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死人
“能不能把尸体翻过来，看下后背。”林小晚仿佛只是不经意地提议。 “一个死人的后背有什么好看的，真是的……” 对于林小晚的要求，这位四十多岁的守尸人有些不情不愿，不过在看到手心里秦诺塞过来的几张老人头时，脸上立马带了笑容，十分麻利地将冷柜里的尸体给翻了过来。 啊—— 即便是白天，低温的太平间也给人一种阴森森的冷酷感觉，守尸人一尖叫，更有一种让人如坠鬼狱的阴森感。 秦诺脸色发白地被吓得倒退一大步。 冷柜里刚被翻过身的尸体后背上，一个拳头大小的洞正黑黝黝地盯着他们三人，一眼看过去，仿佛深不见底。 守尸人半躺在地上往后挪了两步，嘴里喃喃，“我就知道，这人肯定有问题，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 翻来覆去两句话不停的在他嘴里说着，脸上呈现一种骇人的青灰色，鼻翼急促地抖动着。 他嘴里的声音虽低，但林小晚听得一清二楚。她蹲下身子，“这个人有什么问题？” 守尸人张大嘴巴，“这个人是自己来的，一个死人……” 话没说完，突然从他的口鼻间流出鲜血，瞬间整个人就像是被血泡了起来，不过一分钟，守尸人整个人就都浸在血里了。 “报警吧，他死了。” 林小晚拍拍手站起身来，有些可惜地对秦诺说道。 秦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有个人死在她面前，她怎么一点都没受影响，这还是女人吗？就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胸腔处的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警察来的很快。市中心医院最近心脏丢得太多，已经被列为重点监控对像。 林小晚有些好笑，倒没想到，才在京都待了几天而已，就有幸跟警察接触两次，还都是以嫌犯的身份。 看到那个自称许队长的警察以怀疑的目光盯着她，上上下下打量，林小晚仍勾着嘴角，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这样子就算不是犯人，也挺招人讨厌的。 许队长皱着眉问，“你们俩来这里干什么？” 秦诺向前一步，站在林小晚面前。 面对秦氏集团的现任太子爷，也许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秦董的秦诺，这个许队长瞬间就换了张笑脸，“哎，秦少，您来这儿是有事吗？” 以秦氏集团太子爷的身份，张张嘴有多少人愿意给他办事。 秦诺脸色仍然苍白，但一脸坚定地站在林小晚面前，“听说这里有个死人等着认尸，我朋友想来看看是不是认识的，结果没想到，到这儿不一会儿这守尸人居然被吓死了。” 看着地上守尸人的惨状，许队长心里直嘀咕，从没见过被吓死的这么惨死的状况。 虽然秦诺是秦氏的太子爷，这个许队长满面笑容的跟他说话，但该办的事却是一点都不含糊。十分客气地问了话，就请林小晚和秦诺两个人到警局里坐坐，说是协助警察了解地更详细一点。 对于这个提议，与林小晚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秦诺满脸的不情愿下，他仍是陪着林小晚进了警局。 警局里人来人往，一副很忙碌的样子。 给两人做笔录的年青警察很客气，看样子是知道秦诺的身份。 笔录做到一半，这个年青的小警察被一个电话给叫了出去。 他刚一走出门，一直懒洋洋半瘫在椅子上坐没坐相的林小晚猛地坐直身子，像是出了笼的小鸟一样，身子极快地窜出站在桌后面的档案柜前，三下两下就从里面抽出一本厚厚的档案。 秦诺才刚反应过来，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他着急起来，还没开口提醒林小晚，林小晚就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将档案放进柜子，三两步窜过来，坐到了椅子上，仍是那个小警察出去时的那副懒洋洋的样子。 秦诺瞠目结舌，一副难以相信地样子看着林小晚，惹得那个小警察不由多看他几眼，那眼神就像是都是在看问题学生的眼神一样。 这让秦诺很郁闷，但却不能诉诸于口。 笔录完成后，小警察十分客气地留下两人的联络方式和联络地址，然后就告知他们两人最近不要外出，要随时配合警察工作，然后就十分客气地请他们两人离开了警局。 一走出警局大门，秦诺就盯着林小晚，“林小晚，刚刚你在找什么？” 林小晚捂着嘴懒洋洋地打个呵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饿啊。” 得，一看林小晚这架势，秦诺就知道别再想从她嘴里听到别的话了。 这死女人，某些时候，天大地大，似乎她吃饭最大。 其实林小晚也不过是从那本档案里看到两个数字而已。 被挖心的都是男性，未婚，这件事从三个月前开始。 三个月里，这个医院里一共丢失了十八枚心脏。 噢，再加上今天他们看到的冷柜里的那一具，就一共有十九枚。 未婚年轻男性的心脏，平均以两天一个的速度。 看起来绝不是偶然。 不过，这些信息，就不说给秦诺知道了。 按说，以秦诺自小的经历，他应该被锻炼成一个十分胆大的人才对，可秦诺偏偏相反，那老鼠胆都让林小晚不忍心告诉他这个数字。 这个时候，林小晚就想起王十八来。 明明跟秦诺差不多年纪，可王十八那老虎胆简直让她有些佩服。 在京都某郊区的王十八，这会儿突然打个寒颤。 吃饱喝足，林小晚半瘫在秦诺的车子后座，十分惬意地让秦诺这个免费司机送她回去，反正她是住在秦诺那儿，顺路嘛。 秦诺却很幽怨，什么时候他堂堂秦大少居然沦落成一个司机了，而他因为林小晚住他那儿有丝小窃喜。 冷柜里那具拍卖师的尸体后背那个大洞，虽然林小晚没有亲自下手摸过，但她知道，那个黑漆漆的洞里面，一定少了颗心脏，并且似乎连肝都没有了。 现在的人体器官贩卖什么时候改卖死人的心脏了？ 这个想法在她心头一闪而过，守尸人那张青灰的脸又冒出来。 长期在太平间工作的人，不可避免地都会染上些尸气，或是阴气，这些都会让这些人减少一些寿命，但像那个守尸人一样，整张脸上都蒙着一层明显阴气，却还能活着的人，林小晚自忖是第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