第052章 太后干预，摸不到底
蔺府之事，不仅使得蔺真真颜面尽失，更是令蔺家成为了京城中茶余饭后的谈资。 依蔺启南的性情，当时便会进宫请求解除婚约，可他的女儿爱极了孟凌恒，无论如何也要嫁孟凌恒。百般无奈，他背着蔺家百年清誉，入宫请孟辰曜做主。 孟辰曜对于此事，同样是为难不已。他道：“蔺相，七弟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若他不想娶，即便是朕下了圣旨，只怕也无用。” 蔺启南老脸难挂，却心知孟辰曜的话一字不假，长叹道：“老臣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这两日，小女在家里整日的哭，这才入得宫啊。” 孟辰曜抬头，忽想起什么，问：“倒是有一个折中的法子，只怕是会委屈真真了，不知蔺相可答应？” “莫非陛下的意思是……” 孟辰曜点了点头，微微抿出笑意，眸光也变得深沉：“此事还得看蔺相的意思，若同意，朕便请母后出面，让她与七弟说。” 蔺启南一听要请太后出面，顿时来了精神，可想到孟辰曜说的法子，又沉默了。半晌，他才道：“便如陛下所说，小女那边，老臣会说服她的。” 孟辰曜满意地笑了笑，示意他退下，继续低首批奏折。 柒染端着一碗汤放在了孟辰曜的手边，道：“这是皇后娘娘派人送来的酸梅汤，解火祛暑，陛下尝尝。” 孟辰曜手中的朱笔一顿，冷冷道：“你何时成了皇后的人了？” 柒染一惊，骇然跪地，惶恐不已：“奴才多事，还请陛下责罚。” “罢了。”孟辰曜看了眼那碗酸梅汤，皱了皱眉：“倒了吧，以后她再送来，都照此办，不必给朕端上来。” “奴才知道了。”柒染领意起身，端着酸梅汤去了后院…… 寿圣宫，宁静祥和，素净清雅。 孟凌恒按照多年的习惯，在每个月的初一都会入宫给黎玖芸请安。黎玖芸是黎玖岩的meimei，也是将他一手带大的人。 他的母妃去世得早，自母妃去世后，他的性情变得孤僻，不愿与任何人接触，宫里的人也不愿意接近他。黎玖芸对他不一样，除了时常的关心之外，还向先帝请求将他收在自己膝下亲自抚养。 黎玖芸的性子温和从善，对他几乎是视如己出。尽管他再冷漠无情，也无法忽视一个人对他这么多年的付出。 佛堂里，木鱼声缓缓传出，一下一下稳定而平和。 孟凌恒走进佛堂，不出意料看到的依然是黎玖芸礼佛的背影：“见过太后。” 木鱼声停止，顾嬷嬷扶着黎玖芸起身。年过四十的她容色未衰，只是两鬓添了几根白发，但风采如昔。 “恒儿来了啊。”黎玖芸笑道，朝着外厅走去，孟凌恒紧随在她的身后。 “嗯，来给太后请安。” 黎玖芸笑了笑，在榻上就坐，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孟凌恒也坐：“陪哀家下盘棋。” “是。”黎玖芸虽身为太后，却什么事也不管，平日里除了礼佛便是种花，再闲时下下棋。几乎每次入宫，都要陪她下一局。 “恒儿看上了一个姑娘？”黎玖芸缓缓出声，视线不离棋局，黑子落下。 孟凌恒落子的动作一顿，不动神色道：“没想到此事连太后也知道了。” 黎玖芸笑了笑，并未有责怪的意思：“窈窕淑女，本也是极正常的事情。听说她是一个江湖女子？” 孟凌恒没说话，依旧从容落子。 黎玖芸抬起头，目光慈祥，语重心长：“该是时候与蔺家完婚了，这也是你父皇的心愿。” 孟凌恒再也无法淡然，放下了手中的棋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蔺家与先皇的情义，当年蔺启南的父亲在战场上救过先皇一命，在其临死前，先皇允诺将世代与蔺家结亲。只因这一句诺言，才有了他与蔺真真的婚事。 他也曾与先皇提过解除婚事，得到的却是先皇多次斥责，甚至还被他气得吐血。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提过取消婚约一事，只是一拖再拖。 本想着拖到何时是何时，却没想到遇到了她，那股倔强又浮上了心头。 “我想解除与蔺家的婚事。” 黎玖芸并讶于他的回答，淡淡道：“恒儿是因为那个女子么？” 孟凌恒坚定地看着黎玖芸，起身施以一礼，认真道：“请太后成全。” 黎玖芸定定地望着眼前这个骄傲凌人的孟凌恒，唇角缓缓勾出一缕冰冷的笑意。先前听说过那个名叫汐陌的女子，也未曾将她当回事。此刻她倒是对那个女子愈发好奇了，是什么样的丫头竟能将孟凌恒迷惑至此？ 莲花初绽的五月，每场雨后，暑热便会渐渐加重几分。 自从蔺府归来后，她的存在便不是秘密了。 过了两三日的安稳日子，今日，她竟收到了一个怎么也想不到的消息。太后黎玖芸，竟然召她入宫。 与黎玖芸交手，比她预想的进度要快得多。在她的印象里，黎玖芸同样是一个手段不低的对手，甚至的，她摸不到对方的底。 黎玖芸极其擅于隐忍伪装，从一个并不受宠的嫔妃，上位到一国太后，这条路，是怎样艰辛与荆棘，又经历了多少，恐怕只有她一人知道。 再入皇宫，汐陌只带了杜若一人。杜若稳重，武功也好，带着她也比较放心。 在不知黎玖芸的意图下，她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民女汐陌拜见太后娘娘。”汐陌恭敬行礼，敛去眸中一切暴露心意的情绪，以最温婉的状态应对。 黎玖芸端坐凤榻，深蓝色的凤袍逶迤拖地，勾勒出她尊贵无华的气质，声音依然是祥和平静：“可知哀家召见你为何事？” 汐陌低眉敛目，黎玖芸并未让她起身，便只能跪着答道：“民女不知，还请太后娘娘明示。” “抬起头来。” 明明毫无情绪的声音，可落在耳里，却有一种压迫神经的气势。汐陌缓缓抬头，强迫自己对上黎玖芸的目光。可心中不禁有些发怵，与黎玖芸之间，从未真正交手过，她真的有些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