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 黑暗来袭
“真的吗？”杜勒姆兴奋的说道，满脸洋溢着喜悦之情，脑中全是自己加官进爵的情景。 “嗯，陛下让你即刻就随我启程去斐特城赴任，恭喜你了杜勒姆将军！”来人也是一脸喜悦的对杜勒姆说道。 “现在就走吗？”杜勒姆疑惑的问道。 “当然，你的这些部队，马上就会覆灭，难道你还想待在这里不成？先锋军团和那些贵族的士兵可巴不得扒了你的皮。” “是，一切听从使者的吩咐！”杜勒姆犹豫了片刻，不忍的说道。 “将军若是觉得心中不安，就想想即将统御一方领地时的情景吧。哦，对了，陛下在斐特城已经为将军准备一座庄园，里面美女入云，仆从成群，到时候我去拜访的时候，将军可一定要好好招待招待我啊！”使者一脸希冀的说道。 “啊！”听到对方的话，杜勒姆一脸的欣喜，对自己部下的不忍瞬间烟消云散，“一定，这是一定的！” “事不宜迟，将军快随我离开吧。很快大军就要杀过来了！”使者。 “是。”杜勒姆说着，立即跟着那黑衣使者溜出了营帐，然后消失在了附近的森林中。 他们离开没多久，在黑刃的情报指引下，贵族领主的大军就杀到了这里。猝不及防的叛军混乱一片，而当那些军官跑到指挥部时，杜勒姆早就已经没有了踪影。 他们不知道杜勒姆遭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很肯定一件事情，那就是他们完了，整个叛军以及他们夺取斐特城，然后封侯拜相的美梦都完了。在周边喧嚣的杀喊声中，他们没有再回到自己的士兵中间，而是夺路而逃了。 作为棋子的他们还算幸运的，至少他们还有一半活下去的机会，而被巨大诱惑熏晕了头脑的杜勒姆早已经先一步死在了森林里。像杜勒姆这种掌握着核心机密的卑微小人，拉瑟恩怎么会容忍他继续存在呢。 贵族军队们对叛军的攻击，非常低效。即使有着优势的兵力和确切的情报，这样的进攻也只是击溃了对方而已，近10万的叛军，被杀伤的不到三成，其他的都逃往了森林和周边区域。使得他们不得不继续用兵追击着那些大股的叛军，这让他们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当先锋军团抵达斐特城外，看着那军容鼎盛，肃杀凛冽的军阵时，格纳斯·泰伦埃德公爵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寒意。 在先锋军团到来之前，与他身边的贵族们一样，他也是非常期待他们到来的。因为他们早已经被杜勒姆的叛军搞得焦头烂额，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寄希望与这些帝国的精锐之师。 但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大军，他的喜悦竟然化作了刺骨的寒意。“我忽略了什么吗？”他在心中对自己的问着，不愧为在宦海弄潮翻腾一生的人物，这个问题刚一问出来，他立刻就得到了答案。 这段时间里，与拉瑟恩的融洽相处和国内愈演愈烈的叛军，让他忽略了一个严酷的事实，他，应该是他们，与拉瑟恩可是处于近似你死我活的敌对的啊。此刻平衡的天平已经倾斜，到底将会发生什么呢... “快关上城门！”格纳斯惊恐的大喊道。也许拉瑟恩没有意识到这点，也许他意识到了，但是只是单纯的为了应付叛军，而不是他们。但是无论如何格纳斯都不会冒这个风险。他要改变主意，将先锋军团限制在城外。 可是他身边的贵族和军官们听着格纳斯的话，都一脸愕然的看着他。见无人反应，格纳斯竟然发疯一般的跑向了城门的城卫所。他要亲自对城卫将领下达命令。 看到格纳斯的反常得近乎疯狂的举动，一些贵族们也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他们对身边忠于自己的军官下达命令的同时，也跟着格纳斯走向了城卫所。 “没听到我的命令吗？我叫你们关上城...门...”格纳斯对那些无视自己命令的军官怒吼着，却发现拉瑟恩已经转过头来，正看着他。拉瑟恩身穿着高级军官的装束，又站在一众军官中，所以格纳斯一开始并没有发现他。 “帝国精锐大军前来勤王，公爵大人为何要将他们拒之门外啊？”拉瑟恩微笑着对格纳斯问道。 看着身着戎装，又有严密护卫的拉瑟恩，格纳斯起初意识到了不妙，可是听着拉瑟恩的话，格纳斯决定赌上一把。 “帝国律令，除了斐特城城卫军，一切帝国部队不得进驻斐特城10公里之内，他们这已经......” “事态紧急，顾不了这么些繁文缛节了。”拉瑟恩一脸漠然打断格纳斯，再次转过了头，看着正有条不紊的进入城门的先锋军团士兵。 听着斐特城市民们对先锋军团的欢呼，感受着拉瑟恩语气中的冷漠寒意，格纳斯一下子如坠冰渊。但是他的心中仍抱有一丝的侥幸。 “叛军已被击溃，帝国部队正在继续清剿他们，危机已经解除，何来的事态紧急的啊，陛下？”头一遭的，格纳斯在拉瑟恩面前终于生出了敬畏之心。 听着那一声“陛下”，拉瑟恩心中长久以来的憋屈和愤恨为之一扫，那么一刻，他甚至有种要放过格纳斯的想法。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而已，拉瑟恩自信，格纳斯的治国能力，他完全可以媲美；但是他的不忠，却是他无法容忍的。 想到这些，拉瑟恩心中一狠，双目冰寒的转过头，看着格纳斯，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是斐特城内的叛乱了！比起那些卑微的贱民来，他们的叛乱才是帝国最严重的威胁！” “斐特城内的叛乱！”格纳斯惶恐的看着拉瑟恩。 “是的，公爵大人。我已经收到了确切的密报，某些贵族已经暗中串联了起来，想要加害我，然后毁灭维西南特帝国！公爵大人，对于这样的事情你都不知道，这可是你的重大失职啊！”拉瑟恩冷酷的笑着。 听着拉瑟恩的话，格纳斯心中那最后一丝的侥幸彻底破灭了。震惊与惶恐中，格纳斯原本已经垂下的头，再次抬起头看了拉瑟恩一眼，拉瑟恩看着他的眼神，此刻就像看着一个可怜虫般的戏谑。 格纳斯输了，他输得是如此的彻底而干脆。他是如此的懊悔，原本他所进行的布置和防备是那么的无懈可击，只不过因为一个小小的失误，就葬送了一切。 “要是能重新来过，我一定...”格纳斯在心中愤恨的想着，可是想了一半，他便灿然一笑，“如果能重来，我又真的会坐视北部亡灵疫军的威胁而不理，拒绝出兵吗？死守着斐特城直到永远？” 不会，维西南特帝国崛起大业的理想早已经深入了每一个维西南特帝国的子民心中，不仅是军队，他们这些贵族和重臣更是如此。若是时光倒流，也许格纳斯会在出兵的同时，严密防范着拉瑟恩。 但是，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为了实现历代维西南特帝国君主与大臣们让维西南特帝国崛起的夙愿，他终有一天也必将对外用兵，而只要如此，拉瑟恩就一定会找到对付他们的机会。 毕竟他们只是控制了斐特城，数量庞大的帝**是不会，也不可能接受他们的支配的。“从一开始，我就选择了一条注定毁灭的道路！”到此时，格纳斯终于醒悟了过来。 作为贵族，作为大臣，格纳斯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维西南特帝国的支柱。在他的大半个生命中，为了维西南特帝国他奉献了他所有的一切，尽心尽力的辅佐着费因西斯，没想到到了最后竟然落得如此的收场！ 怪谁呢？格纳斯虽向往权力，但绝不是那种沉溺之辈。 “拉瑟恩！”想着拉瑟恩出人意料的仓促上台，那时那种近乎荒诞和疯狂的帝国政治氛围，格纳斯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想到了泰米诺安的死，想到了达纳安不顾自己声名与地位的坚守，想到了他们为了一时的权力而利欲熏心的昧心的大逆不道的*宫，格纳斯突然颓然的坐倒在了地上，“丢弃了荣耀的维西南特帝国还有未来吗？” “哈哈哈哈...”看着格纳斯不堪的举动，拉瑟恩仰天长笑，那宏亮而愉悦的笑声，似乎都盖过了所有民众们的欢呼，“你也有今天！”拉瑟恩愤恨的对着格纳斯吼道，“给我押下去！” 两个士兵上前来，立刻拖着已经宛如一滩烂泥一般的格纳斯离开了，后方跟随而来的那些贵族见状，立刻魂飞魄散，想要转身逃走，那还来得及，一并也被拉瑟恩的士兵给围住了。 “开始行动！”不理会那些贵族大臣愤怒的谩骂，恐惧的哀求，或是仍傲慢的斥责，拉瑟恩只看着源源不断涌入斐特城的先锋军团士兵，冷酷的说道。 很快欢呼的民众们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同寻常，因为进入城内的先锋军团没有赶往军营，而是迅速涌向了各个路口，各个城内军事要津。他们终于意识到要出大事了，因为害怕殃及池鱼，民众们开始恐慌。 “格纳斯·泰伦埃德公爵聚众妄图发动叛乱，谋害拉瑟恩陛下，先锋军团奉陛下之命，前来勤王。此事与所有平民无关，请诸位听从士兵安排，即刻回到家中。”看到恐慌开始蔓延，先锋军团军团长韦费斯站在城头，对民众们大声说道。 听到韦费斯的话，平民们迅速安定了下来，然后听从士兵的指引回到了平民区。而至于那些贵族，则就没这么好运了，不管是否从属于格纳斯一党，通通都被拘禁了起来，暂时控制着。 在拉瑟恩控制的黑刃和军队特工的带领下，先锋军团的士兵们，直接涌向了贵族居住区。 按照拉瑟恩的意见，除了首要的如格纳斯之流的骨干，家族首脑，以及掌控着要害部门的人员外，其他的族人和属下，只要他们不反抗，是不会去动他们的。 可是置身背后的“夕”怎么会错过如此大好的清洗机会，怀揣着对拉瑟恩破坏他们计划的愤恨，在“夕”首座长老达莫塔·龙骨的命令下，置身于军刀和黑刃中的黑暗教徒在外部成员的配合下，以斐特城为舞台，上演了一出前无古人的政治清洗。 出人意料的，那些贵族们并没有坐以待毙，在“夕”的挑唆，恐吓和支持下，他们一些人针锋相对的发动了对拉瑟恩的反抗。 收到消息的拉瑟恩怒不可遏，让他认为自己的仁慈和容忍受到了践踏，于是下令韦费斯放手镇压。结果，整个贵族居住区很快就陷入了战火之中。 然而，这仅仅只是开始，凭借着千百年来对维西南特帝国斐特城的渗透，“夕”立刻就向世人展示了他们无中生有的能耐，当然这一切都是在完美的伪装和掩饰之下。 那些手握军权的贵族势力，不仅占据了斐特城的诸多战略据点，负隅顽抗，甚至在“某些内应”的帮助下，带兵攻入了皇宫！ 这让早早回到皇宫的拉瑟恩惊出了一身冷汗，要不是护卫们拼死护佑，说不定就让贵族们得逞了。看着那些同样身着皇宫禁卫制服的“叛军”，拉瑟恩怒火滔天，终于彻底相信了投靠而来的贵族大臣希勒·哈伦斯坎的密报，“他们有弑君之心！” 这原本拉瑟恩是不信的，通过自己的观察，他坚信格纳斯一党最多就是为了争夺帝国的权力而已，他与伯恩格·特罗菲克两人已是位极人臣，即使杀了自己，他也不可能成为维西南特帝国皇帝，真要找一个格纳斯想杀的人，伯恩格反而最够资格，因为他是在朝中，唯一一个无论声望与实力都可以与格纳斯抗衡的人物。 而在上一次争论是否对亡灵疫军出兵的帝国决策中，他已经落入了下风。凭借着这次决策获得支持的影响力，格纳斯有能力也有手段从此将伯恩格死死压制。让整个维西南特帝国的政务决策都落入格纳斯的手中。这样的事情拉瑟恩在维西南特帝国的朝堂之上早已经屡见不鲜了。为此，他都已经决定要放过伯恩格一马，将他收为己用了。 可是现在，在火光冲天的皇宫建筑和满地难分敌我士兵尸首的刺激下，一切都化为了令人屈辱的嘲讽。 “我要杀光你们！”拉瑟恩癫狂的怒吼道。 随着拉瑟恩的一声令下，事态终于彻底的按照达莫塔的意愿发展了。夜幕之下，半个斐特城都陷入了战火和哀嚎之中，这是斐特城自建城以来未曾有过的情况，即使是上一次兽人破城，也仅是突破了部分的城区，最后就给赶了出去。 荣耀的斐特城，此刻充盈着鲜血和哀痛。终于，原本一直在坊间流传的关于拉瑟恩弑父登位，又与诸大臣达成秘密协议，看似事不关己的流言，此刻深刻而残酷的发生在了他们身边。 战斗持续了整夜，直到第二天午时才渐渐平息下来。在禁卫的保护下，拉瑟恩从皇宫里走了出来。对于贵族们的镇压，他已经早好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时，那所谓的“最坏”简直就是太好不过了。 整个贵族聚集区七成的建筑，要么已经成为残垣断壁，要么此刻仍在熊熊的燃烧着。看着曾经富丽堂皇，景致优美，让人艳羡的斐特城仅次于皇宫的这片区域，满目疮痍，尸横遍野，拉瑟恩满腔的怒火造化做了无比的恐惧。 这些可是维西南特帝国最显赫的贵族，维西南特帝国的支柱啊，没有了他们，拉瑟恩不知道该如何统治这个国家。此刻随着战斗的平息，城内的平民们，也慢慢走出了房门，来到此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无不惊骇万分。 看着拉瑟恩，仿佛望见了地狱来的杀神一般，纷纷惊恐的转身再次逃回屋内。那些对于贵族们此次遭逢的大难还冷嘲热讽，幸灾乐祸的平民们，无不噤若寒蝉，害怕杀红了眼的拉瑟恩会连他们也一起给杀了。 在民众们恐惧的眼神中，拉瑟恩也经受不住，匆匆返回了皇宫。回到皇宫，他第一件做的事，就是传召先锋军团军团长韦费斯。他自信韦费斯绝不是那种嗜杀冷酷的人，也不是愚钝弱智之辈，为什么竟会做出这种自毁长城的疯狂举动来。 “韦费斯军团长，连同副克劳斯军团长都战死了。”没有看到韦费斯出现在眼前拉瑟恩就感到了不安，此刻听着眼前这个先锋军团军官的话，拉瑟恩忽然血Ｙ上涌，头晕目眩，差点昏倒。 “这，这，怎么可能...”扶着王座，拉瑟恩才坐了下去，恢复过来后，“这该怎么办？”拉瑟恩开口问道。但是，他身旁除了那些护卫，几个内侍就是眼前的军官，没有一个人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