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当年消失的少年
吕子燕站在一条河旁，空气从河的方向流过来，带着刺骨的冷意，她望着眼前被冰封三尺的河面，表情十分难看，此时在她的脚边，还有丝丝冰晶，就像一根根想要向着她的脚攀爬上去，又突然被抽干了生命力，停在半空的藤蔓一样，就在刚刚，一匹眼里满是高傲与不屑的寒冰雪狼，从她的面前，消失了。 就在刚才，病毒种族突然撤兵，她自己很清楚，眼前冰封的河流，就如同一条界限，把病毒种族与人类分割开来，她与血麟一样，呆呆地望着眼前的河很久很久。 只是在她的心中，想的是，当初真应该把他杀了。 此时她低下头看到脚边如同藤蔓般的冰晶，更加恼怒。 ……………… 修罗训练营。 苏炎刚刚见到风老，便注意到他的神色不是很好看，后者站在一间密室外边，仿佛在等在着什么，苏炎走了上去，望着密室大门紧闭，不由得皱眉，作为修罗训练营营长，风老在营内有着绝对的权力，即使当初四大军队的首领来到这里，风老依然无需给他们好脸色，而此时他却站在密室外等待。 这密室里，究竟是什么人？ 苏炎走上前去，“老头子，里面是什么人？” 风老看到是苏炎过来，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反问道：“听说病毒种族全面退兵了？” 既然风老不想回答，苏炎也没继续追问，而是点头说道：“是的，就在昨天中午，病毒种族已经全面退兵，这一次没有强者参与，人类的青年……有些不足！” “那个人，也是人类。” 虽然病毒种族的灵王重伤，但人类的人皇也不乐观，如果不想全面开战，那么双方的强者，就不会出现在战场上，因此即使这场战争持续五年，但一直是双方年轻者的较量。 只是显然，人类输得有些难看。 风老有些感叹，当年威零训练场内的一切，他都看见了，离陌离开时说的话，如今依然萦绕在他的耳边，经过五年，当年他对于灵王的承诺，都已经实现。 当年南城，威零训练场让晓夜闻名于世。 而这五年，一个名为“离陌”的男人，也让世界为之震动。 还有那匹狼！ 这些，原本都应该是属于人类的战力。 风老叹了一声之后，便不再纠结于这件事，因为如今的人类内部，也有不少事情在发生，既然病毒种族已经退兵，那战争的事情，也可以暂且放下。 苏炎再次把目光放在密室的大门上，见风老依然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便离开了。 苏炎离开后，风老再次把目光放在密室大门上，继续等待着，心里想着，他们究竟在谈些什么。 密室内！ 空间挺大，但却只有两张椅子，上面坐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若是晓夜在这里，便能认出，老的正是当初狱城基地的军长，而少的，脸上一丝温和的微笑，此时正默默地看着老者，点头说道：“军长，好久不见。” 虽然他坐着，但语气依然听得出是充满晚辈真诚的问候。 军长在十年前，便已经被风老接到修罗训练场。 即使是晓夜，也不知道这个消息，他又是怎么知道的，军长看着眼前的青年，比起十多年的他，自然成长了不少，但没变的是，他的目光里依然充满温和与平静。 仿佛依然是那个无论是面对再危险的境地，手中的武器依然没有半点颤动的少年。 但其实已经十几年过去了。 停顿了好久，军长才缓缓开口，说道：“焕宇，你还没死？” 向焕宇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仿佛是遇到多年未见的故友，一丝温暖在他的脸上浮现，这个名字，已经十多年没有人叫过了，他拉下拉自己的军服，说道： “当初我被几百只丧尸追杀，最后无奈跳下悬崖，幸运的是，上天没有让我死。” 听到向焕宇风轻云淡的一句话，军长望向他的大腿。 向焕宇之所以坐着跟他问候，不是因为他不尊敬他，而是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向焕宇便把他的假腿拿了下来，因此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站直起来。 感受到军长的目光，向焕宇说道：“一条腿换一条命，我赚了，更何况，它快要恢复了。” 军长不知道向焕宇是什么意思，但他也不是一般人。 在看到眼前的向焕宇的时候，他就知道，现在的他一定很优秀。 军长不像那些一般基地的军长，他曾经是军中最优秀的兵，即使比起现在的风老，也是胜出一筹，只是在一次任务中，他因受了重伤实力大减，才离开了军方。 因此，他的目光，自然与众不同。 在狱城基地的时候，他就已经发觉，向焕宇与众不同，当初他原本想要推荐他到修罗训练营，没想到后来他出了意外。 最后这个名额，落到晓夜的手里。 多年未见，向焕宇透露出来的气息，已经足以证明他成长起来了，但军长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因为刚才向焕宇见到他之后，第一句话只有两个字。 就是“计划”。 这是一个很寻常的词，但向焕宇说给军长听，自然觉得军长能够听到这两个字里蕴含的意义。 于是，在听到这个词之后，便有了这间密室。 向焕宇也不打算在这里浪费太多的时间，他只是看着眼前的军长，缓缓开口说道：“暗月时代来临，人类先是被异种丧尸屠杀，而后又是病毒种族的压迫，最后六位科学家得到六大鬼道的力量，横空出世，击败了灵王，这是举世皆知的事情，但鲜有人知的是，与此同时，六位科学家也启动了一个计划。” 听到这里，军长挑了挑眉毛，有些惊讶地看着向焕宇。 没有理会军长的反应，因为故事才刚刚开始，向焕宇继续说着：“六大科学家与灵王两败俱伤，全部陨落，但是计划并没有就此取消，而是留下来，被一群人继续执行着，但计划进行得并不顺利，中间更是遭遇了几次很大的挫折，导致计划几乎搁浅，经过这么多年，知道这计划的，如今世界上应该只剩下两个人吧！” 向焕宇盯着军长越来越惊讶的脸色，说道：“一个是陈家家主陈深镇，一个，应该是就是军长您了吧？” 计划！ 军长想起遥远的时间前，一个寻常的夜晚，他从一个即将死去的长官口中得到这个消息，与计划的全部内容，并且由此感到震惊，那个夜晚他知道了。 人类与病毒种族，真正的渺小如蚁。 对于计划，他知道，却根本无法执行，只是暗地里与陈深镇进行过一些交接，但关系重大，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向焕宇不到三十岁的年龄，又是从何得知的？ 向焕宇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虽然你跟陈深镇交接的次数不懂，但防御工作做得也不怎么样。” 军长背靠着椅子，“当时你才八岁。” 上一次军长与陈深镇交接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当时，向焕宇年仅八岁，并且，虽然说他们的防御工作做得不怎么样，但也不是随便可以接近的。 但向焕宇，确实知道了。 军长现在才知道，即使当年的向焕宇只是一个小孩，但他还是低估了他。 想到这里，军长才明白了，当初向焕宇之所以不回基地，或许心中早就已经有想法了，但是即使他知道了这件事，那又如何？他又想要如何？军长开口问道： “你现在来找我，是想做什么？” 对于军长，向焕宇是尊敬的，但又轻蔑的，对于这么大的一件事，他竟然藏在心中，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任何行动，但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表达。 只是继续说道：“我知道，陈深镇在暗地里依然在继续这个计划，只是一直没什么进展，导致计划被搁置了十几年，但在几年前，他突然又再次重启了这个计划，因此，我想要知道，这个计划的全部内容。” “即使，我已经知道得差不多了。” 军长望着眼前的向焕宇，从刚才的几段话中，他已经知道眼前这个青年，已不是当年那个孩子，或者说，是他从来就没有看清，向焕宇的心究竟在想什么。 他盯着向焕宇：“你怎么知道，我会把事情告诉你？” 向焕宇依然保持着微微的笑容，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世界上，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跟陈深镇，想要逼迫陈深镇说出所有内容，这很困难，并且，我不信任他，所以我只能来问你，因为这件事在你的心里藏着并没有任何用处，而陈深镇已经快要死了，关系到人类的计划，只能由我来做。” 听完向焕宇的话，军长似乎感觉即使到现在，他依然低估了对方。 陈深镇是人类四大家族之一，无论是势力还是实力，都站在世界的巅峰，但此时在向焕宇的口中，却似乎只是一个路人甲，根本没有半点的重量。 军长说道：“你是想把陈深镇的话跟我的对一对。” 向焕宇摇头，“没这个必要。” “这件事关系的，不是个人的利益，而是整个地球上的生物，因此我不会担心你不跟我说，因为你没必要拉着整个地球为你陪葬，至于陈深镇，他之所以不会跟我说，是因为你们两个的追求在本质上就不同，他的野心很大，即使死，也不会把这件事透露出来，所以我不想太麻烦，直接让他去死就行了。” 一个不到三十岁的青年，在这里轻描淡写地谈论四大家族之一的家主的生死，仿佛他拥有绝对的决定权，这无论在谁看来，都是极其可笑的。 但是，军长却觉得，他说的话，很可信。 不知道为什么，仿佛在向焕宇的身上，就有一种令人无法反抗的说服力。 军长没有继续纠结在“计划”这件事上，只是问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因为我要他身上的一样东西。” 向焕宇回答道，随后他缓缓说道：“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就不知道军长是否愿意把这个计划完全告诉我，当然，您可以放心，无论你愿不愿意说，我都不会伤害您。” 军长再次仔细地看着向焕宇，虽然长得不错，但却不引人注目，身上有一种天然的气息，仿佛隐藏于人群便与人群融为一体。 但此时他又有另一种气息，站在那里，他就是主角。 这样的人才，在任何时代，都如同耀眼的明珠，更何况是暗月，这样如此需要人才的时代。 正如向焕宇所说的那样，军长根本没必要隐瞒这个计划，只要不被病毒种族知晓，不被邪恶的人知晓，就可以了，向焕宇惊才艳艳，或许真的是人类的希望。 军长的脑海里，想起一个人，那个当初接过他的推荐信，来到修罗训练营的少年。 要是他没有死，这个计划，他原本是想交到他手里的。 可惜现在…… 军长并非如向焕宇所想，胸无大志，只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想要完成这个计划，必须让更优秀的人来，晓夜已死，而眼前的向焕宇……军长的眼珠子转了几圈。 最后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道：“好，我把这个计划告诉你。” 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时候的向焕宇，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时后，军长才把事情讲完，向焕宇沉默许久，最后默默地低下头，说道：“多谢。” 说完之后，他把挂在椅边的假腿接上，刚才把它拿下，是为了让军长放下警惕心，他站了起来，向着军长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军长望着向焕宇的背影，想起当年自己初听这个计划的时候，脸上皆是掩盖不住的震撼与惊恐，过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相比起来，向焕宇的平静，令人难以想象。 就在向焕宇接近大门的时候，军长再次开口了：“最近人皇易位，其中是否有你的关系。” 向焕宇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声音传来。 “这件事，全都是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