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破而后立

    渔夫将近悬崖只是忽见前面透出道道金光，心中连道不妙。果然，跑到悬崖边一看，只见神雕正迷迷糊糊要往石壁啄去，这一下饶是渔夫也惊得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杨龙二人正追上来，抬手捻一手诀，接着剑指朝神雕一指轻喝一声：“定！”

    一道流光没入神雕体内，只见神雕身形止住犹如石雕，棕喙金勾离那石壁还有两寸，好在这一道定身法让神雕身形止住，连同那勾喙金光也内敛蕴藏起来，不然这一啄下去保不齐这悬崖就要塌倒，悬崖塌了事小，眼下神雕会初露本相，但身子仍是rou身凡体，若是被这塌下的山石砸种那便是性命难保。

    渔夫刚松了一口气正欲上前将神雕移开，怎料刚往前面走了两步神雕勾喙金芒一闪竟破了定身法，而神雕一如定身之前往石壁啄去，如此变故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情急之下渔夫急运法诀伸手拦在神雕勾喙前。在渔夫掌心如有一团掌心大的水球，水球中仿佛又万重浪涛涌动，着实七奇异无比，而神雕的勾喙便啄在这水球上面。

    神雕喙上金勾所散出的金光也被水球包住，金光在水球中荡烁，不似刚才那般耀眼，柔和仿若金色的夜明珠。

    渔夫见神雕此时已是几近昏厥，只凭一股执念在动，眼见那散着金光还露着寒芒的勾喙正一厘一厘靠近掌心，渔夫心里也是万分小心，他手中这水球虽只有掌心一团，但少说也有数百斤中，是上界西方巨海中的重水精。

    这重水精可融于自身，有护身之用，神雕喙上的金色勾尖威能甚大，金铁之物在它面前犹如薄纸，不堪一击。如此锐利坚硬之物渔夫只能用这柔物将其裹住，怎料神雕勾喙之锐利竟能刺破重水精，若不是他此时并没用力，恐怕这重水精早就被啄穿。

    渔夫看着神雕心中十分纠结，此时的神雕勾喙虽威能甚大让人不敢触碰，但是他身子却是弱如病鸡，实在是利碰不得，弱又动不得。

    听着杨龙二人脚步越来越近，心想这般景象必然不能让他二人看见，所以心下一狠，渔夫抬手斜掌往神雕后脑一砍，本就在迷蒙中的神雕一下子被砍晕了过去，神雕一晕，勾喙上金光顿时尽散，见神雕晕了过去，也不知这一下是轻是重，恰好身后杨龙二人也到了，渔夫手一握收了重水精，顺势扶着神雕的脑袋，另一只手将神雕微微托起，把神雕又托回原位。

    杨龙二人到了一看，渔夫正神雕弯腰托着神雕往鸟巢中间放，神雕这般身躯少说也有几百斤，虽然现在瘦弱了许多，但也是不轻，看着渔夫这一把年纪还有如此力气也是让杨龙二人觉得有些吃惊了。渔夫放稳神雕，见杨龙二人过来没地方往前，便一跃到了鸟巢对面，杨龙二人也趁空上前来看神雕。二人见了被渔夫砍晕的的神雕感觉似乎有些不一样，像是变得神俊了些，仔细一看，原来是神雕的勾喙变了副模样，原先的勾嘴已变成棕喙金勾，其色如上等金器，日光照其上仿佛有一层金色水纹在金勾上荡漾，如此模样是比起原先好看了许多，只是这副样子难免让人觉得有些神异。

    想起刚才渔夫扶神雕进了巢中，杨过便问道：“老鱼，雕兄刚才怎么了？”渔夫坐在树上，随口说道：“估计是磕石头磕晕了。”杨过弯下身子轻声叫道：“雕兄，雕兄？”见神雕没甚么反映，杨过抬头看着渔夫问道：“雕兄这样晕过去什么时候才能醒？”

    渔夫一想刚才自己那一下也不知是轻是重，心中估摸不准只好说道：“等你雕兄睡醒了自然就醒了。”杨过一听这说与不说都一样的回答，心中顿时觉得这不知来路的前辈也是实打实的不靠谱。

    想到之前在林中渔夫那说到半截的话，杨过便又提了起来，问道：“老鱼，你之还有些话没说完。”

    渔夫一想就知道杨过提的是那一茬，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有些活的年头多的飞禽走兽到快死的时候和人一样都不想死，但天下万物只要是活的那个不死？”渔夫瞅着杨过一仰下巴，那意思是让杨过接话，杨过说道：“没有。”渔夫一笑，笑意隐晦，也不说杨过说的对不对，而是继续往下说道：“那些活的长的十之八九都会清清楚楚自己的大限在何日何时，那时它们就会离开寻块自己喜欢的地方等着寿终正寝的时候，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家养了许多年的猫狗会自己走丢，这一类的走兽实在是祖上无能没传下什么法子。”

    杨过似颇为认真的说道：“鱼兄，你说的这些跟市集上讲神鬼志怪的说书先生讲的似的。”小龙女在一旁见杨过在这调笑渔夫，便说道：“过儿，人家说话你可别乱说。”杨过笑道：“龙儿，我哪有插嘴，刚才鱼兄给我了个眼神儿，不就是让我说话吗？”小龙女玉手伸到杨过腰间轻捏一把，故嗔道：“还说！”

    杨过一看小龙女故意板着脸与他说话，登时一抿嘴，看着小龙女的眼眸，小龙女本来就是故作嗔状，被杨过这么一看哪里还板的住？见小龙女脸上隐隐有了笑意，杨过才和晾在一旁的渔夫说道：“老鱼，你继续说。”

    渔夫在一旁看他二人打情骂俏倒也是惬意的很，杨过说话了他才继续说道：“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来会打洞，我说的没错吧。”杨龙二人微微颌首，渔夫见了一笑，继续道：“那飞禽灵性比兽类弱一些，但飞禽中有一支却是有将死延年之法。”

    “传说当中，飞禽以凤凰为长，凤凰为天地所生，又得机缘产下孔雀和大鹏，孔雀一支族类倒是不多，但大鹏一类却是多了，鹰雕隼三鸟都算得上，其中有些鹰雕在将死之时会在高崖悬壁之上独筑一巢，巢中不备吃喝。”

    “某一日，它们会先啄去浑身翎羽，之后再将爪上利物啄去，最后用嘴啄那悬崖石壁直到鸟喙也磕掉磨完，之后它们便会在巢中趴着，直到身上羽毛再长，骨头再生出鸟喙鸟爪，这样一来又有三四十年的活头，像这样的破而后立的法子不是占了祖上的光是什么？”

    杨龙二人听完都觉得渔夫所说甚是神异，实在是生平未见，生平未闻之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