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 战斗，战斗！

    “错了。”

    一句错了，脚下结界之中，菲奥娜挥洒的磅礴能量与那水银神躯产生了巨大的冲击，除了那结界中不断冲撞然后被紫色光芒吸收的冲击以外，意料之中的轰鸣声却没有响起。

    “嗯？”轻嗯一声，菲奥娜也察觉到了不对，她强行截断自己输出的能量，燃烧着的黑色火焰被迫中止，一具更加发亮、凝实的躯壳出现在了她的面前，下一瞬间，便是举拳而来。

    不是对撞，是吸收。

    菲奥娜在看到这具身躯现状的第一眼明白了过来，能量的冲击对它毫无作用，甚至还能为它那“干枯”的躯壳补充养分。

    神，这个字眼开始让菲奥娜迷茫了。

    原来神并不只是代表实力超绝的生物，它们的韧性、天赋、能力、力量，甚至是面前这杀不死的躯体，都是自然的完美杰作，自然的恩赐。

    “嗖！”迅速躲开那挥来的拳头，急速的菲奥娜仿若一只优雅高贵的白鹤，她轻点在每一处石板上，双眼紧盯着那如银色流星般的躯体，以及那一蓝一红的两枚最初符文。

    “无法用能量，那能用魔法么？”菲奥娜自语，她看着那进攻之后便毫不理会她的神之躯壳，眉头nongnong的皱了起来。

    这位神明确实开始思考了，它不像菲奥娜想象中那样盲目的进攻，吸收了能量之后，进攻无果的神之躯壳发觉了与菲奥娜之间速度的差距。它的目标很快转变了，那两枚符文，是它恢复，或者说增强力量的最好选择。

    “黑暗荆刺！”从法域中搜寻出的顶级缠绕魔法在一瞬间上手，不得不说，人皇的经验与法域的魔力驱动让菲奥娜可以信手拈来任何的法术，她从对法术一成不懂，摇身成为了德玛西亚最顶尖的魔法大师。

    就连五位公爵也不得不对菲奥娜产生赞叹。强悍到让人惊讶的力量，极限到可怕的速度。高超的剑术，还有这连吟唱与刻画都不需要准备强大魔法。

    菲奥娜向前迅速伸手，黑暗魔力波动随着她的手心涌现，铺天盖地，仿若炼狱一般的黑色荆刺缠绕的飞出，它们仿若一朵绽放的玫瑰，但更多的是那令人胆颤的、黑的发亮的棘刺。

    “反制！”

    这是菲奥娜第一次听见那具躯体以标准的神语说话，从人皇的记忆中她得知了这一语言。她惊讶于这具躯体，仿佛有了灵魂一般的开口，没有嘶哑的喊叫，没有傀儡般的空灵，真真正正，凝实的一句话，虽然只有两个字，但却让凡人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但更让她意想不到的在后面，漫天的荆刺如同得到了造物主的命令，它们不再纠缠成花型，反而是呈网状散开，然后反向将菲奥娜包裹了进来。

    “神语魔法，简单的命令。”高空中观战的雪王如是说道。

    “你不下去帮她？”万俟明白她先前说的对了是什么意思。

    “暂时不用，让她在真正的战斗中知道自己的不足与错误。”雪王说道，她向着那具水银的躯壳低了低头，居高临下的王者俯瞰，仿佛那才是最令她在意的事物。

    “你开始对培养后辈感兴趣了。”万俟如是说道，她知道，雪王也知道。就连菲奥娜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如果不是遇上了她们两人，菲奥娜不知道会有多少次陷入生与死之间，甚至在巴托地狱，她绝对闯不进第八地狱，绝对拿不回属于人皇的东西。

    “如果她早出现一万年，那会是一个好的对手。”雪王如此说道，她的自大让人心惊，已经超越人类范畴的菲奥娜，在她眼里竟然还相差一万年，数个世纪之前的绝顶人皇，也不过区区三招。

    真的是传奇么？活着的，永生的传奇。

    “什么样的好对手？”万俟追问。

    “能够比拟S......算了，继续看吧。”断雪之音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了。

    “噌！噌！噌！”罪血之花快速飞舞，极致剑术与前进喷泉在瞬间张开，被反制的黑暗荆刺在法力凝实的瞬间被撕碎，法域中准确的记载着每一种魔法的弱点与最脆弱的时间，菲奥娜的战斗经验很好，速度也很快，她能够准确把握住每一次机会。

    “嗖！”仿若穿云之箭，开启前进喷泉的菲奥娜以远超先前，仿若流光的速度前进。这次轮到她抢先一步，鲜红的仿佛能滴出血来的红色符文被她掌握在手，斯特拉克的挑战护手顺利的将其镶嵌进了掌间，这个象征的原初火焰的符号在瞬间燃烧了起来，菲奥娜感觉不到从护手上传来的热量，但却能感觉到那意为燃烧的符文之力。

    “雅典娜之护！”在感受到那股燃烧的符文之力后，菲奥娜极快的选择了自己的下一步战术。她调动了不少力气来释放强力的魔法守护，然后那象征着燃烧之意的火焰符文便在菲奥娜的挥掌下，将整个紫色结界内部的空气点燃。

    火焰，单纯而又直接的火焰。这枚象征火焰的符文将整个空间布满，菲奥娜的视野中除了火焰再无一物，她在雅典娜之护，这个强大的护罩魔法之内大口的呼吸了一下，虽然不奢望这火焰能够杀死这位神的躯壳，但起码应该能够对它产生一定的创伤吧。

    “唉，真是糟糕。”

    在看到三枚最初符文的时候，菲奥娜并不觉得这个任务有多么难，这种三属性符文封印在人皇的记忆中只是封印普通的神孽，而菲奥娜觉得在正常战斗状态下，她面对一位普通的神孽应该有很大的胜算。

    但是面前的神之躯壳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简直无法明白自己在面对什么。

    “嗯？”突然间，菲奥娜的思绪被眼前的景象打断，那铺天盖地的火焰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人形的影子在向自己走来，模糊的影子踏着沉重的步伐，让菲奥娜不由的心绪一乱。

    “这个神明，到底是谁？”紧皱的眉头，此生最大的对手就在面前，菲奥娜不可思议的望着，那是一副健壮但却稍显古老的躯体，火焰符文的燃烧将它身上那水银的外壳瓦解，那双木讷的眼睛中，只有灰死的气息弥漫。

    “轰！”

    简单直接的一拳，雅典娜之护顿时破碎，这个刻画着神明身影，消耗了菲奥娜许多法力所制造的护盾并没有起到想象中的作用，它只是抵挡了一会火焰符文的燃烧，让菲奥娜不会被这毁灭性的燃烧波及。

    但是对面前这位古老的神明来讲，天啊，它简直不能称为护罩。

    最让菲奥娜觉得可怕的是，那样疯狂的燃烧，竟然连它那巨大神力之下，飞舞的胡须都没有烧掉一根。

    “真是个怪物。”强悍如无双剑姬也不由的对这个可怕的对手无语了。

    “不过，也让人热血沸腾啊。”紧握罪血之花，这柄终结诸神黄昏的剑比那该死的镰刀好看的多，当然也好用的多。菲奥娜懒得去想那毫无用处的装备，她全心全意的盯着自己的剑，走跳着躲过那位神明的每一次攻击。

    火焰符文早在雅典娜之护被轰碎的刹那失去了作用，毕竟菲奥娜可不想被那火浪席卷一次。

    显然，这位神明也思考到了这一点，它好像只能进行简单的思考，但每次思考出来的方法却都是最有利的。袭击菲奥娜，强迫她终止燃烧符文，这样紫色结界之内便又回复到了先前，它不需要顶着火焰的灼烧，可以尽情的攻击菲奥娜，或者去掠夺那最后的蓝色符文。

    “嘿，我说。”菲奥娜罪血之花轻挥，紧盯着剑的双眼终于移开。菲奥娜盯着远处的神明，看着它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显然，神也对“虫子”不耐烦了。

    尽管自己已经处在它的攻击范围之内，尽管那神明还在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神性火花那可怕的压迫感走来。菲奥娜的心头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她的手中还有剑，这就够了，法力耗空，法术无用，那所谓的能量轰击还会被神之躯壳所吸收，那么，就用最古老的规则——神的战斗，武器与利爪，血腥与死亡的战斗！

    “我说，你还记得你的名字么？”菲奥娜问道。

    “嗒！”回应她的是神明沉重的步伐，显然，它不愿意多语，或者它的思考能力并没有挖掘出自己古老的名字。

    “真可惜。”这是菲奥娜最后一句话，紧接着，她如狂风一般席卷了这位神明，单手紧握的罪血之花在前进喷泉的增益下疯狂出击，她不断的闪躲，敏捷的优势在这一刻显现，这位笨拙的古老神明连菲奥娜的幻影都摸不到，剑锋不断的打击，菲奥娜的心绪沉稳如一，就好像当初练剑一般，每一剑都致求精准，每一剑都恰到好处。

    没有过分损耗的力量，这位神明逐渐的变成了一枚磨剑石，让菲奥娜这柄在魔法与能量的掺杂下变得锈迹斑斑的宝剑重新焕发出了应有的光泽。

    精准，而优雅。

    恰到好处，急速但却犹如跳舞，犹如最美丽的华尔兹一般的舞蹈在菲奥娜脚下绽放，她不停的打击一个点，不断的戳击、劈砍那里，那是一切生物都有的弱点——心脏。

    就算是神，被那传说之中的长剑戳穿心脏，也是会死的吧。

    犀利的眼神，平稳的呼吸，越来越快的剑式，撇开了一切的菲奥娜终于又一次的找回了用剑的初心。人总是会这样，在复杂的道路上迷失，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回当年的自己，找回那握着长剑，肆意战斗的无双剑姬。

    紧握长剑依然，口中尚有余息。

    “我，怎能言败？！”

    “哈，趣味了。”高空上，雪王的声音轻声落下，她睁开了那散发着还冷的雪白眸子，长久以来，又一次正视了菲奥娜。

    “战斗，真正开始了。”她轻语。

    “非同凡响的女人。”万俟轻声说道，她的身躯在骤然拔高，成熟女性的身躯又一次出现在雪王面前，这一次，她盯着菲奥娜的眸子之中略有不同，那古灵精怪的感觉消失了。

    这一刻，两位古老的连时间都无法揣测的生命，对菲奥娜充满了尊重。

    “战吧，战斗是一切英雄存在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