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话 居民楼（二）
第二话居民楼（二） 2016年6月8日20时13分J市XX区XX路XX某居民楼 “啊啊啊………………” 似乎是楼上传来的声音。 “妈，楼上好吵啊，我都不能写作业了，写错了明天老师会骂我的！”一个稚气的小孩略带哭腔的抱怨着。 “孩子乖，好好做作业，妈这就去跟楼上的阿姨说说，给她说不要吵你做作业，孩子乖，妈去去就回来，哎……” 一个绑着马尾辫的头发略微蓬乱的中年妇女停下了手中不停给孩子摇着的扇子，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六月的J市已经进入高温的时节，即便是晚上也能感觉到阵阵的热浪袭来，中年妇女一条红色的短袖罩衣已经被她不断的给孩子扇扇子而渗出来的汗水弄湿了一大块，中年妇女从孩子书桌旁的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捋直了身上的衣服，走到一旁的简易木餐桌旁，拿起自己已经有几处锈迹的口杯抿了一口水，便放下口杯来到门前穿上自己的拖鞋。临出门前，中年妇女还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孩子，孩子还在认真的写作业，额头上的汗珠不断的结成一股，然后顺着脸颊滑下来，孩子赤裸着的上身不少地方都有些许的痱子，小书桌下的几乎布满因为被蚊子叮咬挠痒而留下的红疤的两只脚在不停的相互蹭着。中年妇女看着自己的孩子，鼻子一酸，眼里泛起了泪花，想想自己的丈夫因为之前的一次意外去世，母子二人住着丈夫留下来的房子，为了日后让自己的孩子能念好书，有出息，给别人打了好几份零工，但微薄的收入仅仅够母子二人糊口，这点钱是远远不够的，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维持着这个家，把孩子带大，供孩子上学，是多不容易，但是孩子就是自己的希望，只要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学习，将来有出息，自己现在再苦再累也值得。中年妇女想着，轻轻的合上了家里的简易木门，楼道里一下子暗了不少，老化的电路让原本昏暗的灯光忽明忽灭。 中年妇女迈出自己的脚步，拖鞋的根部拍打在楼梯上发出轻微的啪啪声。妇女刚走了没两步，只听到啪的一声，楼道里的灯一下只灭了，顿时周围陷入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又断电了……是保险丝又烧了吧？哪个缺德的又用了大功率电器…… 这样年代较久的公寓，缺乏物业的管理，一些线路也早已老化，楼里的人除了是自己家门口的灯坏得实在不方便了，否则也不会主动去换，何况是公共用的线路。妇女一边这样想着，一边还听到了居民楼里其他邻居因为停电的叫骂声，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睛从光亮一下陷入黑暗的不适应状态似乎有了好转，常年居住在此轻车熟路即使是没有路灯对她来说影响也不算太大，在黑暗中伸手往身边探了探，摸索着寻找楼梯的扶手，又继续开始往楼上走。 妇女来到楼上，站在刚才发出吵到孩子学习的这户邻居家的门前，她知道这家是一个两口之家，住着一对年轻的夫妻，这样一来应该比较好说话，于是她堆了堆脸上的笑容，伸手在门边的墙上找到了门铃的按钮，轻轻的按了下去，但妇女并没有像预想之中的听到门铃传来的类似“叮咚叮咚”或者“嗒～～嗒～～”的声音。妇女睁了睁，突然忍不住自嘲起来。 哎呀，看我这……都没电了门铃还怎么会响呢？ 想到这里妇女便讪讪的收回搭在门铃上的右手，正想敲门，却发现眼前的门居然没有关上，微微的开着留着一道手腕宽的口子。妇女透过开着的门缝往里面张望，屋子里面也是黑暗一片，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有离门口不远处墙上的小窗子透进来一点月光。 “有……” 妇女正打算喊这家的主人，就闻到一股烧焦的糊臭味，她心里突然闪过一丝不安，就把后面的“人在家吗？”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妇女轻轻的推开门，转动的木门的发出“吱～～呀～～”的声响，看来这木门的轴承已经锈蚀了。妇女跟着推开的木门进了屋里，她就站在门口，正准备把自己的拖鞋脱下来，但吸入鼻腔的焦臭的味道却愈发浓烈起来，在焦臭之中，似乎还隐隐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这……是在干嘛呢？这么重的焦臭味他们难道闻不到吗？ 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妇女把原本脱下的一只脚的拖鞋又穿上了，她迈开脚步，蹑手蹑脚的往里屋里走，刚走没两步就看到了客厅，客厅的墙壁上在反射这摇曳的光亮，一个模糊的人影的轮廓也映在墙上。 他们……这是有人在家啊……那怎么他们不知道东西烧焦了呢？ 妇女这样想着，又继续往前迈了几步，终于可以看到卧室和厨房了。卧室的里面依然漆黑一片，只是透过卧室的窗口可以看到远处高楼霓虹灯的灯光，卧室旁边的一间就是厨房，厨房里还算明亮，因为一旁的灶台上的铁锅已经被煤气炉的火烧得通红，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正是从铁锅里散发出来的，厨房在火光的照射下，算是这漆黑环境下唯一的光亮了。透过火光，妇女看到一个男子跪坐在地上上半身的背影。 看到有人在家，妇女壮了壮胆子，对厨房里的男子说。 “你好，我是住你们家楼下的，我们是邻居……” 厨房里半蹲在地上的男子仍然自顾自头也不回的面朝着地板，似乎完全没有听见。 他们不会听力不太好吧？难道住我们家楼上的一直是残疾人？ 妇女这样猜测，社会变得冷漠，即便是在这平民公寓也是如此，即便住在这里的人经济条件都不好，但也都默契的保持着城里人老死不相往来的孤傲——彼此之间基本上不串门联系，也就户不熟悉。于是她又就往前走了几步，耳朵里传来了“嗑嚓”“咯咯咯”的奇怪声响，又准备自我介绍。 “你好，我是住……” 妇女后面想说出来的话突然卡在喉咙里了，因为她已经被眼前的一幕惊得不出话来。透过火光，只见眼前跪坐着的男子面前的地板上躺着一个女性，鲜红的血液从她的身下流了出来，在潮湿的地板上扩散开来，把厨房的地板染红了一大片。一旁灶台上的火球已经可以看清楚原型，是一口锅，不过已经被烧的变了形状。妇女的头脑一片空白，全身不听使唤的站在原地，甚至已经忘记了呼吸。眼前的男子突然动了了一下，他从他身前的女性身体上撕扯下一只前臂来，被扯下来的断肢手掌无力的撘耸在与其相连的前臂上，五个手指指甲盖上的指甲油在火光的照耀下还反射出些许光芒。只见男子一口咬住手掌的拇指，然后直接撕了下来，扯断了相连的筋rou与皮肤，塞在嘴里大快朵颐。 妇女被眼前惊悚的一幕惊呆了，极度的恐惧已经冲破了她的心理防线，她开始惊声尖叫起来。 “啊啊啊啊啊！！！！……” 跪坐在地上的男子终于被身后的声音惊动了，他猛的一回头，妇女终于看清楚了这平时很少见面的邻居的脸：白浊的眼球和一脸的鲜血，嘴里还在不停的咀嚼着。 妇女只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软，一头撞在厨房门的门边上，就昏死了过去，在失去意识前的一刻，她看见了狰狞可怖男子正向她爬来，还有被男子啃食的女子的双腿开始乱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