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看似無解的局面
「我真的覺得……尼歐在做這些陷阱時，根本只是覺得好玩才做的……」 才人嘴角抽筋地說著。 「恩……」 露易絲也不知道該說甚麼還好，只好敷衍應對。 由於山區實在是不適合高速行駛的重型機車移動，因此兩人在帶安莉艾塔到達山區後，露易絲就使用『幻想』魔法隱去重型機車的外觀，再由才人揹著安莉艾塔往山上走去。靠著尼歐先前所交代的指引，兩人相當驚險的到達安全區域──沒辦法，有些路根本擺明不是給人走的。 露易絲也曾問起才人，為何選擇這裡阻擊敵人。從才人口中得知這原本是尼歐為了綁架安莉艾塔所準備的陷阱區域時，露易絲突然有種世事難料的感覺。 原本是為了綁架安莉艾塔的準備，現今卻變成了保護安莉艾塔不被綁架的防禦。 「照這種規律來看，就算始祖曾經跟妖精是朋友，我也不會意外了。」露易絲無奈地說著。 呃……所謂的一語成讖大概就是指現在這種情況。 為了能讓陷阱發揮最大功效，露易絲使用著『幻想』魔法，作出許多兩人分身來，一步步誘導著對方。才人則是負責啟動準備好的陷阱，相當微妙的是，許多機關跟陷阱似乎是被判定成武器讓才人得以使用。 「是因為有著殺傷力吧……不論是物理還是精神方面……」 親眼見到某名男性魔法使要害被陷阱重擊，口吐白沫倒下，才人對尼歐的狠毒與無恥有著更深一層的了解。 一名虛無魔法繼承人，一名傳說中的鋼達魯烏，再加上由某個怪物所親手打造的陷阱，以及敵我雙方都不知道的紅色援軍。目前戰況可以說是一面倒。除了…… 「上面那些亂飛的笨鳥該怎麼辦？露易斯你能打下來嗎？」 才人比了比在頭頂上亂繞的雷鷹群。 只要那些雷鷹還在天上徘徊，才人他們就不能隨意移動。 露易絲粗估了下距離後，搖了搖頭表示那群雷鷹在自己攻擊範圍外。 「可惡……」 才人緊握住德魯，看起來似乎是很想衝出去揍人的樣子。原因無他，只因為才人見到老熟人──瓦爾德。 「搭檔冷靜點，小姑娘說的沒錯，我們只要拖時間就可以了。」德魯出聲勸著才人。 才人細聲唸了幾句後，也安分下來。 「安莉艾塔……妳在哪裡？」 突然，遠方傳來了呼喚安莉艾塔的聲音，兩人瞬間恢復警覺，緊盯著聲音來源。 遠方樹叢中，滿身創傷的威爾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見到這情況兩人同時一驚，為了保險起見，才人連忙問起德魯。 「德魯！你確定那個傢伙不是正牌的威爾斯嗎？！」 「沒錯，雖然看起來跟人沒什麼兩樣，但那確實是一種叫變形怪（Doppelganger）的生物。」雖然只是一把劍，但德魯好歹也活了六千年以上，對於如何分辨變形怪的知識還是有的，「注意看那傢伙的身體，他身上的傷口跟衣服破損處不合，一般變形怪是沒辦法變出衣服來的，也無法精確地配合衣服偽裝出傷口。」 「那就是說，那傢伙是阿爾比昂所派出來的冒牌貨？」 得知這件事情的露易絲，氣得舉起魔杖來，打算將那個冒牌貨用『爆發』轟飛到世界的盡頭去。 但是露易絲唸到一半，卻被人抓住手臂阻止。 「公主殿下？！」 雖然安莉艾塔已經登基成為女王，但露易絲一時之間還是改不了口。 「露易絲……你想對威爾斯殿下作什麼？！」 安莉艾塔不知何時醒了過來，語氣因憤怒而顫抖起來。 「不對！那個人……那個人不是威爾斯殿下，而是阿爾比昂的變形怪啊！」 露易絲想說服安莉艾塔，但手上的魔杖卻被安莉艾塔奪走。 「不管怎麼說，我不能讓你們傷害威爾斯殿下……」安莉艾塔握著露易絲的魔杖，對準了兩人。「……請快讓出路來吧。」 「公主──」露易絲說到一半，就被才人拉到一旁。「才人？！」 「我認得那個眼神……」才人緊盯著安莉艾塔，臉上交雜著怒氣與不甘，「……那個是，被媚藥控制的眼神。」 「什麼……？」 露易絲連忙望向安莉艾塔，眼神中確實少了以往的靈氣與感覺，就像是被什麼東西控制住了。 「現在我們說什麼，公主都聽不進去的……」 「怎麼會……」 露易絲不敢相信地說著，完全沒想到對方為了擄獲安莉艾塔，居然敢使用媚藥。 露易絲激動地甩開才人的手，對著安莉艾塔大喊。 「公主殿下，請快點醒過來！您只是被媚藥控制住了而已！」 聽見這番話，本來緩緩倒退著的安莉艾塔停了下來。露易絲見到這情形，連忙向前走去，但還來不及高興，就聽見才人大喊警告。 「危險！」 「咚」 一隻冰箭，擊中了露易絲身後的樹木。而露易絲的臉頰邊，一條被冰箭劃過的細長傷口，緩緩流下鮮血。 「露易絲……就算妳是我的好友，也不能污賴威爾斯殿下！殿下他、他絕對不可能這樣做的！再靠過來的話，就不要怪我了！」 雖然安莉艾塔這麼說，但是顫抖著的手，毫不留情地出賣了安莉艾塔的心情。 發愣著的露易絲，被才人拖了回去。 見到安莉艾塔現身，假威爾斯笑著迎了上去，將安莉艾塔抱在懷中。 「威爾斯殿下……」 安莉艾塔閉起雙眼，在媚藥的效果下，完全相信了眼前的人。 也因此，安莉艾塔絲毫沒有見到，假威爾斯手中的匕首正指著自己的後脊的心臟處。這讓打算找機會奪回安莉艾塔的露易絲與才人，不敢過於接近兩人。 「這就是你所謂的好主意嗎？」 芙凱沒好氣地，從假威爾斯身後樹林中走出。 「確實呢，在媚藥的影響下，安莉艾塔自然會乖乖的走出來，對方也不敢動手。」 瓦爾德一邊在身旁招換出雷球來，一邊不懷好意的接近露易絲兩人。 見到瓦爾德接近，安莉艾塔畏縮了一下，看起來還記得瓦爾德背叛的事情。 「不用擔心喔，瓦爾德先生只是來幫助我們相逢，以及排除阻擋在我們之間的妨礙者呢。」假威爾斯柔聲安慰著安莉艾塔。「如果說，因為杜鵑想念著春天，所以曾經離去的春天又回來了。那麼……親愛的，我回來了。」 「拿著匕首說這種話，也只有被媚藥影響的人才會相信。」 雖然不屑於對方的手段，但芙凱依舊召喚出了土魔偶來。 「好久不見了，鋼達魯烏，還有露易絲。」瓦爾德露出微笑來，「真沒有想到會在這地方預見你們呢。」 話未說完，身旁的雷球像箭矢飛了過去。才人一記跨步，握緊手上的德魯，用著難以想像的速度一一擊散雷球。 突然間，才人身上傳來數記悶響，人也倒退數步。明明完全擊散了雷球，但才人依然被不明的攻擊所擊中。 「果然……鋼達魯烏，你手上的武器只能吸收掉魔法，而不能吸收掉物質呢。」 瓦爾德魔杖一揮，數塊石頭從地上漂起，霎時，石頭上冒出雷光來，變成跟之前漂浮在瓦爾德身旁的雷球一樣。 「那又如何？」才人隨手拍掉身上的碎石，上前擺出架式。「這種小傷，不管再多我都撐得住！」 「喔？難道你想說……」瓦爾德一邊說著，一邊跟眾多魔法使以及那些死而復生的人們，緩緩的從四周接近，包圍住才人與露易絲。「……你能夠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保護住你身後那失去魔杖的主人嗎？鋼德魯烏。」 才人沒有多說什麼，就只是握緊了手上的德魯。 「威爾斯殿下，請放過露易絲兩人吧。」還處在安心情緒下的安莉艾塔，抬起頭來對著假威爾斯說，「再怎麼說，他們都是我的朋友阿。」 「這個嘛……可是對方打算阻撓我們兩人呢？」 假威爾斯跟瓦爾德對望一眼，換來了瓦爾德的搖頭。 「我可以下令叫他們退開。」 如此說著的安莉艾塔，正準備打算離開假威爾斯時，卻反而被假威爾斯抱住。 「殿、殿下？」 「不好意思呢，我實在是無法忍受安莉艾塔妳離開我的身邊呢。更何況，你覺得他們兩人會聽妳的話嘛？」 「這……」 「我明白安莉艾塔妳不願意對他們出手，這樣好了，我待會吩咐部下們手下留情一點，以生擒為優先如何？」 「……」還在考慮的安莉艾塔，在見到威爾斯的臉後，隨即點頭答應，「……嗯，我明白了。」 「那我們就離開一點，好讓部下們有多一點的空間。」 假威爾斯抱著安莉艾塔，退到後方去。 也只有被媚藥所控制的安莉艾塔，才會去相信這種粗劣的謊言。在場所有人都明白，為了避免兩人通風報信，露易絲跟才人的下場必然是……至少瓦爾德他們是不會照假威爾斯的話手下留情的。 雖然被稱為部下讓瓦爾德稍有不滿，但最後還是將目光回歸到露易絲等人身上。 完完全全的劣勢。 不只對方手上有人質，人數上的差距也太多，更不要說才人還要保護身後，已經毫無戰力的露易絲。最要命的是，人質還是站在敵人那一方的…… 粗估了一下對手數量，才人最終還是放棄使用變身器的選擇。三分鐘的無敵，打敗在場所有人是夠了，但絕對不夠救回安莉艾塔。 「啊！」德魯突然在這時候叫了一聲，「我想起來了。那些傢伙當中，有些人是依靠我很熟悉的某種魔法來行動的呢……」 「啊？」 「我太健忘了搭檔，真不好意思。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想起來了。」 「最好是能幫上忙的事阿！」 才人一邊保護著露易絲緩緩後退，讓露易絲也能聽到德魯的話。 「那些傢伙和我，都是借助同一種魔法來行動的。反正就是和你們『四大系統』魔法截然不同，是……」 「「講重點！」」露易絲與才人不高興地說著。 「滿足一下老人家的解說衝動又不會怎麼樣……好啦，簡單來說，上次在祈禱書中出現的『解除』魔法，就是當年始祖解除先住魔法的手段。不光如此，媚藥是由水精靈的一部分所製造而成，所以『解除』魔法也能夠解除媚藥的效果。」 聽見德魯這段話的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為什麼不早說！！」」 兩人同時低聲大吼出來，只不過理由不太一樣…… 「為什麼尼歐被媚藥控制時你沒說啊！」 「為什麼等到我魔杖被奪走你才說啊！」 從用詞檢字上，就能相當容易分辨出，哪句話是才人說的，哪句話是露易絲說的。 「這個……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的，就不要太計較了……」 德魯劍身上冒出冷汗，德魯總不能說，是因為尼歐威脅他『不准說出媚藥解除法，不然就拿紫炎燒了你』，才會拖到現在道出這件事。 「不管怎麼說，至少現在……」 才人說到一半，突然沉默下來，像是在為什麼事情苦惱著。 「才人？」 「露易絲，妳願意相信我跟尼歐那傢伙嗎？」 才人突然轉頭對著露易絲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