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上一章:第213章下一章:第215章 房‘门’被砰的一声撞上,旋即又被推了开来。【】糖hua.-..-说 夏侯缪萦连头也不想回,哪怕只是望一眼那紧随其后的男人。 她很想装作不在乎,但那些悲哀的情绪,却如同蓬勃的‘潮’水一般,迅猛的抵上她的心底,压的‘胸’口钝钝的痛,一呼一吸,都仿佛变成极大的磨难。 “出去……” 紧咬的牙关,只来得及吐出这两个字,便已用尽了全身仅余的力气,而眼下,除了这句话,她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的‘交’谈。 赫连煊却只静静的望着她。 “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本王的吗?” 冷冷清清的一把嗓音,一如既往般,平常的就像是在谈论外面的天气如何。 夏侯缪萦突然恨透了他这样的冷静。 “问你什么?” 霍然转身,夏侯缪萦望向对面的男人: “问你是如何跟沈岚霜颠龙倒凤的吗?还是问煊王爷你即将身为人父,现在心情如何,是不是很‘激’动?” 冷冷一笑,夏侯缪萦只觉全身的血液,在这一刹那,都像是被狠狠冻住了一般,漫过阵阵滞重的冰凉,微启的‘唇’瓣,扯开干裂的笑纹,一字一顿: “很抱歉,我没有兴趣知道……” 赫连煊眉目幽深,如同望到没有尽头的一池秋水,薄‘唇’如削,突然沉沉开口: “你吃醋了?” 不过短短四个字,他当真说的如此的云淡风轻。 夏侯缪萦蓦地望向他。不能置信一般。 “吃醋?” 一瞬间,夏侯缪萦几乎认为自己听错了,世界上最荒谬的两个字,也不过如此。 “赫连煊,在你眼里,****与我同‘床’共枕的那个男人,却在不知什么时候,竟与别个‘女’人生儿育‘女’这件事……你真的以为,对我来说,这样的背叛,根本无伤大雅,只是高‘门’贵户里,再稀松平常的、大小老婆之间的争风吃醋吗?” 夏侯缪萦不想让自己似一个被抛弃的怨‘妇’一般,指摘他做错了什么。是她一直以来,太过天真与一厢情愿,她真的以为,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身边,甚至他的心里,都仅仅只有她一个人存在,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女’子。 很好,沈岚霜的怀孕,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夏侯缪萦不怪他。真的,从头到尾,都是她一个人在自以为是,怪不得别人。 她只觉自己是如此的可笑。 赫连煊寒眸清冽,动也不动的凝在她身上。此刻,终是不由眼底一闪,低声开口道: “本王从来没有想过要跟她在一起,那只是一次意外……本王喝醉了……” 于他而言,仿佛这已是他能给出的至大的解释。 “喝醉了?” 轻轻重复着这三个字,夏侯缪萦如听到世间一个绝大的笑话一般,笑了: “赫连煊,你可以找一个更烂俗的借口吗?” 抬眸,望住面前的男人: “赫连煊,对你来说,身边有几多个‘女’人,又或者她们将为你诞下多少儿‘女’,都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但我做不到,我的心真的很小,一辈子只能装得下一个人,同样的,我也希望,那个人,他只有我……或者很自‘私’,但我不觉的有什么不妥,若我果真喜欢一个人,我要的便是他的全部,不容许任何人的分享,无论身体,还是他的心,我都要他完全只为我……” 这些话,说出口,比想象中更容易,承认她对他的感情,在这个不恰当的时机,还能有什么比眼下发生的一切,更加糟糕吗? 夏侯缪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贪心,要的太多了?若他不能像她一样,回应她,又何必给她虚假的希望,让她错以为,这些日子的双宿双栖,真的是两个人的心照不宣?现实却永远都是最残酷的,将结了疤的伤口,毫不留情的狠狠撕开,赤、‘裸’‘裸’、血淋淋,如此丑陋而恶心的暴‘露’在日光之下,全无遁形。hua. 赫连煊定定的立在原地,濯黑眼瞳,映着面前的‘女’子,她如樱的‘唇’瓣,明明挂着抹盈盈浅笑,明眸里,却是一片如水的悲伤。那样的厚重,那样的锐利,仿佛割得他的心,都一阵阵生疼。 “夏侯缪萦,你想怎么样?” 暗沉嗓音,轻如鸿‘毛’,从赫连煊微启的薄‘唇’间,徐徐吐出,字字却重若千斤。 夏侯缪萦忍不住笑了笑。是呀,她想怎么样?她还能怎么样? “出去好吗?” 夏侯缪萦心底突然一片荒芜,无喜亦无悲,她只是觉得太累了,累到脑海里只余空白,再也容不下任何的事情: “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最后一个字,几乎微不可闻。轻飘飘的浮在半空中,仿佛风一吹,转瞬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面前的‘女’子,此刻如此的‘迷’茫而疲惫。 赫连煊静静的望着她。 像是过了许久,男人终于低声开了口: “你先好好睡一觉……本王稍后再来看你……” 话出口,他却仿佛钉在了原地,迟迟不肯离去,像是在等待着对面的‘女’子的反应。 夏侯缪萦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她甚至没有再望他一眼。 怎样都好,现在的她,只希望他远远的消失在她的眼前。她不知道自己该拿怎样的表情,来面对他,更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所以,她只是缓缓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赫连煊望着那一道单薄纤细的身影,终究什么也没有说,然后,脚步轻抬。 夏侯缪萦听到房‘门’咯吱一声被推开的闷重钝响,男人沉沉脚步声,却在这个时候,随之一顿: “夏侯缪萦,你放心,本王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低缓语声,一如他惯常的清清冷冷,和着‘门’外灌进的徐徐‘春’风,一字一句的吹入夏侯缪萦的耳畔,将那一颗沉寂如死水的心,复又‘荡’起丝丝不能自抑的涟漪,轻澜微‘波’,不知漫延到何方。 夏侯缪萦不想追究。 偌大的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属于男人特有的清冽气息,却仿佛依旧固执的萦绕在鼻端,沁心入骨,久久不肯散去。 夏侯缪萦终于支撑不住,缓缓跌坐在‘床’上。 窗外,溶溶日光,如火如荼,一片‘春’意盎然的好景致。 夏侯缪萦几乎是被一片呼天抢地的嘈杂声响,惊醒的。 恍惚间,只听得穗儿气急败坏的声音: “你不能进去……我们家公主不会见你的……” 然后又是一阵推推搡搡的动静。 窗外,日光如镜,悬在半空中,夏侯缪萦一时分不清,这橙黄‘色’的一抹日光,是冉冉初升,还是即将坠落。 她只知道,这一觉,她睡得并不安稳。醒来,已是头疼‘欲’裂。 下了‘床’,夏侯缪萦缓缓走向‘门’口,屋外各‘色’嘈杂的人声,似乎清晰了些。 伸出手去,夏侯缪萦推开了房‘门’。 突如其来的光线,刺进眼底,有微微的痛,夏侯缪萦本能的阖了阖眸子。她没有看清,屋外一众扰人清梦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却听到所有的声响,随着她推‘门’的一刹那,瞬间陷入死一般的一片沉寂。 夏侯缪萦突然有些想笑。 眼睛仍是一时未能适应,惟见一抹苍白的影子,突然迅速的向她掠来。 膝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的声响,随之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急切的攀上她的衣袖,灼灼力度,如溺水之人,陡然抓到最后一棵救命稻草,又仿佛恨毒的巴不得将她挫骨扬灰了一般。 “王妃娘娘,我知道自己错了……那夜,我不该跟王爷在一起,我真的错了……” 娇媚温婉的嗓音,即便是此刻充满恐惧,泣不成声,也依旧动听如黄莺出谷,因带着哽咽,反而更增添几分柔弱,叫人心怜。 夏侯缪萦望着这跪倒在她面前,仰着一张如纸苍白脸容的‘女’子,眉头微微一皱。然后,将目光从她身上移了开来。 “原来几位jiejie也都在……” 抬眸,望向伫立在一旁的另外几个‘女’子,夏侯缪萦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就烦请几位jiejie将沈jiejie扶起来吧……时节虽已入‘春’,但乍暖还寒的天气,要是沈jiejie在这冰冷的青石路上跪出个好歹来,meimei着实担当不起……” 她冷漠而直白的一席话,倒叫一众各怀心事的‘女’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反应。 半响过后,柳依依果然不负众望的抢先做了出头鸟: “夏侯缪萦,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你都已经怂恿王爷要害死岚霜meimei腹中的孩儿了,现在怎么还敢说出这样的风凉话?” 那一句“怂恿王爷要害死岚霜meimei腹中的孩儿”,像是陡然划破云层的一道闷雷一般,‘激’的夏侯缪萦心中一跳,随即一沉。 “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一旁的柳依依,尚在咬牙切齿着,‘精’致脸容,怨毒的几乎能够滴出水来。 夏侯缪萦丝毫不怀疑,她这一刻,只怕是将她‘抽’筋剥皮、拆骨入腹的心都有。 “meimei倒不知柳jiejie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富有同情心,以及正义感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漫不经心的截断了柳依依的喋喋不休,面前的‘女’子,一张清丽容颜,莹润似‘玉’,白皙脸颊,梨涡浅浅,笑靥如‘花’,绕进眸子里,眼角眉梢,都殊无半分旁人期待的震惊或者内疚。 款款立于一旁的容珞琬与容珞琰,似水明眸里,同时划过一丝幽深,旋即敛了去,仿佛从未有过。 惟剩柳依依干瞪着一双大眼,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缪萦meimei,你不要这样说……” 梨‘花’带雨的沈岚霜,突然哽咽出声,拽在夏侯缪萦衣袖上的纤纤十指,仿佛也越发的用力,倒叫人忍不住担心她那养的青葱似的指甲,一不小心就会被她自己毫不留情的坳断了一般。 夏侯缪萦眉间攒开些些笑意,垂眸望着这跪在她身前,柔柔弱弱如温室里不堪风雨摧残的沈岚霜。 “meimei我真的知道错了……” 沈岚霜似被她眼神所慑,半响,方才重又嘤嘤开了口,一把带着哭音的语声,也似更加的惶恐不安: “我知道,meimei你恨我分薄了王爷的宠爱……但那一夜,王爷是喝醉了,才会跟我……而且,真的只有那一次……” 夏侯缪萦实在很好奇,这样苍白着一张脸、仿佛随时都会心痛‘欲’死的‘女’子,在说到这番话的时候,仍能够清晰的染上一抹娇媚的羞‘色’,还真是诡异的动人心弦呢。 盈盈一笑,夏侯缪萦突然打断她的娇羞: “只一次,沈jiejie就怀上了王爷的骨‘rou’,还真是叫我们这些姐妹羡慕呢……” 在场的众人,莫不容‘色’一变。姹紫嫣红,煞是好看。 夏侯缪萦旁若无人的浅笑着,仿佛浑然不察。也许柳依依说得对,自己真的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但她一点都不想假装大方,怎么办? 沈岚霜面‘色’由红转白,再转红,兜换过几回之后,泫然‘欲’泣的神‘色’,几乎从眸子里淌了出来,一张娇‘艳’的樱‘唇’,更是被编贝似的皓齿,咬的一片血‘色’,瞧来如此的楚楚可怜。 “缪萦meimei,我知道你恨我……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没有关系……你要怎么处置我,哪怕将我千刀万剐了,我都没有怨言……我只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一边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沈岚霜一边将光洁的额头,重重的磕在夏侯缪萦面前的石板路上,一声一声,颇有几分贞洁烈‘女’的架势。 夏侯缪萦往后挪了挪脚步,像是唯恐她溅出血来,沾到她的绣‘花’鞋,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只静静的望着匍匐在地、满面泪容的‘女’子。 半响,方才闲闲开口道: “岚霜jiejie,我劝你还是悠着点吧……万一因此破了相,王爷会不喜欢的……” 还在不断磕着头的沈岚霜,身子瞬时一僵。 一旁的容珞琬,仿佛到此刻,终于看不下去了,怒而向前一步,出声道: “缪萦meimei,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呃,即便是指责的话语,由她口中说出来,都带着一如既往的温婉与柔润。 夏侯缪萦缓缓抬眸,望向她: “珞琬jiejie这样大的一项罪名压下来,当真是叫meimei我受之有愧……” 语声一顿,悠悠嗓音,倒仿佛愈加的漫不经心: “说起来,jiejie们站在这里也好、跪在这里也好,都已经这么长时间了,meimei我还不知道jiejie们这唱的是哪一出,着实叫人汗颜……如果不介意,哪位jiejie可否不吝赐教,告知一二?” 这么久,他们演的不累,她看的也累了。 容珞琬似乎有些不能置信,迟疑的开口问道: “meimei你难道真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吗?” 夏侯缪萦突然觉得如此的百无聊赖,陪着他们装糊涂了这么久,她厌烦够了。 “还请jiejie解疑答‘惑’……” 淡淡开口。 如此一来,容珞琬倒一时之间,仿佛不知该如何接口了。半响,方才为难的望向她身旁的容珞琰: “meimei,不如由你来告诉缪萦meimei吧……” 容珞琰微微一笑: “jiejie倒是聪明,将这样的苦差事,推给meimei来做……” 半真半假的一句话,却也叫容珞琬娇媚的脸容,浮起一抹红晕,樱‘唇’微启,就要出声解释什么一般,容珞琰却已嗓音婉转,悠悠开口道: “其实,也没什么……只不过是王爷派人端了一碗滑胎‘药’,‘逼’着岚霜jiejie打掉腹中骨‘rou’罢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