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财脱色入佛门

    王家在张燕的cao持下和睦安泰，生财也在张燕的敦促下勤于生意之事，王家的家业也蒸蒸日上。

    这年春，张燕也为生财生下一个健康圆润的男儿，生财喜不自胜，大摆宴席，宴请宾朋。

    朋友们也为他高兴，常叫他出去喝酒。张燕正坐月子，也就由着他出门应酬。

    这日有个朋友在酒席上吹嘘醉春楼里的头牌怎样怎样绝色，怎样怎样温柔，怎样怎样让人不能自拔。

    生财讥笑道：“你是多久没见女人了？被个青楼女子迷成这样？”

    朋友反口相激道：“你若不信，你今天就亲自去会上一会！”

    生财大笑道：“会会就会会，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生财这一去就彻夜未归。

    张燕一觉醒来见生财仍未回来，就让家仆出门找找，“别是喝多了，不认得回家的路了！”家仆打着灯笼出门找了一！圈，哪里有个人影儿？只好回来。

    张燕让门房盯着，“少爷回来了过来回一声。”

    天大亮的时候，生财才满脸笑容地回来了。

    张燕柔声道：“怎么喝了一夜？让人好是心焦！”

    生财满不在乎地道：“几个朋友喝酒能有什么事儿？不用cao心！我纵是回来的晚些，也还是会回来的！”

    张燕嗔怪道：“爷，你哪里是回来的晚，你是回来的太早了！天一亮就回来了！”

    生财讪笑。

    张燕见生财笑容不一般，便让下人去找昨日约生财喝酒的朋友，“爷，我们家少爷贴身带着的一块玉佩丢了，我们家奶奶让问问昨晚我们家少爷在哪儿过的夜。”

    朋友道：“你们家少爷昨晚去会了醉春楼的头牌赛西施。你到那儿去看看吧？”

    下人谢着回来了。

    回来和张燕一说，张燕心里就有数了。“我这里坐着月子，巧云那里他又不愿意去，可不就得出门打野食了吗？算了，男人哪有不偷腥的，由他去吧！”

    张燕本想睁只眼闭只眼过去就算了，没想到生财竟被迷了心窍，一连几日都去醉春楼嫖宿，花钱如流水一般。张燕见不是个花法，就去见了公婆。

    把生财的事一说，婆婆道：“你这里不方便，他去外面吃几口野食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不能这样花钱！得想个法子。”

    公公思量半天道：“要不，就再给他纳个妾吧？”

    张燕心里一沉，婆婆拉着张燕的手道：“燕儿啊，这你可得心宽，你找个人把他拢在家里，你不是还能看到人吗？你若由着他出去浪，见不着人不说，要是惹了什么脏病回来就麻烦了！”

    婆婆见张燕不啃声，就说：“这个妾室由你去找，你自己找的人，你也能放心些。”

    张燕道：“娘，您让我回去想想。”

    张燕回去，心里不舒服就靠在塌上假寐。巧云见了，乖巧地过来给张燕捶腿。

    张燕眯着眼睛看了看巧云。自从她流产后，她就再也没有缓过劲儿来。也无心梳妆，每日里只是兢兢业业地cao持着家务。

    张燕皱着眉头道：“嘶，我这里不方便，怎么你那里也拢不住爷的心？”

    巧云瑟缩了一下，“爷是嫌我人老珠黄了吧？”

    张燕忽然侧过身子问道：“你以前也是青楼里的人，你说这青楼女子都有些什么本事，怎么就能把个男人迷得晕头转向呢？”

    巧云有些尴尬，“我在里面待的不长，很快就被爷赎出来了，我也不甚清楚。我若是知道，也不至于让爷都懒得看我一眼了。”

    张燕道：“如今爷被醉春楼里的赛西施迷了魂魄了！公婆让我给爷再纳房妾！”

    巧云听了没有说话，张燕就问道：“你看可好？”

    巧云道：“你找个寻常人来，哪里能抵得过头牌？不如您就把赛西施赎出来送给爷，爷新鲜两天也就过去了。”

    张燕感到头疼，便说：“哎呀，头疼，你赶紧帮我按按！”

    巧云站起身，抹擦着张燕的额头。“您想啊，您不赎，爷见天的往里投钱，多少富贵之家都是败在色字上！”

    张燕道：“钱不是问题，问题是纳妾纳个醉春楼的头牌，说出去不太好听的。算了，我再想想吧！”

    没等张燕想清楚，生财就出事了。

    这天早上生财急匆匆地回来，叫起张燕道：“你快看看我的下面，怎么又痛又痒？”张燕起身拉着生财到窗口一看，“哎呀，爷，您这是怎么弄的？又红又肿！”

    张燕让人去请大夫，大夫来后一看：“花柳！”

    生财一愣，“怎么会？我也没去几次啊？！”

    大夫笑道：“花柳这毛病，一次就能过上的！现在我给你开药，外敷内服，现在你能过人，千万不能同房！”

    生财听了，呆坐在椅子上，半天没有声响。

    张燕也被吓住了。好一会儿，张燕才上前道：“爷，以后青楼那样的地方再也不能去了，你若嫌弃我们了，我可以给你纳妾！”说着，张燕心里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

    生财得了此脏病，无颜住在家中，便去静安寺里要了间禅房居住。一边修心，一边治病。

    寺庙里有个扫地僧与他颇投缘，扫地僧每日忙完寺庙里的活就会来找生财聊天，聊家事，聊佛理。聊人间的贪嗔痴。生财忽然豁然开朗，什么钱财，美女，子孙统统成了云烟。

    病愈后，生财也没有回家，直接要在寺庙里剃度。

    张燕闻听此言，吓得大哭：“爷，您这是怎么了？父母妻子都不要了吗？”

    寺庙法师见状道：“施主，你尘缘未了，不得剃度。”

    说完恭谨地送生财出了寺庙。

    生财被送出后不甘，跪在寺庙前恳求师父打开方便之门。法师出来训斥道：“学佛之人，必须敦伦尽份，闲邪存诚，孝养父母，和睦家庭，诸恶莫作，众善奉行，信愿念佛，求生净土。”

    法师道：“你且回去，做到我要你做的事，你的家人送你来剃度，我再为你剃度。”

    生财道：“师父，您刚才说了那么多，我一下子也记不住啊？”

    法师回去提笔写下刚才所说之话，拿给生财道：“拿回去吧？”

    生财如获至宝，双手捧着回了家。回家后就把法师写的话，张贴于卧房之中。是看到就要揣度的。

    张燕在生财回家后，浑身都有无力之感。生财病中这段日子，张燕铺子里、家里的忙，不得已请出老公公代为管理铺面的事，自己则一边理家。一边还要去寺庙里跑，为生财送药、送生活用具。

    好不容易等到生财病愈，没想到他又闹了这么一出。

    生财在卧室思索了几日，出来后先去见了爹娘。母亲哭着拍打他道：“孽障，你以后再也莫去那些烟花之地了！”

    生财跪下俯在母亲的腿上道：“儿子错了，儿子记住了！”

    生财爹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明日我和你一起去铺子里，我把这段时间的账本给你说一下。交接清楚，你还是自己去打理吧？”

    “是！”

    生财娘摸着儿子的头道：“你媳妇不容易，赶紧回去陪陪她吧？”

    生财答应着去了。

    回到房中，生财对着张燕深深一拜，“夫人辛苦了！”

    张燕一惊，待回过神来，便赶紧扶起生财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再辛苦也不怕的！”

    生财拉着张燕道：“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晚上夫妇欢好。

    张燕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了。

    生财没有再提出家的话，可是每日读经，敬佛都是要做的，一切荤腥都断了。生意还是会去做，只是不再像以往那样惟利是图，节庆日还会布施穷苦。

    只要生财不再嚷嚷着出家，他在家吃斋念佛，张燕都可以接受的。连巧云都感受到生财的变化，以往生财对她不过是**上的贪念，如今生财对她也如家人一般，有一分关爱。

    对于父母也晨昏定省了，也会嘘寒问暖了。初一、十五还会去寺庙里上香，寺庙里有些法事也会去参加，时常捐献财物供奉菩萨。

    周围的人都说生财如今像变了个人，连带着眉眼也开阔慈祥起来。说气话来，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倒是生财娘说：“生财如今学佛，怎么有些缺心眼儿？我听伙计说：有人来买货，他告诉人家，那个货物有问题不能买，让他去别家买！”

    说也奇怪，就是这样的生财，做起生意来却越来越顺利了。大家都说：和他做生意，放心！

    生财回来后，安心做生意，上孝敬父母，下呵护娇儿，中间对张燕、巧云疼爱有加。一家子幸福美满的过活。三年后生财父母相继病逝，生财成了王老爷，张燕也成了王老夫人。巧云也为生财诞下一女。

    生财一次在家宴上问：“如果我现在出家，你们能自处吗？”

    此话一出，张燕和巧云都傻了眼，巧云抱着女儿问生财：“爷，女儿尚未满周，还不曾叫一声爹呢？！”

    张燕则紧握着生财的手不放。生财叹气道：“好吧，我再等几年！”

    这一年张燕有孕，生财小心看护，次年诞下一儿，取名敬法。张燕再次产子，满心欢喜，一听这名儿，心里却陡地一沉。看生财怀抱孩子，满脸柔情的模样，张燕心里稍稍一松。

    只是从此后，生财于男女情事方面就没有了兴致。偶尔妻妾们兴起，撩拨，生财才偶尔为之。夫妻房事少，张燕和巧云的肚子再也没有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