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荒唐婚礼
“小子，你为什么就这么抗拒修炼呢，成为天地强者，主宰众生，这是无数人期待，甚至为之疯狂的事情，他们没有天赋，你有，他们没有资源，他们更没有师承，这些，只要你张张口就会自动送到你的嘴边，为什么就是这么倔呢？”风伯约苦笑。 这些年他什么人没见过，却唯独没见过类似这个小子的这种奇葩，对修炼这么抗拒也是让他几欲抓狂。 “这些话你已经说了无数遍，以前打不动我，何必再说？”莫离摇了摇头， 面前这人叫做风伯约，是让他为之无奈的两大疯子之一，另一个叫季询，两人都是一届儒生打扮，更是同为九州十地之一的惊州子弟。 不，或者说前子弟更为恰当！ 据老头子的说法，这两个人曾经也是风云九州十地的天才人物，在整个惊州，更是鼎鼎大名的存在。 往前倒数二十年，正是他们的风光时刻，那时候整个惊州几乎没人不知道风伯约与季询这两个名字。 风度翩翩，英俊潇洒，实力强大，天赋逆天，各种赞美词汇简直为他们而生，那个时候，他们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 天才注定是需要成长的，没有成长起来的天才甚至比蝼蚁都不如。 天才之间，也是注定要争斗，万千天才，生存率，甚至不足百分之一。 九州大会就是为了天才而存在的盛会，每十年举办一次，经过万年的传承，其声势早已传遍人妖两地。 人妖众多，天才何止数十万，天才倨傲，如同虎狼之斗，大会几乎每时每刻都是刀光剑影，血气冲天，只有真正的妖孽，才能在这场盛会崛起，其余的，只能沦为陪衬。 风伯约和季询很幸运，他们崛起了，让万千人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在他们原本就辉煌的人生中添上了浓重的一笔。 可是事难两全，虽然赢得了辉煌，但是能得到天才之名的哪儿有善茬儿？ 这场斗争，他们留下了永世难治愈的暗伤，这让他们一度跌入了谷底，在这个实力为尊的时代，没有了天赋的子弟，纵然他曾经为宗门获得过荣耀，但是依然一文不值。 没有出乎任何意料，在之后一段时间，风头过了之后，惊州长老会以委任地方执事为由，委派他们两位下达到这等贫寒之地，自此流放！ 整整二十年，二十年如一日，这两个曾为惊州立下汗马功劳的昔日天才就此埋没与此，这让听闻此事的莫离曾经一度沉默。 这世界总是这么现实到令人心中发寒。 如今，早已没有人记得他们的名字，更不曾有人提起这两个名字，他们就像是昔日的沙中黄金，就此埋没。 “小子，我也就只是说说罢了，你刚来时候还打散了我的清风丹，我也没说什么。”风伯约笑了笑。 “以后还你便是。”莫离淡淡说道。 清风丹，他曾经听过这种丹药，六级丹药的一种，对修者的修炼更有着不可思议的妙用。 丹药是这个世界最为神奇的物事之一，更是炼药师的得意之作，分为一至九级。 因为成为炼药师的条件之苛刻，简直令人发指，导致丹药的严重短缺，时常人千金求而不得。 清风丹作为六级丹药的一类，九级丹药位列第六的存在，其珍贵毋庸置疑。 莫离隐约记得风伯约那时的落寞与哀痛，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对不起这个家伙。 风伯约一向老好人似得脸上涨红了几分，原本的嘻嘻哈哈消失得无影无踪，嘴角甚至略带了几分嗔怒，几乎是闷哼出声“哼，还？你拿什么还？大言不惭，你可知道这丹药是怎么来的？” 莫离张了张嘴，没有应声，或许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无论怎么接话，归根结底，也是他先不对。 那时他刚来，虽然比之同龄人成熟那么几分，但是少年心性，不免有些年少轻狂，在风伯约和季询的死缠烂打之下，使出了小心思。 在莫离看来，只要惹得他们两个厌烦，应该不会在缠着自己，于是乎，有了后面的一系列坑蒙拐骗。 清风丹便是在这个环节中光荣牺牲的物事之一，原因便是莫离时常看到风伯约时不时拿着清风丹那深沉的眼眸。 事后虽然经过了补救，但是那满满的丹药终究差了三颗，可是就是那三颗，让的莫离永生抬不起头来。 当初风伯约与季询参加九州大会，虽然事后沦为流放，但是毕竟辉煌过，而清风丹便是他们大会时期的奖品，也是最终的奖品，虽然仅仅是一瓶六级丹药，但是风伯约几乎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命，那是他昔日视为生命的荣耀。 战士的荣耀！ 这一切，是后来莫离从许长安的口中得知的，之后，纵然风伯约二人再死缠烂打，他的口气也没有重过两三分，每每想起风伯约当时那惊愕的眼神，像是失去了孩子一般的惋惜与伤痛，莫离觉得，那是他永生还不尽的债。 或许是风伯约知晓了这一点，在那之后的日子里，时常用这件事调侃莫离，希冀与莫离能就这这份愧疚答应与他。 并不是清风丹对他已经不如往昔那么重要，而是，相对于天才在前的莫离，风伯约可以抛弃一切。 他已经沉默了太久，季询也已经沉默了太久，往昔如日中天的天才，如今混到了这份凄惨模样，那时不时传来的嘲讽他们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们却急需像天下证明，纵然他们沦为废人，但是一样有着绝世的天资，这是一份独属于天才的骄傲，而这份荣耀，最好的起步点便是莫离。 “我知道，那寓意着什么。”少年的眸光如电，让风伯约看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意味，无异于往常的慵懒，那是一份鉴定，如同帝王一诺，威凌天下，不容置疑。 或许是那眸光破开了风伯约心里的阴霾，几乎是惊愕的瞬间，风伯约哈哈大笑“好，好，小子，记得你说的话。” 这一瞬间，风伯约感觉自己拥有了天下。 沉沉应声，莫离没有多说话，欠的债，终究是要还！ “小子，都忘了来这儿的正事儿了。”欢喜过后，风伯约平复了心情，越看眼前的小子越喜欢。 “恩？”莫离的眸子充满了疑惑，他来到这里之后，深居简出，跟风伯约的接触话题仅限于修炼与收徒这两件事，他是在想不到他找自己能有什么事。 风伯约的嘴角收起了几分嬉笑，有些严肃的脸庞是莫离所不多见的“小子，我和老季一致认为你有这不同于同龄人的镇定，心性可谓一流，天赋更佳，这也是我们一致于收你为徒的原因之一。” “你就是想说这些？”莫离淡声打断，这些话他耳朵都听出了茧子，倒背如流。 “小子，柳白这个名字你应该不生吧。”风伯约的表情有些微妙，像是一头蛰伏的孤狼，这让莫离有些不好的预感。 “恩，他是我昔日好友。”莫离应声。 柳白，人如其名，翩翩佳公子，虽然与莫离一同长大，但是在惊州简直与莫离是两个极端。 他嘴角总是挂着淡淡的笑容，为人和睦，很擅长处理邻里关系，尤其天赋极佳，为人努力上进，更是和蔼可亲，年纪轻轻便有了三丹之境第一境的人丹境实力，这让得他在一众弟子中威望极高。 一同长大的莫离自然更为了解，柳白虽然天赋极佳，聪明绝顶，和莫离同岁的他，当初早已进阶人丹之境，乃是惊州不世出的绝世天才，嘴角若隐若现的那一抹温和常常让人如沐春风，更是让惊州无数佳人闺秀痴迷异常。 在众人的眼里，柳白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 莫离出事之时，柳白刚好外出历练，出事之后更加没有接触，风伯约如今提起，这让莫离万分疑惑，于情于理，也可不能和柳白产生关系。 “好友？”风伯约的眸中古怪异常“他如今历练归来，得知了你的事情，在苏府门前跪了三天三夜，为你求情。” “恩？”莫离眸子有些微瞪，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亲密无间，柳白会为了他在苏府门前跪拜三天三夜，这让他惊讶异常。 心中微动，莫离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儿。 三天三夜的跪拜，柳白竟然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这让得他不禁有些感动。 “之后呢？” 脸上带了几分微笑，苏老爷子的倔强性子他是十分了解的，如果柳白成功了，那么风伯约也不会在这里跟自己说这些。 “三天三夜之后，苏家老爷子亲自接见他，进行了一番密谈，虽然不知道二人说了些什么，但是三天后苏家却昭告天下了一则消息。”风伯约的脸上异色更浓。 “消息？什么消息？跟倾儿有关？”时隔两年，再次听到苏颜倾的消息，莫离的淡定消失的一干二净。 “恩，不过......”风伯约的眸中带着几分苦涩，这让他怎么说得出口。 风伯约的异色自始至终都被莫离收在眼底，如今这番模样，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咬了咬牙，少年的眸中闪过厉色，硬声道“说！” “那则消息的内容是，择日，苏家大小姐苏颜倾与惊州大弟子柳白订婚，昭告天下。”风伯约冷声到，他自然对莫离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这对他来说是个坎儿，迈过去，以这小子的天资龙凤腾天，过不去，恐怕就一蹶不振，这是他十分不愿看到的。 “什么！”少年那往常慵懒的眸子里闪现了几分血色，那不知道何时青筋暴突的拳头被他狠狠地攥着。 疼，真的很疼，莫离早就预想到这一天的到来，如今一时间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最珍爱的宝物，被人抢走了。 这，算是报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