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3章 木泽乍现
木雪舒走至前厅时，冥铖已经吩咐下去，传了午膳。 木雪舒顿了顿，见冥铖向她这边儿瞧过来，这才又提起步子走进大殿。 “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身吧。”冥铖温声说道。 见木雪舒肩上不知何时落下一瓣花叶，便起身伸出指尖拈去，木雪舒并没有闪躲。 木雪舒抿唇被冥铖拉着坐下来。 “去将太子殿下请来。” “是，皇上。”外面伺候的绿露应了一声。 同一时间，李公公的声音也才外面响起，“回皇上，膳食准备好了。” “传进来吧。”冥铖冷淡地应了一声，木雪舒早就察觉到他面色阴郁，貌似有什么大事发生。可皇帝不开口，她也不好开口问什么。 随着宫女们陆陆续续地将所有的膳食摆上来的时候，小念泽也被绿露牵进来。 小念泽也看到皇帝面色不善，懂眼色地没有像平日一样扑上去，规规矩矩地躬身向皇帝脆声请安，“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福金安。” “起身吧。”冥铖见到母子二人都坐了下来，脸上才渐渐有了一丝暖色。“都用膳吧。” 三人膳桌上从来不开口说话，木雪舒知道皇帝的规矩，自然，懂得察言观色的小念泽也知道，三人不声不响地用完膳食，冥铖这才抬起复杂的眸子看向木雪舒二人。 “皇上可有什么要紧的话要嘱咐臣妾。”木雪舒见皇帝欲言又止的表情，不禁微微有些讶异，皇帝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婆婆mama的。 “也罢，这件事告诉你也无妨。”冥铖抿着唇半晌，看着木雪舒有些发毛，这才开口说道：“今日帝师门下出了一名门生，帝师今日给朕引荐了此人，可此人却是一名故人。”说至此，冥铖目光复杂地看向木雪舒，“此人你也认识。” “哦？”木雪舒看到皇帝这样的表情，心里似乎闪现过什么，却又转瞬即逝，什么也没抓住，可木雪舒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刻，皇帝就为她解释了心头那丝不好的预感何来。 “此人姓木，名泽，曾经是京城木家的嫡长公子。”冥铖无视木雪舒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却不知道这次他入朝堂，该从什么官职为好。是子承父业还是……” “皇上。”木雪舒打断了皇帝的话，面色早就苍白如纸，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木泽会这个时候入朝为官，而且还如此光明正大，木雪舒没有忘记当时木泽被有通敌叛国之嫌。 “……”冥铖紧紧抿着唇，看着面色苍白的木雪舒，并没有说话。 木雪舒哆嗦着唇瓣，全身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冥铖勾了勾唇，“雪舒早就知道此人还活着吧？”木家，京城内所有人的禁忌，可帝师竟然…… 冥铖抿了抿唇，眼眸中的深色如一潭深渊，怎么望也望不到底。 “是，上次梅城之行，我见过他一面。”木雪舒知道，冥铖这样问，自然早就查清楚了所有的一切，只是，木雪舒不知道冥铖会如何处置木泽之事。 “哼，你倒是老实。”冥铖这个时候冷哼一声，看着木雪舒略带恳求的面色，却不温不火地说道：“帝师这个老家伙……”却没有了后文，然而，木雪舒闻言却是大惊，冥铖可从来都没有如此说过帝师，毕竟帝师是皇帝的老师，皇帝从都对此人恭敬有加。 “皇上……”木雪舒不知道该如何替木泽说话，叫了一声皇上，却没有了后文，木泽本不该出现在皇帝眼皮子底下的一人，可这个时候却不仅出现了，而且还作为帝师的门生出现的。 “罢了，”冥铖叹了一口气，有些疲乏地挥了挥手，不愿再多说此事。 向外唤了一声李公公，李公公便匆忙低首走进来，“皇上？” “摆驾回养心殿吧。”对于木泽的意外出现，皇帝或多或少都有些忌惮，时间变了，所有的事情也变了，木泽也变了。 “皇上……”木雪舒见皇帝起身走人，赶紧又唤了一声皇帝。 冥铖的步子顿了顿，回头便看到木雪舒脸上的祈求之色，冥铖没有说话，只是复杂地看了一眼木雪舒，便提步离开了落英宫。 木雪舒顿时像失去了力气一般瘫坐在椅子上。“你不该出现。” “母妃放心，小舅舅不会有事的。”奶声奶气地声音在木雪舒耳边响起，木雪舒这才记起小念泽也在殿内。 “小念泽，你不懂。”你怎么会明白，你父皇从来都不会拿江山做赌注。 “不，母妃，我相信父皇不会为难小舅舅。”小念泽倔强地看着木雪舒，坚持着自己的想法。 “唉，”木雪舒淡淡地叹了一口气，眼泪却顺着面颊流下来，“但愿吧。” 也许是时候去看看那人了。木雪舒想起那人，眼眸中有一丝复杂。木府没落，全都是因为那人。 木雪舒闭了闭眼，“小念泽，你下去歇着吧。”木雪舒没有看他，心不在焉地吩咐道。 “母妃……” “母妃累了，歇会儿，你也下去吧。” 小念泽见木雪舒不愿多说，只好住了口，低声应了声“是。” 小念泽被侍魄牵着回了自己的院子，这边儿木雪舒却让芜兰准备了一份薄礼，向冷宫的方向走去。 “娘娘，怎么来这里了？”芜兰有些不解地看着木雪舒。 “拜访一下故人。”木雪舒在不愿多说，芜兰自然也看的出。所以及时打住了话头。 站在冷宫的门前，木雪舒让芜兰等人都不要跟来，自己一个人走进了冷宫。 冷宫已经破破烂烂地成为平地，就连西南角的那座房子也不见了，木雪舒却径直向那个方向走去。 却在西南角地一棵枯木旁边站定，蹲下身子在地上的某一处敲了敲，枯木旁边赫然出现了一个井口一般大的洞口。 木雪舒从洞口进入，踩着台阶小心翼翼地下去，熟门熟路地摸索着进入了一个暗道。 在一块儿石门前停下脚步，木雪舒在石门旁侧的一块暗石上摁了一下，那道石门便缓缓地移开，木雪舒便迅速地进了石门。 里面是一间卧房般的装扮，而此时，木雪舒却听见房间的内侧竟然传出来声音，像是一男一女在吵架一般，木雪舒屏息停下了脚步，因为，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我不可能跟你走。”哑婆婆的声音不像平时一般冷淡，没有一丝感情，今日哑婆婆的声音不难听得出一丝恼怒。 “绮云，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怨我吗？”这竟然是她的师傅，那日在鬼谷，她还记得她的师傅告诉过她，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嫁进宫里，木雪舒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师傅竟然喜欢哑婆婆，那么哑婆婆的身份…… 难道当日哑婆婆骗了她？她就是先皇宠妃，淑乐皇贵妃。 木雪舒被这个猜测下了一跳，脚步倒退了好几步，这才扶着石门站稳。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淑乐皇贵妃当初如何活下来的，她的父亲岂不是白白惨死，木雪舒想到京城木家只因为皇帝心中的仇恨没落，惨死，她心里就异常疼痛，木雪舒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蹲下身子呜咽地哭出声儿来。 “谁？”里面的人也听到了声音，赶紧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木雪舒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小脸，有些迷茫地看着他们二人。 “雪舒？”鬼谷医王看到木雪舒有些惊讶，近前来将木雪舒扶起来，“你怎么在这里？还有，怎么好好儿地哭了。” 然而，木雪舒却没有理会鬼谷医王，只是将目光放在不远处的哑婆婆身上，“你就是淑乐皇贵妃？” 哑婆婆闻言，身子一僵，淑乐皇贵妃，这个称呼已经离自己有多远了，远的她已经忘记了，自己还是先皇的女人。 “……”淑乐皇贵妃咬着唇没有说话，可木雪舒却明白，她是默认了。 木雪舒突然就笑了，笑容恨凄惨，有些讽刺。 “淑乐皇贵妃，你可知，我父亲为何而死？”木雪舒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何其可笑，为什么淑乐皇贵妃犯下的错，却让她的父亲来承担。 “皇帝因为仇恨，设计杀我父亲远死边疆，害我亲弟有家不能回，害我孩儿地下不得安生，可你竟然还活着。”木雪舒心里非常恨。冷冷地看着淑乐皇贵妃，“我木府上百余人，流放边疆，生生世世为奴为婢，受尽屈辱。到头来都是一场笑话。” 这个时候，木雪舒恨极了眼前的淑乐皇贵妃，若不是她，她的父亲也不会惨死，还有她的家也不至于萧条如此。这一切，都是拜冥铖母子所赐。 “唉，既然你已经知晓我的身份，我便不瞒你了。我确实是淑乐皇贵妃。”淑乐皇贵妃这个时候却悠悠地开口说道。 “当年，我家人将我送入宫廷，一朝得宠，圣宠一时，却因此屡遭皇后设计，凝妃陷害，这宫廷中，如履薄冰……” 淑乐皇贵妃悠悠的声音在这空旷的暗室之中有些幽远，有些伤感。淑乐皇贵妃么？多么高贵的称呼，可她却永远也不会在乎。 原来，淑乐皇贵妃是一个亡国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