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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拼凑

    除夕夜本应该与家人聚餐,我们在这黑漆嘛唔的山洞里,只能打开行走囊,这还是上一次去西藏时剩下的。大家围着火堆,吃着食物,安安静静却满是幸福,因为刚刚我们差点全军覆没。

    “尼尼,你吃完了赶紧睡会,还有最后一个洞xue,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那儿。”张一默看着我,他双眼充满血丝,为了我他已经好几天没合眼了。

    我们在烟山的一个洞xue里,这里的地形和我读过的那本笔记一样,暗道、断崖、储藏室、水流和升降梯。我们从唯一一处没有水流的断崖上来,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终于走完了90条暗道和11个储藏室,经过了6道闸门。一座大山如同一个隔离区,山外是现代社会,山内是远古世界。

    三个月前我得到信息,烟山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东西,这东西正是改造人基地一直想要寻找的,它可以帮助改造人基地更好的进行项目。

    我们为什么非要和改造人基地对着干?这里面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恶心。事情要从三个月前,我恢复记忆说起。

    十月的海边吹着不符合季节的风,我刚刚将一分为二的阿成恢复,刘师傅带着我、次仁还有阿成一起来到了地下客厅,张一默得知我已经打开了核心记忆,匆忙赶回来,他告诉了我实情。

    “没错,”他叹口气,“追杀恒塔的,确实是加勒斯,这个世界的神。”

    加勒斯是我小时候见过的那个怪物,那个龙卷风,他管齐天大圣叫塞尔杰斯。加勒斯是这个世界的神,7号是神的意志,从他身上延伸出来。

    次仁坐在沙发上皱着眉,他很担心张一默会有所保留,随时准备补充张一默没有说出来的话。

    “这件事情要说起来,很遥远,即便是你自己知道的也是仅有的一部分。”张一默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感觉他很不安。

    “7号既然没有拿走我全部的记忆,那我是不是收回的时候就不用要了他的命?”这是我很关心的几个问题之一。

    张一默不说话。

    “拿走身份不是改变记忆,所谓的拿走身份就是夺走你的元神,只要被夺走,想拿回来就必须连同对方的一起拿回来。”次仁给我解释。我明白了。

    “那我可以不要7号拿走的记忆,你们告诉我,你们肯定知道的比我多。”我想过这样的情况,给出一个办法。

    “三小姐,如果你要准备战斗,你就必须多会你所有的身份。”次仁很认真,他像是一位老师再告诉天真的学生:严阵以待。

    可是...“我们到底要对抗谁?对抗改造人基地吗?还是烟山途中追杀我们的人?或者是加勒斯?”次仁是说过我对他的世界有用,那代表什么?他也和神有仇?神为什么要杀我?他说多恩骗了他们...“多恩是谁?”我觉得可能才是引起加勒斯和他们敌对的根本。因为一个多恩,大圣要保护我,而加勒斯要杀我,他们抱在一起爆炸了。

    “多恩,时间之神,大世界里的时间条都在他手里。”张一默回答我,“他欺骗了我们。”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把事情说清楚。”我很烦恼这样牙膏式的谈话。

    张一默和次仁交换了一下眼神,阿成很感兴趣的看着我们所有人,他是考古的,这些内容绝对不会错过。

    “三小姐,就让张少爷告诉你吧,他告诉你的足够让你知道我们要对抗谁。”次仁礼貌的对我点头,端起酒杯晃了晃。

    张一默看着我,他的眼神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多恩大帝、斯竺大帝以及塞尔杰斯大帝,他们三位住在大世界。塞尔杰斯最先创造了自己的奥世界,多恩从塞尔杰斯那里得来了创世引导公式,并送给斯竺。一心想征服整个大世界的斯竺,也开始创造自己的世界,他管自己创造的世界叫做真世界,而多恩则一直没有传出有自己的世界。

    在真世界里,斯竺又发展了创世族和刑盾族,加勒斯就是一名创世族。创世族负责创造世界,发展文明,刑盾族负责真世界的秩序,以及创世族的安危。

    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就叫创世界,也就是加勒斯创造的世界。他创造这个世界,发展文明,从新的未知的文明中学习,进步,进化。

    加勒斯的创世界发展了优秀的文明,远远超越了斯竺所有创世族民原来的高度。第一批文明叫做奥兰特,奥兰特的子民通过神的意志与加勒斯交流,探发更多的未知世界,在无意间发现了创世界本身的秘密。

    可是奥兰特出现了叛徒,他将这里的一切发现说成是叛变的预演,向真世界报告,真世界管理秩序的刑盾族将加勒斯毁灭,然后丢弃在真世界的无尽水域:马格里斯莱撒。在数万年前,鲁莽的斯竺为了创世引导公式彻底被销毁,将多恩带回了自己的真世界,就押在马格里斯莱撒底,所以当加勒斯同样被丢弃在此时,他被多恩救活。”

    张一默讲到这里,刘师傅从门外端进来很大一盘考热狗,我和阿成马上就被美食的香味所吸引,等刘师傅放在桌上后,我俩赶紧那叉子挑起一根,边吃边听张一默继续往下说。

    “斯竺让多恩在真世界里部下错位密码,这样谁也创不进他的真世界。当然,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智慧之神塞尔杰斯大帝接到多恩发出的求救信息,他的奥世界破解了斯竺的错位密码,来到了马格里斯莱撒底,帮助多恩。,一起恢复加勒斯的核心记忆,却发现加勒斯非常暴躁且有巨大的能量波动。这种事情放在一个普通的创世族身上,那就是毁灭的象征。

    多恩告诉塞尔杰斯,加勒斯的创世界有着他们都没有发现的文明,必须要保存下来,所以尽量以不破坏为主,安抚加勒斯的愤怒。塞尔杰斯对文明很珍惜,他打算亲自进入加勒斯的创世界,但是结果却很令人沮丧:加勒斯毁灭了。”

    “什么!?!毁灭了!?!那我们是在哪儿啊?”我和阿成惊呆了,难道我们都是加勒斯同志臆想出来的存在吗?

    张一默严肃的脸被我们夸张的表情弄笑了,他也拿起烤肠开始吃,边吃一边接着往下聊:“是的,确实毁灭了。但是多恩是时间之神,他掌管着在他面前的加勒斯的那一段时间条,将它倒回去,这样加勒斯就又活了过来。这就好比,他将枯萎的花倒放在盛开的时候,其他的都没有改变,只是加勒斯和他的创世界回到了毁灭之前。”

    “那...也就是说多恩掌握着Ctrl+Z的技能!?”这是一个何其强大的技能?!我感到惊讶,惊讶得定在那里。张一默敲了敲我的脑袋,我回过神来又拿了一份食物吃了起来。

    “可以这么理解。”张一默接过次仁递过来的纸巾给我擦了擦手。“加勒斯再次活过来后,塞尔杰斯又一次进到创世界里,但是还是失败了,不过多恩仍旧将加勒斯救活。这样一来二去又是数万年,我说的数万年是用创世界的时间里来计算,在真世界里只用了两三年的时间而已。塞尔杰斯在创世界里来来回回呆了四万年,他越来越熟悉加勒斯,越来越接近创世界的真相。就在最后一次,加勒斯却改变了以往的作风,他将自己的核心记忆分离出去,在原本的创世界里空出了一个巨大的缺口。这让原本已经快成功的塞尔杰斯和多恩一下扑了个空,多恩告诉塞尔杰斯,他打算创造一个和加勒斯一样的创世者,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与加勒斯拼凑在一起,然后渗透整个创世界,找到那块被分离的核心记忆。

    塞尔杰斯带着多恩创造的创世者再一次进入了创世界,但是他隐约感到有一些事情在暗中进行,为了保护加勒斯以及另一个创世者的安全,他找来了奥世界的火焰守卫军,他们假扮成人类,保护创世者。

    塞尔杰斯想和加勒斯进行沟通,但是加勒斯将自己剩下的元神一分为二,也就是除了核心记忆外,另外还有两个加勒斯。恢复智慧的加勒斯核心记忆找到了塞尔杰斯,告诉他多恩真正的目的:多恩想盗取创世界的计算法则,这个计算法则可以破译真世界以及奥世界的保护层,同时,多恩其实暗地里创造了自己的世界,他有大量的军团,又有逆天的能力,所以他想找到公式攻打真世界和奥世界,然后自己就可以一统大世界。

    塞尔杰斯明白为什么多恩会用超前文明引诱他,因为在他第一次进入创世界后,每一次出来都是因为多恩的时间拨回到他还没有进入创世界的时候,但若是靠自己,似乎是怎么也出不去,这样,一旦核心计算被多恩得到,他就可以直接将塞尔杰斯锁在创世界里。”

    张一默又停下来,喝了口酒,叹口气。过了两分钟他又继续讲了。

    “加勒斯和塞尔杰斯都知道这个新来的创世者,就是多恩的耳目,所以加勒斯打算杀死创世者,但塞尔杰斯却将创世者一分为二,就像加勒斯把剩下的自己一分为二一样。”

    “为什么不杀了那个创世者?”我和阿成感到很纳闷,这明摆着就是祸害啊。

    “因为,”张一默笑着给我撒了撒嘴,“本来创世引导公式就是塞尔杰斯研究出来的,他很清楚,任何一个创世者都会有自己的文明发展,虽然那个创世者源自于多恩,多恩可以通过创世者监视并执行任何他想的事情,但是只要改变公式,就可以得到一个完全脱离多恩的创世者。

    加勒斯处于高度戒备,塞尔杰斯希望说服他,其中一个加勒斯暴走,无奈塞尔杰斯只能用一部分的自己去封印这个没有冷静下来的加勒斯。在那之后,另一个加勒斯仍然对心创世者仇视,他竭尽全力寻找塞尔杰斯藏起来的创世者,然后不惜一切的杀了她。尽管塞尔杰斯一路保护,可加勒斯的眼线还是找到了创世者。加勒斯无法和塞尔杰斯对抗,只能想办法让创世者疏远塞尔杰斯,然后杀了她。他却没料到这个眼线和创世者有了羁绊,违背了加勒斯的意愿,没有杀掉创世者。”

    整个事情,他讲到这里就结束了,抬手让刘师傅打开沙发后面的一扇大门,门外站着一个黑影,我转头看过去,心脏跳漏了一拍。

    “尼尼”黑影在门外不动,他在喊我。他是7号。

    我的眼泪像是在赛跑,他那一声喊出来,我的眼泪就已经低落到沙发上了。一股抑制不住的情绪爆发了,我冲过去包住7号开始大哭,哭得撕心裂肺,恨不得把所有要说的话全部哭完。

    7号,我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他在哪儿走丢了?他都遇到了什么?

    “你上哪儿去了?混蛋你上哪儿去了?”我哇哇大哭,抱着他深怕他再走丢了。

    7号什么也没说,只是哭。

    次仁过来将我们带到沙发边坐下,我的手一直抓着7号的手腕,我不能让他再不见了。

    “给我说你去哪儿了?”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看着他那张没有五官的脸,心疼他受了那么多苦。

    “尼尼,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7号用另一只手给我擦眼泪,“那天我掉进了轮回之门,那里传送纽带的中心,除了神,谁也无法从里面挣脱出来。我掉进去后每分每秒都感受得到你的感受,但没过多久,神将我带出来,神说要我杀了你,我做不到,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动手,就让三哥动手。三哥没有人性,他比四个可怕一万倍,我不能让他对你不利,所以我假装答应了神,在盗取你的元神时,没有带走核心记忆,那样表面上可以骗过神,即便是他发现了也需要时间,这段时间里你可以打开核心记忆,找回部分元神。”他说完对张一默点点头。

    “其实惭愧,我并没有打算让她打开核心记忆,我不想她跟这件事扯上关系。”张一默表情很凝重。

    “我也是带走了尼尼的元神之后,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特别。”7号对张一默说:“我能理解你,你肯定有千万种办法让她活着。”

    “她必须知道,并且去行动。”次仁不希望这件事情就此打住,“你们可以阻止加勒斯,但你们阻止不了多恩。”

    “对,他说的没错,多恩太坏了。”我想起刚才张一默将的那个故事。或许那不是一个故事。

    “尼尼,你能这样想真的很勇敢。”7号看着我,“所以你决定面对加勒斯吗?”

    “对啊,我们都要保住这个世界,而且我们要想办法帮助大圣!大圣为了我牺牲了自己,这都是多恩害的。那个创世者是多恩造的,说不定还有什么可以和多恩对抗的能力!”我说出我的想法。

    “你知道大圣是谁了?”7号表现得很惊讶。

    “我都想起来了,那时候他和加勒斯对话,加勒斯管他叫塞尔杰斯。大圣就是塞尔杰斯,智慧之神。”我说:“不过在我们的神话里,他是斗战胜佛,是战斗的佛。”

    我这句话引得大家哈哈大笑,阿成好奇的问我:“你到底在跟谁说话啊?7号很小吗?在哪里啊?”他这样问,我才想起,他是看不到7号的,这里张一默,次仁都能看到7号,他们肯定都不简单。

    “张一默,你是火焰守卫军的吧?那个创世者就是阿成吗?”大圣曾经说加勒斯要杀我是弄错了,这里被一分为二过的只有阿成。

    “不,”次仁抢在张一默前面对我说:“你就是那个创世者。”

    “哦...啊?!”我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是创世者!?啥意思!?我就是多恩派来的jian细?!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张一默,他不说话,我又转头看向7号,他点点头。完了!我是个jian细!我还听见了他们刚才所有的对话,那会不会他们的计划已经被多恩知道了!?

    “尼尼,你怎么了?”7号加我惊得说不出话来,用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一时间接受不了,那么宏大的一个故事里,我竟然还是半个主角!这放在谁身上都难以相信。

    “7号,你说你拿走了我的元神后就知道我的身份,难道我的记忆里还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要确认清楚,他住在我身体里,我的每一件事情他都了如指掌。

    “并不是因为记忆,你的记忆我都知道,但你的元神有不同于这个世界的信号源,那种信号源和神很像。在我被神救出了轮回之门后,神从新给了我一些信任,我才可以用这身份拿走你的元神。也正是因为是神从新给我的信任,我窃取了一些神的记忆,从整件事情上来说,你只能是一个创世神,这样才能解释你的元神里那种神秘的信号源。”7号把他的推测说出来,再加上次仁刚才的肯定,让我再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只能看向张一默。

    张一默还是没有说话,次仁将酒杯放在桌上,很严肃的对张一默说:“张少爷,你不想说的事情可以不说,但该说的事情,必须要说。”

    张一默点点头,仍然没说话。大家安静的等着,我心里越来越相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五分钟后,张一默终于开口了,在他开口前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多了一个名字。

    “你就是那个创世者。”他看和我说:“你和加尔被分开后,加尔仍然拥有多恩的智慧,他一直通过加尔监视你的一切。”

    “可他为什么不将我关起来?”我很奇怪我自己为什么会有如此特殊的待遇,明明是多余的,却备受关注。

    “按照原来的创世引导公式来说,即便是分开了,如果一方失去元神,那么创始者就等于死亡,所以他需要你活着。与此同时,多恩需要你牵制住塞尔杰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塞尔杰斯为了你可以牺牲自己,在帮助多恩对抗加勒斯的时候,塞尔杰斯就显得尤为重要。但多恩又不能让你闹出什么动静。”张一默的表情很严肃,我在这个时候不适合吐槽。“只不过多恩并不知道,在你被分离开的那一刻起,你自身的创世引导公式就被改写了,现在你是独立存在的创世者,源于你自己。”

    次仁点头证明张一默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是这个创世者。

    “那我要创世吗?”我并不太清楚这个身份之下,我应该干什么。阿成已经被这件事情的反转吓呆了,他是一个正常人,看不到7号,还会死。

    “你已经有你自己的创世界了。”7号回答我:“在西藏的时候,你已经开启了你的创世界。”

    “西藏?什么时候?我怎么不记得?”我回忆里关于西藏的记忆并没有出现过自己的创世界啊。

    “你那部分元神还在我这里。”他说着站起来,一手抓进他的胸口,整个拳头现在胸腔里。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慑住了,他要干什么?!

    “7号!你干啥?!”我厉声质问,站起来要拉出他的手,但这无济于事。他从胸口里掏出一块血红的一坨不知道什么,那东西微微亮,他将拿东西塞到我胸口里,我胸口上开了个口子,血直往外流,除了阿成,没有其他人担心。

    所有的行动一气呵成,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7号的手已经退出我的胸口。一瞬间,我眼前飞过无数画面,我像是一个不完整的拼图,这些忽然出现的图片一点点补充完整我所有的空缺。7号把我的身份还给我了!

    我恢复记忆,7号倒地不起。

    “张一默快救救他啊!”我想拉住倒下的7号,手却没有来的及,我跪在7号身边,他原本炽热的身体一点点失去温度,我有种错觉认为,只要赶在他体温全部消失前救他,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但是这只能始终错觉,是自我安慰。

    张一默和次仁都不说话,他们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7号。何等残忍?为了一个多余的我?我有什么用?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存在,不对多恩造成威胁的存在,不对加勒斯有帮助的存在,一个躲在大圣背后不敢出声的存在。

    我恨他们,我恨他们所有人!

    那晚之后,我不再和他们说话,张一默被我赶出了卧室,他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肚子里的孩子使劲的踢我,我回忆着过往的种种,回忆初见7号,回忆那只纯白哈士奇,回忆他的多媒体办公一体,回忆徒手烧大脑,回忆看电视哭得死去活来的毛脸雷公嘴,回忆两米高的雪花...

    “尼尼,如果你在回忆我,我想我终于保全了你。”

    回忆里出现了一个画面,眼前是玻璃,我和刘师傅离开的背影在玻璃那一头。

    “在大毁灭之后,神同样有一个核心记忆被分割,这块核心记忆又自我分裂成三份,其中一份就在烟山,就在你曾经去过的那个地方。神知道你在靠近,所以他想阻止你。你一定要快,要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得到神的核心记忆,那里面记录着创世界的秘密。尼尼,要快!”

    这是7号的记忆!7号知道我一定不会取回记忆,所以他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把记忆还给我。次仁说过,如果对方反抗,我取回记忆会冒生命危险,但他是7号,他不会让我有危险的。这道理只有我知道,只有7号知道。

    烟山,核心记忆。这是7号留给我的信息,我一定要去,马上就去!

    “张一默,张一默!”我慌忙的跑下床,推开卧室门,张一默坐在客厅看着海,见我出来赶忙过来。

    “张一默,我们马上去烟山,马上!”我抓着他的手急切的说。

    “好好好,你不要激动。你想起什么了?”他引我到沙发上坐下。

    “烟山,我...”我想说这是7号的信息,但是7号说要我抢在所有人的前头得到,我不能对张一默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否会听到我内心的话,管不了那么多。“烟山有阻止实验基地的办法,我们赶快去!”我换了一个说得通的理由。

    就这样,大家和我一起往燕山出发。次仁没有去,他说要照顾加尔的两个孩子。

    我们做了十足的准备,带了曾经去西藏的行走囊,这足够我们所有人生活一年的。刘师傅安排了去墨西哥城的飞机,我们在飞机上讨论进山的路线。D211其实有名字,他是我第二批实验对象,被送到基地时,他的铭牌上写着“邓杰”。我们在进行第一批实验的时候,我是按照一本古遗上的记载编写的,那本古遗在纵横居的图书馆里,我后来去翻找过,它已经不见了。

    叫邓杰觉得很别扭,我还是习惯叫他D211,他也很乐意答应。

    先生之所以当时会活下来,是因为基地里的另一种技术。在那个地下基地里,除了改造人实验之外,还有一项更反的实验,代号:拼凑。

    有别于传统的接胳膊接接内脏的手术,这种实验是将两个个体通过思维对点融合成为一体。也就是说,先生是我父亲和沈爷的结合体,他拥有双方的记忆、技能、样貌以及好恶。在疾病上,一方若曾产生过抗体,则整体有抗体。两相融合思维速度比常人快一倍,体能是常人的一倍。这被我们列为超级人种,是改造人之后的最终实验目的。比如马路上随便谁,超级人种对普通人种是百分之两百的压制,相当于电影里的浩克。一个浩克等于一支军队,那么一支军队里全是浩克,其威力可想而知。

    当初先生提出这个想法时,他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被愚蠢的人类玷污,我的理解是一种保卫。离开基地还有另一个因为加尔,我发现了她的秘密,她一直暗中在监视我,同时在盗取张一默的信息。这样的行为有失常理,先生早就和张家达成协议,张家将为实验基地起到庇护的作用,加尔却始终通过我询问张一默的弱点。我离开后记忆混乱,以为自己真的是回来代替大肚子的加尔,以为自己从来不认识张一默和阿成这些人。

    在所有我认识的人里面,还有一个人很可疑。莫代。

    我记得在那次江边,他妄图打开白石头时,手已经被砍断了,但当我再见到他时,他双手仍然好好的。这是某种手术?还是说和我一样,有再生力?

    莫代表面上是顺从先生,可他有数无法为被我父亲的意愿。提出实验目的的,是先生不是我父亲,那么我父亲的意愿是什么呢?

    所有这些问题慢慢浮现出来,我可以完整的分析大部分的事情。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我们漫长的飞行之旅在墨西哥城画上句号。

    离开机场,我们先找地方住下,此时已经是十一月,我们耽误了那么长时间,终于再一次踏上了前往燕山的路,知道这次必须要万无一失。

    这样的想法刚刚过去两三秒,我房间的门就被敲响,门外声称客房服务。张一默和阿成小心翼翼的靠近门边,如果有危险,为我们制造危险的人会用超常的手段。

    我挺着大肚子行动多有不便,只能先躲进卫生间。门外的人用房卡打开了门,张一默和阿成马上陷入苦战,我听到打斗声,听到东西碰撞的声音。

    最后打斗声消失了,阿成过来开门说“都搞定了”。

    我走出卫生间,看到卧室里绑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D211。

    “怎么...D211怎么在这里?”我忽然明白他是我从基地带回来的,可能他就是泄露我情况的人。

    “他的意识被强制转化了,思维体干的。”张一默拍了拍D211的耳朵,一颗绿豆大小的东西就滚了出来,他两只用力捏碎,粉末丢在地上。

    另外一个被绑起来的人我不认识,阿成说这个人是莫代的一个手下。

    莫代,又是他。他是代表自己来的,还是代表先生?

    “只有他们两个吗?”我觉得问题没那么简单。

    “应该只是来放思维体的。他们已经在我们附近了,我们尽快赶往燕山,不然来不及了。”张一默做出了决定。

    为了照顾我,刘师傅弄了辆好一点的房车。这一路行程不远,我在车上的时候不说话,努力在记忆里搜寻7号留下来的别的信息。

    其实,我到现在也不知道7号怎么了,他们说7号没有了。我不想给自己时间去思考这个问题,只要我不去想,事情就不成立。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吧?所以加尔那些障眼法让我看不出什么破绽。爱逃避的人。

    从酒店一直到烟山脚下,我睡了两觉,没有发生别的危情。看来我们成了先头部队,有人在当黄雀。

    车停下,刘师傅扎营,我们在营地生活了三天,等待资源部队。

    Doctor他们来了,带来了大量的设备、急救药品和食物,再加上一包行走囊,我们足够在山里呆上一段时间了。

    “烟山内部和克托帕西共通,应该有传送点,我们可能在两个或多个山体内穿梭,大家不要慌乱。”我简单讲解山内的情况:“根据我之前做的笔记,山内应该有92条暗道,一个水源,分出3条主水流,再延伸成17条水流,12间储藏室,7道闸门,3出升降梯及20处断崖。其中有一处升降梯在出入口的断崖,剩下的两处升降梯分别在传输中心和某个储藏室内。除了出入口的断崖外,剩余19处断崖下面都是水流,7道闸门会对水流进行控制。”

    “那么我们要兵分三路吗?”阿成问我:“水流一般会带我们走向不同的文明区,如果有三处,那应该是分了三类。”这是他的一种猜想,我觉得这样会失去联系,山内的情况比较复杂,我们还是在一起比较好。

    “三路就不用了,我们兵分两路是可以的。”张一默说道:“我相信我们进山后,还会有别的什么人进山,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分成两波人...”

    张一默的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说话了:“我还是坚持走一起。”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还在想理由,但我自己的目的是,不希望他们任何人比我先找到7号说的东西。

    张一默看着我,沉默片刻他说道:“我保证我们所有的行动都能彼此知晓,我保证我们所有的行动都透明。”他似乎知道我在担心什么。或者像7号说过的一样,他能听到我在想什么。

    我只能点头同意,我们不能在这时候内讧。

    进山的计划安排好了,我们两波人,刘师傅带着仁登、D211还有原来我给Doctor分的七人小组一队,剩下的跟我和张一默以及阿成一队。上一次去克托帕西的时候,Doctor那一队里剩下没几个人了,但这一次我又看到了走失的那些人,这让我对阿成被洗脑时,加尔对他说张一默有克隆人基地的事情有所怀疑。

    进山的这一天,我是整个队伍里唯一的女性,也是一个孕妇,我被安排在阿成后面,张一默的前面。我们和刘师傅一队同时往山上出发,经过玛雅文明区,一点点往森林里走。

    森林里有一些风化的石像,上一次登山时,我在这些石像前照相,发现它们从某个角度看过去会有一个图书的图案。但是时隔这么久,那个图案最终我没有时间拼出来,所以这一次我选择在同样的位置再照一次。

    “你怎么又照?”阿成看到我有在做同样的事情,经过我时笑呵呵的看了看石像,没看出什么来。

    “我忘了最后出来是什么图样了。”我快速按下手机,然后离开。

    这森林里的冬天很冷,这种冷法违背季节的底线。登山的第一天晚上,我们在森林里一块空地上搭建帐篷,大家简单的吃了些东西后,都早早入睡,留下三人轮流值夜。次日早上我醒过来,取火点的柴堆已经熄灭,我躺在帐篷里听到四下都是呼噜声。

    我体力不如他们,本来想再睡一会,忽然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我这个帐篷外响起。我赶忙从帐篷的门帘缝隙往外看,一只浑身雪白的狼一样的动物,在每一个帐篷跟前嗅嗅闻闻,眼看下一个转头就到我的帐篷了,那个守夜的人却睡得像死猪,完全没有察觉现眼前的状况。

    怎么办?我定在那里不敢动弹。那动物慢慢靠近我的帐篷,它的脸转过来,我看到染在它雪白皮毛上鲜红的血!它整张脸都染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