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夜语
白金四人组坐在一栋废弃大楼的某间空屋里，他们四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一个地方 蹲坐在对面角落里名叫梦涵的少女。 金圣哲他们走出小巷之后，梦涵就一路跟在他们身后，怎么劝说都不肯离开，怎么甩都甩不掉。金圣哲等人不禁被少女的坚毅和灵巧给折服了。 金圣哲想尽力摆脱少女，是因为他不想在找到暴王之前沾上更多的麻烦，避免给别人留下过于深刻的印象。 而少女像个小小的跟屁虫一样黏在四个人身后的原因也很简单。她认为金圣哲一伙人不是坏人，不会伤害她，而且他们的战斗能力还很强，可以保护她不受伤害。 少女的这种心理就像落入滔滔江水里之后，抓住了一个救生圈一样。她当然不想放开。 于是，她一路尾随金圣哲四人，和他们一样坐在积了一层厚重灰尘的冰冷空屋里。 夜已经深了。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数字变成了“oo：xx”的格式。 金圣哲关心花沐容的情况，连续打了好几次电话，可每次都是没有打通。他的心里生出密密麻麻的担忧，宛如藤蔓，爬满了整颗心脏。 夏日的夜晚依旧有凉风习习，从空洞的窗口吹进屋子里，吹得人身上冷飕飕的。 不久之前，金圣哲、程小龙、萧九九三人在高空里待了很久，身体早就冻得僵硬了。 不过，金圣哲刚才出拳做了个热身运动，又行走了几十分钟，体温慢慢的缓和过来了。 程小龙做了几分钟的慢跑，体温也迅回升。 只有萧九九紧紧裹着韩信那件单薄的西装，蜷缩在墙壁下瑟瑟抖。韩信心疼她，体贴地伸过温暖的手臂，把少女揽在铺满柔软羽毛的怀里。萧九九这次没有怒，只是蛮横地瞪了韩信一眼，然后闭上眼睛享受这温暖舒适的“床垫”。 又是一股冷风呼呼地吹进空旷的屋子里来，梦涵的一双小手隔着单薄的衣服，摩挲着衣料下的纤细双臂。她蹲在阴暗角落里的身形小得仿佛小巧而温顺的宠物，让人心生怜惜。 金圣哲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走到梦涵跟前，轻轻地披在她的身上。 梦涵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金圣哲，把带着体温的衣服紧紧地裹住瘦弱娇柔的身体。 金圣哲吹了吹少女面前地面上的灰尘，然后坐了下去。 “王宫是暴王居住的地方吗？”金圣哲的声音很轻，仿佛拂面而过的风，却并不冷。 “当然……除了那地方，还有哪敢叫王宫呢？”梦涵的声音也很轻。 金圣哲犹豫了一下，试着问道：“你……知道王宫在哪吗？” 梦涵轻轻摇头，眨着一双楚楚动人的纯真眼眸，看得金圣哲一阵心慌：“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呢？” “没什么……”金圣哲只能这样说。 “哥哥你好厉害啊！连卫士都敢打，而且还打赢了……你真的不是卫士吗？你们是从别的地方来的吗？我感觉，你们和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不一样……” 梦涵把心里的疑惑一股脑儿的说了出来，仿佛一颗颗炸弹，朝金圣哲疯狂地扔过来，在他耳边炸出动听却纠缠心绪的旋律。 足足过了一分钟，金圣哲才开口说话：“这些问题，我现在还无法回答你，希望你能理解。” 梦涵盯着金圣哲看了一会儿，没有深究下去，然后面带忧愁地说道：“我是上个月被劫到1o区的，我以前生活在7区，我的家就在7区。” 韩信一皱眉，不高兴地说道：“暴王真不是个东西啊！” 7区是韩信的父亲韩义的领地，暴王在他父亲的地盘上抓人，他自然不会心情舒畅。 梦涵向韩信投去诧异的一瞥，然后扫视着四个人：“你们也是被人从别的地方抓来的吗？” 金圣哲想不出更好的解释，便轻轻点头：“嗯。” 梦涵用手捂着胸口：“真可怜，最近我遇上好多这样的人呢！每天都有之前没见过的新面孔，可他们都不是很友好……” 少女的眼中流露出惋惜与同情。 金圣哲不禁哑然无语，嘴角上浮起一抹自嘲。心想，我居然需要一名孱弱的少女来可怜，真是尴尬呢……不知道她听到我是自己走进1o区的话，会作何感想呢？ “最近我一直生活在这附近，因为这边有卫士居住，每天都会当着大家的面宰杀牛羊，运气好的话可以捡到一些吃的。” 梦涵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很自然，可能她早就接受了自己是恶魔人这个事实。如果不是这样，1o区的残酷生存状态肯定会将她压垮。 金圣哲的心里涌起来悲哀：“你没想过逃出去吗？” “我之前遇到的那些人都说，这里就像一座关押死囚的监狱，无论什么人，一旦进来就出不去。他们还劝我千万不要动逃跑的念头，不然会死得很快。 我也很想念我的爸爸mama，可我没法出去找他们……他们是生活在1o区普通人当中的员工，他们找不到我肯定会很担心，但是又不能报警……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梦涵像是对好朋友倾诉心事似的缓缓诉说着。说到后面的时候，她的声音变得很轻，头低垂着，眼圈也红了，可怜的模样就像一只躲在暗处的受伤的小鸟。 金圣哲心里一阵难过。他伸出一只手，抓着少女的肩膀，郑重其辞地安慰她说：“一定会见到的，相信我。” 梦涵惊讶地抬起头，眨动着波光粼粼的大眼睛。紧接着，她微微皱起细眉来。 金圣哲这才注意到，可能是自己的手太过用力了。他连忙把手收回来，抓着脑后没有被长檐帽覆盖的头。 他最后又问了一次：“你真的不知道王宫在哪吗？” 梦涵摇着头，用非常肯定的口气说道：“不知道。我也是这两天才听说有这么一个地方。” 金圣哲起身回到韩信和程小龙的中间。 “还是没有得到有价值的信息啊……”韩信的声音里有些无奈和沮丧。 金圣哲低声说道：“我还是想找到那两辆货车的所在地，我总感觉那里能找到不寻常的东西。这栋楼前面的公路应该是货车的必经之路，而且白天似乎也有货车经过。我们慢慢等待吧。” “我知道那些货车停在哪……”少女清澈的语声在黑暗中幽幽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