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飒沓流星的目的
洛惊鸿只觉头皮一阵发麻,他还记得那只死在自己手里的虫子:“你们似乎对人的头发很感兴趣”。 春水没有再笑:“死人在我们眼里比活人更有价值”。 洛惊鸿缓缓地向飒沓流星靠了过去,一把星月一样的弯刀忽然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圆圆的月、弯弯的刀。 春水的眼睛还是那般风情万种,可是她的声音却充满了杀机:“我不能碰,你也休想!”。 洛惊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他离开天台寺,历经出云城九死一生,拜云巅九雷所赐,得火魔君忆魂,大闹极道宗而不死,再加上那么一点点的运气,自己才达到了魂丹境,这个春水一样的女子竟然也达到了魂丹境,可洛惊鸿无论怎么看,春水都不像是一个天纵奇才。 命运就是这样的不公。 春水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阵闪光闪过,本应是刀下亡魂的洛惊鸿,现在却用一根手指抵在自己的咽喉。 洛惊鸿不悲不喜,春水虽然实力惊人,但是实战太少,将弯刀抵在别人的咽喉,就只能滑动,不能刺击,所以洛惊鸿很轻易地躲开了,他立刻反客为主,他不习惯将自己的命运交给任何人。 “怎么你?”春水有一丝慌乱,无论是谁的咽喉被制住都会有一丝慌乱。 洛惊鸿的手指紧了紧:“你已经没有发问的权利”。 春水点了点头。 “你是谁?” “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我叫花满蹊,也叫朵儿!” 洛惊鸿不为所动“拜火教的目的?” “灵槐木!” “又是灵槐木”洛惊鸿的心中对这个灵槐木更加好奇“灵槐木的情报?” 朵儿叹了口气:“教主只是说······”。 “找到了我,就能找到灵槐木!” 朵儿点头:“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一滴眼泪滴在了洛惊鸿枯骨的手指上,洛惊鸿的手指微微颤动,他没有想到她会哭,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她会再次将他制住,这一次圆月弯刀环住了他的脖子,他再也没有逃出的机会。 “原来你也有弱点”朵儿得意地扬起了她的下巴。 他看见她就想起了柳青,那朵倔强的红花,就像渭城的朝雨,绵密却又不娇柔,不知不觉间便看得痴了。 朵儿将弯刀紧了紧,刀光寒冷,洛惊鸿打了个寒颤,这个女子不是柳青,也永远不可能成为柳青那样的人。 现在的柳青又在哪里? 她是否还是男扮女装,挥舞着长剑,浑身散发着谜一样的光彩。 洛惊鸿笑了,这令朵儿感觉自己很傻,她把刀逼得紧了一些:“告诉我灵槐木在哪?” 洛惊鸿看着她,竟然笑出了声:“既然只有我知道灵槐木的下落,你的刀还下得去吗?”,他向前踏出一步,朵儿便退后一步,洛惊鸿就这样一直到把她逼到了墙角,就好像拿着刀子的人是洛惊鸿,而朵儿是那个被刀逼着的可怜人。 “告诉我你是怎样到的魂丹境,拜火教为什么只派你来?那只虫子又是怎么回事?” 朵儿咬着嘴唇,她的眼中似乎又有春水溢出:“这些事,我死也不会说的!” 洛惊鸿和朵儿贴的很近,他甚至听到了朵儿的心跳声。 不止一个人的心跳,两个人瞬间都屏住了呼吸,就仿佛心跳也一并停止了。 那面墙动了一下,原来他们靠着的根本不是墙,而是一个封闭了五感的人,所有人都忘了他,一个会身如法随的人——飒沓流星! 他就像流星一样匆匆来过,又匆匆逝去! 他们之所以停下,是因为看到了飒沓流星的眼睛,一双血红的眼睛,黑色的眸子里几乎渗出血,他虽然睁开了眼,却仿佛什么也看不见。 朵儿收起了弯刀,就怔在了原地:“他?” 飒沓流星灰白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清明:“小子,你答应了我的酒!” 洛惊鸿眼中的雾气更浓,他知道那道流星即将逝去,是他给了流星符文,是他给了流星希望,流星也要用瞬间的辉煌来给他短暂的一生做注脚。
洛惊鸿从怀中摸出了那瓶烧刀子,他犹豫了一下,流星是否还能承受这火一样的烈酒? 飒沓流星对着他笑了,那笑容如金子般真诚:“人生苦短,要喝酒,就大口大口地喝酒,喝最烈最烈的酒,才不枉此生”。 洛惊鸿眼中的雾气已经浓的化不开,可他仍然将笑容挂在脸上,他忽然发现这个老人的眼中除了狡黠和世故,还有一丝洒脱,这世间没有什么是他的羁绊,在临死之前,他竟然还要喝最烈最烈的酒,洛惊鸿单掌托起酒,一股白色的火焰腾起,他要用最寒冷的火焰去提纯出最烈最烈的烈酒。 “不要怪我!”洛惊鸿是不是感到了后悔,也许他不该算计一位老人,可是这个老人会要他的命,他忽然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这个老人根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他也并不想要自己的命,他想要的只不过是完成一个任务而已。 飒沓流星在编制一场赌局,赌注的两端就是自己的命以及无人知晓的灵槐木。 飒沓流星咳嗽了两声,一朵病态的红晕浮上了他的脸颊,红的心惊,红的扎眼:“小子,你看好了,这就是我悟出的拳法,我希望你能将这一拳带回极限墨宗,这也是我最后的心愿”言罢他闭上了眼,他在等待,等待洛惊鸿的回答。 这是一个陷阱,是一个洛惊鸿明明知道却无法拒绝的陷阱,他无论如何也得去一趟极限墨宗,只要他去了极限墨宗,就等于将天槐木送到了极限墨宗的手里,在这里可能有一些因素让这些正道无法堂而皇之的触及,在极限墨宗或者儒门天下情况可能会完全不同。 “好!”洛惊鸿竟然没有半分的犹豫。 “你怎么能答应他?难道你不知道那是一个陷阱?”花满蹊简直就要跳起来,她以为十分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可其实她根本一点都不了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