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背叛与疯狂
小和从小在岛上长大，对村子的布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村子的村民都是乖觉的，本就因为犬夜叉而聚集在山上躲避，现在听到外面的动静，更是躲得更深，连头都不冒。 小和驾轻就熟的穿行在空落落的村子中，不久就来到十兵卫和青衣的家门前。喘匀了一口气，小和上前敲了敲门。 不多久，木门应声而开，门后，是一个气质温润的女子。 小和眼前一亮，露出怀念带着几分孺慕的神色。 “小和！”青衣惊喜的道：“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青衣看上去没有任何的慌乱，反而热情的招呼小和进屋，完全视岛上嘈杂的环境于无物。 “青衣jiejie！”小和苦笑一声：“现在岛上都闹翻天了，亏你还能这么镇定！” 青衣笑了笑，理了理鬓角散落的发丝，“就算慌张又能如何，我只是个普通的女人，没有的参加的战斗的能力，能做的只是静静等待！” 青衣将视线投注到海边的，正巧，一团桔黄色的妖力弹炸开，在空中盛开一团灿烂的烟火。 “那里就是十兵卫大人的战场吧？” 小和转头沿着青衣的视线看去，惊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青衣摸了摸小和的脑袋，笑道：“等你成亲了，你就明白了！” “是嘛！”小和迷糊的垂下头，拨弄着腰间的配刀，突然，他一拍额头，“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青衣jiejie，快跟我走吧！” “走，去哪里？” “这个....”小和苦恼的挠着脑袋，苦思无果，随即不由分说的道：“总之，安全的地方就行！” “像现在这样，岛上能有什么安全的地方！” 小和一愣，只能点头承认，“但是，这是十兵卫和卫哥拜托我的，保护你是我的任务！” “十兵卫大人，卫！”青衣脸色黯淡，“是我亏欠他们太多了！” 小和对于青衣这点还是颇有微词的，但是如今看她悲伤的模样，到口边的责怪也说不出口，只能强笑道：“青衣jiejie，不用想太多，卫哥和十兵卫让我保护你，就能看出谁都没有怪你的！” “我知道！”青衣说着眼眶泛红，“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能释怀…” “…”这三人的事情太过复杂，小和的小脑袋也想不清楚到底该说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青衣jiejie，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先跟我走吧，太危险了。” “呵呵，让小和笑话了！”青衣也看出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整了整面容，冷静的道：“危险，现在岛上哪里不危险，都是一样的！”说罢指了指海边爆开的连片黄色光幕和天上滚滚的火云。 “这个…”小和不得不同意。 “这样吧，你和我一起呆在屋子里就好，顺便我给你做点吃的，昨天云豆留下的食材还有剩，我们姐弟已经好久没有聊天了！”不由小和反抗，青衣拉着小和的手往屋内走去。 ..... 海岸边，对刚罗的战斗进入了稳定阶段。五人组成的阵势主攻，海爷迷惑，徐威以及十兵卫补漏。似乎只要按部就班，胜利就唾手可得，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就在所有人都松懈的时候，异变突起。 徐卫的手指本指着刚罗，火属性的灵力在指尖聚集，就在攻击将发未发的时刻，徐卫突然调转了手指的方向，而攻击指向的是，十兵卫！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给任何人反应的时间。只有十兵卫身边的徐威，及时伸出手拉了一把，才让十兵卫避开了要害，但是霸道的火焰攻击还是将他整只右手烧成了焦炭。 “啊！”十兵卫失去平衡，顺势倒在地上，良久才反应过来，脸色扭曲，捂着碳化的伤口嘶声惨嚎，很快便昏迷过去。 “逆子！” 众人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只有徐威，怒喝一声跨出一步，挡在十兵卫和徐卫之间，怒气勃发。原来徐卫见没杀死十兵卫，竟要发出第二击，一副不置十兵卫于死地不罢休的模样。 徐卫自然不敢弑父，只得放弃。眼里虽然不甘，在徐威的注视下还是呐呐的放开了手指捏着的指决，低下头。 “逆子，你当真是胆大妄为，袭杀同伴，不顾大局，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徐威脸色杀气肆意。 徐卫身躯一颤，猛地抬起头，不可思议的道：“父亲，你要为一个外人杀我？杀你亲生的儿子？” “不要叫我父亲，我没你这样的儿子！”徐威手一挥，冷声道。 徐威冷然的话语声声击打在徐卫的心尖，怒极反笑：“好，好！不愧是徐家当代家主，好霸气，好魄力，想杀我，就来吧！”说完徐卫冷然收回身上的灵力，脸色凝重的缓步后退。 少了一人，五行阵势立解，五人头顶的混沌灵力崩散，分成五股回到五人身上。其余的四人都有点不知所措。虽然觉得徐卫有点不顾大局，但是都是岛上长大的，也知道徐卫和十兵卫的恩怨，看着徐卫，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 徐威气得浑身直颤，竟然真的伸出手，眼看就要父子相残的结局。 “徐威！”海爷焦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徐威急忙转身看去，原来失去他和十兵卫的牵制，几发妖力弹正向着岛内快速落下，已然来不及了，所幸妖力弹的落点离着岛上的村子较远。 就趁着徐威失神的时刻，徐卫转身便往岛内跑去。 “徐卫，你去干什么，蓬莱就这么大，跑不了的，道个歉就好了！”金灵没心没肺的道。 “我去做你们做不到的事！”徐卫转身回以一个神秘的微笑。 徐威看着，就想起步去追。 “没时间理会那兔崽子了，快想办法！”海爷急声催促。 他的话似乎有道理，但是仔细想却明显在偏袒徐卫，徐威能听出来，但是一来确实没时间了，二来徐卫好歹都是他的儿子，刚才只是在气头上，难道他还能手刃亲自不成。 做了决定，徐威果断朝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四个年轻人跑去，同时，嘴上提醒道：“结阵！” 他的打算是代替徐卫与四人结成阵势，虽然默契不如人意，但是总胜过毫不作为。混沌的灵力再起，但是如今已经没有余力对付刚罗，只能致力于消灭落到岛上的妖力弹。 另一面，小和正跟青衣描述着离岛之后的生活，说到逃离是险死还生的惊险之处，让青衣忍不住掩口轻呼，说到刻苦修炼，只为了驱逐四斗神，青衣脸色感动。 聊到后来，青衣伸手将小和搂在怀里，柔声道：“小和成长了好多，这些年辛苦你了！” “没...没...”小和本想大方的说些硬气的话，但是不知怎么话说出口就哽咽了，最后心下一酸，竟哭出声来。 “没事了，没事了！”青衣怜惜的抚摸着小和的脑袋，轻声安慰着，就像一个母亲所能做的。 就在此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不合时宜的敲门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青衣，青衣，开门！” 小和终于从莫名的悲戚中回过神来，触电般逃离了青衣的怀抱，手忙搅乱的开始擦拭红肿湿润的眼眶。 青衣看着小和的动作，笑了笑，毫不在意自己胸襟的濡湿，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卫，你怎么来了，你们不是在对付刚罗？” 站在门外的正是徐卫。面对青衣的疑问，徐卫显然在心中打过腹稿，似模似样的脸色沉重道：“发生了点意外，这里不安全了，我来带你离开！” “意外？”青衣脸色一急：“十兵卫大人有事吗？他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十兵卫！徐卫脸色骤然一僵，心中在狂怒，但是面上不变的回道：“他没事，只是他有其他的任务，我不放心你就过来！” 青衣虽然点着头着，但是脸色却带着犹疑。 “卫哥，你怎么来了？”小和跑出来，便看到了门口的徐卫，惊奇的问道。 徐卫对着小和摇摇头，焦急的道：“没时间解释了，这里不安全了，快跟我走吧！”说着，徐卫伸出手抓向青衣的右手，但是被青衣一个侧身闪开了，徐卫讪讪的收回手，转身往前山上行去。 “嗯！”小和没有任何的怀疑，毫不犹豫的跟上，但是看到青衣还站在原地，便转回身拉起青衣的手跟上。 看着这一幕，徐卫的脸色闪过一丝隐晦的笑意。 “卫哥，我们要去哪？”拉着青衣的手，小和在徐卫背后问道。 “不远，就在山背面，那里比较安全！”徐卫指着一个方向说道。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话语，一个黄色的妖力弹竟突破重重阻碍落在山脚下，轰！剧烈的轰鸣携带着气浪扩散开，虽然石屋离得较远，但是屋顶上的木板屋顶还是被掀飞，屋顶上的压石落得到处都是。 小和看着这一幕，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不是及早离开，大概他现在就得直面妖力弹的威力。连青衣也忍不住心中嘀咕，难道真是自己多疑了？ “走吧！”徐卫看了山下一眼，眼前一亮，催促道。心里暗道侥幸，难道真的是时运天助？想到自己的计划，心中更是信心百倍。 三人当下也不多话，加急脚步往山背面赶去。离开村子的青石板道，穿行在浓密的山林中，林中的虫鸟似乎都感受到岛上的危机，噤声躲藏，能听到的只是剧烈的战斗余响。 但是青衣到底只是个女人，很快便跟不上徐卫急促的脚步。青衣的脚沉若灌铅，额头已经布满汗水，再也顾不得矜持，大口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小和看不下去，停下脚步扶着青衣慢步休息，嘴上呼喊道：“卫哥！” “干嘛！”徐卫停下脚步，看到小和与青衣慢吞吞的走着，皱起眉头：“怎么不走了，快点！” “青衣jiejie走不动了，就在这休息吧，这里也安全了！”小和扶着青衣干脆在一块青石上坐下。 徐卫听到青衣不走了，脸色转为阴沉，冷然喝道：“走不动也得走！” 这番变化太过突然，小和楞了一下，疑惑的问道：“卫哥，你怎么了？” 徐卫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收敛起表情，补充道：“密林里虫兽太多，这里也不见得安全，而且我和十兵卫，父亲他们商量好了集合地点，我们不去，他们会担心的！” 青衣听到十兵卫之名，精神一振，勉强站起身道：“我没事，可以继续走！”但是她的苍白痛苦的脸色，无不说明她此刻的虚弱。 青衣的娇柔让徐卫不由一怔，在很久以前，在他们还小的时候，似乎也曾经发生过这样的一幕，同样的是在这片地界，这片密林，为了看那自古就流传下来的鸣动之釜.... 物是人已非，刻意忘却的记忆在徐卫脑海中翻涌，心中的恨意莫名的消失了大半。徐卫缓和了脸色，低声道：“我背你吧！” 青衣闻言一怔，眼神有片刻的迷离、感伤，但最终她是摇摇头，她始终明白，自己已经嫁做人妇。 徐卫闪过一丝尴尬，愤怒，拒绝了，为了那个外来妖怪，外人，她拒绝了！ 眼角有一只萤火虫闪过，徐卫眼前一亮，想到了即将要去的那个地方和即将迎来的结局，心中所有的不快消失殆尽，转而是一种解脱般的愉悦轻松，一切都要有个了结了，结束了。 徐卫的内心活动没人知道，但是他的话却提醒了小和，小和自告奋勇，拍着胸膛道：“青衣jiejie，那我来背你吧！” “你？”青衣只是拿眼睛比了小和的脑袋和自己的腰肢，小和的身高刚好只到她的腰际，意思不言自喻。 小和受到小视，激动的跳起来抗议道：“别小看我，现在的我可是很强的！” “是，是！”青衣疲惫的脸上出现笑意，敷衍的应着，但是心里完全没有当真。 其实小和说的却是实话，犬夜叉半妖体质的基础太高，又完全没有从零开始教导的底蕴和境界，所以小和刚开始拜师接受训练的时候，真心是生不如死。如果不是云豆用术法随时保护着，只怕现在他身上已经留下许多不可愈的暗伤。 当然付出越多，收获也越多。三年时间，小和的剑术虽然差强人意，但是他的体质却是得到质的飞跃，已经不能用人类小孩子来看待了。 当下小和也不辩解，来到青衣面前，微微屈膝，伸手一勾，青衣发出一声惊呼，靠倒在小和身上，小和站起，已经把青衣背起。背上一个大人，小和没有一点吃力的模样，轻松的来到徐卫身边道：“卫哥，走吧！” 只是一个小孩背着一个身高几乎是自己两倍的大人，场面着实有些可笑。徐卫没有笑，眼神惊奇的打量了小和一眼，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继续走。 徐卫没有感想，青衣的惊讶可就大了，虽然小和自吹自擂自己变强了，但是青衣完全没有当真，只当是小孩子的戏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一时便忘了身上的疲惫，不住质问起来。不管性格如何各异，八卦精神却是女生共有的！ 小和苦笑着应付，他自然不好把当初受得苦跟青衣说，只能简洁的描述一下，能模糊就模糊，但饶是如此，也让青衣惊呼连连。 时间就在赶路中过去了，但是没过多久，小和停下脚步，环视着身周漂浮飞舞着的点点星火，脸色不自然，朝在前面带路的徐卫问道：“卫哥，我们是要去哪？” 小和脸色难看的原因便是这些星火，那是无数的萤火虫在飞舞。蓬莱岛上的萤火虫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是介于灵虚实之间的奇异生物，只有岛上靠近鸣动之釜的密林中才有，而这种特性也让岛上的居民认为这是活祭之后亡者的化身，守护着生者。 “汇合的地方！”徐卫头也没回的道。 “我们是在往鸣动之釜走吗？” 徐卫顿了一下，点头应道：“嗯，我们商量好了在那集合！” “为什么在那里，今天是别离之日啊，岛上居民只有我身上是没刻印的，你们这个时候到鸣动之釜前，太危险了！”小和高声道。 “我们自然有理由，到了就明白了！”徐卫转过身来，脸色有些难看。 “不要，不管什么理由，我不要青衣jiejie去冒险！”小和摇摇头，退后几步，背着青衣转身就走。 “你...”徐卫的脸色突然狰狞，疾步来到小和身后，一把扯着青衣的头发将她从小和背上拉下来，同时右手猛挥向小和的脖子。 青衣被拉着的痛呼一声，小和已经转过头去，一眼便看到了徐卫挥过来的手，虽然吃惊，但是还是反应及时，往后一跳让开了徐卫的攻击。 “卫哥，你干什么，快放开青衣jiejie！”青衣的头发被徐卫拉扯着，不住的挣扎，不住的痛呼。 徐卫不为所动，厉声喝道：“别动，动一下就烧了你的头发，再动就烧了你的脸！”这话既是对青衣说，也是对小和说。效果显著，小和与青衣都僵立不动了。 “卫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徐卫凑过头夸张的问，脸上的表情疯狂而神经质：“我要和这个女人做个了结！” “了结？”小和心中一动，失声道：“你要把青衣jiejie献祭给鸣动之釜！” “呵呵，哈哈！不止是她，还有我！”徐卫迷恋的嗅了嗅手中的黑发。 殉情！这难道就是徐卫想要的解脱！ 小和老成的叹息一声，劝道：“卫哥，何必如此呢，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逼自己太紧了！” “哈哈，这个口气，又是这句话，是大家教你的吧？他们就是用这句不轻不重的话愚弄了我几十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背地里他们都在嘲笑我，拿我当笑柄，看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瓜！”徐卫歇斯底里的喊道。 “卫哥，大家不是那种人！” “不是那种人，那是哪种人？哈！”徐卫嗤笑一声，手上一扯，“你来说，跟我和小和说说，岛上的是什么人，你说！” 青衣没有回应，只是歉声道：“卫，是我对不起你！” “不许这么说，谁都有资格，就你没资格道歉！”徐卫毫无预兆的发怒，更加用力的拉扯摇晃着青衣的头发，将青衣痛的眼角泪水直流：“因为那不是错误，不是用道歉就可以解决的，是侮辱！只有用血，用命来还！” 徐卫转向小和，抖了抖手中的头发，“你看到没有，她都避开了话题，连她都明白岛上的是什么人，小和，你还是太过天真，这份天真迟早会让你吃亏！” 青衣的声声痛呼似击打在小和的心头，小和揪心的道：“怎么样都好，快点放开青衣jiejie！” 徐卫没有理会小和，自顾自的道：“不过没关系，不用多久，大家都会迎来解脱，再等到结界关闭，四斗神缺少祭品，也会灭亡，到时候，所有人、妖都会解脱，我才是救世主！” “你在说什么”小和本能的觉察出危险，伸手握在刀柄上。 “卫，你到底做了什么？”青衣质问道。 “做了什么？”徐卫炫耀似的张开手臂，“我做了最伟大的事，我做到了奏小姐都没做到的事，我即将消灭四斗神！” “什么意思？”青衣问道。 “我当然会跟你说，因为你也会是这个神圣使命的一部分！” 徐卫接着道：“我只是在避难所底下刻了一个阵纹，是我在岛上的藏书上看到的，没有别的作用，就是让鸣动之釜能感应到而已！” “你疯了，你要把所有人都投到鸣动之釜中！”青衣惊呼一声。 “哈哈，虽然我也不想和他们一起，但是为了消灭四斗神，我只能如此了！”说完，徐卫拉着青衣继续走。 看着徐卫和青衣离去，小和起步跟上，徐卫便警告道：“小和，别动，小心我烧了她的头发！” “小和，快回去告诉大家，快离开那里，危险！”青衣高叫道。 “啊，你提醒我了！”徐卫醒悟，对着小和戏谑道：“小和，你还是跟上吧，离我远点，但也别想跑，你知道后果的！”徐卫扬了扬手中的黑色秀发。 小和气得牙痒痒，却只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