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凌元宗
山风轻抚，带去玄言复杂的情绪。 收拾心情，玄言看着眼前的景象，缓过神来，内心不知不觉升起好奇，这般桃源圣地上方是否住有能御空飞行的修士大能。 深呼一口气，整理身上破碎衣裳，玄言自青石板上迈步朝蜿蜒石阶行去。 石阶陡峭不平，两旁更是险境连连，稍有不慎就会失足跌落。下方一望无尽，缭绕的云雾充斥其中。 走了不知多久，玄言感觉双腿如灌铅般沉重，每行一步便呼出一口浊气。身上更是挥汗如雨，浸湿衣裳。回头望向山下，发现却没走多远，在青石板上看着这石阶，也没觉着这般长，可实际行走其上，却发现好似没有尽头一般，让人不由从心底产生绝望的思绪。 行走至一处略微宽广平坦之地，玄言全身乏力地靠在一块坪石上。 休息片刻，待得云雾略散，玄言目光环扫，发现前方十丈左右处依稀能看到另一条较为宽广石阶，不多时，隐约听见石阶下方传来脚步声，随之而来的还有三两交谈声音。 “徐兄，李兄，这回凌元宗时隔三年再次招收弟子，我等三人定要把握机会进入宗门。”一位身着青色长衫少年侧首对身旁两位少年说道。 “陈帆贤弟，你年纪较小，聪颖机灵，此番凌元宗招收弟子估摸着有你一位，而平松兄弟一表人才，自信满满，想必也是大有希望，我年龄比你们大上不少只怕希望渺茫啊……”听得陈帆话语，面孔略长，穿着浅蓝色长衫的青年摇头道。 “那可不一定，仙人门派招收弟子要求可不是光凭机灵的，要求非常严格，讲究仙缘，我看陈帆你还是少抱有希望，免得到时一场空。”一个傲慢不逊的声音悠悠道出，正是旁边另一位少年，少年剑眉星目，相貌俊美，锦衣华袍，此时轻蔑说道。 陈帆本就不自信，听此话语不由心底微凉，蓝衫少年则深深看了锦衣少年一眼，没有说话。 “三位留步，在下玄言，敢问几位兄台为何上山？”正当三位少年沉默无语之时，一道干净的声音自旁边小石阶传出，随后一位着衣破烂，皮肤白皙，相貌清秀的少年迈步而出。 看着突然出现的玄言，三人不由一怔，随后蓝衫少年反应过来，拱手道：“在下徐龙江，这是陈帆，他是李平松。”徐龙江侧身介绍身旁两位后，再次说道：“我三人在途中偶遇，此番结伴上山前往凌元宗，今日凌元宗时隔三年再次招收弟子，玄兄可不能错过啊，不如一道前往。” “是啊是啊，不如结伴而行，日后或许在宗内还能相互照应。”陈帆连忙说道。 “切，想得倒是挺美。”李平松耻笑道，看着玄言白皙俊美面庞，不由心生嫉妒，随后蔑视道：“我劝你们还是别这番尽往好了想，这修行不比其他，修仙体质万中择一，寻常人以为淬体期便已是踏入修仙行列，多可笑，殊不知只有踏入炼气期才算一块敲门砖，往后的修行更是一步越比一步难。” 场面一时间寂静下来，徐龙江暗叹一声，说道：“尽快赶路吧，可别错过了招收时辰，后方可还有许多同我等一样欲拜入凌元宗门下的。” 玄言听得几人话语，隐约知晓这或许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一个可以接触新鲜世界的机会，随后玄言便与徐龙江等人一路循着蜿蜒石阶攀登而上。 一路上，徐龙江时不时与玄言交谈着，陈帆也兴致勃勃的与玄言攀谈，至于李平松偶尔冷笑符合几句，似乎不大愿意与三人牵扯关系。 通过交谈，玄言了解一些这个陌生的地方。 此地为云清国，位于南笙大地极南处，较为偏僻，但对玄言来说已是十分满意，比古义城好的太多。 云清国有三大宗门，分别是凌元宗、清风阁与落霞岛。其中凌元宗为三大宗门之首，在整个云清国颇负盛名，传说在千百年前出过一位轰动各大宗门的修士，甚至在南笙大地都颇有名气。 走了大半天，几人终于到达一处极为空阔之地，可容千余人。举目望去，四周山峦起伏，云雾缭绕绝非凡尘，一些精美绝伦的阁楼环绕山峦各方，甚是惊奇。 玄言几人看着此番景象，不觉痴了，陈帆更是满眼放光，就连一向镇定的徐龙江此时也按耐不住内心的惊讶，李平松也是怔在当场，内心傲气不觉收敛许多。 平地前方，早已有一大群闻风而来的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举头上望，两根高耸入云的白玉柱上横置一巨大牌匾，上书三个龙飞凤舞的金字——凌元宗，气势非凡。 在牌匾下方的高台上，站立三人，两边各站一位黑衣修士，隐隐以中间人士为首。中间一人身穿绿色长袍，年纪约莫二十来岁，绿幽幽的瞳孔环扫平地上众人，而后看一眼身旁正在熄灭的细香，微微点头后道：“肃静！此次我凌元宗收取弟子时间截止于此时，后面再来者一概拒收，连时间都无法安排控制者谈何修行。你等众人稍后开始考验，考验分三项，三项皆通过者即可成为我凌元宗外宗弟子，当然通过两项者可选择在杂役处打工，慢慢修炼也有机会晋升外宗。” 说到此处，绿袍青年一脸恭敬望向一座山峰，崇拜说道：“想当年内宗第三宗的一位师兄便是在杂役处待了近三年而后一鸣惊人，先后进入外宗、内宗，而后被第三宗宗主收回亲传弟子，一举闻名各宗。所以机会是常有的，看你等是否有那般毅力。” “第一项，资质。修行首重天资，天赋极佳者，修行一路自然能比寻常人少走许多弯路。”绿袍青年扫了一眼平台众人，轻触腰上系的一个小袋子，手中凭空出现一个手掌大小的圆形玉石，而后对众人面无表情说道：“此为阅灵石，你等将手置于上面，根据灵石显现而出的强度可判断出资质如何。”说完，将手中阅灵石交与身旁一位黑衣修士，便自顾自朝高台后方走去。 随着绿袍修士的话语落下，场中少年少女们，顿时寒蝉若惊，内心忐忑不已。 黑衣修士随意点了离自己较近的一个少年，泠漠说道：“由你开始，剩下的人排队依次上前来测试。” 在场中所有目光的注视之下，少年不禁越发紧张，双腿微颤，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缓缓将手伸出覆盖住阅灵石。 只见阅灵石散发出一丝微弱的光芒，转瞬即逝，随后黑衣修士淡然说道：“差等，下一个。” 听见这极为简单冷漠的几个字，少年似乎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神情黯淡，面色苍白，茫然的走向一边，沉默不语。 紧接着，一个个少年都上前接受测试，但阅灵石均只是散发出微弱的细光，表示差等资质。 两个黑衣修士看着这一幕，面色冷淡，机械地喊着“下一个”。 轮到徐龙江上前，拱手一拜，将手放于玉石上面，冷静地看着玉石，但很快便神情黯淡，阅灵石没有散出一丝光芒，这一幕甚至连黑衣修士也是惊诧不已，从未见过前来拜入宗门的人出现这种情况，这代表一点灵根也没有，根本无法踏入修士之途。 黑衣修士看了徐龙江一眼，徐龙江领悟其中意思，默默转身朝后方走去，路过玄言处，微一拱手，言声告辞，便循台阶而下，竟已然决定放弃接下来的考验。 “徐兄……”陈帆轻喊一声，徐龙江身躯微顿，而后继续往下方行去。 看着徐龙江落寞的背影，玄言心道声珍重，虽相识不久，可是徐龙江的热情友好令玄言心生好感，不由得暗叹一声。 接下来的测试竟顺利许多，已有好几个资质勉强通过的少年在那兴奋雀跃不已。 李平松上前接受测试，此时他脸上傲气尽收，面色同他人一样，紧张的走上前去，将手置于阅灵石上面。忽地，阅灵石散发出一股浓郁的光芒，黑衣人面露喜色，语气温和道：“上等资质，通过。” 李平松瞬间脸色潮红，兴奋不已，回首望向场中众人，傲气尽显，看向玄言，眼中轻蔑更深。玄言不禁无语，暗道，这****怎么回事，打一开始便对自己这般眼色。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大部分人都测试完，场中还剩三个人，玄言，陈帆，以及一位光头少年。 陈帆上前，神色紧张，内心忐忑地将手放上去，阅灵石逐渐发出光芒，一点一点积蓄，最终在黑衣修士一声“中等，通过”的声音中结束。陈帆楞立当场，转身看向玄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在玄言微笑的点头下，才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同时也默默祝愿玄言可以顺利通过。在他心里，初见徐龙江与玄言时便将二人当成好友，他知晓自己向来没有自信，这一路也是徐龙江与玄言的时常鼓励，自己才能鼓起勇气前来。 光头少年在玄言前方，满脸微笑的走向前去，自信地将手置于玉石上面。黑衣修士扫了扫少年几眼。测试过去这般久，人次也有几百，唯独眼前这位光头少年如此自信，不由多看了几眼。 随着少年的轻触，玉石在沉寂瞬间之后，强芒猛的乍放…… “极品资质！” 看着玉石上那强烈的光芒，广场沉寂片刻，旋即大片惊呼声此起彼伏响了起来，所有人的表情，都凝固在此刻。 黑衣修士看向光头少年，只觉得此时少年光溜溜的头也泛着强芒。 消失已久的绿袍修士此时也从云雾中突然闪现，看着光头少年犹如看到活宝一般，连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仙人，小子莫宇玄。”少年连忙恭敬回道。 “好好好。”绿袍修士一连说了三个好，将莫宇玄拉到一边仔细问话。 场中还剩玄言一个尚未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