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后面的谈判在素绢看来就是一个笑话，小猫提出的要求看似都被答应了，可是却都有限定条件。例如回家的事，完成张老给安排的功课而且有人送的情况下，小猫随时可以回家，因为有随时这个烟雾弹在，眼见和阅历达不到的孩子们下意识的就忽略了前面功课这个变数。岂不知功课的多少都掌握在别人手上，小猫想要随心所欲简直比登天还难，反而有回家这个诱惑在前，他必须卯起劲来学习张老安排的学业。 大人们对里面的小九九都懂，却没有人揭破，素绢嘴巴张了几次，却都忍住了，这个关头不适合再起波澜，也只能眼睁睁的看别人哄自家孩子玩儿。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推移，离别的那一刻终于到了，为了小猫到了陌生的环境中能过的舒心一些，素绢指使于向北和安安宁宁搬出了很多东西，惯用的口杯、擦脸擦脚的小毛巾、一大沓里外薄厚衣服、室内小棉拖鞋······ “家里都准备好了，这些就不用带了吧！”周姓军官委婉的说道，虽然他承认这些东西很贴心，但是张老的孙子是回自己家，又不是别的地方，有必要把被褥脸盆都带上嘛！ “小猫有洁癖，我怕他一时不习惯，所以还是把平时惯用的东西都带全吧！”素绢眼皮都不抬的说道，如果不是怕难堪，她还想把小猫爱吃的东西再弄出来一堆呢！ “带上，都带上！”张老大手一挥说道，因为他发现这堆东西确实比他家准备的要齐全，虽然他觉得有点太娇惯孩子，但是那是以后的事儿，初期一切以孙子的喜好为转移。 最大的头头发话了，别人也就认命的搬东西了，反正他们开来的车多，不怕放不下！ “mama，我舍不得你，舍不得爸爸，舍不得安安宁宁，我不想离开。”临上车前，小猫的情绪又爆发了，抓着mama的手放声大哭，哭的眼泪鼻涕横流，一点也不注意自己在外人面前的形象了。 “mama！”安安宁宁也有点想哭，他们也舍不得小猫啊！ “不用舍不得，离得这么近，想家了就回来看看，就像以前住你师傅家学医一样。”素绢忍者心酸，拿出手绢擦了擦小猫的脸，都箭到弦上了还说不想离开，真是孩子话。 小猫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哭，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迈出这个门之后，好像感觉都不同了。旁的大人也不说话，任由小猫在那哭，等他发泄够了，已经十几分钟以后了。即便这样，上车的时候仍然是一步三回首，不过十几步的距离，愣是走了五六分钟，车启动之后，也一直趴着窗户向后看，直到车辆拐弯彻底看不见为止！ 小猫看不见了，素绢感觉自己心里空落落的，怎么都提不起劲儿来，在于向北的搀扶下才回到了自己家。 “素绢啊！你这情绪可不对啊！”胡老郑重的说道，“如果不及时调整过来，很容易引发早产，对你自己的身体影响也不好，又不是生离死别，你不至于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管了吧！”虽然这个时候生产也不算早产，但总没有瓜熟蒂落来的好。他特意留下来一是为了给那对新手爷孙一段独处的时间，另一个也是为了这个马上要临产的孕妇，总得平平安安生下孩子之后，才能放心离开。 “是啊！媳妇儿，你这当妈的心情不好，把咱小闺女生成一个苦瓜脸怎么办！”于向北安慰道，媳妇儿对闺女的怨念他可是知道的，还特地让他写了保证书，这胎要是闺女的话，绝对不会主动教她一些淑女不宜的东西。 “mama，不要苦瓜meimei！”安安宁宁叫道，小孩子心思浅，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一听爸爸说生一个苦瓜脸meimei，当即就不乐意了。 “不用担心，我没事了，缓缓就好了。”素绢叹了一口气，努力扯出一抹笑容，虽然有点凉薄，可是她的世界确实不止小猫一个人，就是为了这些她在意的人，她的情绪也不能一直这样，带累的他们也过不好日子。 说话间就是午饭，虽然饭菜依旧丰盛，可是在坐的人却有点食不知味，因为少了一个人，即便孩子如安安宁宁，也懂的了惆怅的滋味。 饭后于向北就寻思着找点事儿干，转移下大家的注意力，“我看到带来的东西里面好像有台电视机，安安宁宁和铁蛋子你们帮我搭把手，咱们把它装起来。”张老带来的礼物正经不少，拒绝肯定是不行的，虽说没心思看，经过时晃的那一眼，也能知道大致有啥！“其他东西，媳妇儿和巧妹看看往哪儿摆合适。” “好，”仨孩子大声应道，他们从同学嘴里听过电视这玩意，现在能亲眼看上一看，那兴奋劲儿就别提了。 素绢腹诽道：说的好像咱家缺那玩意似的！而且不是她挑剔，这年代的电视机，是黑白的也就不说了，关键是小，影响也失真，而且还没几个台，所以即便手里有票有钱，她也没想弄个这玩意！不过，为了不煞风景，这话到底忍住了没说。 “素绢丫头先说好，那几瓶酒谁也不能跟我抢啊！那可是特供茅台，即便我亲自上老家伙家里抢，都不见得能弄出来这么多！”看凝滞的气氛消散了一些，胡老笑呵呵的加了一把火，希望闹腾起来后，阴霾能彻底烟消云散吧！ 看了一眼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安安宁宁，素绢心情稍好了一些：“张老您随意，看得过眼的都拿走也没关系！”总感觉那一大堆东西是小猫的卖身钱一样，如果不是因为送礼人的身份问题，她肯定会二话不说的拒绝的！ “素绢啊！不用觉得那东西膈应，你们把张老的独孙养了这么大这么好，他就是搬来一座金山银山都不为过。”胡老语重心长的说道，同住这么久，他对素绢的心思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要他说真没必要。尤其看了小猫小时候的照片之后，从一个一脸夭折相的孩子，养到今天没病没灾的模样，里面所用的珍贵药材恐怕海了去了，更别说大人所费的心力了，那是这些东西能比的啊！ “我知道了，”素绢悻悻然的应道，或许有点被揭破心思的不好意思，晃晃悠悠的就出去了，那一大堆东西总是要整理的。 再说小猫儿，看不见父母和兄弟之后，就闷闷不乐的坐好，一个人缩在那儿谁也不理。 对于小猫的小情绪，张老不以为意，翻着孙子从小到大的相册津津有味的看着，虽然遗憾没能看着孙子长大，但是这相册却给了他不少慰藉。为了快速拉近和孙子的关系，一边看还一边品评，对于那几张有纪念意义的照片评价尤其犀利！ 小猫一开始还不想搭话来着，可是说道那张豁门牙照片、光屁股照片、动物装照片等几张让他懂事后感到非常羞耻的照片时，他就忍不住了，“谁还没个年少无知的时候啊！有什么可笑的！” “没笑话你！就是看了你小时候的照片，爷爷高兴啊！”张老合上了相簿乐呵呵的说道，一叶而知秋，孙子的小时候看起来非常幸福啊！ 小猫一脸不信的模样，“我可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这话是骗不了我的。”哪个看过他们照片的人不是哈哈大笑啊！就是亲手炮制这些照片的mama，没翻一次相簿都要捧腹大笑！ 张老莞尔，他高兴是高兴照片还能这么拍，和那些正儿八经的拍照不一样，能留住更多美好的回忆，“咱们家也有很多照片，不过都是正襟危坐的那种，看起来千篇一律没意思透了。尤其你爸爸，小时候的照片都是一个表情，如果不是人有长大的话，还以为是一张照片呢！” “衣服不一样！”小猫撇撇嘴指出了疏漏之处。 “照相一般都是在非常有纪念意义的时候，照相的人一般总要穿上自己最好的衣服，还有什么比军装更好的呢！”张老老神自在的说道，没人会像于家一样，这么浪费胶卷，不过，最后都便宜他了。 小猫张了张嘴，虽然他没觉得军装多么好，但是他知道在世人眼中，能穿一身军装的神圣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