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戰爭變了
閃躲著斬首之劍的尼歐，眼睛瞄到伯伍德衝了過來，一時間也感到頗為棘手── 「等一下！我幹嘛一定要躲他的魔法啊？」 突然醒悟過來的尼歐瞬間停下，右手掌心一道金色光輝一閃而過，並用右拳不閃不避的接下了斬首之劍。 劍與鎧的交鋒結果，最後是白色手鎧的獲勝，以及斬首之劍的消失作為結束。 這時，伯伍德的攻勢也已到來。 伯伍德藉著衝勢，用魔杖與軍刀旋轉砍殺，試圖利用衝勁與技巧破開尼歐的防禦。 剎那間，尼歐像是爆發般，雙手化掌為刃帶著旋勁刺了出去。 尼歐雙掌接觸魔杖與軍刀的瞬間，向內側一轉，化力卸開兩把武器，直刺伯伍德雙肩。但卻在擊中的前一刻，尼歐雙掌屈指，改刺為拳將伯伍德打飛出去。 看著魔杖與軍刀在自己小臂鎧甲上所留下的劃痕，尼歐搖頭苦笑。 尼歐走到一旁，將刺入牆上的短刀拔了下來。然而回頭一望，卻見阿爾比昂的士兵們攔在自己身前。 「你們……」 伯伍德爬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副景象。 「艦長，我們會幫您爭取時間的！」一名士兵開口著。 「請趁現在重整旗鼓！」 「阿爾比昂萬歲！」 「For_the_King！」 「上阿！讓這傢伙明白，阿爾比昂軍隊的骨氣啊！」 一名士兵大喊著，緊接著與其他士兵一同衝向尼歐。 「……我怎麼覺得我比較像壞人阿……」尼歐沒好氣的說著，「欸！別搞錯了！明明就是你們先搞侵略的啊！」 尼歐握緊短刀，如今的他沒有懼戰的必要，現在需要考慮的就只是如何手下留情而已。 雙方接戰那一刻，只見尼歐瞬間揮拳擊中一名士兵，隨即轉身踢腿另一名。就在兩人被尼歐擊中後，兩人身上突然炸裂出微型紫炎來，向後飛去撞翻其他士兵。 身影如同蛇一般前後閃身，迷惑著士兵的同時，順手攬過對方的攻擊，將其引導至其他人身上。 一邊保持著平衡姿態，尼歐在戰鬥中殺出一條血路來，雙手翻騰如風，雙腳狠厲毒辣──除了撩陰腿外沒用過其他腿技，能不狠辣嗎──緩緩的接近伯伍德。 眼見眾多刀劍臨身，尼歐一躍而起，利用士兵們混亂的剎那，身影在空中一轉，苦境著名極招再出。 炎紫柔勁.震！ 天龍吼！ 「笑盡英雄啊！」 一道紫色光圈凝聚在尼歐嘴邊，隨著狂嘯擴散出去，將面前的所有士兵全部轟飛。也由於尼歐刻意跳了出來調整方向，阿爾比昂的士兵們才沒有轟飛出萊克星頓號。 《……被一頁書知道你就死定了你……》 「安啦，邪心魔佛他沒空的。」 反手抓來一名士兵，一記過肩摔震開其他人，向前踏出，同時稍為腳賤地踩了下那名士兵──那名士兵就是對著尼歐喊出『阿爾比昂軍隊的骨氣』的傢伙。 「啊────」 低聲吶喊，尼歐瞬間發出一連串攻擊。其速度之快、其力量之大，讓好不容易列隊應敵的阿爾比昂士兵們，如同風中落葉般，散亂不堪。 推掌震開敵人，忽傳砲門巨響，尼歐還來不及疑惑，砲彈就從甲板底下飛了出來，將尼歐轟上天空。 「成功了！」 底下發砲的士兵高興的喊著，但卻見到── 尼歐雙手一張，借上升之力身體抓回平衡，輕巧的落在甲板底下的砲門之上。雙腿一夾，身一旋，尼歐竟在半空中毫無借力之處，將大砲甩上甲板。 「始祖在上……這傢伙到底是甚麼人？」親眼見到尼歐那無視物理之壁的行為，那名發砲的士兵雙眼發直地說著。 「……來自過去的討債者喔。」 ... ... 片刻後。 伯伍德看著站立在自己眼前的尼歐，勇氣雖存，但喪志之心卻也漸起。 往尼歐身後一瞧，滿是傷員殘兵，竟沒有任何一人站立著。 【贏不了。】 這三個字，在伯伍德心中，占據著從未有過的份量。 但伯伍德依舊握緊軍刀，朝眼前的尼歐刺了出去。 尼歐微微側頭避開，卻也同時刺出一記刺拳，打在伯伍德剛剛被打傷的肩膀傷處上。 疼痛傳來的瞬間，軍刀魔杖皆脫手。伯伍德嘗試站起，卻又雙腳無力地坐了下來。 「為什麼……」即使武器脫手，伯伍德依舊無懼的看著眼前的敵人。「……為什麼你要手下留情？」 「理由很多，你要先聽哪個？」 尼歐蹲了下來，讓自己的視線與伯伍德平行。 如今萊克星頓號上，已經沒有任何能夠傷害到尼歐的人了。甲板上的炮門全部被毀、所有部屬在萊克星頓號的魔法使全滅、士兵除了在船艙內維持萊克星頓號運作的之外，其他全部都被打倒。 「這邊……應該是有很多時間聽你慢慢說呢。」 伯伍德凝神傾聽附近的聲音。 【已經……沒有聽到墜落信號跟砲聲呢……看來除了這艘旗艦以外，其他戰艦都被擊沉了呢。】 「呵……」輕笑一聲，尼歐緩緩道出自己的想法。「第一，永遠不會輸的勝負沒有任何意義──尤其是在娛樂方面。」 「你！」伯伍德瞪大雙眼，滿臉不敢置信，「你把戰爭當成遊戲？！」 「不。」尼歐搖了搖頭，「僅僅只是工作之餘，娛樂一下自己而已。不至於連我這小小愛好都要禁止吧？」 「況且，我不喜歡把殺人當成娛樂這種事情，這太沒技術性了。至於其他的……」尼歐冷笑一聲，「呵呵，敢來侵略，就要有被反擊的心理準備。不管我對你們做了甚麼事，只要打退了你們，回去之後，我依然會是個『英雄』。」 「沒有人會去計較，『英雄』是怎麼打退敵人的。」 「……不對。」 「嗯？」 「你……根本不在乎『名譽』這種東西，更別提『英雄』這沉重到足以毀掉人生的『名譽』。」 「……你老實告訴我，我說謊功力是不是很差？不然為什麼見面不到一個小時的敵人，都能聽出我在撒謊？」 「呵呵呵呵……」 伯伍德忍不住笑了出來。 等到伯伍德笑完，尼歐才接著說下去。 「第二，雖然一開始確實是抱著，殺光你們的念頭……」 僅僅一句話，伯伍德瞬間感覺到空氣變得冷寒起來。明明眼前之人話中不帶任何情緒，伯伍德卻感覺身後冷汗直冒，那是在跟致命之物擦身而過時才會有的恐懼感。 然而……僅僅憑著言語就能讓自己感覺到致命危機？ 伯伍德不明白為何如此，也發現自己看不透眼前這穿著白色鎧甲的人。 「……不過在某個『好心人士』的幫助下，我改變心意了。」尼歐故意在好心人士四個字上加重語氣。 「游擊士守則一，『維持地區和平、保護民間人士』。」 「游擊士守則二，『當民間人士的生命及權利受到不正當威脅或侵犯權力的情況下時，游擊士有保護他們的義務和責任』。」 尼歐清了清喉嚨，一臉認真（雖然在頭盔底下看不到）地說著。 「阿爾比昂與托里斯汀早已訂下互不侵犯條約，但是在婚禮前夕，阿爾比昂船艦遭禮砲擊落，因此對托里斯汀宣戰。宣戰之後，阿爾比昂馬上攻擊塔爾布村與拉羅謝爾港口，殺害且驅趕托里斯汀之人民。然而此事疑點尚有許多處未查明清楚。協會懷疑，這是心懷不軌之人，為引發兩國戰爭而從中作祟與煽動。」 「因此，我以Ａ級游擊士『鬼牌』之名宣布！游擊士協會將徹底調查這次『砲擊事件』！」 「根據戰局與戰術分析，確認阿爾比昂方絲毫沒有停戰一談念頭。故，判斷需優先擊潰阿爾比昂軍隊，方能調查此次事件。」 尼歐義正辭嚴地說著，然而在伯伍德聽來卻是愚蠢至極。 伯伍德不相信眼前這人會看不出來，所謂的禮砲擊沉船艦，根本就只是阿爾比昂方的陰謀。 但是，說不出口。 若將事情真相說出，要是傳回了阿爾比昂共和國，阿爾比昂將會失去所謂的大義以及自己國內貴族的信賴。 至少，不能由自己這名指揮官口中說出真相。 因此伯伍德只能轉換話題。 「……游擊士協會？大陸上甚麼時候出現了這個組織的？」 「恩，半天前創立的。」 聽到這話，伯伍德臉直接囧掉。 半天前，正好是托里斯汀軍與阿爾比昂軍正式交戰的時刻。尼歐這話配合上他的行動，很明顯是在偏袒托里斯汀。 「那……是否可以透露，這個名為游擊士協會的組織，目前人數多少？」 臉色好不容恢復正常，伯伍德忍不住詢問。 「一個。」 伯伍德再囧。 「好了，閒話家常到此為止。」尼歐站了起來，同時伸出手。「還能走吧？」 「恩。」 伯伍德沒有拍開尼歐的手，在尼歐的幫助下勉強地站起。畢竟尼歐已經證明了自己有著足夠實力，就算伯伍德趁機偷襲也能輕鬆應對。 「那麼……」尼歐語氣急轉直下，對著伯伍德說著，「……給你三刻鐘時間撤離船上軍隊，三刻鐘後，我將會擊沉這艘萊克星頓號。」 「……對不起我好像聽錯了，能不能再說一次？」 「給你兩刻鐘時間撤離船上軍隊，兩刻鐘後，我將會擊沉這艘萊克星頓號。」 「……」 「還要我再說一次嗎？」 ... ... 尼歐看著正在撤離的阿爾比昂軍，同時順手把幾個還想反抗的士兵或魔法使用『遠當』轟飛。 《這會不會太虛偽、太做作了點？》亞克突然說道。《明明之前還有著殺光他們的想法，現在卻又像偽善之人一樣，要求他們離船。》 「亞克你到底是來煽動我還是贊同我的？」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亞克笑著說。 「去你的，你打算拔刀助誰啊？」尼歐哼了一聲，「我說了，我是來阻止這場戰爭的。」 《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亞克完全不給面子的大笑。《居然可以從你口中聽到這句話，這好笑，這好笑啊！》 尼歐不予回應。 《贖罪嗎？愧疚嗎？懺悔嗎？不甘嗎？悲哀嗎？》亞克絲毫不顧尼歐的想法，繼續放聲嘲笑著，《假裝自己是另外一種在道德上、信仰上、感情上、動機上比真正的自己更高尚的人。這樣，有趣嗎？》 「出包超有趣的，你有意見嗎？」尼歐挑眉回答。 《……你明知道我想聽的不是這種回答，你也刻意避開了我真正在反問你的事情──我相信你一定聽得懂我真正想問你的問題是什麼。》 亞克的語氣瞬間平靜下來，先前的嘲笑口吻像是從不存在般。 「那你也應該知道，你的問題……現在的我答不出來，也沒資格回答。」 尼歐握刀的手，猛然緊握住，像是想抓住甚麼東西般。 《……放下吧。》 「做不到，畢竟……時候到了。」 尼歐拔出在腰間的『Eternal』記憶體，將記憶體插在右手『Eternal_Edge』的插槽中。 「Eternal──Maximum_Drive」 記憶體發出了沉重到不像人類的聲音。 「炎紫柔勁，最大輸出！」 生命能量隨著記憶體的啟動而被調動起來。尼歐體內的生命能量，全部一口氣湧向了右手的短刀。 不，不夠。 尼歐的手臂不能算無力，甚至遠在正常人之上，但是要拿來傳輸這股生命能量的話還是太窄了。 太龐大了。 尼歐體內的生命能量，龐大到足以撕裂尼歐的手臂，甚至是自行噴發出來。 從外部看，尼歐的右手臂部分，正不斷的湧出紫色火焰來。 用粗俗一點的講法的話：就像是一個支撐不住水壓的水管，不停的從水管管身的裂縫中噴發出來。 然而，從尼歐右手噴發出來的火焰，卻自動的向著右手的短刀匯聚著。 十、二十、三十、四十…… 僅僅不到十秒，刀上竟附著著長逾五十餘尺，像是要焚燒一切般，耀眼刺目到讓人無法正視的紫焰長刀。 調整炎紫柔勁的出力，本來需聚氣打出的『遠當』，將其收束為不需聚氣就能射出的劍氣勁，並提升其密度與銳度。 炎紫柔勁若施以巧勁，則成隔空點xue。 施以貫穿一切的紫炎，則成── ──奧義.凰破。 見到這一幕的士兵們，已經全然呆住。尚在船上的伯伍德倒是反應迅速，馬上對著所有人下令。 「傳令下去，所有人馬上抓緊身邊的東西！」 「永炎柔破斬。」 刀，揮落。 全長兩百公尺的萊克星頓號，幾乎可以說是哈爾凱尼亞最強大的空中武力與船艦，就這樣被異界炎刃從中攔腰斬成兩段。 木化塵、鐵成屑。 在這炎刃面前，沒有任何事物能夠支撐超過半秒，而且擋在炎刃面前之物，彷彿是從內部粉碎般，一律化成粉末。 像是受到炎刃影響，船艙內的砲彈接二連三的爆發開來。但由於大部分的士兵都在準備退離船艦，因此並無太多人受到傷害。 支撐的萊克星頓號的風石，就像是助長火勢的風頭一樣，也全部燒起了紫色火焰。 遭到腰斬的萊克星頓號，帶著驚人氣勢以斷裂處為首向下墜落。身處空中的尼歐，也收回了紫炎，再度從不知名的地方拿出『Bird』記憶體。 「事情搞定，該閃……耶？」 就在這一瞬間，短刀上的『Eternal』記憶體自動彈了出來。隨後在尼歐的面前，如同化作璀璨的星空，閃爍著絲絲銀光，佈滿尼歐四周空間。 這是文藝版的說法，簡單點的說法則是──炸了。 隨著『Eternal』記憶體炸掉，尼歐身上的裝甲，也剝落下來化做數據片，隨風消散。 這下子，換尼歐變成囧臉。 尼歐瞬間將『Bird』記憶體插在左手背，然後，甚麼事都沒發生。 「不是這樣玩我的吧！！」 尼歐仰天大吼，同時雙手雙腳努力的向上游，想要多撐一段時間。 接著，尼歐順從著萬有引力向下掉。 轟然作鳴的聲音，由遠而近。 尼歐轉頭一望，見到才人竟駕駛著零式戰機，側著機身飛入萊克星頓號落下的殘骸之中。 就在零式戰機與尼歐交錯的一刻，尼歐伸出手攀住零戰機翼，成功脫離了萊克星頓的墜落區。 才人將零戰恢復到水平姿態，回頭望著轟然落地的萊克星頓號，眼神複雜地說著。 「這樣，應該就結束了吧？」 「是阿……」回答才人的，是蹲在機翼上的尼歐。 露易絲則是因為魔法使用過度，直接在才人懷中睡著了。 「這場『戰役』，勝負已定呢。」 看著底下的托里斯汀軍隊，勢如破竹的進行著反擊，尼歐說完話後反常地沉默下來。 ... ... 當天夜晚，萊克星頓號墜落區附近。 萊克星頓號被擊沉之後，由於作為最大依靠的艦隊已經被徹底消滅了，因此士氣低下的阿爾比昂軍在托里斯汀軍的突擊下一舉潰散，據說還有許多兵因此投降。 白天一直持續著的怒號、劍戟和爆炸聲都平靜了下來。 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刻，一個人影偷偷摸摸的從地底下探頭出來，確認了四周無人之後，緩緩地從藏身之處爬了出來。 那人無聲揮動魔杖，用魔法將一個重傷的人從地底下搬了出來。 被魔法搬運的重傷之人，居然是尼歐一拳揍飛的瓦爾德。而揮舞魔杖之人，正是被選為偵查隊的芙凱。 看著昏迷不醒的瓦爾德，芙凱嘆了口氣。 「看到你從天上掉下來時，真的是嚇到了呢。」芙凱戳了戳瓦爾德的臉，沒好氣地說著。 似乎是覺得很好玩，芙凱忍不住偷捏了一下瓦爾德。 瓦爾德嚀喃一聲，芙凱瞬間收手。 「那個紫色光輝……到底是甚麼啊？」 回想起自己在白天見到的景象，芙凱到現在還難以置信著。 這時候天上的雲霧散開，露出了雙月光輝。廢墟區中，一個不明事物隨著這道月光閃爍了一下，芙凱瞬間舉起魔杖戒備。 過了好一會兒發現沒有異狀後，芙凱皺起眉頭，施法讓那個反射月光的東西漂浮起來，慢慢飛向自己。 發覺那東西似乎不是炸彈之後，芙凱將其拿到手裡仔細端詳著。 「是哪個士兵掉的嗎？可看起來也不像寶物啊？」 那東西的外表上，有著暗澄色的方型外表，以及一個明顯的『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