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表明心迹
有着外族大军压境的紧迫，在共御外辱，保护家国的号召下，让端木颜得以非常轻易的在短时间内凝聚和掌控了一支较为忠诚的部队，更因为连年的纷争，让晋武境人人人尚武好战，而且他们的战力也颇为不俗。 除了以四大门派的门人为主，构筑了各5万人的精锐军团外，再从各门各派的帮众门人中挑选精干，端木颜还得到了20万人的部队。再加上布雷克斯手中的1万骑兵和3万多步兵，让晋武境立刻就拥有了地狱黑暗蛮族大军的实力。 “我会履行我的诺言！加入你们的联军！”端木颜正正的对格木和特穆哥说道，“我在此再次重申，除非黑暗覆灭，否则晋武境不会对他们罢兵！就我们从岭海关之战开始吧！” “他们的规模大约在15万人之间，而且据斥候回报，他们的人数每天都在数以千计的增长着。不过除了更多的种族外，这些蛮子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知道一味猛打猛攻，不讲任何策略技巧，只要食物，药品，箭矢补给充足，给我十万人，我保证他们不会跨过岭海关一步！”沐英杰对众人说道。 听到沐英杰对蛮族联军的蔑称，特穆哥非常的不悦，瞪了沐英杰一眼，他开口说道：“这是他们的先锋部队，只是由那些战力最为低下的各族成员组成，他们就是黑暗大军的探路先锋而已！很快你们就会见识到那死亡之潮般恐怖的军队了！现在对他们轻视，没什么！但你们最好尽快收起你们的鄙蔑，否则不久的将来，你们必当要吃大亏！” “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半人马青年竟然会说他们的预言，众军官不由得纷纷惊讶的看向他们两人，反倒没有在意特穆哥所警告的话。 “那就最好不过了！正好让我们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作为我们晋武境重新归一的献礼！”端木颜兴奋的说道。这场入侵来得实在太即使，让他原本针对对晋武境400多年纷乱以来的那些积弊的应对，改造之法，一下子都省了。 不用再苦口婆心，恩威并施的引导晋武境人重新铸剑为犁，恢复生产。不再担心他们一时接受不了安定的生活，而不时来点叛乱，暴动什么的，更不用担心让这些原本还你仇我恨的各门各派徒众聚在一起，彼此看不对眼，然后互呛掐架。再严酷的外敌压力面前，这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唯一让端木颜有点头疼的就是他们对黑蹄部族的态度，完全就和当初伊天荡一样，完全不信任，一脸的敌视。不过这都不是问题，只要打上个一两仗，他的国人们，就会立即意识到这些半人马盟友的作用了，试问，还有什么能比在战争中有个给力的盟友更美好的事情呢！到时候别说是半人马，就是他们是兽人，自己的同胞也会对他们另眼相看的。 而接下来的岭海关之战，端木颜就是要让自己的同胞们见识下这些强力队友的能耐。否则别说出兵参加他们的圣战，估计双方想安逸一点合作下去都是困难的事情。 以黑蹄部族的部队为主力，错剑门和自己麾下的骑兵为辅，端木颜率军从天阙关沿长城一路向东，在最短时间内赶到了岭海关外，发动了对岭海关外黑暗蛮族大军的突袭。那些家伙如同当初在斯加庭城遇到的亡灵疫军如出一辙，除了疯狂的战意外，根本就没有多少行军布阵该有的战术素养。 除了在战斗刚开始对他们造成了一些损伤外，整场战斗基本都是端木颜他们一边倒的屠杀，最后在岭海关内守军的协助下，他们以极小的代价击溃了眼前的敌军。看着那些欢呼的人族士兵，特穆哥和他的族人们没有一丝兴奋的心情。 “试炼结束了，准备应对接下来真正的挑战吧！”特穆哥对端木颜说道。 看着对方严肃的神情，端木颜感同身受，“相信我们，如果这真的是末日之战的话，我的族人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这是自然，我们每个人，每个生活在这片土地的人，不论老少男女，都要为之奋战！希望诸神垂怜！”特穆哥望向苍天，恭敬的说道，“派出你们的斥候与我们的斥候一起去探查北域的情况吧，这样能让你的族人尽快正视即将到来的威胁！” “如你所言！”端木颜正色道。 “大人！达纳安元帅请你前去，他有事想与你商谈！”刚回到城内，一个维西南特士兵，并来到了端木颜面前。听到达纳安之言，端木颜不由得神色一黯，意识了可能不好的事。 从牢难关突围后，达纳安基本上都没有得到充足的时间进行静息和养伤，连番的奔波和被维西南特帝国大军*迫的巨大精神压力下，他早就病倒了。这一个月来，端木颜一直忙着晋武境的事，都忽略了达纳安的情况，此刻听到他的消息，端木颜立即放下手中的事务，赶回了武州城去面见达纳安。 数日的星夜兼程，端木颜以最快速度赶到了武州城。 这是一座武州城内历史最悠久的宽阔别院，一砖一瓦，一草一木，无不弥漫着浓郁的晋武境风格和气息。但是它的护卫和侍从却无一不是维西南特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格调合在一起，让人说不出的奇异感，就如此刻的晋武境一样！不仅有越来越多的维西南特人前来，更是连他们想都不敢想的的半人马蛮族都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不知不觉间，那些晋武境人突然意识到，他们世界，他们一直以来熟知的世界可能就要改变了，因为那个人，那个传奇般的端木颜。 直接快马来到别院门口，愧疚的拂了拂爱马的卢的脖颈，托前来的士兵，好好照看它，端木颜就气喘吁吁都快步走近了别院，门卫们都认得他，纷纷对他正身敬礼。 在侍从的指引下，端木颜来到了别院的宽阔庭院中。深秋的暖阳下，漫天的落叶中，达纳安正在布雷克斯的陪同下晒着太阳，虽然一脸的苍白，但是看起来神色很不错，并不是端木颜心中所想的那种衰哀情况。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叫你。”看见端木颜来到，达纳安转头对布雷克斯说道。布雷克斯对达纳安点了点头，然后对端木颜问候了一声，便立即离开了庭院。 “刚开始住进来的时候，我特别喜欢这里的环境！你知道吗，一栋你们民族风格的别墅一直是我，乃至很多维西南特贵族梦寐以求的！”达纳安看着云淡风轻的澈洗般的天空馨然的说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却突然没了多少感觉，让我想起维西南特帝国的那些洁白大理石和华丽装饰的城堡来，几乎一刻都不停歇，不管我看到什么，想到什么，脑子里出现的都是有关维西南特帝国的一切。”达纳安说着，眼神忽然变得落寞起来，同时不由自主的的紧了紧披在身上的大氅。 “......”听着达纳安的话，端木颜原本放下的心，立刻又提了起来，而且再没法放下。感受着炽热的阳光，端木颜心中一痛，对着达纳安走了过去，然后帮助他将大氅更好的包裹他起来。 “败了，他败了，维西南特帝国败了！这是当初多么殷盼期望的事情啊，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我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只想哭！呜呜呜呜...”达纳安说着，竟然哀痛的痛哭了起来。 “元帅！”端木颜愕然的看着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好在只不过是片刻的光景，达纳安便止住了悲伤，恢复了神色，像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你说，如果当初我没有离去，现在维西南特帝国是不是就不会这个样子了？”达纳安突然抬起头，对端木颜问道。 “......”端木颜再次愕然，无语。 “也许我一开始就做错了，我就应该烧掉先帝的密诏，然后像那些帝国的将军一样，只选择继续效忠维西南特帝国，什么都不管，什么都...”达纳安喃喃的说着。 “元帅！”听到愈发荒唐和不可理喻的话，端木颜终于忍不住了，迎着达纳安哀怨的眼神，端木颜瞬间就明白了达纳安今天的反常。端木颜已经掌控了整个晋武境，实力已经今非昔比，他再也不是那个孤家寡人，需要借助达纳安的力量才能安身，也不再是那个被维西南特帝国通缉的落魄军师。此时他已经成了一国之主！ 他再也不需要达纳安的力量，达纳安心中对维西南特帝国的那份期盼和责任此刻对于端木颜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不应该说有了另样的意义，借助达纳安的影响力和他手中的那份维西南特帝国先帝费因西斯的密诏，在未来对抗维西南特帝国时，端木颜将拥有某种优势。 可是对他们如今处境了解深刻的达纳安又该怎么办呢？与其说是旧患复发，倒不如说是在这样残酷的现实下，达纳安对自己悲苦命运的哀叹，所产生的迷惘和绝望。 端木颜知道，虽然达纳安的军事战略战术不怎么样，可是他对人心的体会和了解却无比老到和深刻，接下来他所说的话，将会决定他与达纳安接下来的关系。以达纳安对维西南特帝国的忠诚和热爱，他是绝不会在已经驱逐拉瑟恩恢复帝国正统愿望无望的情况下仍继续仍有端木颜控制的。一个不好，达纳安就此离去就绝对是必然的！ “达纳安，问问你自己，如果你能重新选择的话，你会那么做吗？”端木颜开口道，“任由一个弑父戮臣的暴君上位，将维西南特帝国带向灭亡！” “有区别吗，我现在做的这一切？根本毫无意义！维西南特帝国就如你说的正在步向灭亡！我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除了撕裂维西南特帝国，给她带去更多的伤痛外，我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意义！”达纳安颓然的说道。 “真的吗？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端木颜骂道，“那你干嘛不现在回去！烧掉那份密诏，然后恳求拉瑟恩原谅，就说那都是你被我的谎言所蒙蔽才做出来的愚蠢之举！带着那些不远千里而来，追随你的维西南特帝国平民和贵族，带着那些不为艰难险苦至死追随你的维西南特帝国将士，回到维西南特帝国去，相信此时出于为难之中的拉瑟恩肯定会既往不咎，宽恕你的！说不定，你仍会是维西南特帝国的帝国元，帅...啊！” 端木颜说着，突然被愤怒的达纳安一拳打倒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信任你！”达纳安悲怒的吼道，“咳咳咳咳...可是你呢...你却利用了我！我，和那些追随我的将士，只不过是你的棋子！为你打下自己江山然后便将我们抛弃的棋子！”看着愤然的端木颜，“难道你要否认吗？” “不！我不会否认！从我们来到洪武镇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打定主意要借助你的力量助我统一晋武境了，虽然一开始我只打算要靠我自己的力量！但是你让我看到了更快实现这个愿望的机会！”端木颜站了起来对达纳安正色说道，“不过我绝没有要抛弃你们的一点念头，至始至终都没有！哪怕一分一秒！” “是吗？端木大人，那么你还要留着我们干什么？哦，对了，你还要征服南燕国和代国，继而还要统一整个伊诺斯大陆呢！对吧？你还用得着我们！特别是将来对付维西南特帝国的时候！哈哈哈哈...我就是个蠢蛋！天底下最蠢，最白痴的混蛋！哈哈哈哈...”达纳安悲从中来，放声狂笑着。 “我骗了你，借助你的力量统一了晋武境这是事实，但是在我心中，我也告诉自己，一定也会助你达成你的心愿！”在达纳安的狂笑中，端木颜一字一句的说道。 “......”听到端木颜的话，达纳安停止了肆意的大笑，他看着端木颜，一脸轻蔑的问道：“是吗？是不是先要我们助你征服南燕国和代国？到了那时，兵强马壮的你，会放着嘴边的肥Ｒ而无动于衷吗？你可是雄才大略，以一统伊诺斯大陆为己任的端木颜啊，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达纳安歇斯底里的骂道。 “你冷静一点！想要对维西南特帝国出兵，我是绝对绕不过南燕国和代国的！不先解决他们，助你推翻拉瑟恩就是一句空话！我现在清楚的告诉你！一统伊诺斯确实是我最大的夙愿，但那却是必须要建立在大陆混乱，维西南特帝国和坦迪伦特帝国彻底衰败的基础上，否则以10年前，伊诺斯大陆诸国的强盛国力，即使是坐拥三华之地，我也绝对不会有半点一统伊诺斯的心思！ 在我掌控了三华之地后，若是有机会，我会联合坦迪伦特帝国对维西南特帝国出兵，助你诛杀拉瑟恩，让后立你心目中的新帝继位！接下来，若是坦迪伦特帝国仍积弱不堪，我会立即着手进行我的征服大业。而要是坦迪伦特帝国已经恢复到了以前的实力，而且维西南特帝国新帝在你的辅佐下国力日盛，那么我就会彻底放弃那个梦想！ 事有可为，而有所不可为！我欲统一大陆，本就是以天下苍生福祉为念，若适得其反，那么我是不会去做的！况且天道轮回，这一切都要看天下大势所趋！否则仅凭一人之力逆天而行，不仅必遭天谴，也只会徒令大陆苍生饱受无畏的战乱之苦而已！这就是我的心里话，绝无半句虚言！ 若元帅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若元帅决意离去，我绝不会阻拦！就如我说的，只要元帅将一切的事责推到我身上，在此维西南特帝国内忧外患之际，拉瑟恩绝对不会为难元帅，而接纳你们的！”端木颜真情切意的对达纳安说道。 “诛除拉瑟恩，令立新帝？”达纳安默默叨念着端木颜的话。 “我端木颜对天立誓，若刚才的话有半句虚言，有如此石！”端木颜说着，迅疾拔剑，转身一斩，将身旁矗立的青石假山拦腰斩断了。看着那光滑平整的断截面，达纳安心中微微一惊，旋即便淡然了下来。 “其实是我自己愚蠢而已，从你来到维西南特帝国，被先帝委任为军师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知道，你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只是为了追求功名利禄而来的人而已！是我自己看不到这一点！”达纳安变得黯然的说道，没等端木颜说话，他突然盯着端木颜的双眼，高声问道：“告诉我，端木颜！若是先帝不死，若是拉瑟恩没有继位，你会一直全心全意的辅佐先帝，助维西南特帝国统一伊诺斯大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