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黑白共存？黑白分明！

    谢晖早就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但他还是选择说出来，除了徐向前给他的感觉以外，也是因为他自己心里面存有期望。

    徐向前虽然正义无双，但他毕竟还是一个军人，他虽然能做到为了正义而违抗军令，但那前提却必须是不会影响军队的整体形象！而这次不同，谢晖的做法会对军队形象产生十分恶劣的影响，所以他才会直接喝止。

    他心里对谢晖还是非常满意的，不过他并不会因为自己的主观情感而产生其他想法，他的公正不只是对别人，对自己也是同样的严厉！

    谢晖点了点头，道：“您的意思，我已经深切的感受到了！不过，还是希望您能允许我不会跟随您的想法！我毕竟有自己的立场，所以就算您要拿下我，即便不敌，我也会全力以赴的！”

    徐向前没有看谢晖，反而背着手，走到了角落边的窗户前，看着窗外。此时，正值黎明时分，天空都是一片朦胧的黑，整个世界都是混沌的，似乎一切都不曾存在！

    “现在是最黑的时候，就算是我这双老眼，也无法在这种情况下视物。你说，这天下最分明黑白的时候，是不是就是现在？”老人的声音很轻，很难让人联想得到，就是这个声音的主人，在数十年前，是整个自由联邦军界的一柄最锋利的剑刃！

    谢晖陷入了沉思，徐向前的话颇具深意，让他有些了然，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晖不说话，徐向前也不为已甚，接着说道：“黎明前最黑暗啊，你说，这黑白最分明的时刻过后，又怎么样了？黑与白对立统一，这才是应有的理，若是只有黑没有白或者只有白没有黑，那就像是这一刻延续成了永恒！你说，这样永恒存在的黑暗，又能给人带来什么呢？”

    谢晖的心灵仿佛被直击了。黎明前最黑暗，他当然知道，但他从没有如那般想过，那些简单的现象中，又藏着多少道理呢？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前辈的思想造诣非同一般，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正如您所言，单纯的黑或者白，都不是自然之道，这一点确实无可辩驳。不过，更不可否认的，是长久以来，万事万物表现出来对光明的追寻以及对黑暗的向往！从伦理抉择上，黑暗始终是恶的代表，而光明则代表了希望，是驱散黑暗的曙光！人类，也更是趋光的动物！所以，虽然大自然的黑白共存着，但在人心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前辈，您也变了！”

    谢晖并没有任何鄙视的意思，毕竟对方都到了这样的年纪，不可能再有年轻时的锐性和执拗了。这也是自然之变，因为对自然了解得越多，就会越加对自然产生畏惧之心，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徐向前。谢晖也是想通了其中的道理，才会说出这段话。

    徐向前也不反驳，反而说道：“不错，有自己的思想，这一点更正确了。但我想说的，却不止这些，毕竟将黑白对立统一的这一套说辞，也并不是我提出来的想法。事实上，我更想让你明白的，是视野！正如你现在正在做的事，以及如今的选择，这就是你所注目的地方！其实，正义是什么呢？我可能不是真的很明白，正如当初我自诩正义，更是贯彻了正义即正理的理念，一条道走到黑！果然，前途一片黑暗，本来的康庄大道也成了死路。你说得对，我变了。现在想想，究竟是经历了生死得失之后，我自己胆怯了呢？还是，我已经认输了，认为自己的道路是错的，而变得踯躅不前了呢？”

    随着天地间的第一缕晨曦撒下，谢晖发现窗前的徐向前的双目，竟然毫无神采！

    谢晖震惊了，道：“前辈，您的双眼……”

    徐向前道：“你说得对，虽然有些片面，但道理却正确！我现在想起来，当时还是太顺利了，才会我才会盲目自信，没有面对失败的准备。所以，我看不破，才会亲手点燃****的火，能够保住这条命，却失去了双眼，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希望……不过，可能正是因为失去，我才会完整，才会拥有现在这亦真亦假的“心之眼”！我是在用心看，所以，我不会看错。若是你坚信黑白分明，那你就要相信自己，就算历经失败，也不要忘记自己的初心，那样就足够了！”

    谢晖心头一震，他明白了，虽然徐向前说得并不详细，但具体来说就是他当初冲击圣天境失败，真气反冲将他的功力和双眼都废去了！不过他在最后关头通悟了，算是成功突破了圣天境。但他全身功力和经脉却都完全毁去了，自然无法恢复，失去的双眼也不可能再恢复如初了。所以，他就成了最为奇特的圣天境高手！

    不过，没有了功力的圣天境，即便用最强的境界去驱使，也不可能再有强大的攻击力了，所以他便自己调到了军部大楼值班室担任值班主任。虽然他身体成了普通人，但他境界却还在，担任看门却完全能够胜任。而且他掌握“心之眼”之后，感知更强，就和双眼完整时也差不多了，结合他的境界跟踪，就算撼地境也无法察觉！所以他一直担任这个职位三十年，直到今天他仍然还在执行着自己的任务！

    根据徐向前的一些话，谢晖推测出了一些事，虽然知道得不算详细，但他也已经猜了个大概。

    他忽然间有些烦恼，这个老人，绝对对他抱有善意，就算最开始是欺骗，但最后他才发现，原来是在拐弯抹角的劝他坚定自己的信念？而且，不出意外，他还会暗中帮助谢晖！毕竟，对于如今的军方，一丁点儿负面影响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军方的实力还在，谁都不可能对军方如何。他之前那么说，其实就是试探谢晖会不会保持自己的一颗斗心。

    拥有战胜一切的心，坚信自己力量的意志，拥有超越自我的愿望，这些，正是他当初的追求！他希望自己能在有生之年看到一个能做到他当年没能做到的事的年轻人，为了这个，就算他背上一些骂名，他也会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