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经持御道
听闻沈妙生发问，夏凡仙莞尔，“叶长老具体多少岁，恐怕没人知道，但是至少两百多岁便是。” 随即她耐心解释到，“常人生死有命，但修道者却可以通过自身的努力改变天命，像凝气境修道者寿元无不过百，凝结金丹可加寿五十载；而在化丹成婴，达到元婴境界，可增寿百年之久。” “在元婴境之后，每提升一个境界，更可增加寿元两百年，我看书中所记，大乘境之上甚至有千年之寿……” “千年！”沈妙生目瞪口呆，一方面他赞叹夏凡仙博览群书，所知渊博，另一方面也被这书中记载所震撼。 一千年，世事沧桑变化，风云流转，若在下三天，几朝几代都已成故土往事，但没想到竟然有人可以拥有千年寿命，那岂不是等若仙人一般的存在。 这让沈妙生心生憧憬，那才是真正的修炼大道所向！ 二人说话时，已然穿过三层大殿，向着宗内正中而去，好在后面的殿内都没有叶长老那般存在，倒是遇到来来往往的灰色服饰的弟子，其中几个的修为沈妙生甚至完全看不透。 “这些都是外宗弟子，就像黑白城白师姐一样，他们没有进入内宗的资格，虽然同样可以享受到宗门提供的修炼资源，但是比起内宗弟子却是天壤之别。” “我看他们修为甚至比我还高，为何只能在外宗？”沈妙生忍不住心里的好奇。 夏凡仙别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你与他们不同，或许历届选拔的少年有些需要先进入外宗，再通过一年一次的试炼比武争取进入内宗，但总有一些特殊的例子。” 沈妙生知道她说的是自己所修炼的功法，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转移话题到，“一年一次的比武？” 夏凡仙点点头，“恩，这也是经持御道考核所有年轻弟子的方式，凡是每个级别进入前十，都有丰厚的奖励，若是外宗弟子表现突出，便可以趁机直接进入内宗。” “对了，今年的试炼也快到了，说不定你也可以参加。”说着，她抿嘴一笑。 沈妙生苦笑到，“夏师姐就别拿我打趣了，我这修为放在外宗都是毫不起眼，怎敢自不量力。” 夏凡仙倒是露出认真状，“你到时参加凝气境级别便可，我相信就算你无法排进前十，也定然会有一番有趣的表现。” 就在此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眼前，正是提前赶回的崔甫，此时他正悠闲的盘腿坐在前方殿前石阶之上，嘴角挂着笑意。 “夏师妹，你再不回来，师尊怕是要让我去寻你了。”说这话时，他还别有深意的拿眼神瞥了瞥一旁的沈妙生。 夏凡仙知他又在揶揄自己，脸色一红，清水般的双眼眨了眨，没好气道，“再乱说，看我不在师尊面前告你一状。” 崔甫哭笑不得，一个咕噜翻身而起，“好师妹，我这不关心你嘛，啊，对了，师尊正在等你们。” 夏凡仙这才娇嗔一笑，“还不带路。” 崔甫上前揽着沈妙生的肩头，颇为热情的引领他继续向内走去。 …… 再度穿过几道殿门后，终于踏足一片古朴的院落之中，这院落内的灵气已然浓郁到一种惊人的程度。 其中两株古木盘扎错龙，扭曲攀交在一起直冲天际，数十丈之内再无草木，可见其隐隐有了灵性。 而在其他角落，则是生长着各类奇异草木，枝干叶片或花朵之上缦布着丝丝纹路，沈妙生心下惊叹，他在“凝心丹术”上看到过其中几种，皆是世间难寻的灵材灵药。 没想到这么多的天材地宝，都聚集在这一个院落之内，当真是财大气粗，想来不可能时自然生出，定然是院落的主人有意栽种。 “师尊！”夏凡仙一声清脆的呼喊，引得沈妙生抬头看去。 在院落一隅，一道伟岸的身形，正盘膝而坐，若非夏凡仙出声，沈妙生甚至都没有发觉这院落之内还有此人的存在。 一袭青色长衫，两鬓如云，近乎完美的面孔棱角分明，缓缓睁开的双目平静如湖底，虽然此时眼见他盘膝坐在那里，却丝毫感觉不到存在的气息，就仿若其与这院落融为一体，草木是他，一石一瓦皆是他。 此正是震慑整个中云天的一方霸主，经持御道宗主苍天元，虽然外貌宛如中年，但真正的年纪定然不是表面这般。 他双目睁开，充满神韵的望向沈妙生，后者在这一眼之下，心中豁然明朗开悟，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油然而生。 倒是一旁的崔甫撇撇嘴道，“这是师尊提点你呢，还不快拜谢。” 沈妙生一愣，心下惊惶，一眼之下便让自己的感悟提升了一个档次，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 慌忙拜谢，“弟子沈妙生，见过宗主，多谢宗主提点恩情。” 苍天元似是对他有些好奇，静静的打量一番，微微一笑，声音浑厚而温和，“不必这般拘束，追求大道不拘泥小节，你与我经持御道有缘，我也只是随缘而为。” 沈妙生松口气，来的路上他还在琢磨这名震中云天的苍天元会不会凶神恶煞，又或威严庄重，现在看来，他反倒像是一个平易近人的长辈。 能有这样的宗主，是福分，沈妙生很知足，所以此刻还是心怀感激道，“滴水之恩应牢记于心，更何况宗主给我这般重的礼物。” 苍天元眼中神采闪动，好似一片霞云飘过，嘴角挂着古井不波的笑意，微微颔首，“是个可造之材，仙儿，崔甫，你们这次倒是给宗门带回一个不错的人才。” 不错的人才，能在苍天元口中说出这几个字，足以让沈妙生的名声瞬间传遍经持御道。 苍天元缓缓起身，这才看得出其身材修长宽厚，给人一种踏实安全的感觉，“听闻你修炼的乃是印法，可知这印法一途的来历？” 沈妙生闻言，摇了摇头，他得到神印诀后，只从其中获知基础印法的招式，以及“小梵天印”的修炼，至于那印法起源，他甚至想都没有想过。 苍天元对他的回答并不意外，不急不缓道，“印法，古称为道印之法，先有道后有印，天地生道，道法自然，继而感悟天地而有印法。” 他不急于说完，似是刻意让沈妙生消化片刻，就连一旁的夏凡仙与崔甫，虽然早便知晓这些，但此刻听来，又有新的感悟，也是聚精会神的支起耳朵。 “印法源于天地万物，风、雪、雷、雨，草、木、山、石，大至沧海桑田，小到鱼鸟虫豸，但凡存在于万物之中，自有它存在之道，而通过感悟此道，便有机会化为印法之悟。” 沈妙生脑洞大开，心神飘忽而出，仿若进入一个崭新的世界，再度看向院落之内的事物，都好似有了翻天地覆的变化。 苍天元又道，“你可知，世间印法众多，为何本宗的印法能够独占一席？” 沈妙生尴尬一笑，再次摇摇头。 苍天元露出无妨的笑意，负手而立，道，“世间诸多印法，徒有其表，却未能延续印法的根源，没有根源的印法，只是一种武技。” “那咱们经持御道的印法，不是武技吗？”沈妙生好奇道。 “包含武技，但不止于武技。”苍天元会心一笑，神态祥和，抬手一指不远处。 “你看那两株龙藤，枝叶健壮，千年不枯，那是因为它有根。若是没了根，那便只是两株枯藤。印法有无根源的差别亦是如此，有根源的印法，会生生不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沈妙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虽然苍天元说的有些玄奥，但是他似乎又从中懂了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崔甫着实看不下去，讪道，“小子够笨，就是说咱们经持御道的印法，可以让人不断的感悟天地，从而创造出完全崭新的印诀，就像你那日比武时所用的那一招！” 沈妙生憨笑一声，豁然开朗，旋即心下一喜，那岂不是说，自己所修炼的神印诀，便是有根源的印法！ 不待他问，苍天元反倒开口，“想来你也好奇，你的印法为何是有根之印吧？这个问题其实我也同样感兴趣，能告诉我，你所修印诀的来历吗？” 沈妙生面对他，竟然生不出说谎的心思，遂一五一十将洪修九传给自己神印诀，以及自己逐渐修炼的过程，讲了出来。 关于洪修九和自己身世的事情，自然是轻描淡写带过，他只感觉没有必要提及。 苍天元耐心听完，沉思良久，终是轻叹口气，脸上浮起笑意。 “我暂且猜不出那神印诀的来历，不过可以肯定，其定然与我经持御道宗的经持印脱不开干系，你能有这般机缘乃是天机造化，定不可辜负。” 见沈妙生认真的点头，这才满意的继续道，“你能与那印诀有极高的契合度，乃是天性所致，在凝气境便感悟天地之力，而有所得，这便是天赋，即便放眼经持御道宗内，也近百年没有出现过这般悟性的弟子了。” “我收你为第六位亲传弟子，你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