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那“差远了”三个字,轻飘飘的荡进男人的耳畔,像千万只小勾子,在他胸膛里磨着,麻麻的,痒痒的,叫人恨不能将吐出这样不怕死字眼的那个小女人,狠狠压在身子底下,直折磨到她求饶为止。【】 “夏侯缪萦……” 男人嗓音低哑,像一方巨石,缓缓自头顶压下,夏侯缪萦觉察到空气中不同寻常的危险气息,心头不由微微一抖,直觉自己方才逞的一时口头之快,实在太过不明智。 便听男人悠悠语声,愈显邪魅,毫不掩饰的沁出股灼灼的威胁之气: “你知不知道,当着一个男人的面,说他比不过另一个男人……这样的奇耻大辱,会让你死的很惨……” 凉薄唇瓣,缓缓勾起残肆笑意,男人高大身躯,却是陡然压下,如铁大掌,猛的将女子紧抱着的锦被,一把扯开……沉郁眸色,由是一深。男人深邃如海的寒眸,蓦然划过一丝精芒。 蓦地失去锦被遮挡的夏侯缪萦,空气里游走的沁寒之气,瞬时透进她裸露的肌肤里,生根发芽,长出一粒粒细小的鸡皮疙瘩,叫人心悸如潮。 紧紧抱着双臂,夏侯缪萦下意识的就要往床角缩去,无奈她早已经背抵着身后的硬强,只能退无可退的困在原地,像一只即将落入猎人股掌之中的小兽,茫然的不知所措。那一双乌黑漆亮的眸子,此刻如同盛了两汪透清的泉眼,笼着蒙蒙一层雾气,泛出些惊惶而防备的流光。 这样柔弱,却又这样的倔强,真是平白叫人忍不住的想要怜惜,却又迫不及待的欲待毁灭。 男人蓦地俯身,逼近女子的眼前,长臂如锁,堪堪撑在她背后的硬墙之上,瞬时将她整个人,都圈在了他的怀抱之中,形成一种禁锢的姿势……就仿佛,她的世界,从此之后,就被他牢牢掌控在他这小小的一方怀抱里,在他的势力范围之内,再也难以逃离。 夏侯缪萦顿觉呼吸一窒,心跳一悸。虽然他灼烫的身体,与她拉开稍稍的空隙,并没有真正贴合在一起,但是这样局限的空间,却仿佛让他身上沁出来的火热压迫之气,更加浓烈与深厚,烧的她一颗脑袋,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什么也想不到,连话都仿佛不会说了。 她就这样怔愣的、呆呆的望着他,神情似极了一个懵懂的小孩。 喉咙一涩,男人需要强自隐忍,才仿佛能够压下那些几乎要失控的**。这样不在预期之内的异动,令他莫名的烦躁,却又似乎在胸膛里不见天日的某处,漾开丝丝从未有过的异样之感。 “再给你个机会……” 男人嗓音愈见沙哑,像是粗粝的沙烁,轻轻磨着柔嫩的肌肤,沁出一触即发的暧昧: “我好,还是他好?” 夏侯缪萦脑袋里懵了懵,需要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个啥问题,却是刹那间心烫如火灼,将精明的神思,都烧的一塌糊涂,几乎想也不想的脱口而出道: “你放心……如果是赫连煊问的话,我一定说你好……” 话音未落,夏侯缪萦已是懊恼的恨不得将舌尖咬碎。她刚刚说了什么?这样重口味又没节cao的话,真的是从她嘴巴里吐出来的吗? 天哪,让她死了吧!她真心不想活了!太丢人了,太现眼了……抱着脑袋,夏侯缪萦悲痛欲绝的觉得,青天白日里,真可以劈下一道滚滚天雷来了……男人却是微微的错愣之后,再也忍不住,低低的浅笑声,不断的从薄唇间溢出来,像是潺潺春水,沁着些刺骨的凉意,却又不自觉的逸出点近乎于柔和的余韵,绵延的荡漾在一室月光里。 这澄净的如同不参任何杂质的笑,完全与他以往带些莫名冷冽恨意的笑不同,连男人自己都没有察觉。 夏侯缪萦抱着一颗快要烧起来的脑袋,心一狠,牙一咬,遂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抬起眼来,恶狠狠的瞪向那个笑的花枝乱颤的男人。 月色下,他银色的面具,似笼了一层清光,将那露在外面的半张俊朗脸容,越发衬得神秘莫测。 心头重重一跳,夏侯缪萦下意识的双拳紧握,青葱似的指甲,不由的扣进掌心滑腻的肌肤,漫出丝丝细微的刺痛来……此时此刻,男人与她靠的如此接近,几乎就在眼前,毫厘之距,仿佛只要她轻轻伸出手来,就可以让他脸上覆着的这张银白面具,毫不留情的揭下……面具之下,他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张脸呢?这样的蛊惑,实在太大。夏侯缪萦听到自己砰砰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撞如击鼓。酝出不自觉的紧张之色的瞳孔,闪过一丝决然,牙关紧紧一咬,藏在衣袖间的小手,却瞬时滑了出来,游鱼一般抓向男人的面具……男人动作显然比她更快,眸色微动间,已察觉到了她的意图,就在她这张牙舞爪扑来的一刹那,他如铁大掌,却是轻巧一转,瞬时钳住了那纤细不盈一握的皓腕……夏侯缪萦只觉整个手臂,都是一麻,不由的痛哼出声:“疼……” 她小小一张脸,又红又白,紧紧皱在一起,可怜又可恨。 “知道疼吗?” 男人粗噶嗓音,沉如夜色漆幽,带着三分的薄怒,三分的警告,以及剩下的四分,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情绪。 “夏侯缪萦,你就这么想揭开我的面具,看看我是谁吗?” 冷戾话声,从男人凉薄唇瓣间吐出,凝出些许邪魅,却又仿佛藏着丝丝莫名的凛冽恨意。 手腕被他灼烈大掌,牢牢禁锢住,夏侯缪萦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抬起来,瞪向近在咫尺的男子,他深邃如古潭的寒眸,冷冷映着她狼狈的模样,就像是猫抓住老鼠,必不一口吃掉,非要慢慢的尽情的折磨够,才将它毫不留情的吞到肚腹里。 “没错……” 一口浊气堵在心口间,噎的她五脏六腑,都是闷重的痛感,不吐不快: “你算什么英雄好汉?整天带着一张面具,见不得光吗?大丈夫,不是应该敢作敢当吗?有本事,你自己把面具摘下来,让我看看你到底长着怎样一副嘴脸……” 痛快的将心底抑郁,一吐而出,夏侯缪萦睁着两只杏眼,圆滚滚的瞪着面前的男人,颇有一番视死如归的气度。 这般强硬又不怕死的模样,还真是有叫人狠狠将她打碎了、揉尽了的**。 “你说得对……” 男人讳莫眸色,陡然一深,濯黑眼瞳里,浮光湛湛,潋滟莫测:
“我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也不想当什么英雄好汉……你的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嘴角邪妄一笑,男人大掌如铁,蓦地掐住女子细软腰身,长臂一揽,便迫着她整副身子,直直的撞进了她的怀抱之中。 鼻端绕进丝丝清冽的男人气息,夏侯缪萦心跳如簧,想要挣脱,但男人牢牢锁着她,如同形成极之占有的姿态,将她一切的不安分,都掐死在他的怀抱里。 “有一点,你说对了……” 男人凉薄嗓音,徐徐笼罩在她的头顶,吐息灼热,邪肆而凛冽: “夏侯缪萦……除非我想让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否则,就算是到你死那一天,也休想见到我的真面目……” 泠泠话声,从男人削薄的唇瓣间,一字一句的倾吐而出,像是刚刚自无边的地府里捞出来,浸出茫茫的鬼魅之气,刀锋一般割在她的面容上,如同一个恶毒的诅咒,将她牢牢捆在他的禁锢之中,再也难逃。 “不……” 男人露在银白面具外的半张脸颊,蓦地逼近,嘴唇凉薄,精准的擒到她微微张翕的一张小嘴,将一腔莫名的愤怒,尽数度进她香甜软糯的口腔里,炽烈的像是恨不能将她一口吞进肚子里,与他的骨血化在一起,此生此世,她都休想再逃离。 夏侯缪萦在他的强势掠夺之下,呜咽似一只小兽。 四肢百骸,渐渐的如同被人抽光了力气,无措的瘫软在男人的怀抱之中,任他予取予求。 这样不知餍足的索取,不知过了几多久,男人终于稍稍放开对她的禁锢。 夏侯缪萦眼眸如水,不能自控的蒙上了薄薄一层水汽,像是随时都会止不住的满溢而出一般,又红又肿的唇瓣,痛麻如潮,残留着男人清新而炽烈的气息,连绵不绝,盈润在口腔里,流进全身的血液中,燃烧开一簇簇微小的火苗。 男人晦暗眸色,浮光暗涌,越发深不见底。墨黑瞳仁,陡然划过一丝刀锋般的锐芒,大掌如钳,竟是紧扣着女子的后脑,再一次将她娇艳欲滴的唇瓣,狠狠送入自己的口中,将她满腔未定的喘息,都尽数吸吮进了他的唇舌里,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在夏侯缪萦以为自己就要窒息在男人这疯狂的啃噬之中的时候,颈上突然一麻,男人微带薄茧的大掌,早已不知在何时,滑上了她细白的脖颈,轻巧拂过她的xue道……意识陷入昏黑的一刹那,夏侯缪萦看到,男人被面具遮盖下的半张面容,神情冷冽,高深莫测。 然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窗外月色朦胧,泻下熠熠流光,像罩了层轻薄银霜。暗黑的天际,渐次晕开些微的晨曦,白天与黑夜的交接,撞击在一起,彼此争夺,彼此消磨,紧紧缠绕在一起。 满室浮光,斑驳的洒满两个人身上,影影绰绰,暧昧莫明。 惟有女子静谧睡颜,像暗夜里开出的一株皎洁玉兰花,点点清香,直堕进男人潋滟眸色里。那一双淬了上等漆烟墨般的濯黑瞳仁,定定将她锁住,眼底暗涌,越发深的不见底。 夜色绮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