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物非人非
耳中似还回响着渐远的对话声，丁辰生感觉自己离开了那个彩泡…… 刚刚是不是一个梦？还是真实发生的景象？丁辰生搞不清楚。 一阵寒风吹来，丁辰生打了个哆嗦。他惊奇地发现，四周草木萧瑟，他抬眼望天，看到了灰蒙蒙的天空，有细小的雪花从天际不甘心地落下…… 咦？上山时明明是夏日的黄昏，怎么会一下子莫名其妙地变成了飘雪的冬日？丁辰生无意识地紧了下手中的柴刀…… “当”的一声！ 丁辰生好像握到了一段朽木，他下意识低头一看，发现柴刀的刀柄已然腐朽，手里只握有腐朽的碎木屑。 他快速捡起了掉在地上的柴刀，发觉已是锈迹斑斑，刀刃处也是锈得凹凸不平。 他又看向了周边的群山，发现树木杂草都变了样，和原来的大不一样了。 丁辰生忽然从内心深处涌出了一股莫名的恐惧，他扔下柴刀，径往村里方向跑去。 “汪汪汪” 身后突然传来了轻微的狗叫声，丁辰生回头一看，蛋炒饭正无精打采地趴在地上看着他。丁辰生强忍住内心的喜悦，上前抱起了蛋炒饭，也不管它在自己怀里一阵阵莫名的挣扎，向村子里快速奔去…… 到了村口，丁辰生发现村口的道路变得更宽了，原本村口丁伯伯的房子也不见，那地方出现了十多座房子。一眼看去，村子好似变大了好几倍。 丁辰生沿着记忆中的回家路快速而去，嘴里不停地大声叫着：“爹！娘！”，在陌生的村子里狂奔…… 丁家村村东头的一片空地里，丁辰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记忆中温暖的房子已不知所踪，慈爱的父母也不见踪影。 他蓦然想起了“师兄”的一句话，此话顿时犹如大钟般一遍遍敲响在他的耳边：已过去百年，已过去百年，已过去百年…… 难道只是听了两人的一段讲话就一晃过去了百年？这怎么可能？这一切一定是一个梦…… 丁辰生用力掐自己手臂大腿，用力揪自己头发，直至掐出了血，揪下了头发，但眼前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他坐在地上，不禁号淘大哭。 哭声惊动了周边的村民。村民们围了过来，询问事由。丁辰生看到了周围的村民，他站了起来，哭着大声问道：“你们怎么都变了，你们看到了我爹娘没？我爹娘是不是搬走了？” “你的爹娘是谁啊？” “你怎么在这里哭？” “大雪天穿着单衣，冷不冷？” “……” 在一阵七嘴八舌中，他们终于搞清了事由。 一位年长的的村民就讲起了一件传说的事情：听前人说，这块空地上以前确有一座老房子，住着一对夫妻和一个小孩子，那小孩子甚是懂事，放学后都要去砍一担柴回来。只是有一天，他出去砍柴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父母到他平常砍柴的地方找了一夜，都没找到，后来，全村人都一起相帮寻找，找遍了那一带地方，都没有一丝踪迹，真的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后据大家分析，最大的可能是那小孩砍柴时让山里的猛兽给叼走吃了，也有可能是走进了九龙山的深处，迷了路。就算是迷了路，这么小的孩子在深山迷路的后果，不用想也清楚啊…… 至于那对夫妻，却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事实，总是抱有那一丝希望。 他们日日在山里找寻，后来，女的渐渐地有了疯癫之象，一日竟忽地跑进了群山深处，而丈夫情急之下也跟随而入。 从此以后，村里人就再也无人见过这对恩爱夫妻…… 此处的泥房也因长时间无人居住，而渐渐衰败，倒塌…… 丁辰生专注地听着长者的话语，时不时发出哽咽般的抽泣声，听到最后，得知了父母的消息后，他发出了撕心裂肺地大喊：“爹！娘！”，随后便踉踉跄跄地跑出了村子。 …… “这孩子？” “难道就是当年的那个失踪的孩子？” “快看，他后面还跟着一条小狗！” “算算那孩子也有近百岁了啊？！” “那，那……这个，这个……” “这事有点邪门，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对，对，回去，回去。” “……” 出了村子，丁辰生下意识地就往九龙山方向跑去，一心想去找回自己的父母亲。 跑到当日砍柴的地方，丁辰生脑海有了一丝清醒。他想起了自己就是在这里遇到了“仙人”，只是这往常只有传说中的让人羡慕的奇遇结果却是让他失去了所拥有的一切的一切。 丁辰生呆呆地坐在地上，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空中的雪花被风吹过，就打着转儿，轻轻地贴到男孩的头上身上，似在轻柔地安慰着伤心的男孩……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汪汪汪”，熟悉的叫声响了起来，丁辰生侧头望去，只见蛋炒饭嘴里不停地叫着，两只前脚不停地在泥土扒着，随后嘴里就叼起一物在地上兴奋地打滚…… 丁辰生上前抱起蛋炒饭，发现它的嘴里咬着一根大约两寸长短的黑色小棍，看上去就像一根锈迹斑斑的小铁钉。丁辰生拔出小钉，随手就把它扔了出去，见到主人抢走自己的心爱玩物，蛋炒饭发出了似愤怒的吼叫声，冲过去又咬起了它…… 看着蛋炒饭可爱的样子，丁辰生脑海里忽然似有一道闪电瞬息而过，他清晰地记得蛋炒饭当时并没有在彩泡里，那么一百余年过去，它怎么看上去一点变化都没有呢？ 想到这里，丁辰生蓦然浮现出了无限的希望，他想，刚才一定都是自己的一场梦，现在已经梦醒，一切肯定已回到了从前。 想到这里，他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又跑回了村子，只是让他失望的是，村子还是他刚刚看到的样子，没有一丝变化。 看着陌生的村子，丁辰生无力地跌坐在地，冬日白天本来就短，随着越来越大的雪花，天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大雪在半夜就停了。 第二天，朝阳出现在了天空，把一丝丝温暖洒向了茫茫大地，同时也洒向了小小的丁家村。 雪后的丁家村看上去一片洁白，在村北口有一个呈坐姿的雪人立在那儿。 忽然，伴随着一阵狗叫声，那“雪人”竟然站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初升的太阳，而后径直向北方行去…… 这“雪人”就是丁辰生。 在村口坐了一夜，他终于渐渐接受了已经发生的事实。 丁辰生默默擦干了眼泪，心里有了决定：他要去寻找双亲！他坚信父母亲还活着！ 穿着单衣在寒冷的雪地里过了一夜，每当丁辰生觉得快要冻僵的时候，就会从他小腹处涌出一股细细的暖流，滋润着他的全身，驱散满身的寒气。这也让小辰生进一步相信了自己遇“仙”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