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不一样的湘江战役3
“真是精彩啊,”一边走,一边从朱老总口中知道了湘江战役的全过程——有关敌军的部分一部分是从敌军往来的电报中破译得知,一部分是从敌军的表现反推得知,其他的就都是推测了——魏承恭直呼过瘾,“总战绩怎么样——我是问红军总的伤亡情况,目前红军的战斗力……这么说吧,红军还剩多少人?” “想要表功?”总司令笑了笑,“放心,不会忘了你的功劳的。” “不,不是——”魏承恭急忙辩白。 总司令拍拍魏承恭肩头,“呵呵,玩笑而已。你的心情我理解得到,就好像是农民,看到下了大功夫的地头边,庄稼长得好,就想要收拢来称一下一样,是不是玛?” 不等魏承恭说什么,总司令又道:“目前各部队的情况还有些混乱,特别是最后打这一仗,伤亡还没有最终统计出来,所以详细情况暂时还不晓得。大致上,南线(中央红军)伤亡约五千三,北线(三军团)伤亡约三千九,最后这一仗我估计伤亡在两千到三千之间,虽然是罕见的恶战(伤亡达到总兵力的六分之一,达到战斗部队的五分之一,对于任何一支军队来说,都称得上伤亡惨重了),比起你拿给我们看的历史,要好得多了。” 稍微停顿了一下,总司令又道:“再说,伤亡确实是大了一些,但是到底是胜仗,这个对于士气的好处是无法估量的。我估计,现在红军的总数量大约在六万多一些。” 说到这里,总司令如释重负地长叹了一声,“不枉我们从六月份开始,就在为这一仗做准备,现在这一仗总算是比较顺利打完了,接下来的路就好走了。” 魏承恭微微一怔,有点不明白这话的意思,“从六月份就开始做准备?” “滇军黔军两头羊,湘军就是一只狼,广西猴子是桂军,猛如老虎狠如狼。”总司令轻轻念了几句顺口溜,之后才道:“这是老彭的话,这地我再加几句:中央军,装装样,买通粤军两不帮,川耗子是屋头凶,遇到马家军准备打硬仗——基本上,我们长征路上,可能要遇到的军队就是这些了。” 魏承恭跟着喃喃念了一遍,点点头。 “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其实就只有湘军、桂军、马家军这三支军队,马家军兵种单一、战法简单,在有了准备之后,说老实话不算啥子;再说,我们长征很可能不经过马家军的防区。” 稍微歇了一口气,总司令又道,“弄个一算,其实就只有湘军和桂军才真正麻烦——不过反过来,也可以认为,一旦通过了湘桂军的防区,剩下的路就好走了。” “所以在决定要长征之后,我们就一直在准备这一仗。所谓‘这一仗’,是指通过湘桂军的防区的时候,可能要打一场狠仗硬仗,并不一定是指湘江战役——比如,如果我们在通过第三道封锁线之后,绕开桂军,全军朝湖南开进,我们就要做好跟湘军血战一场,夺路前进的准备。” “也不怕跟你说,之前我们跟陈济棠做生意,用药品交换来的那些弹药,还有你送过来的那些材料制作的弹药,绝大部分都消耗在这一仗头边了,我们的人员伤亡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但是之后的战斗,弹药必须要节约使用了——现在我们面对桂军的民团也感到有些吃力,一大原因就是弹药消耗非常严重,不敢放开了打。” “红军缺弹药?”魏承恭下意识地重复道,不过刚一说完就哑然失笑——全中国乃至是全世界最穷的一支军队,有什么不缺的? 联想到自己到那时候的解放军……根本就是两个极端嘛。 如果自己能搞来弹药就好了。就算一吨的运输量不算大,一次也能运来60枚107火箭弹(像松铜之战这种规模的战斗足够用了——就在一年之前,第五次反围剿还在进行中的时候,******去三军团任职,当时总理让他带上“炮兵营”。这个炮兵营的装备如何呢?两门小炮,100多发炮弹。这时候的红军一般用迫击炮做师团一级火力支援,一次支援一般也就是十来门炮打个三发五发,弹药投送量不到二百公斤,这还得是师,团级别的大仗)。或者70枚飞弩6(基本上,可以打得国党的那些飞机不敢再来了)。 就算搞不到这些,能搞一些机枪和配套的子弹也是好的呀。 自己那个时代哪里能搞到军火弹药呢? 阿富汗? 美国? ISIS? 好像也就是去美国还算靠谱,比较能保证安全,只是…… 等自己办好签证,去到美国,大批量购买弹药……一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接济上红军,多半接济上的时候,红军的军工也发展起来了;二来,这时候红军大部分装备的还是7.92口径步枪,在自己那个时代属于标准的邪道;三来么,说实话也不安全——不只是说美国的环境不安全,也在于一个中国人去美国买弹药,国安部门不注意才怪…… “想什么呢?”总司令拍拍魏承恭的肩头。 “嗯?啊,没事,在想怎么搞弹药呢。” 总司令吓了一跳,“诶,你不要乱来呕,现在这个样子,我们的情况比原来的历史已经好得多了——好得太多了,你不要再贪心不足,画蛇添足。” “我知道,我也只是——” “没得只是,”总司令不由分说,打断了魏承恭的话,“一来是太危险,二来是没得必要——一发七九子弹就有将近一两重(地效注:旧制600克一斤,一斤16两,平均每两重量37.5克,而一发普通的79步枪弹重量是27克),你跑一趟最多也就是弄来……(稍微算了一下)三四万发子弹而已,摊下来每个红军战士还匀不到一发,根本就于事无补。” “总司令,我是想说,我也只是想想而已。”魏承恭耐着性子听完总司令的话,这才解释道:“我们那个时代,已经不用7.92毫米口径的子弹了。” “哦,那就好。”总司令点点头。 “您好像还有些不高兴,为什么呢?”魏承恭注意到了,“这湘江战役仗不是打赢了吗?” ———— (先跟大家诉诉苦:政治斗争不好写,这方面地效是生手,毕竟地效是被人评价为“单纯得可爱”,硬是要写这种勾心斗角的斗争不是一般的吃力。但是湘江战役的政治影响实在不能不写,于是地效就很辛苦了,写了两遍都被迫推倒重来,甚至影响到了另一本书) 总司令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湘江战役确实是打赢了,但是湘江战役打赢了,不等于什么事都解决了,不等于什么问题都没了。 因为这个孩子的关系,眼下军队的发展可谓是一帆风顺,处境也非常好:这种好总结起来大致包括几个方面来描述 一:武器的改善。 从四月份到十月份,这孩子一共给红军带来了数百门迫击炮,八十门一人扛,几千件乌龟服,还有其他夜视仪,对讲机什么的,这么庞大数量的军用物资(虽然不是正经的军用物资,但其实比正经的军用物资一点都不差)对于红军战斗力的改善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而且,红军还利用这孩子带来的药物从陈济棠手里交换到了宝贵的军火,更进一步加强了红军的火力——起码,对于飞机不是那么无计可施了。 二:后勤的改善。 优质的药物让红军的伤愈率保持在一个在全中国乃至全世界范围来说,都非常高的水平。 三:技战术的改善。 红军,八路军,解放军在未来二十年里,用数十上百万人的牺牲才总结出来的战术,被魏承恭带到了现在的红军中,这些东西所能起到的作用不言而喻。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种“软件”方面的东西对于红军的意义比上面两项“硬件”的作用加起来还大。武器无非装备几千人,而且还会陆续损坏,医药更是只能用在数百人身上,且用掉了就没了。但是技战术这个东西,可是能用在全军数万人身上。 这家伙倒是搞到了解放军早期的《步兵战术》(没有人卖这个东西,他是花高价问人家要了影印本),不过那东西最早也是五几年版的了,对于当下的红军来说,意义不大。于是又到铁血,天涯,贴吧等地方淘这类帖子,倒是很收集了一堆干货,他也不管用得上用不上,统统带到了这边。 这些论述红军战术的帖子中,以介绍四野的战术为多。然而即使是四野的战术,在现阶段,也只能是有选择地选用,比如三猛战术中的猛冲,在十三年后的东北战场可以这么干,因为敌寡我众;在眼下被敌军包围的形势下这么干,则无异于找死。又比如攻坚用的四组一队战术,考虑到红军暂时不打多少攻坚战,这个战术就暂时没有在全军推广,仅仅是每个军团有一到两个团开始了实验性的训练。 虽然如此,红军的技战术水平也要远远好于历史同期,特别是在推广这些战术的同时,装备也得到了极大的改善,两大因素叠加起来,效果倍增。 而以上三条叠加起来,还产生了另一个影响更为长远的变化,这就是队伍中老兵数量的增加。 伤亡率降低,治愈率提高,一增一减之间,让红军保存了大量的老兵。一支部队中老兵数量增加,也就意味着战斗力增加——要知道老兵的战斗力比之新兵,强得可不是一点半点,而是甩出几条街去。 部队战斗力增加,到下一次如果遂行类似的任务,就能进一步降低伤亡,保存更多的老兵;到下下一次的时候,伤亡率进一步降低……如此循环,也就是说,这是一个滚雪球的效果,越是到后期,效果越明显。 当然,以上三条——也可以说是四条,都只能说是战术层面的改善,仅仅只是这些的话,还不足以让红军产生质的改变。真正让红军产生脱胎换骨变化的,还是战略上的改变。 所谓战略上的一大于战术上的一百,把红军的指挥权交到了真正懂得打仗的人手里——这才是那孩子带来的变化中,对红军最为有利的变化。 大大增强的战斗力加上正确的领导,现在的中央红军战斗力起码四倍于历史同一时期,不客气地说,红军目前的战斗力是现有条件下最好的结果了。 ———— 军事上很顺利,而且这种顺利有一半要归功于这个孩子,所以军队上的事情——只要是已经发生了的——对他就没什么可隐瞒的(还为发生的不能告诉他,怕他说漏嘴)。 再说,自己作为军队的总司令,决定谁能知道军队的行动,这个权力还是有的。 军队上一帆风顺;但是党内问题,政治问题,就不那么简单了。 同样是拜这个孩子所赐,党内高层对于未来的“ZF”“WG”什么的,也有了认识——这个孩子或许并不知道他拿来的这些资料意味着什么,但是对于那些“政治家”来说,那些资料的意义就再清楚不过了。 所以,某些人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比如这一次的湘江战役。 在全盘接受了老毛的指挥艺术,战略思想之后,大家对于他指挥大型战役的能力,倒是不怀疑(这时候的老毛大约比不了后来指挥百万大军的老毛,但现在红军也没有那么多的兵力打那么大的仗对不对?^-^),但也正因为如此,有些人才会对他来指挥这一场大战心存疑虑。 总司令能理解那些人的用心:目前来说,老毛在军队系统内的地位非常高,但是在党内的地位就不是那么高了。没有马列国际的支持,他远远比不上总理,比不上张国焘,比不上王明,甚至比不上留苏归来的博古,洛甫,项英等人。 算是政治委员一级,但还够不上决策层——这也是为什么中央进入苏区后,能很顺利剥夺他军队领导权的原因,试想如果当时领导红军的是总理,剥夺军权肯定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可以对比一下:同样是主张运动战游击战,按道理说应该同样被主张阵地战的博古李德等人排斥,对不对?可是主席就被一撸到底,彻底排除出军队领导层;总理则可以保留一定的军队领导权,这就是党内地位决定的了(总理是赞成主席“运动战”构想的,否则在第四次反围剿的时候红军就开始跟敌人硬拼了)。 但是这样继续下去,凭借领导红军频频取胜的政绩(地效可没有写错,是“政绩”不是“战绩”),老毛在党内的地位肯定会越来越巩固,越来越高,直到进入最高决策层,取得中国革命真正的领导权。 特别,老毛还是借着“军功”成为革命领导人,在现在的中国,一个领导一旦是军队出身,他的地位就几乎无可撼动——这一点无论是对于马列党还是炮党都是一样,甚至,就连苏联那边也一样(估计博古李德王明他们也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无论如何也要剥夺主席的军事指挥权——其它行政权力之类可以保留,但是军权一定要交出来)。 而老毛一旦借由军队积累了无可争议的政治资本,成为党内的最高领导人,那些“ZF”,“WG”之类的,恐怕就无可避免了。 到时候大家肯定都不好过。 所以,必须阻止老毛借由军权染指党内领导权。 ———— 慢着慢着,压制老毛的话,革命不会受到影响吗? 总司令苦笑:大约,他们认为不会吧。 革命想要成功需要什么? 正确的革命策略,一批坚定不移的执行者,以及强大的执行力度(其实做任何事想要成功,都是这样。确定目标,采用正确的方法,全力以赴,如此而已^-^)。 这三者中,老毛其实仅仅提供了第一项,正确的革命策略(这并不是说主席不是执行者,或者说执行力度不坚决,只有他一个执行者,一个人执行力坚决没有用。对于革命这样的大工程来说,后面两项必须是一个集体才能切实地执行)。 至于后面两项……估计那些人认为自己可以胜任,他们自觉缺的,仅仅是正确的革命策略。 而这种革命策略,那个孩子已经带来了——全套的毛选,从第一册到第五册都有。 换句话说,这个时空的老毛就算被打压——说的再不客气点,就算消失不见,他日后写出的那些东西也都有了,所以完全不用担心。 所以,打压老毛,正当其时。此时不打压,等到他通过军功确立党内地位,就无法再打压了。 好在在这方面,倒不是无从入手。 也同样是拜那个孩子所赐,想要打压毛的那些人,还来不及犯下“湘江一战,损失过半”的严重错误,而之前犯下的、跟优势敌人死打硬拼的错误也已经被纠正了。这就让他们在军队中没有完全失去发言权。 至于说丢失根据地的问题……长征是主动“北上抗日”,而不是被动的“战略转移”,换言之放弃根据地不是领导主观领导错误,而是客观形势的需要,不是吗?(这种宣传原本是为了安抚根据地的民众,但是另一方面,也同样影响了基层官兵,让他们认为在那些人领导下打仗虽然不如主席领导时那么顺畅,倒也还凑合——前边的死打硬拼当然不对,但人家很快就改正了打法,不是么?人谁还不会犯点儿错误?知错能改就好。 他们也就借着这点儿发言权,继续想要争功了。 所以这一次的湘江战役,当毛、彭等人提出“冒险”方略的时候,他们就力主“安全”方略,快速过江就好。真以为这些人看不到彭部离队别动的好处?别开玩笑了,这些人哪个不是一等一的人精,粘上毛比猴都jian的人,无非是不愿意某喜人出彩罢了。 ———— 这里不得不为老前辈们说几句——同时也是为地效自己辩白几句。 写这段文字,并不是要贬低老前辈们的革命觉悟,中国马列党从建立的那一天起,一直持续到今天,党内斗争从来就没有停过:从国共合作大革命、国民党发动四一二前夕的“放弃武装斗争”和“准备武装斗争”之争,红军时期的“抢占中心城市”和“农村包围城市”斗争,抗日战争时候的“一切服从统一战线”和“独立自主”之争,建国后的“冒进”“反冒进”“反反冒进”(WG就不说了,那是个混乱的时代),到改开时候“两个凡是”和“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之争等等等等……就连主席都说“党内无派,千奇百怪”,设计师也说“社会主义(也)不是铁板一块”,可见,就连这些不世出的人杰也承认,在党内有派系斗争很正常。 和国党的区别就在于,这种斗争只是路线之争:四一二之前的斗争,左右两派的主张不一样,但是目的都是把大革命继续下去;红军时期的城乡之争,目的都是甩开国党独立自主干革命;抗战时候的两种态度,目的都是“维护”统一战线;建国后的冒进之争,目的都是为了更快更好地建设;就算到改开时候,两种观点的斗争,目的也都是为了发展……总之,方法有分歧,但目的是一致。 即使是这一次的斗争,虽然掺杂了一定的私人考量,主要也是因为在魏承恭带来的资料中,WG可是被搞得一团糟,对国家并无半点好处,所以大家才会想要提前阻止……嗯,对,就是这样。 总之,不会影响革命成功的。 (地效注:ZF运动虽然也很可怕,但是对于现在有能力打压老毛的那些人来说,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作为高层,基本不会被ZF运动波及了,最多写几篇认识学习报告。至于WG的资料……因为是来源于官方资料,就连主席本人此时对WG都持怀疑态度)
———— 而总司令真正担心的,就是这些人这种想法。 照着历史原来的轨迹走,毫无疑问革命最终将获得成功。 只是,历史还会照着原样走吗? 不照着原样走的历史还会如此容易被驾驭吗? 那些人,有驾驭历史的能力吗? 仅仅从这一次的湘江战役就看得出来了:老毛的计划是主动制造敌军混乱,寻机歼敌一部,争取战略主动,摆脱战略被动。就像老毛说的,这一仗只要不打成大败,之后的路就好走得多。 而那些人呢? 他们仅仅满足于快速过江,避免历史上曾经出现的重大损失。 两相比较,高下判若云泥。 “我晓得你在担心些啥子。”彭老总拍拍朱老总肩膀,“但是其实这是杞人忧天。他们跟老毛斗,说得客气点是不自量力,说得不客气点那就是自寻死路。” 魏承恭本来一直扭着总司令讲战事的,在发现总司令脸有忧色的时候,出于对红军的担心,不住追问(想要帮忙),不过在得知这是“党内机密”之后,就知趣地不再缠着总司令了,转而去找中低层指挥员问故事(总司令知道的都是宏观的总体战略,已经执行情况;论及趣味性,还是中低层指挥员知道的更多更有趣),之后彭老总过来找总司令汇总处理军队上的工作,工作完成之后,两个老总聊起这种党内斗争。 “他们不是老毛的对手,这个我晓得。问题在于,闹不团结,这才是真正的麻烦。”总司令叹气道。 “其实换个角度来看,倒也不是坏事。我们都能看的明白,相信老毛对于这些事也是心知肚明,这对于他也是一个提醒。” “你是说……”总司令恍惚间有些明白了。 “无论如何,在形成决议后,他们还是全力以赴地工作了的,没有拖大家后腿,也没有因人废事……” “他们敢!”不等彭老总说完,总司令就哼了一声,“真要是敢因私废公,看我不宰了他们。” “……只要他们还能这么做,我们就还是同志,而有这样一些同志在,日后老毛就算真的要搞WG之类的运动,估计也会多想一想。” “……” ———— 湘江战役打了一个胜仗,这对于高层来说,值得欢欣鼓舞。但是对于一般的红军战士们来说,却似乎不是一件太大的事。 因此对于魏承恭的“采访”,(这家伙冒充《红星报》的记者——虽然是冒充的,不过别说,倒比真的还更像那么回事儿,至少,数码DV,数码相机,拾音棒之类的玩意儿可不是这时候正牌的记者能有的),面对“你印象最深的战斗”的问题的时候,广大基层指战员对于湘江战役都不是很在乎,反倒是对之前的四次反围剿过程中的一些战斗印象深刻,话题总是向前四次围剿偏过去。 魏承恭郁闷之余,稍微想一想也就明白了:高层知道“历史上的”湘江战役是一场决定生死的战役,也是一场损失惨重的大战。对于能够规避巨大的损失,能够反败为胜,当然欢欣鼓舞。 但是对于广大的红军战士们而言,这不过是一场胜仗,一场在过往的战斗中已经出现过很多次的胜仗,类似的仗他们已经打过不知道多少了,实在没什么突出的地方。 即使对于主席来说,也是如此。 “一路都在逃跑,”主席这么评价,“敌人追得太紧了,根本来不及展开什么。如果不是通过资料提前半年就知道了敌人的布置,在突破第三道封锁线的时候就派三军团北上,算是稍微布置了一记暗手,那就真的只剩跑路而已了。” “主席啊,做人要知足好不好,击溃了两个师你还不满意?你让我们的常伪冤长情何以堪?”魏承恭耍宝卖乖。 “哈哈哈!区区一两个师的损失,我们的伪冤长才不会放在心上呢。人家家大业大的,是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国领袖,又自诩曾文正公弟子,怎么能为区区两个师的损失就坏了养气功夫。” 魏承恭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也说的是,估计也就是骂几句‘娘希匹’就没下文了。区区两个师的损失都受不了的话,日后横扫他八百万美械部队,还不得气得他吐血——可是据我所知,原来的历史上,他老人家可一直都很健康呢。” “不说这个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啊,哦,还真有点事儿。”魏承恭历时一周的“采访”活动基本结束(湘江战役胜利结束,他同样倍感兴奋),这才想起来,自己这次过来,是想要问“高级俘虏政策的”。 “哪,主席,如果抓住了常凯申,按照共和国(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目前这个共和国在流浪中)现行法律,会怎么处理呢?” “这个……你不应该问我。” “嗯,咦?”魏承恭愣住,心说我不问你问谁。 “我虽然是共和国主席,但是律法方面的事情不归我管,这个你要去问老梁。(梁柏台,法律专家,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司法人民委员会主任,著有《中华苏维埃共和国宪法大纲》《宪法草案》《婚姻条例》《政府组织法》等。原史中未随军长征,1935年3月被捕,英勇就义)” “……”魏承恭愣了一下,皱眉道:“共和国颁布的法律里面,有适合常凯申这种情况的条文吗?据我所知,共和国一共也没有制定多少法律吧?” “说得不客气点,就是个草台班子,上不得台面。”主席笑嘻嘻地,丝毫不以为忤——本来也是事实么。 “那么,这个草台班子抓到砸场子的,会怎么处理呢?”既然主席不在意了,魏承恭也就不客气了,“在相关法律条文规范并不完整的时候,更多的还是取决于人治,对吧?如果抓到他,会怎么处理呢——这么问吧,主席您赞成怎么处理?” 主席皱眉,感觉这孩子似乎有些太执着于这个问题了:“我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抓住常凯申是没影的事。” “可是,接下来的四渡赤水,我们确实有一个抓住他的机会。” “四渡赤水还会不会发生,都已经是不确定的事情了。”主席摇了摇头,“好吧,现在讨论的是抓住常凯申该怎么处理,我觉得,如果时间足够的话,应该会组织一个特别法庭来审理吧。至于说审理结果——以那个家伙的所作所为,我估计会被以反革命罪处以极刑吧。” “你不会给出****?” “****?我可没有这个权力(不知道共和国的法律里面有没有相关条文规定,不过《宪法》里面可没有。另外,以当时政府的简陋结构,应该还顾不上这些),”主席摇摇头,又道:“就算我能****他,也不会给出这个****令的。” 魏承恭愣了一下,这可跟后来他知道的情况不一样。 “为什么呢?” 魏承恭没有急着反驳,而是先问道。 “因为我是共和国的主席,”主席慨然道:“就算苏维埃共和国只是一个草台班子,她也是一个寄托着我们的理想,寄托着我们奋斗目标的国家。” 稍微停顿了一下,主席又道:“而我们的奋斗目标之一,就是我们国家的人民,不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欺负,不会被人瞧不起,更不用说被人杀戮——就算这个目标一时达不到,我们也要让我们的人民,能够在自己的国土上安全地工作,生活。” “常凯申,他名下的军队屠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民,我作为这个国家的首脑,不可能放过屠杀我们人民的罪人。” 说到这里,他朝魏承恭笑了笑,“小傅,在你们那个时代,不可能有一个外国人,跑到中国的土地上,大肆屠杀国人,却能够不受制裁,对吧?” “……明白了。”魏承恭点点头,准备穿越了,“可是主席,您知道吗?在那个时空,您可是****了好多人呢,基本上,抓到的战犯都****了……好吧,****这些人我基本能够理解。但是,只看您对转进湾湾的常凯申的态度,您好像打算连他也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