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往事如烟 二
几人听到颜妆的惊呼，不由得看过去。没有会吃人的虫子，也没有会吃人的鸟，更没有追兵，到底怎么了？ “你们看那里，”几人顺着颜妆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是不是雪山？” 在太阳的照耀下闪闪发亮的正是积雪的反光。 呵呵。 几人觉得这个逃亡正是太挑战极限了。 “上个月，我们要热死，这个月我们要冻死。”严晓霜打了个寒战说道。 白江在一旁默默地扒着雪豹的皮，“给。” 几人好歹是凑齐了一身衣服，“你该庆幸咱们不用翻过去。”有人接话道。 雪山太冷了，把人的血液都快要冻住了。 一阵风过，夹杂的雪粒刮得人脸生疼。几人都没有说话，尽量保存体力。 很不幸的是，在翻过最后一道山的时候，他们遇见了雪崩。 积雪裹挟着雷霆之力呼啸而来，几人几乎立即就被积雪吞没了。 小七和季言在雪崩来临的那一刻，互相支持着，撑起了一个防护层。俩人随着积雪不断翻滚，在雪崩过去后，最终在皑皑白雪之下形成了一个暂时的小洞。 “呼！呼！”季言重重地喘着粗气，“小七？你没事吧？” “死不了。” “能起得来吗？” “还行。” 既然还行，俩人就一起运气慢慢化开了了雪层，俩人担心强行破开会引起又一轮的雪崩。 “老天爷，终于爬出来了。”小七四肢并行的躺在雪地里。 俩人的脸上的有些淤青，身上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了，快去找找其他人吧。”季言推了推躺在地上不想动的小七。 远远地看见有人影晃动，季言使劲晃了晃手，兴奋的拽起小气就想去跟他们汇合，却不想走了没几步，眼前发黑，一头栽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等她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周围暖烘烘的，自己好像躺在一个山洞里面，身下还铺着稻草。稻草？雪山里面哪来的稻草！ 外面走来一个影子，怀里抱着些东西。“快来，季言醒了！”随即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有很多人围过来，摸他的头，把他的脉搏。 黑乎乎的人影围在她身边，问一些听不清的话，隐约间似乎听见何婉的喊声：“白江，你快过来。” 人似乎散开一点，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传了过来，有人抬着什么放在了他身边，她想坐起来看看，却发现自己全身好像被绑上了大石块那么重，连动手指都有些困难。 想问问：“我这是怎么了。”却发现喉咙里传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自己怎么了。 “白江，季言她怎么了？怎么又昏过去了？” 白江慢慢的放下季言的手腕，沉声说道：“看不出来，好像只是普通的风寒，可是又不知道那里不太对……” 感觉过了好久，自己一觉醒来，发现能看得清周围的东西了，偏头就看见一个人浑身是血的躺在另一堆稻草上，“小燕？”话一出口，就发现自己嗓子沙哑的不成样子，她勉强撑着站了起来。 “小燕？”脚下一个不稳，一头栽了下去。 却不想被人接住了，“我说，你可得注意这点，我们可没工夫同时照顾两个重伤员。” 抬头就看到何婉一脸紧张的看着她，“何婉？我们这是在哪里？”她指了指地上的小燕，“小燕又是怎么回事？嗯，还有我是怎么了？” “刚醒来，你哪来的这么多话。”外面走进来一个拎着三只兔子的人，季言眯了眯眼睛，才认出来是颜妆。 “其他人呢？” 何婉扶着季言坐下，这才说道：“白江出去找药了，小七跟着猎杀野兽，以获得它们的内丹，小燕没受伤之前也在帮忙。晓霜、颜妆出去探路，我呢，就在这里照顾你。” “内丹？野兽？这是什么跟什么？”季言揉揉脑袋，怎么感觉听不太懂？ 颜妆在洞外把兔子收拾干净，听见这话，说道：“这完全是个意外，以前做杀手的时候从没跟动物交过手，在森林里面也没见过大型的动物，即使遇见了雪豹，咱们也是拿走了它的皮毛和他身上的rou，从没仔细看看里面。” 说到这里，她笑了笑：“你受伤以后，我们四处寻找可以治病的药材，在猎杀了一头熊后，我们在白江的提醒下才注意到这些野兽，身体里面也有可以疗伤的内丹。” “是啊，正是因为这样，我们在对战中才发现这些野兽的力量也是有等级的，小燕就是因为体力不支才被野猪袭击。”何婉接话道，顺便指了指地上的小燕。 “我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啊？”季言问道。 季言明显感到何婉一僵，“奥，你就是风寒加上体力透支，多休息休息就好了。” “是啊，”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小七从外面走了进来，“你就是风寒加体力不支而已。” 季言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小七脸上的笑有些僵住，最后他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咳，那个，我去看看饭做得怎么样了。” “告诉我实话，”季言闷声说道，“别让我做最后一个知情的人，我不喜欢这种被瞒在鼓里的感觉。” “何婉？”， 何婉深吸了一口气，一脸凝重的转头看向季言，“那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季言，你的身体里面有一种慢性毒，你的力量每加深一层，这种毒就入侵一份，现在这种毒已经侵蚀到经脉的各处了。” 季言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毒？这是什么时候中的呢？ “咱们现在离开雪山了吗？”季言生硬地转移了话题。 “离开了，你昏迷了快十天，我们现在已经到了闵国的境内了。” 说了几句话，季言就觉得疲惫的不得了，她靠在墙壁上，看着何婉给小燕喂药，颜妆在外面熟练的烤兔子，小七把搜罗来的丹药小心的放在一起。 谁都没有说话，季言突然觉得这种安静，挺好的，就像一家人。 外面传来纷乱的脚步声，听动静似乎有不少人，白江提这剑，杀气腾腾的闯进来，“快！有敌人！” 何婉一跃而起，小七迅速把丹药收到一起，颜妆站了起来。 一行人守在洞口，全神戒备的看着外面的闯入者。 季言在洞里看不清外面的场景，只能听见两方人马的对话。 “几位侠士，请问可否见过一头受伤的野熊？”有人问道。 “不曾见过。”何婉冷冷的说道。 “那几位有没有见过一个持剑的黑衣人。” “阁下的话说的忒模糊，不知我们算不算是持剑的黑衣人呐？”小七没好气的回答。 “小小年纪，口无遮拦，爷爷就教教你什么叫客气！”一人持剑就攻了上来。 小七提起剑迎了上去，一时间这处空地上只听见金属撞击的声音，两道人影打的难解难分，但当两人分开后，小七毫发无伤的退了回去，那人的身上却又十几处剑伤，很明显刚才看到的难解难分，只是小七在逗着他玩。 “欺人太甚。” 于是两方人马迅速打了起来。 虽然只做了很短时间的杀手，但是，对付一群乌合之众也是足够了。 何婉等人每一招下去，都有人毙命，那方人渐渐察觉到了差距，那领头的做了个手势，有几人悄悄地朝洞里走去。 何婉也看到了，却不想被身边的几人缠得脱不开身。 就在那几人走洞口的时候，几支利箭破空而来，甚至其中一支直接穿透了一人的胸膛，射到了另一人身上，那人在倒下前似乎还在纳闷，为什么同伴的身体里面会钻出一支箭来。 “李堂主，你好大的胆子！”一声冷喝响彻在几人身后。 却是出去探路，迟迟不归的严晓霜。 “你就是这样执行我的命令的！” 那位被称作李堂主的，似乎有些不屑，“你的命令？你算得上哪门主子！这几年来，被彪爷默许的小主子，只有大少爷和三小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居然还痴心妄想命令我！” 这话似乎深深的刺伤了严晓霜，“好好好，”她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好好好，真是好极了！真是好极了！”最后三个字被她说得咬牙切齿。 “领教李堂主高招。”严晓霜从树上落下来，直扑那人而去。 三招过后，那李堂主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倒了下去，眼睛睁的大大的。 李堂主带来的小喽啰，心惊胆战地看着如杀神的女人，那人把剑从李堂主的副手身上拔出来，舔了舔溅到嘴边的鲜血，“回去告诉云州分局的人，严晓霜不日前去拜访。” “滚！” 所有人立刻作鸟兽散。 严晓霜在他们走后，似乎有些脱力，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小七等人小心的围了过去，“你……还好吧？” 严晓霜的脸上有几行泪落下来，“原来这个世界上不管少了谁，谁都能都活下去，原来我从来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没有人接话，谁都有自己的过往，谁都有自己要走的路。 别人不想说，谁都没有资格去挖他们的曾经。 晓霜是第一个找到家乡的人，她孤身一人连夜拜访了云州分舵，几日后，她带人来接季言等人前往云州，在各种丹药的辅助下，小燕的伤以看得见的速度在愈合。 而何婉她们则是在云州附近的一条隐蔽的小河里，好好地收拾了一下自己。 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过澡了，只是泡在水里，就有很多黑乎乎而的东西飘出去。几人不得不借助岸上的石头，来刮一刮身上的污垢。 这条溪流可以看见的地方全都被染成了黑色的。 洗完以后，几人陡然觉得身上轻快了不少。 晓霜一直早出晚归，似乎有很多事情要忙，几人也尽量不去给她添麻烦。 “晓霜，你们最近是不是要到南方去。”一日何婉拦住了正准备出门的晓霜。 “是啊。”晓霜等待着她的下文。 “我想跟那支车队一起走，我想回南方看看。” 晓霜认真的看着何婉，“你真的决定要去南方？” “是。” 何婉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晓霜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就祝你一路顺风。” 就这样，何婉孤身一人跟着车队前往了南方。 在小燕伤好以后，四人也起身告辞了。 分别在即，几人都不是磨叽的人，就算有很多话，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晓霜，你，以后要多多保重。” “大家保重。” 不再翻雪山，过丛林，几人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这一日他们打算在这个小镇歇歇脚，顺便再买些干粮。 “有人的感觉真是好啊。”小七感慨道。 “现在到哪了？”季言问道。 “好像是边境附近吧。”小燕把钱递给包子铺老板，伸手拿了了五个包子，分给几人。 “这里的客栈在哪里。”季言接过包子，随口问道。 包子铺老板是个很和善的人，“前面右拐，就是了。” “小七？”小燕看着手里的另一个包子，“你去哪了？” 几人四处看看，发现小七正站在一处布告栏前，“你在看什么？”小燕把包子递了过去。 画像上是一个很丑的通缉犯，旁边写着：“玄国，慕白，随身携带一把弩箭。提供线索者，赏金一千两，活捉者，赏金千两。” “别看了，这个告示得有三年了，这是最近才换上的新的。”旁边有个卖菜的老人好心提醒他们。 “小七？你没事吧？”季言看着小七的神情不太对。 “没事。” 小七低头咬了口包子。 到了晚上，小七还是一番魂不守舍的模样，在吃晚饭的时候，小七看着他们说道：“我要去玄国。” 正在吃饭的白江噎住了。 颜妆震惊的看着她，“玄……玄国？” “五大国之首的玄国？” “你家在那里？”小燕一脸见鬼的表情。 “不是，我有些要处理，”小七闷闷的用筷子插着米饭，“我想去看看，不然我心里会不安宁的。” “你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