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因果
方正冷得好似一块铁板一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嘴角微微一撇，似乎是一抹淡淡的嘲笑，有王者一样的气势。 “你不是一直想找机会打败我吗？今天正好是一个良机。把你这十几年学过的东西都使出来吧！” 方正脱下上身穿着的队长防护服，露出里面的背心，阳光从云层上投射下来，把他双臂上的饱满肌rou描绘上一圈明亮起伏的轮廓。 他战意昂扬地摆出战斗的姿势，左手朝金圣哲招了招。这是一种挑衅，也是向对方说明，让对方先攻过来，他原地防守。 相比酸楚，金圣哲现在的心里更多的是无奈。 和师傅在战场上拳脚相向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可如今面对躲避不开的现实，他只能选择出手。 金圣哲挺起疼痛的身躯，调整好呼吸，朝方正大步冲了上去。 腿风扫过，拳脚挥动起来。 两个人战在一处。 他们就像心有灵犀一般，都没有选择变身，而是以普通人的状态徒手格斗。他们拼的不是变身之后的能力，而是截拳道的技艺。 截拳道的纲领和要义是：以无法为有法，以无限为有限。 它是一种实战技击术，也是一种哲学思想和方法论。不拘于形式，以水为本质而攻击，反击将一切化解于无形。 在对手攻击的时候，格挡与反击同时进行，甚至于不加格挡而直接凭借快有力的进攻压制对手，先制人。 它讲求随机应变，反应度和攻击度都非常关键。 所以若是论格斗技艺，自然是方正更为精湛，也更有经验。虽然金圣哲学得很是刻苦认真，但是和方正相比，还是缺乏与高手过招的经验。 此外，按照两人现在的身体状态来比较，金圣哲不占优势。 方正经过长年累月不间断的锻炼，已经练就出一身结实饱满的肌rou，身高、体重的数值都比金圣哲高，出拳的力量自然是比金圣哲要大，防御能力也更强。 金圣哲身上还有旧伤没有痊愈，胸腹上布满了持续作痛的伤口，尤其是左肩膀上的那处枪伤最为严重，这严重影响了他的挥。 随着战斗逐渐火热起来，方正慢慢的占了上风。 金圣哲每一次出拳，都会被方正事先预判到动作，被他或躲开，或挡掉，没有一拳一脚真正打到他的身上，而金圣哲却不断的被方正打到。 “太慢了！” 方正刚猛的一拳打在了金圣哲的胸膛上。 “防守有漏洞！反击的度不够快！” 方正侧身躲开金圣哲迎面打来的拳头，一条腿凌厉踢出，正中金圣哲的腹部。 金圣哲站立不住，向后倒退了两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他咬牙忍着身上的伤痛，重新站了起来，方正快步追上来，坚如铁锤的拳头对着他的脸迅猛出击。 “砰”的一下，金圣哲左脸火辣辣的痛，顿时头晕目眩，向后踉跄了几步，摇晃着坐在了地上。他的视线渐渐的由模糊变得清晰，幸好没有晕过去。他抬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大口地呼吸着。 这是方正第一次出拳攻击金圣哲的头部。 到现在为止，他已经被方正打了11下，白色的衬衫上有了几团血色，那是子弹和豪猪刺造成的伤口，在外力的打击下重新开裂流出来的血。 看得出来，方正下手保持着快准狠的水准，丝毫没有留情。 这一轮精彩激烈的搏击战让周围的清道夫们都看傻了眼，粗通格斗的韩信也对方正的表现深感意外。 方正气势雄浑的走到金圣哲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厉声质问道：“告诉我，小萱在哪？” 金圣哲微微一愣，认真地反问道：“我师妹……她怎么了？” 方正的眼中有火热的怒气在弥漫：“这是我想问的事，你把我女儿弄到哪去了！” 金圣哲疑惑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去年11月末的傍晚，小萱做好饭菜之后，拿着保温饭盒走出了家门。虽然小萱没说，但是我知道她去了哪里，就是你家！从你不来武馆训练的时候起，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小萱每天傍晚都去！ 她就在那天傍晚失踪了，到今天仍然杳无音信！那天有目击者称，是一个白头的人把小萱塞进车里带走了。调查部已经查清楚了，那辆车是恶魔人的！白头，你明白了吧？除了你，还有谁！” 看着方正从未表现过的情绪异常激动的模样，金圣哲内心剧震。 “怎么会这样？小萱她是被人劫走了吗？” “你少跟我装糊涂！告诉我，小萱到底在哪？为了这一天，我苦苦等待了半年，苍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等来了这个机会！我要你回答我！回答我！” 方正嘶吼着，眼圈逐渐的红了。 这时候，金圣哲终于弄懂了方正为什么会成为清道夫的一员，弄懂了曾经特别关照自己的师傅为什么会毫不留情地对自己出手。 方正的拳脚里带着深深的感情，那是对女儿的挚爱化成的磅礴力量，那是对金圣哲乃至所有恶魔人挥出的审判铁拳，必然势不可挡，必然无坚不摧。 金圣哲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团哀伤心酸，不断地扩大到全身。 他忽然觉得，身上的伤一点儿都不痛了。 四周的人们都呆呆地看着两个人，仿佛在观看一台别开生面的悲喜剧。 “师傅，我真的不知道啊！真的不是我做的！” 金圣哲的眼中泛起一朵朵泪花。那是对师傅的同情理解，对师妹的悲叹惋惜。 方正悲愤地举起雷霆万钧的拳头，咬牙朝金圣哲凶狠地打过来，金圣哲连忙起身躲闪。 “还给我！还给我！还给我！” 方正每一次出拳都会大吼一声，声音好似晴空里的霹雳，表情仿佛炼狱中的凶神恶煞。 这是一种近乎癫狂的状态，和金圣哲印象中的那个方正大相径庭。 爱能使人温和，爱能使人疯狂。 “师傅，醒一醒啊！” 金圣哲躲开迎面扫来的一腿，双腿屈膝，用力从地上弹跳起来，腾空朝方正飞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