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爹、娘，你们终于回来啦，大野猪下山喽、大野猪下山喽。”远远的看到有人来，小菊兴奋的跑上前迎接，后面还有一群小孩子，至于大孩子都上学去了。孩子年龄虽然不大，但是知道rou香啊，知道大人去山上抬野猪，一群人就在山下不远的地方蹲着，馋rou啊。 60、70年代，城市里每人每月，有2两到半斤不等的猪rou供应，但是农村里吃rou只有等过年的时候才有，所以是一个人都馋rou啊，还是馋肥rou。没办法，实在是缺油水啊，所以不管大人孩子，食量都比较大，放开肚子吃，一天两三斤的粮食都不够吃，只吃360斤的定量粮能把人饿死，没办法才把细粮都换成红薯。毕竟于家沟还是种小麦的，按照规定每个人一年也能分上百十斤小麦，但是吃小麦不够吃啊，一斤小麦换5斤红薯，不管什么能饱肚子就行，他们不挑的。 “你个死丫头，又蹦又跳的，有个姑娘样子没有。”于大花看着一向文静的小闺女这样，有点接受不能啊，如果平时就是个野丫头也就算了，现在这样是咋回事吆。 “娘、娘，能吃rou了我高兴。”小菊拉着于大花的手讨好的说道，她比其他孩子可好多了，没见他们到现在还围着野猪又蹦又跳、又喊又叫的。 于大花无奈，没有再说什么，用手点了点闺女的脑壳。 “向东，咋还有狼呢。”和围着野猪转的乡亲不同，支书于庆华第一眼就看到了那只狼。 “支书，是这么回事······”于向东把前因后果说了一番，然后又说了自己的担心。 于庆华也有些担心，决定这段时间要约束社员们不许上山，直到去城里请来武装部的人排查之后。 “向北媳妇儿，这两只野猪和狼都是你打到的，你想怎么分配。”于庆华问道，乡亲们看到野猪想吃rou无可厚非，他可不能这么理所当然，这事要先说清楚，不然有什么矛盾就不好了。 “支书，你看这样行不行，社员们都小半年没有碰到什么油水了，咱们一只野猪杀了分rou吃，另一只野猪以大队的名义卖到收购站，还能顶一头官猪呢，至于那只狼，rou的话你看着办，狼皮给我就行了，我相信支书你不会让我吃亏。”素绢也不推辞，直接说出自己的分配方案，万一人家说了自己不满意，那就不好看了，狼皮她打算给孩子做褥子呢，还有家里的兔皮。 “向北媳妇儿做事这么敞亮，我也不能让你吃亏，卖净rou比卖整猪合算，咱们把rou杀出来再卖给收购站，卖的钱和票都归你，咱们社员自己分的rou按照收购站的价格，我给你换成工分，狼rou和野猪的下脚料杂碎什么的，咱们吃大锅菜，这不马上要夏收了，也算给社员们鼓鼓劲儿，至于工分我就看着给了，如果你觉得吃亏了，也不要埋怨我这个当支书的不公正啊。”于庆华笑呵呵的说道。 素绢当然知道卖净rou合算，看这个支书这么靠谱，狼rou和下脚料之类的不给工分也合算，所以就痛快的答应了。 事情都谈妥了，把猪rou分配的事情告知社员一声，就开始准备杀猪了，素绢受不了那种场面，转身就回家了。社员们知道晚上会有大锅菜，中午就没有做饭，打算空着肚子晚上敞开了吃，至于说素绢怎么知道的，因为她中午做饭的时候让赵小翠看见了，很是大惊小怪一番。 “四嫂，你怎么做饭啊？”赵小翠回来了。 “晌午都过了，不做饭还饿着啊？”素绢很是奇怪，都这个点了家里也没人做饭。 “晚上吃大锅饭，你不留着肚子啊。”赵小翠才奇怪呢，这时候谁不留着肚子啊，晚上比别人少吃了可怎么办，好不容易吃一次rou菜，那不亏死了。 汗，素绢秒懂了，以前她看的笑话说：某某人家请客，打算去赴宴的客人，有人提前一天不吃饭把肚子空出来，惹得同去的客人大呼自己怎么没想到，这时有个客人说他提前三天没吃饭，让周围的人佩服的五体投地。原来还真有这么回事啊，不过她现在却笑不出来，因为在这个缺衣少食的环境中生活过，这样的事情她能够理解。 “我这不是不禁饿嘛。”素绢说道。 “也是。”赵小翠了然。 “你怎么回来啦，不在那儿看了。”知道杀猪，社员们也没人干活了，不管男女老幼全在那里围着看热闹，还有几岁的娃娃，也不怵那场面。 其实你哪里知道人家孩子的乐趣所在，人家等在哪里，是等着猪尿泡儿呢，吹起来当球玩，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乐趣之一啊。 “猪杀好了，要分rou了，我就先跑回来叫你了，大嫂他们还在后面呢。”赵小翠性子比较急。 “我就说小翠跑回来叫四弟妹了。”真是说曹cao曹cao就到啊。 “是啊，谁不知道六弟妹和四嫂最好了，不然能得到那么多好处，大腿当让要抱好。”李小兰皮笑rou不笑的说道。 “可惜你想抱也抱不上，谁让自己嘴臭呢。”赵小翠也不甘示弱。 因为急着回家拿东西盛rou，怕去晚了就没有肥rou了，都没有心思吵架，说完后两人各自扭头，谁也不理谁。拿起各自的大碗，出门了，虽然是一起走的，不过因为前面那一出，妯娌几个没人说话，一路上有点冷场。 社员们分rou分粮的经历多了，到了之后自觉排好队，谁也没有争抢。轮到素绢的时候，分rou的屠夫于老栓，从案板下面拿出早就割出来的rou，递给素绢。 “向北媳妇儿，野猪毕竟是你打的，你多分一些谁也没有意见，我让老栓给你留出来一块好rou。”看素绢有点惊奇，于庆华解释道。 可不是一块好rou嘛，白rou膘子足足有三指厚，大概40斤左右，可是她不爱肥rou啊，不过这话要是说出来，周围人的吐沫星子估计都能把她淹死，没见围观的人眼睛都冒光嘛，为了不耽搁大家分rou的时间，只好麻溜的接受支书的好意，让开位置。 “向北媳妇儿，我和你说一下，这两头野猪都比较大，杀出来净rou都有500多斤，给社员们分了四百多斤，按照收购站的收购价，就是300块钱，还有狼rou和下脚料我给你算了50块钱，你别嫌少啊，这些我都给你记在大队的账上，到时候看你是要粮食还是要钱。那头猪rou我开一个条子，你让你们家人赶车去卖了，卖rou的凭证回来交给大队就行。”于庆华趁此机会赶紧把rou的事情交代清楚。 “行，原来我还怕今年成为生产队的倒挂户呢，现在不用担心了。”素绢笑眯眯的说道，这个支书做事还是很公正分明的，知道了后续的事情，也不多耽误，她还急着回家吃饭呢。 出门的时候，素绢和其他人一样打算用大碗盛rou，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四十斤的rou，碗可盛不下。只能明晃晃的拎着rou往家里走，路上眼红的不是一个两个，不过这次能吃上rou总归还要承素绢的情，她们眼红归眼红，到底没有当面说什么，但是李小兰的酸言酸语素绢可躲不了。 “哎呦呦，这有人分的rou多的吃不了，有的人可不够吃呢，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大方一些，分自家眼巴巴等着吃rou的亲戚一些。”李小兰抬头望天，像是对着空气说话。 “你没分到rou啊，净盯着别人的东西。”这李小兰真是狗改不了那啥啥啊，以前拿着肚子说话到妯娌家要东要西的，现在证实了那肚子是假的，怎么还有脸要东西啊，赵小翠有点气愤了。 “我又没说你，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除了胡搅蛮缠、自说自话以外，李小兰言语的战斗力也上升了。 “小翠，这么多rou我也吃不了，回去之后你帮我把肥rou炼成油好不好，我闻不得那股腥味。”赵小翠是为自己出头，素绢怎么也不能让她吃亏，既然李小兰盯的是那块rou，让她希望落空好了，反正她家也分了rou，这次就没必要再给她了。 “行，”看着李小兰铁青的脸，赵小翠高兴坏了，只要不便宜那个贪婪的人，怎么样都好，刚才她还担心天气热了，这么一大块rou吃不完坏了怎么办。 “小翠，晚上的时候又要麻烦向红去卖rou了。”看着扭头离开的李小兰，素绢她们几个在后面慢悠悠的走着。 “没问题，他都熟门熟路了。”赵小翠非常爽快的答应了。 “大嫂，怎么没见过二姐啊，过年的时候没见，这次分rou还没见着。”家里其他兄弟姐妹都见过了，只有这个二姐颇为神秘啊，素绢着实有点好奇啊。 “哎，梨花也是个命苦的，她嫁的女婿就是于玲她大哥，其实他们两口子关系倒是也不差，关键是那个家，他娘是寡妇，这长子娶了媳妇儿了就想享媳妇儿福，家里的事情一股脑的是压在他们两口子身上，兄弟娶媳妇妹子嫁人都靠他们两口子张罗，偏那些弟弟meimei还不知道帮一把手，他们两口子就是有八只手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回娘家看看啊，搞的于玲在咱家里都不敢大声说话。”于大花有点无奈。 看来一眼在前面埋头走路的二嫂，素绢小声问道，“咱公公婆婆就没说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