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冲突
宗岳看着年岁颇大,也不壮硕,但力气着实不小,扛着一个体重跟他差不多的人走山路,依然健步如飞,转眼间,就扛着犬夜叉的消失在山道上。 安/倍昌茂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握紧的拳头渐渐,转头看了看身后,除了个别茫然不知的,知道宗岳何许人的,都是松了口气,脸色庆幸。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安/倍昌茂转身来到封印云豆的纸球前,盘膝坐下,闭目养伤,再不管其他。他实在太累了,连续主持两场封印仪式,他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一样,连站立都勉强。 “可恶,可恶,难道就这么放他们离开?”仓桥的个性最冲动,憋闷的大叫:“你们的骨气呢,尊严呢?” 仓桥暴怒的鼓噪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回应,大家环视左右,面面相觑,似乎都能看到对方脸上的不以为然,心中一松,不再为了自己的怯懦而羞愧。 不知道是谁的带领下,无视仓桥上蹿下跳,照着安/倍昌茂,陆陆续续的围着封印符纸球坐下,捏着各种手印,闭目养伤。 “都起来,跟我去追啊!” “不要说了,仓桥!”藤原对仓桥摇摇头,打断仓桥的话,这个最擅长查看气氛的人知道,现在的结果已经是最好的了,仓桥如果再喊下去,估计就有人要不满了,这里的人可不都是在京都任职,也不是下属。 “现在才叫得这么起劲,你刚才怎么不出声?” “你自己怎么不去啊?不会是怂恿我们去送死吧!”这样的话如果让人说出来,就真的影响团结了。 仓桥还想要说什么,但是被藤原抓住手臂使劲扯了下,甚至拉得仓桥有些踉跄。看到藤原少见的严厉颜色,仓桥后知后觉的闭上嘴,在藤原的示意下,跟着一起坐下。只是他的表情,绝谈不上平静而已。 藤原的消耗比其他人要小很多,他不认为自己放水,只是没有彻底信任周围的人而已,至于说拦阻宗岳,那什么...呵呵!在其他人都闭目疗伤的时候,藤原扫视了一圈,皱起眉。 大家是以环形围着封印球坐下的,最内层三人,二层五人...但是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看衣饰,靠近封印球最内圈的,都是阴阳师 。。。。。 弥方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和光,寸心两个人一起坐在走廊上,两人都伸长了脖子往侍神山的方向观望,他们已经知道今日要举行的除魔仪式,只恨少生了一双千里眼,眼睛瞪得发酸也看不到什么东西,只能用灵觉模糊的感应到山上庞大的灵力调动情况,为桔梗忧心不已。 寸心无言的看着这一切,显得与其他人格格不入,虽然不复之前的死气,但也变得沉默寡言,之前在弥方的交代下没有上山,在妖怪来袭的时候,多少利用法术躲过了一劫,等尘埃落定才找上门来。为此,弥方也大大松了口气,现在要担心的,就只有下落不明的信叔了。 齐木英二已经睡下了,土御门天马也被招呼着一起坐在廊外,只是与其他三人不同的是,土御门天马的心情要复杂很多,他是知道今日仪式的内情的,明里叔父他们是要除魔,但是暗里,也是针对的云豆和犬夜叉的封印仪式。 自己视为偶像的叔父居然会做出这种笑里藏刀,背后偷袭这样的事情,他的心中的信仰似乎都在摇摇欲坠;同时,犬夜叉和云豆救下了英二,这是恩情;云豆虽然爱对他恶作剧,但是这几天的相处还是融洽的,这是友情;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样两个人懵懂的丧失性命。 此刻,他说不清心中到底是作何期盼,到底是希望事情顺利,还是出现意外。 这段时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他的想法也发生巨大的变化,若是以前,他一定会无条件的支持叔父吧! “喂,土御门天马,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啊!”弥方出声问道。 “啊?啊...没,没事!”土御门天马吓了一跳,慌乱了一瞬,摇摇头。 “不用担心了,安/倍大人身为阴阳头,实力强大,还有这么多高手的帮助,不会有事的!”弥方自以为掌握了土御门天马心中的忧虑,出言安慰道。 “哦,哦,嗯,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天马的说话声越来越低,最后低着头,不再说话。 弥方和光对视一眼,奇怪的摇摇头,也不在意,继续关注侍神山的动向。 傍晚的时候,安/倍昌茂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回到八岐府邸,最显眼的是在队列中央的一顶四人轿,轿子上是一个一人高的白色纸球,洋溢着浓郁的咒力,弥方第一时间就知道这是个封印,他认为是那附体在酒井和桔梗身上的邪神。走在轿子旁的,还有两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两个人,是桔梗和酒井俊雄。 “叔父!”土御门天马在看到队伍的时候,就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问道:“仪式还顺利吧?” 安/倍昌茂脸上还残留着几丝疲惫,看着天马关切的眼神,脸色缓和几分,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天马在话说出口的瞬间,有了一丝慌乱,他深怕叔父听出他透漏出的另一分的关切,不过看到安/倍昌茂点头的瞬间,土御门天马心中闪过几丝说不出的复杂滋味,掩饰性的庆贺恭维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侍立在安/倍昌茂身旁。 他的反应让安/倍昌茂暗中点了点头,这个分家的侄子,在经历这次事件之后,着实沉稳了许多。 弥方和光也来到近前,他们的伤势还没好,行走之间,步履蹒跚,但掩不去脸上的希冀与担忧。 “安/倍大人,不知桔梗。。。” “无事!”安/倍昌茂将目光从土御门天马身上移开,淡淡说了句就侧过身,同时示意身后的人让开一条路,让两人上前查看。 “太好了!”光大大松了口气,惊喜的叫了一声,就小跑着向桔梗所在的担架。 弥方要镇定很多,听到桔梗无事,便没有马上去查看桔梗的情况,看了看队伍中所有人脸上掩不去的疲色,感激的对一行人鞠躬:“安/倍大人,藤原大人,还有各位,辛苦了!” “没事,秀方法师言重了!” “分内事而已!” “...” 弥方现在也算小有名气的僧人,大家也给他面子,或是微笑颌首,或是受宠若惊,队伍中响起不一的回应声。 “只是,邪神的能力强大,封印只是权宜之计,还是早早将其用神社镇压为好!”弥方看向被四人抬着的纸球封印,担忧的道。 弥方的话落,所有人都听出了弥方的误解,脸色变得有些怪异,却没人回应他,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安/倍昌茂是不屑说谎的,所以他没有回应,继续保持高冷的范。这里除了安/倍,品级上也就藤原最高,心中暗骂安/倍不厚道,藤原还是苦笑一声,顺着弥方的话说道:“法师不用担心,我等正准备将其带回京都镇压,封印之事有我等时刻看护,足以平安抵达京都!” “原来如此,是小僧多虑了!”弥方笑着点点头,突然想到似的,问道:“对了,不知道犬夜叉少爷在哪,怎么没看到他?” “哦,除魔仪式时,宗岳突然到来,犬夜叉被他带走了!” “宗岳?”弥方惊异的瞪大眼睛,“可是那位理心流宗主,上杉宗岳?” “是的!我们都没想到,犬夜叉竟是理心流弟子,前有畠山义就扬名天下,现有这半妖弟子,理心流当真是人才济济啊!”藤原说着说着,目光闪动,就用了几分真心,相比于昌荣的阴阳道和佛道,正统的神道真的已经没落了。 “原来如此!”弥方看没心情接入道统之争的话题,明智的没有接话,只是心中惊讶,犬夜叉怎么突然多出个理心流的背景,不过他对犬夜叉的了解也不多,有点秘密也是寻常。至于他的突然离去,也不是太介意,毕竟不是第一次了。 “几位大人消耗甚大,还是尽快往府内休息吧!” 寒暄了最后一句,弥方这才走向担架上的桔梗,只是,在路过封印纸球时,莫名的,弥方感受到一丝熟悉的妖气一闪而逝,但是,想要仔细感应时,却又了无踪迹。 “这是?”弥方心生疑窦,想要仔细探寻,抬轿的四人似乎察觉到什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快步往前走去。 “少年,快起来,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耳边的说话声打断了弥方的注意力,转头看去,就看到光半趴在担架上查看桔梗的情况,两名神官不是轿夫,抬着这担架从山上下来已经是苦不堪言了,此刻更是面容扭曲,手脚打颤。 “好了,光,等桔梗安顿下来再说,不要打扰人家了!”弥方哭笑不得,上前将光拉起,示意两名神官可以进去了。 两名神官这才感激的朝弥方点点头,匆匆往屋内走去,巴不得早点结束这苦差事。 夜里,没有进行酒宴,也没有庆贺,大家聚在一起简简单单的说明了之后的行程。 安/倍昌茂等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准备回京都复命,而小镇的重建工作,他们会通知当地的守护大名,受伤的齐木英二也会跟着一起离开,有阴阳咒术,平稳的搬运伤者不是困难。 而应殇婆婆信件,前来相助的神官队伍也准备散去,他都是有各自的辖区的,离开这么多天,也该回去了。只是最后留了一名神官帮助扶持侍神山的事宜,他的村子由相邻的神官看护,弥方听他们的意思,竟是准备培养光,让他担当侍神山的主持。 都是单方面的通知,弥方也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平静的接受,平静的散会,安静的睡觉。 直到半夜三更! 弥方偷偷摸摸的从屋内走出,摸索着走向停放封印纸球的房间,他始终放不下封印纸球中那熟悉的妖气感应,这是最后一夜,他必须要查明情况。 “谁!” 弥方还未靠近,就听到屋内传来警惕的沉喝声。低头看去,月光下,他的脚下,就一个隐蔽的符阵,他的脚正踩在符阵的边缘。 弥方捂着额头,大意了,同时心中也浮出几丝不安,为什么区区一个封印镇物,需要如此严谨的防范。这里不都是自己人吗? 既然已经暴露,弥方也不作掩饰,放开脚步,大咧咧的走入门内。 屋内,三名阴阳师成品字形站立,为首的是一名青年,脸色惨白,笑容阴鹫,一双眼睛狭长而危险,弥方似乎在白天的队伍中看过他,但又无法确定,这是个危险而又奇怪的人。 “果然是你,秀方法师!”为首的阴阳师似感叹,似嘲讽。 “你们知道我会来?” “阴阳头早就有吩咐,要防备秀方法师夜袭,没想到法师居然真的来了!”年轻人叹气道:“所谓的高僧,原来也不过如此!” 弥方一怔,闪过几丝抵触和厌恶,被其他人彻底掌握行踪,甚至看透心理,实在不是一件开心的事,弥方苦涩一笑,继而严肃的看着三名阴阳师:“闲话休提,告诉我,那里面,封印的到底是什么?” “不是邪神吗?”依然是那名青年阴阳师,戏谑的道。 “告诉我!”弥方猛地一声大喝,似金刚怒喝,却没发出太大的声响,将三名阴阳师镇在当场。 两名心志稍弱的几乎就要对弥方坦言相告,只是那为首的阴阳师很快恢复清明,伸手在两人的额头使劲弹了一记。才对弥方挑衅的抬了抬下巴,“我偏不!” “那就不要怪我硬闯了!”弥方怒上面庞,抄起禅杖就要动手,只是这时,就听屋外传来安/倍昌茂的声音:“法师,且慢动手!” 弥方脚步一顿,缓缓转身看去,面若寒霜,“安/倍昌茂,你果然在这!” “法师安好!”安/倍昌茂施施然从屋外入内,来到三名阴阳师和弥方之间,转身与弥方对视。身后,是忐忑不安的土御门天马,他根本不敢和弥方对视,只是低着头,站在安/倍昌茂的身后。 “安/倍昌茂,告诉我,这里面,封印的究竟是什么?” 安/倍昌茂沉默了片刻,叹息一声反问道:“法师不是猜到了吗,何必多此一问!”
“你,你们,真的封印了犬夜叉少爷和云豆!”弥方握着禅杖的手青筋暴起,对安/倍昌茂怒目而视:“什么理心流弟子,被宗岳带走,根本就是你们编造的谎言,告诉我,为什么?” “我们没有欺骗法师,”安/倍昌茂解释了一句,“犬夜叉确实被宗岳带走了,这里面,只有那只小狐狸!” “难道我要感谢你不成?”弥方怒极反笑:“告诉我,为什么要封印她,京都的妖怪不管,阴阳寮什么时候开始管这样的小妖了?” “小妖?她可不是小妖怪!”安/倍昌茂挑了挑眉,手指身后的纸球,“如果不是趁她不备,她有足够的能力杀光我们所有人!” “那又如何,天下危险的妖怪不知何几,杀人盈野的更不知凡几,阴阳寮为什么非要跟她过不去!” “法师...”安/倍昌茂犹豫片刻,下定决心一般,对弥方道:“不知法师可曾听闻安/倍家的预言?” “就是那句明国的谚语,国之将亡,必生妖孽,全京都的人都知道!” “正确的顺序,应该是妖孽生乱,国之将亡!”安/倍昌茂正色看着弥方,“不管法师是否相信,这只狐妖,就是那国之妖孽!” 弥方有点接受不能,愣了一下,才勃然大怒,猛顿禅杖,铃声杂乱,扰人心神。 “放屁!” “全京都的人都知道,就算预言成真,妖孽也是朝堂那两位!” “你安/倍昌茂生怕因预言让将军一系迁怒安/倍家,却用我的朋友作为牺牲品,其心何其恶毒,你根本不配当这阴阳寮的阴阳头!” “你...”安/倍昌茂平静的面色终于动容,他一向自诩忠义,为了幕府和这个国家,鞠躬尽瘁,问心无愧,哪里想得到自己的行为居然被人曲解成这番地步,惊怒交加,张口结舌,竟是说不出话来。 安/倍昌茂身后的三名阴阳师,却是神色微动,下意识咽了口唾沫,显然心中动摇,倒不是说他们心志真这么薄弱,只是多多少少,心中有过这样的念头,被弥方揭发出来,才一下子冲击了心中信念。 只有为首那名青年人,对弥方不以为然,弱者也就只配这么喊几声了。只是他看着安/倍昌茂的背影,掩不去的nongnong讥诮。 “安/倍昌茂,我再问一句,你放是不放云豆!”弥方一字一顿的冷声问道。 “...”话不投机,安/倍昌茂也懒得辩解,指间抽出一张符纸,用行动代替回答。 “好,好,好!”弥方连道三声好,抄起禅杖兜头便砸,只可惜他的伤势未好,虽然没有外伤,但此刻气虚体弱,攻击也就显得绵软,连安/倍昌茂护体的结界都没打破。 砰的一声,禅杖高高弹起,带着弥方的身体就是连退几步,弥方却是不管不顾,硬凭着一股狠劲,飞蛾扑火般攻向安/倍昌茂。 砰!砰!砰! 安/倍昌茂动都没动,看着弥方的模样,心知无法善了,心中有了决断,在弥方失去平衡的瞬间,安/倍昌茂递出双手,在弥方胸前一按。 轰,弥方的双耳似乎听到了幻觉,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往后飞,顺着拉开的拉门生生砸在地上,连吐出几口血,干咳呻吟几声,却再也站不起来,只能哀吼连连。 “把他绑起来吧,好好疗伤!”安/倍昌茂对身后吩咐道。 “是!”三人齐声应答,匆匆来到门外,只是这时,三人眼前一个恍惚,地上的人影已经消失,惊讶的揉了揉眼睛,左右打量,竟没看到任何的人影,连忙回去禀报。 夜色清明,冲突发生的屋子不远处,两名人影站在屋顶关注着此方。 “我去拦下他们!”仓桥眼看弥方在一名小和尚的背负下,快速逃离,招呼一声就要出手。 “别,让他们走!”藤原连忙伸手拦下冲动的仓桥。 “为什么?” “封印没事就好,至于秀方法师,无关紧要!” “可是...”仓桥不满的叫道。 “好了,闭嘴听着,这几年阴阳寮安/倍家声势太隆,给他们找点麻烦也好!你没看到,这么大动静,其他人没一个出来的吗,就阴阳师在闹腾!” 仓桥这时才反应过来,仔细一想,惊讶的目瞪口呆,看着藤原结结巴巴说道:“你,你这家伙,你们这些家伙,真是阴险啊!” “哼,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咋咋呼呼,脑袋空空!” “是你们太阴险了!”仓桥兀自不服的反驳。 “对了,刚才秀方法师说的,安/倍昌茂故意曲解预言的事,你觉得是不是真的?”仓桥突然正色问道。 “呵,如果是其他人,确实有这可能!”藤原摸着下巴笑道:“但是,那是安/倍昌茂,那个死板的,狡猾的老狐狸,你能想象他说谎的样子?” “你这么说的话,好像,确实,但是,他不是骗了那两只妖怪嘛!” “他可没有骗,只是隐瞒了而已,不说和说谎,是两回事!” “我,你,你们...”仓桥是彻底被这无耻的结论震惊了,闷闷唾了一口,捂着头就钻回屋内睡觉去了。 藤原看着这个单纯,火爆的老友,无奈的笑了笑,看着安/倍昌茂所在的方向,沉下脸,阴阳寮这次太贪心了,从侍神山下来,阴阳师就把封印球给独占了,他们这一行神官,可不只是来为封印仪式帮忙出个力的。 。。。。。 第二天,弥方突然离开的消息让光惊诧了好久,虽然觉得事情不对劲,但是在其他师兄的有意误导下,也就没忘最坏的方向上向。尤其是他此刻大部分的心神还在桔梗身上。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一定会惊讶吧,毕竟,师兄们的意思是,让自己成为主持,不知道她会不会不开心! 而他忘记的是,或者下意识没有去考虑的是,昏迷之前的桔梗,精神状态可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