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只为挥剑而挥剑
洛惊鸿降龙伏虎一拳打出便带有龙威，与长拳本身的一往无前的气势结合，成气吞万里之势。 “好气势”。 桐文剑儒没有拔剑，他的儒门龙首还安安静静的斜依在角落里。 可是他的人已站起，单指竖起在洛惊鸿的拳眼处一点，正点在龙睛处，这一指不像剑招，却积聚了剑招点式之精髓，全身劲气发于一点，桐文剑儒用的同样是练血层的实力，似乎只想胜在招数，不想在实力上占半点便宜。 龙睛一破便没有了方向，一往无前的气势消散于无形，拳没有势便弱了七分。 桐文剑儒道“我不想杀你”。 “可我却不得不杀你”洛惊鸿道。 洛惊鸿没有动，但杀心已起，他仿佛又成了斗技场那个出手如风、冷酷无情的杀手。 杀气、火气与剑儒精进的气息凝在一处。谁也不肯在立场上退让半步，这场决战早已超越了个人的生死。 桐文剑儒眉头微皱：“这杀气太过血腥，若是心性不坚，便已封住行动，你究竟杀了多少人？你的心中可曾产生过愧疚？。 洛惊鸿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本是一个多情的人，却一直不肯放下无情的拳头，世间又有多少人像他一样活在矛盾的痛苦中？ “我杀的人绝对没有你杀的妖多，难道妖的性命就不算性命？”他慢慢合上火山的眼眸，那双纯真而热诚的双眸，不会再睁开，手因为愤怒和懊悔而颤抖，手中不肯放下的是朋友的嘱托，昔日的感动仍在耳畔，仿佛从不曾离开，“至少，我能让你活着见到桐文剑儒，就算我死了，我也会让你见到他”。 “火山我真的活着见到了他，因为我的一个执念，你战死在了这里”。 他死死盯着桐文剑儒“难道这样重情重义的生命不值得人类崇拜，儒家前年坚守的信义又是什么？” 桐文剑儒怔住，要说死在自己手下的妖，的确没有人能超过他，有一些也的确不该死，他眼中痛苦之色更深。 在生死一瞬的过招中，桐文剑儒本不应该分神，因为一分神气势便不圆满，可洛惊鸿并没有出手，他要知道桐文剑儒的心，他不相信一个儒者会真的铁石心肠。 “你我都不适应在这个江湖！”桐文剑儒无奈道。 “江湖！”洛惊鸿沉默，江湖中若有真正的正义，他们又何苦在这里以命相搏，江湖二字承载的是太多的血腥和无奈。 “既然都脱不开这江湖，不如纵情于江湖”。 洛惊鸿的拳忽然产生了变化，变拳为掌，掌劲刚毅，犹如达摩面壁十年之坚定，洛惊鸿对于达摩大拍手的感悟只有霍云天的三成，即使这样也足以震惊桐文剑儒。 “达摩大拍手！”。 桐文剑儒深吸一口气，可洛惊鸿的大拍手远比桐文剑儒想象的要复杂的多。 掌风飙出九千绿色符文，透出一股浓郁至极的邪气，洛惊鸿眼中露出演算之光，练血七层的黄金气海火流奔涌，他已能放下人与妖的纠葛，诚心正义的打出这一掌。 “就凭这一掌，你也足以纵情江湖”。 桐文剑儒泰然自若，以练血七层的掌力对上，他仍然不肯提升实力，也不愿拔剑。即便在生死时刻，他也不愿放弃一位儒者的坚持。 任由巨掌穿体，一个个绿色的符文相互变化叠加，实力急剧窜升，桐文剑儒面露忧色，他双手连点，一道道剑气的奥妙变化窜出，令洛惊鸿眼前一亮。 可桐文剑儒终究只有两只手，快不过符文矩阵裂变的变化，一只符文闯入空门，明明只有一只符文，桐文剑儒身上却凹陷去数十掌印，一口热血从他口中喷出，他仍觉得难以置信，区区练血层竟然能令他受伤。 这符文的矩阵由一变二，由二变四，以至森罗万象，同儒家认知的世界相同，桐文剑儒闭住眼，心中生出一丝明悟。 当他再双目再度打开，儒门龙首脱鞘飞出，桐文剑儒接剑直直刺出，收剑，简单得就像初学剑者。 就是如此简单的一击，使势不可挡的巨掌却为之一顿，由万千符文渐渐归一。 竟然连达摩大拍手拍出的绿色符文都抵不住桐文剑儒一击，万千符文收为一枚，桐文剑儒剑鞘一磕将将符文送还给洛惊鸿。 “君子不夺人所好”。 洛惊鸿似也若有所悟，他深吸一口气，道：“好剑”。 桐文剑儒缓步走出，“你明白？”。 洛惊鸿忽然想起火山的那句话，他仰头笑道：“你这一剑已刺出世间的森罗万象，可单单这一剑并不能破掉我的符文大拍手”。 桐文剑儒再进一步，这一步踏出，已由练血七层降为了三层，他对洛惊鸿更加的感兴趣：“你要知道，破掉你那一掌并不太容易”。 洛惊鸿忽然喷出一口血，符文带来的反噬之力，比他想象的要大的多，他的筋脉已经受伤，不知道桐文剑儒伤势如何。 “的确不会太容易，只是你的剑已能化繁为简，拔剑、出剑、收剑，每一招都没有任何的多余动作和多余的力道，不知你是怎样练出这样的拔剑式？以人类的能力真的可以做到？” 桐文剑儒已走至洛惊鸿十步之内，他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可出剑终有收剑的时候，这一点并不能破掉你的大拍手！不过你能看到这一点已实属不易。” 洛惊鸿擦掉嘴角的血迹，也进了一步，从练血七层降到了练血一层，可气势却是一震，“你以为你这一剑已是天下无双的一剑？” 桐文剑儒轻笑：“难道我这一剑还算不得天下无双？” 洛惊鸿已看过雷天所达到的境界，桐文剑儒的剑境还不及他“虽然拔剑由始收剑有终，但你拔剑收剑的过程已形成一个完美的圆，但是这样还不够，你收剑后又形成拔剑之姿，终点又成为了开始，内力流动其中，循环往复、生生不息，这才是你破掉我大拍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