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复活
犬夜叉正被关在幻狐族的地牢之中,这是幻狐族用来关押敌对妖怪的地方,每一道栅栏其实都是一道结界,百年来,从来没有妖怪能够逃离。 突然,犬夜叉闻到了nongnong的血腥味,仔细倾听还有嘈杂的大笑和惨叫。 “群起攻之了!”犬夜叉脑海里冒出这个念头,再没人比他清楚局势了,现在听声音就知道是三个势力攻伐开始了。 但他显然低估了这次冲突的范围,何止是三个势力。 犬夜叉不由兴奋地为外面攻伐的妖怪加油,加油!再用点力,把结界破坏了!也不枉我给你们提供这个机会! 似乎听到犬夜叉的心声,牢房栅栏上的结界突然自动显现出来,把犬夜叉吓了一跳,还以为幻狐族的人要玉碎,把牢里的犯人都杀了泄愤。但结界剧烈波动几下,便散碎成漫天的黄色碎片,化成灵光消散在空气中。 犬夜叉脸色一喜,猛地右手一划,三道黄色爪刃毫无阻碍的划过栅栏,在对面的栅栏上留下道道裂痕。犬夜叉踢出一脚,牢门就碎裂一地。 时间紧迫,犬夜叉毫不停留就向认定的出口跑去。身后留下一路虚弱的谩骂和用尽最后一分力气的惨烈嚎叫,幻狐族只提供最基本的生存保障,长期被关押,这些妖怪连破坏普通栅栏的力气都不具备了。 逆着光芒,犬夜叉用手遮挡着跑出牢房,刺鼻的血腥和惨嚎声首先传来,外面的世界就像一处战场,让犬夜叉有些发蒙,幻狐族的惨烈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只是想着要把幻狐族灭族,但真当面对那般景象时,却又有点难以接受。 压下心头的杂念,犬夜叉打量着这个地方。牢房的通道口是在这处小屋角落的地板下,从地板下出来看到的是打开的正门和橘红的阳光,过不久怕是夜了! 小屋的正中有一张翻到的矮桌,桌下此时正压着一只现了原形的三尾狐狸,一动不动,房间内到处泼洒着艳红的鲜血。 小屋的左边靠墙是一排架子,分出许多小格,小格里还能零星的看到一些武器,这个架子大概是放置犯人的武器的吧!犬夜叉仔细找了下,没找到自己的白夜。 绕过房内的血迹,犬夜叉走向房外。入眼的除了血,尸体,染血的武器别无他物。 不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自己都制造过,犬夜叉面不改色的行走在这修罗场中,现在他要找一个幻狐族的活口,问清楚云豆的踪迹。 犬夜叉很幸运,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卧躺在草丛里的幻狐族。犬夜叉上前,粗鲁的将他翻过来,抬手就是几巴掌,直到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才问道:“知道云豆在哪吗?” “....”狐妖脸色茫然。 “复活仪式在哪进行?” 话一出口,狐妖就变了脸色,神色变得凶狠决绝:“不会让你打扰我主复活的!”说完就自绝当场。 犬夜叉扔下手里的狐尸,又要费神找一个。 再次找到一个只剩一口气的狐妖。又是几巴掌的事,犬夜叉首先开口道:“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呵~呵!算了!”狐妖惨笑道:“反正已经杀了好几个狸猫,够本!” 犬夜叉挤出个伤心的表情道:“别说这样的话,幻狐族还需要你奋战!” “还需要我!”狐妖的眼中猛地爆发出炽热的光芒,随即黯淡下去,竟是快死了。 犬夜叉一下急了,自己是来套话的,不是来让你安息的。 “玉藻前降临的地方在哪,我要去保护她不受打扰啊!” 也许真的是狐妖在弥留之际,意识不清了,这般一戳即破的谎话都信了,断断续续的告诉了犬夜叉地点之后,就死了。 留下犬夜叉慨叹,自己居然欺骗一个将死之人,说完又抽出了狐妖腰间的佩刀,现在这么混乱,没有武器可不安全。 穿过重重庭院,犬夜叉不时能看到为了一件东西大打出手的妖怪,也有几个叫嚣着除妖顺便往怀里塞着东西的阴阳师,都是这般的贪婪的面相,妖怪和人类又有什么不同呢! 不时还会有许多小妖怪冒出来,试图打劫,让犬夜叉不得不浪费宝贵的时间打发。 就在犬夜叉向云豆方向追赶的时候,云豆的处境并不好。 幻狐族的华丽府邸已经成为一片废墟,假山崩碎,池塘干涸,成片的植株被连根拔起。而相隔不远,幻狐族的精英正在和阴阳师,妖狼族的精英捉对厮杀。 狡的重伤没有痊愈,加上本身就不擅长战斗,正被一个年轻的阴阳师几头式神追得上蹿下跳。 千娇百媚成果喜人,将四个阴阳师拖在幻境之中,不知经历着什么,惨叫不停。 力山正与铁彦战得酣畅,同样手持黑色铁棍的两人,棍棍交击发出惊人的轰鸣和气爆声,撕裂大地,吹飞泥块。让听到的每一个人嘴角抽搐,连声怒骂变态。 云豆的父亲流云与一名阴阳师厮杀的最是惨烈,已经现出了五尾的妖身,爪撕嘴咬,一副恨不得食其rou吞其骨的模样,因为这名阴阳师刚才间接害死了云豆的母亲。 沉默着没什么存在感的第二天才柳絮却是战得最轻松的,纸扇翻飞,便是一道道风刃飞舞,逼得对手狼狈不堪。配上他独创的借助风力的身法,白影翻飞,如仙姬舞动,让人慨叹为何不是一位女子。 幻十郎不见踪影,不只是躲在哪个角落准备偷袭还是跑了。 身为长老的怒炎已经显出了六尾的妖身和一匹灰色的巨狼战在一起,旧仇新怨,两位痛失爱子的父亲,都将仇恨指向对方,放弃烦琐的妖术,只是近身厮杀,血rou翻飞,壮烈至极。 衣川紫意外的被一个不知名的妖怪拖住,甚至隐隐露出败象,让人吃惊。 整个核心战斗圈子没有小妖联盟的长老身影,看来即使被迫提前参战,他们还是准备坐山观虎斗 而最平静的一对是幻狐族大长老玄翁和阴阳头安培昌茂。 “玄翁,果然是你,当初听说你击碎杀生石的时候,就隐隐感到不安,没想到你真的是幻狐族的妖怪!”阴阳头看着高僧打扮的玄翁道。 “吾主灵魂寄宿的杀生石怎会这么容易就被击碎,怪只怪你们太过痴愚!”玄翁禅杖轻鸣。 “那杀生石是被你带过来了?” “是的,你知道也没用,吾主的降临已经不可阻挡!”玄翁脸现得色。 “复活了又如何,安培一族能封印她一次,就能封印她两次!” “狂妄!”被戳到痛楚,玄翁伸手入怀,居然拿出几张符咒,嘴上极速念咒,就在身上一贴,张开一面黄色的结界。手中禅杖飞舞,就冲杀过去。没有使用幻狐族的能力,这是他为了能修成和尚的法力付出的代价。 安培的式神也已经浮现,一只白色老虎和一只黑色的巨大乌龟在安培昌茂头顶飞舞,正是靖明的十二式神之白虎和玄武。昌茂手一指,玄武在面前一竖一隐,变成了无形的盾牌,安培手一指,白虎已经咆哮着朝玄翁凌空冲去。 其他人的战斗已经不能引起云豆的注意,她只是坐在废墟的地上,衣衫凌乱,脸上残留着泥痕泪痕,凄惨不堪。她正看着面前石堆怔神。褐色的碎木石堆上,几道杂乱的指痕还残留着血迹,挖出的小坑已经露出的是一只惨白的手掌,手掌纤细,修长,是一只女人的手,已经没有了温度和脉搏。死了! 云豆已经说不清自己的感觉了。因为介怀小时候自己受尽欺侮,这个女人却无动于衷的事,云豆对她其实没什么感情。这次回来对于她因为自己被囚禁,也没感到是愧疚之类的情感。 但是,当幻狐族最混乱的时刻,她却是第一个过来,想要偷偷放走她的人,也是在遇到阴阳师的时候,用身躯挡下了式神的攻击,直到云豆父亲流云的出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更是将云豆推出了倒塌的废墟。 云豆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最渴望母爱的日子了,她能保持几年的冷漠,就像对待其他人的孩子。现在,她又似乎嫌不够似的向她灌输着母爱,在最短的时间里用最激烈的方法蛮横地将母爱这个词刻在她的心底。 激烈的感情让云豆无所适从,只能徒劳的用稚嫩的双手挖掘着这个土堆,不知是真的想要救这个已经好久没喊过的母亲,还是只是在发泄自己的情感。 “轰!” 剧烈的轰鸣终于唤回了云豆的思路,没来由的,看着这些毫不顾忌毁坏着的妖怪,人类。云豆产生一种愤怒,一种厌恶。 “恨吗?想报复吗?”一个声音突然在云豆心底响起。 “想!”云豆只是这样回答。 “来这里,我帮你报仇!”声音充满了蛊惑。 但是云豆没有反抗,散乱着眼神就向唯一完好的一座房子走去,而其他人却完全没有注意到。 “来...来...来...”声音越来越柔媚,云豆听着越来越舒服,慢慢的从心底感到一阵疲惫,闭起眼睛,放松身体,云豆感到最深沉的睡意,只想放弃身体的控制,一睡不起,任由身体自己行动。 失去意识之前,云豆似乎听到了尖刻的笑声,怒吼声,狂笑声,但云豆不在乎也不想管了! ...... 犬夜叉来到的时候,战斗仍在继续,但是阴阳头已经放弃了攻击玄翁,cao纵着式神攻击着一道透明的结界。而玄翁则致力于拦截安培昌茂的攻击,攻守易位。玄翁完美的防御引得昌茂怒吼连连。 而结界守护的房间,正门打开,露出屋内一块一人高的黑色石头,而石头前,一个瘦小的身影跪坐着,手掌放在黑石上,正是云豆。黑色的石头已经开始冒出黑烟,将云豆包裹。 “云豆!”犬夜叉忍不住朝着云豆冲过去。虽然看不明白,但是,犬夜叉觉得肯定不是好事情。 犬夜叉的到来自然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但是大家都忙着应付眼前的敌人,怎么有空理会这个看上去完全没实力的半妖。 所以,当犬夜叉毫无阻碍的穿过无形的结界时,玄翁才动念要阻止,怎奈安培昌茂看到希望,一改刚才急攻硬打的风格,转而阻止玄翁的动作,攻守再次易位,这次轮到玄翁怒吼连连。 犬夜叉刚穿过结界,就感觉了里面的不同。这里的气氛与那日战场上是何其的相似,除了没有血腥与杀戮。但耳边却时刻有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萦绕着:“厮杀吧,杀戮吧!”蛊惑异常! 于是,妖血沸腾,犬夜叉没有抵抗的完成了妖化。而他的杀气却裹挟着混乱的意念化成rou眼可见的黑气,被黑色的石头吸收。 犬夜叉不管,也无力管,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戮,撕碎rou体,沐浴温热的热血。 他徒劳的寻找着,直到...他猛地转向身后,那里,有血的气味和rou体的温热的气息。犬夜叉蹒跚着,踱着步,就像靠近猎物的狼。 近了,近了...血的气息,rou体的温热... 直到一个黑影映入眼帘,犬夜叉一个纵扑,扶上了她的肩,下一刻,就是最激动人心的狼吻。 但是犬夜叉停着,看着怀中的人影,这个人,或者说这个妖,是他熟悉的,不忍伤害的!
“嗷!” 本能嗜血的欲望与理智情感的挣扎,犬夜叉痛苦的无法自持,暴躁的他猛地一挥爪,嗤!尖利的爪子在黑色的石块上划出一道绚丽的火花。 感受着爪尖的疼痛,犬夜叉欣喜若狂,终于找到了缓解心中痛苦的办法。 混乱,凌厉,毫无章法的攻击,在黑色石块上留下网状的伤害。兴之所至,犬夜叉一把扑在石块上,强有力的下颌竟在黑色石块上硬生生啃下一块,嚼着咽了下去。 这一下却是伤到杀生石的根子上了,有形的黑烟发出一声凄厉的喊叫,黑烟凝聚出一个怪兽狰狞的头颅,猩红的眼睛瞪着犬夜叉,人性化的显露出愤怒的情绪,摇晃一下,怪兽脑袋再次化成黑烟,不过杀生石上冒出的黑烟却分成两股,竟是将犬夜叉也包裹了进去。 犬夜叉做了一个梦,漫长的梦。 梦里是个修罗场,那里有的只是无止尽的敌人,前后左右都是敌人,犬夜叉能做的只是杀戮,只有杀戮。 伤了,他不在乎;痛了,他不理会;刀没了,他随手就能抽出一把;可他就是死不了,无论多重的伤。手断了,他能长;脚没了,他能续。 他的刀法越来越凌厉,越来越简练,越来越省力,也越来越快!敌人似乎都没怎么进步,三刀一个,两刀一个,一刀一个,滴血不沾,片鳞不伤,穿梭在战场上,他变得游刃有余。 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呢?真的厌了呢!用刀划破一个敌人的咽喉,让开喷射的鲜血,犬夜叉这样想。 为什么要杀戮呢?杀戮干什么?什么是杀戮呢?犬夜叉开始思考! 这时一个模糊的声音浮现,有个人也说过这样的话,谁呢?说了什么呢? 听不清,犬夜叉烦躁的摇摇头,一不小心,没有让开喷洒的鲜血,滑腻的感觉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已经好久没被血沾到了。 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洪亮!直到在整个战场回荡。 “你为何寻求力量?为何握起手中利刃?你又为何挥动?” 为何?需要理由吗?只是杀戮就好了! “你为何寻求力量,为何握起手中利刃,你又为何挥动!”声音还是响个不停。 “吵死了!”被分心的犬夜叉身上挨了一刀,这让他更加烦躁,已经多久没受伤了呢?他开始回忆! “你为何寻求力量,为何握起手中利刃,你又为何挥动!” 犬夜叉终于忍不住爆吼:“吵什么吵,烦死了!”愤怒爆发下的刀速立时提升,剑三出手,人随刀走,每一刀都画出一个大大的银色圆弧,身周顿时清出一块空隙。 短暂的停顿之后,人群再次拥上,将犬夜叉团团包裹。 而天空洪亮的声音却已经消失,犬夜叉麻木的杀戮着,思考着,似乎永无止境。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杀了多少人,天空响起愤愤的女声:“冥顽不灵!” 女声说完这句话,犬夜叉突然怔住了,混沌的脑袋变得清明,黯淡的瞳孔打量四周,却发现已经不是熟悉的战场。这是怎么的眼神,麻木,无情,呆滞,没有杀气,却让任何对视的人毛骨悚然,仿佛在这双眼的主人意识中,万物平等,都是可以斩杀的东西。 这是,犬夜叉看着地上碎裂的熟悉的黑色石块,视线终于凝聚,冷漠的气质消失无踪,犬夜叉想起了自己的处境,回归了自我。 闪电般转头看向身旁,空无一物! 转向身后,却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山,一座金色的小山,突兀的立着。山顶,是一轮硕大的银色满月,月盘中,映衬着一道黑色的人影,完美的身体曲线,背后九条尾巴舞动妖娆。美的令人窒息。此时,她正扇动一把银色的铁扇,侧头看着犬夜叉。 那种没品位的俗气扇子,犬夜叉只看过一把。 再也兴不起欣喜,看着娇艳的女子,犬夜叉只觉得厌恶嫌弃,升不起一丝欣赏与欣喜。 “汝的眼神,妾身不喜,难道妾身不美吗?”不同于力山和杀生丸的超快速度,女子是真正的瞬移,身影如烟般消散,在面前有凝聚成形。 “丑,丑到灵魂深处!”犬夜叉这样回答。 女子没有生气,只是轻轻挥动银扇。 “噗!” 毫无预兆,凭空出现的三把太刀穿透犬夜叉的双肩和腹部,将他钉在地上!血水,在地上蜿蜒流淌! “妾身美吗?”女子俯视着犬夜叉。 “丑,丑到灵魂深处!”犬夜叉这样回答。 入体的刀尖炸开形成一团刺花,血rou飞溅,白骨生生出体。 犬夜叉终于没有忍住,闷哼出声。 “妾身美吗?”女子用扇面遮住半张脸,怯生生的问道。 “丑,丑到灵魂深处!”犬夜叉咬着牙道。 “哎!无趣的男人!”女子意兴阑珊的道。 白嫩的双手慵懒地挥了挥扇子,金山消失,太刀消失,犬夜叉依然完好无损, 是幻觉? 不全是,金山下的崩裂的土地和几团血rou浆糊告诉犬夜叉,至少金山不是假的! “无趣的男人,妾身名玉藻前!记住妾身的名字!”飘渺的声音远去,留下的是一只长着圆圆狸猫尾巴的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