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 大陆秘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风铭进入了一个有规律的修炼期。白天他在望日台、藏经洞、悟道堂和冲关塔往返，晚上回到洞府修炼神识、淬体。 时间匆匆，转眼间就是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风铭一直都是按部就班地修炼，并没有找到彻底解决聚元体系的问题的方法。但风铭一直保持着平和的心态，也没有刻意地去追寻。这样的机缘可遇不可求。 这一日，风铭在陈列着各种风闻逸事的区域找到一部《大陆逸事》的典籍。这样的典籍，武者不会关注，但风铭却仗着神识多用的优势，涉猎各方面的典籍。 《大陆逸事》并没有以史料的形式存在，里面所记载的内容的真实性也自然是有待考证。但风铭读后，却感到很震惊，里面许多内容都打破了风铭对大陆的认知。 这部典籍记载的风云大陆很广袤，共有二千九百个域，人口多如恒河沙数。而风云大陆现在仅是三十三个域，和二千九百个域相差甚远。 这让风铭心里感到震撼不已。这部典籍有许多内容未必是真实的，但对这一点却是言之凿凿，确切无比。 如果这部典籍所说的是真实的，风云大陆还有二千八百六十七个域到哪里去了。 风铭感到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而接下来的记载更是触目惊心。 这部典籍记载风云大陆曾历经无数次劫难。每一次劫难的降临都是灾难性的，武者成片成片地死于非命，消散在天地之间。这种现象的出现没有预兆，也找不出任何缘由。 人们苦苦去追寻，却找不到任何端倪。这让风云大陆的武者恐惧不已。 然而，这还是次要的，更大的劫难让风云大陆的人感到绝望，那就是天地崩散。 天地崩散很缓慢，但一直存在。在风云大陆近十万年的历史上，不时出现崩散的域界，风云大陆的面积在不断的缩小，并最终有可能完全消失。 生存在风云大陆的人就是一个悲剧，每一个人都过着没有未来的日子，有许多人眼睁睁看着自己脚下的土地崩散，而自己也随之崩散。 这样的现象每隔上一段时间就会发生。风云大陆无数先贤意图找到原因阻止这种现象的发生，但苦苦寻觅，却始终找不到原因，更不用说解决的方法了。 这让了解风云大陆历史的武者感到绝望，并时时刻刻生活在恐惧之中，从而导致心理扭曲，变态，出现各种各样的怪异行径。 为了不让这种恐惧蔓延，知道内情的武者都选择了避而不谈这类问题。所以，这种恐惧只在高阶武者中蔓延，并没有波及到中下层武者。 这样的内容让风铭的心砰砰乱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这里面所说的应当是真实的，并非什么逸事传闻，书名之所以用“逸事”两个字，是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美好愿望。希望它并不是真实的，仅仅是传闻罢了。 愿望的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风铭一路走过，都能感觉出风云大陆不正常。 在此之前，风铭就感到风云大陆被重重迷雾笼罩，让他困惑不已，给他的整体感觉就是，这个世界疯了。 在风云大陆，人的生命轻如草芥，蝼蚁不如。 各大势力对自己的弟子、门人的生命都不大看重，没了就没了。各大势力以弟子、门人生命做借口的时候，决不是因为弟子、门人的命没了，而是怀有另外的目的。 作为大陆的标杆——圣院，更是透着种种诡异。 圣院学员的生命在圣院眼里就如同尘埃，学员的死亡在圣院导师的眼里显得无比正常。 而圣院导师没有几个有正形的，大都在干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但并没有人指责他们，甚至连葛副院长也没有横加指责。在解惑堂的杂学室里，风铭曾把对圣院导师的困惑说了出来，但葛副院长却是避而不谈。 风铭又想到他云海域近百亿人被东盟，南盟屠杀，但整个大陆反应极为冷漠，更没有哪一个武者对这种暴行口诛笔伐，而追杀弱小，屠戮无辜者，却依旧能堂而皇之地招摇过市。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有着深层的原因。而《大陆逸事》所提到的并不是什么逸事，而是事实。 当风铭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他无意间发现了风云大陆最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让人心生绝望。风云大陆是一个正在毁灭的世界，而且离最后的毁灭为期不远了。 风铭离开了藏经洞，脚步有点踉跄，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包裹着他的身心，让他恍恍惚惚的，他感到自己的心正在崩溃。 他不由自主地朝解惑堂的祖师堂的杂学室而去。 当风铭冲进裘老的杂学室里时，裘老吓了一跳。此刻的风铭很不正常。双目游离，脸色惨白，脚步虚浮，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仇老弟！你这是怎么啦？”裘老急忙起身扶风铭坐下，“你千万不可自暴自弃啊！天无绝人之路！” 裘老以为风铭是因为境界的问题而导致如今的模样，所以，一再宽慰风铭，同时又极为痛心，风铭对他有大恩，但对风铭如今的境况，他却爱莫能助。 “咦！裘老，你怎么在这里？”风铭突然间蹦出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风铭的话让裘老错愕，这话应该他来问，此刻却被风铭反问了自己。这让他苦笑不已！ “这话应当我问你！” 风铭“哦”了一声后，隐隐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到这里来了。他被《大陆逸事》里的记载震懵了，他下意识地想找葛副院长，所以就迷迷糊糊地来到了裘老的杂学室。 “小子想第一时间里见到葛副院长，请裘老务必成全！！”风铭显得很急迫。 “唉！老葛也希望和你见一面，他曾交待，要是你来杂学室，就立马通知他过来。”裘老轻叹一声，随即掏出一张传音符给葛副院长传音。 裘老传完音后，愣愣地看着风铭，那心里的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眼前的这个小子，从他走过的路来看，绝对是风云大陆有史以来最为惊艳的人，以相同的年龄来看，历史上任何一个天纵之才，在他面前都要变得暗淡无光，但如此耀眼的一颗新星，如今却一步一步走向毁灭，让人痛心不已。 唉！ 想到这里，裘老忍不住重重地叹息出声。 而此时的风铭，又哪里有心思顾忌裘老的感受，同样“唉”声不断。 两人也无言语，就你一声，我一声，叹息不已…… 葛副院长已进来，见到这副情景，也是长叹一声。 仇海在生死台给了他足够的惊喜，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来越重，如果正常成长下去，有可能创造风云大陆最大的奇迹，但造化弄人，仇海一夜之间竟废了。 仇海被废让葛副院长感到绝望，以往无论多艰难，他一直都没有放弃希望，但这一次他感到心灰意冷。 这段时间，他再也没有去望日台，而是一头扎进了藏经洞里，他希望能找到解决仇海当前困境的方法，但是谈何容易。 此时此刻看到仇海的状态，心里传出阵阵疼痛，仇海的状况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风铭没有理会葛副院长的异状，而是以一种极度痛苦的口吻问道：“风云大陆还有多久就会消散？风云大陆的出路在何处？” 风铭的声音不是很大，如同喃语，却如同重锤，重重地砸在葛副院长、裘老的心里，让两者仿佛感觉心尖滴血，两人的头发、胡子不断地抖动，脸色刹那间煞白。 这是风云大陆最大的痛，也是风云大陆每一个武者的噩梦，哪怕是知道内幕的人也不愿去触碰它，而风铭的话却如同刀一样，把他们平日里包得严严实实的，不想触及的这个噩梦，捅了出来 葛副院长、裘老脸上的肌rou不停的扭动，显然是痛苦到了极点。他们不知道仇海是从哪里得到这一秘辛的，对他们这一层次的武者而言，算不得秘密，但他们一个个守口如瓶，并不希望中低级武者知道这样的消息。 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消息，扩散之后所产生的后果不堪设想。 “本院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本院认为你目前的实力和境界不宜接触这类秘辛。这对你的成长百害无一利。”葛副院长劝告风铭道，“虽然风云大陆每一个武者都有知情权，但武圣以下，还是不知道为好。本院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葛副院长不愿意回答风铭的问题，因为知道得越多，就越容易消沉颓废。虽然现实不可逆转，但能保留一线希望，总比完完全全绝望好一些。 葛副院长没有正面回答风铭的问题，但葛副院长的字里行间实质上已经包含了答案。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风云大陆每一个武者都有知情权。所以，他也没有作出明确的否定，但不否定，就意味着风云大陆的消散是真实存在的。 葛副院长的证实，让风铭的心一片冰冷。 任何一个武者得知这样的消息，都会蒙，会恐惧，甚至绝望。没人能抗住“世界末日”这四个字所带来的惊恐。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无论作何努力，都逃不过飞灰烟灭的下场。这是何等悲哀之事。 但风铭的心性非常人可比，他慢慢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一味地悲悲戚戚，并不能改变事实。天无绝人之路，冥冥之中自会有一线生机。 对仇海的变化，葛副院长和裘老感到惊讶。多少人得知这样的消息之后，都会消沉下去，抱着“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想法，浑浑噩噩的活着，过一天是一天。圣院的导师九成武圣都是这种心态。但仇海却能慢慢的平静下来。这样的心性亿万中也未必能找出一个来，也唯有这样的心性才会创造出如此多的奇迹。 想到这里，葛副院长和裘老都叹息一声，天道不公，竟让这样的奇才凋零。 “出路？” 风铭的话里透着坚定，他需要知道出路在何处，并向那条路奔去。 “破武神，踏天路，脱藩篱。”葛副院长一副痛苦绝望的神情，“每一步对风云大陆的武者而言，都是可望不可即的，每一步都让风云大陆的武者绝望。” 葛副院长的话，让裘老的双目上有了雾水。连武神境都成了传说之境，更不用说还有两步更为艰难的坎。这是一条让人绝望的路。 “破武神，踏天路，脱藩篱。” 风铭轻轻地念着这九个字，沉吟了一会儿，随即露出坚定而自信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