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变了吗？
没有能力的时候倒还罢了，萧封不会勉强自己去做那些杯水车薪的事情。但现在，自己明明掌握着能够一一摧毁天地洪炉塔，将死亡领域尽数消除的天地洪钟，可群管家却约束自己不让去做，这算什么！ 群管家冷冷道：“你还真把自己当圣人了吗？这里面的水，可以说深不见底！以你现在区区渡劫期，或者说大乘期的综合实力，只需随便跳出一个真正的下位神来，取你性命如探囊取物！” “……”萧封一呆，真正的下位神？难道，圣火国度的那个大祭师，他并不能算做是下位神么？ 群管家仿佛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当即冷哼道：“那小小祭师算什么东西，也配称作下位神？即便是他的主子圣火王，也不过只是一介神奴而已！你不妨仔细想想巨人神灵擎天的能力，能够一手架设出水元小千世界，那才是真正的神！” “……”萧封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水太深！而自己，却本领低微，凭什么叫嚷着要去拯救世人于水火！ 这时候，他才悲哀发现，尽管自己拥有了渡劫期甚至是大乘期的实力，然而并没什么卵用！在大能者的棋盘当中，自己依旧只能按照大能者的意愿去走动！ 什么自主思维，在没有足够的实力之前，那都是屁！想什么都是白想，压根没法实现！ “我迟早会成神的！”萧封仰天怒吼道：“我的命运，将由我主宰！” “呵呵。”群管家当即不屑一笑：“成神？主宰命运？那就要看你能够成就什么高度的神了，我们都拭目以待，你千万不要让大家失望才好。” “为什么死亡领域对于杭虞山一带的侵蚀速度，会比其他地方缓慢许多？”良久，萧封问出这个一直困扰着他的事情。 群管家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道：“因为，这杭虞山乃是上古龙皇的尸身所化，使得这一带有龙气护持，这才能够抵御死亡领域。只不过，上古龙皇已经死的太过久远，如今的龙气已然变得非常稀薄，否则绝不至于让月光平原的尸毒蔓延过来。” “上古龙皇……”萧封静静思索了一阵，继续问道：“仅仅只有这个原因吗？” “你在怀疑我说谎？”群管家语气森冷道。 “我不是在怀疑。”萧封摇摇头，然后冷笑道：“而是非常肯定，你们只让我消除华昌国内的死亡领域，其中必有深意！杭虞山乃上古龙皇的尸身所化，这我相信，但我更相信，它只是你们拿出来应付我的一个幌子！” 群管家嘿嘿一笑：“就算你猜到了这一点，那有如何？在你的实力没有达到真正的高位神之前，我是不会轻易将埋藏在华昌国的秘密告诉你的。接下来，你什么也不用问了，问了也白问，你只有继续按照我为你制定的历练任务继续进步，你才能得到最终的答案！” 随即，它彻底陷入了沉默，任凭萧封如何叫喊，都不再做任何的回应，包括金山卫一号也是如此。 无奈，萧封只好瞬移回了自己的骆元山。 隐身在半空中，俯视着骆元山各处营地中不断来回忙碌的人群，看着那些在这段时间内新增的无数建筑物，以及正在修筑的城墙，萧封心中很不是滋味。 仔细想想，自己这两年多以来四处奔波，为的究竟是什么？ 最初，他不过直视自己的良心办事，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尽量地收容那些被瘟疫和尸患肆虐得无家可归的可怜百姓，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但是，一个个晋级任务做下来，尤其是在擎天的水元小千世界中意外获得了功德金光后，他感觉自己后续的所作所为逐渐趋向功利。 不论是兰奇位面的封天群，还是玄冥小虚界的封天公会，不管是灭翼人王国还是灭神圣教廷，他在任务之余所想的，已经不再仅仅是救助穷苦大众，而更多的却是为了获取无尽的功德！ “我变了吗？难道，一个人的心性随着修为越高，就会变得更加的自私自利？” 回想起玄冥小虚界中，那些被封天公会的王者刀客军团打得千疮百孔的各个城池，回想起战火中那一张张绝望而无助的面孔，萧封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 “难怪当初师父会说，修行之人看的是天道，而不是人心。”萧封忽然想起风清扬的话来，心中也略有所悟。 他明白，师父所指给自己的，乃是一条通天之路。而人心，在很多时候都会成为制约修士一飞冲天的一道挂碍。 “你还真把自己当圣人了吗？”群管家的这句话再次在他的心头响起，其中的讽刺意味非常明显，这让他感到了一阵苦涩，同时也感到一阵惭愧。 天道？人心？不管如何取舍，都注定会一路飙血！ 骤然间，萧封从怅惘中惊觉过来，自从踏入神武星辰以来，自己不管是建功立业还是行善积德，无一不是以暴制暴，以血服人！ 说穿了，修行者这玩意就是个暴力职业，你不管是正当防卫、杀敌自保，还是保家卫国、拯救世界，全都离不开动武一途。靠嘴皮子退敌，那也得具有这样或那样令敌人顾忌的前提条件，否则一切免谈！ “尽快提升吧，没有实力，我什么也主宰不了，唉……”萧封微微摇头一叹，然后瞬移到了望牛坡上，直接出现在自己与唐雨仙的那座独院中，顺便将冰凰从移动仓库中释放了出来。 “萧遥，这就是你家吗？”冰凰用略带好奇的目光四下打量了一番，淡淡问道。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萧封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这里是我两年前为了救助流民百姓而一手建立起来的，那些百姓都曾被瘟疫肆虐、无家可归，非常可怜。所以，我就带着他们在这里重建家园。发展至今，我的骆元山虽然还名声不显，但也小具规模了，以后这里就是我家，欢迎你来此常住。” “呵呵。”冰凰淡淡一笑：“想不到，在玄冥大陆攻城无数、杀敌盈野的萧大会长，居然还是一个大善人。” 萧封略带尴尬道：“在玄冥大陆上，尤其是东洲那一块，如果没个统一的势力，总是任由那些大小城邦来回攻打，对于百姓来说绝对是一种煎熬。所以，长痛不如短痛，我那么做其实也是一种功德。” “嘁。”冰凰当即嗤之以鼻：“往大了说确实是造福天下、功德无量。但是，对于那些在战火中罹难的无辜百姓而言，你却是十足的恶魔。” “唉……”萧封叹道：“我已经尽力了，只要是在我的军队铁蹄下丧生之人，不管他们是何种身份，我都将他们送去了死亡国度。在死亡国度中，只要他们能够攒下一些功德，我就会送他们去复活转生，不至于走向那冥界的不归之路。” 冰凰默默地注视了他几秒，没有再多言，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周围的各种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