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怒火四溢
这或许是段如瑕睡的最安稳的一个晚上了,平时噩梦连连,昨夜竟然风平浪静。 今日出了太阳,透过朱窗撒在地面上,段如瑕皱了皱眉,睁开双眼,睡意朦胧的打了个哈切,却突然发现这周围似乎有些陌生。 段如瑕爬起来,四处打量着,房间没有过于奢华的装饰,只有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卷,落款处的名字竟然是百里无涯。 段如瑕愣了半晌,想下床凑近了看,不曾想背部一痛,段如瑕倒吸了一口冷气。 门被突然撞开,清荷漫步走进,见段如瑕一脸吃痛捂着背部,惊慌失措冲了上去,看了一眼段如瑕的伤势,皱眉开口,“小姐,你说你乱动什么呀,好不容易包扎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清荷”段如瑕唤了一声,“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还不是逐云那个混蛋!”清荷咬牙切齿,一副和他有深仇大恨的模样,“带我到一个破屋子以后死活不让我来找您,还点我xue,害我睡了好几天!” “然后呢?”段如瑕挑了挑眉,她知道,清荷不会就此罢休的,果然清荷得意的笑了两声,“我给他煮了一碗巴豆粥,如今已经待在茅厕里出不来了!” 段如瑕无奈的扯了扯唇角,不知是在替逐云担心,还是在责怪清荷下手太重,反正清荷是不怎么在意,起身倒了杯水给段如瑕。 清荷扶着段如瑕靠好,看她喝完,立刻端过水杯,开口问道,“小姐,昨夜你究竟是去干什么了?昨晚主子带您回来,您的后面全都被血染红了” 段如瑕缄默,昨晚的事情她好像只记得,中了暗器之后,百里无涯出现救了她,然后因为太累,她似乎睡着了…… “还有小姐,我也真佩服你”清荷认真的看着段如瑕说道,段如瑕不解反问,“这是为何?”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在主子怀里睡着,我们给您包扎伤口您都没醒,咦?小姐,你脸怎么红了,热吗?” 清荷起身,打开窗户,段如瑕低眸,心跳的有些厉害,她昨夜竟然在百里无涯怀里睡着了?包扎都没醒?她的警惕性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小姐,是不是饿了,我去给您端饭”清荷刚想往外走,却被段如瑕叫住了,“慢着,今日大理寺,可有说提审犯人?” “有,应该再过一会儿”清荷答,段如瑕下床穿上鞋子,掺着清荷的手臂,“我要去看,你去帮我准备马车” “可小姐,你的伤……”清荷皱着眉,关切的盯着段如瑕,段如瑕挥了挥手,“小伤无碍,快去” “那……要不要告诉主子一声?”清荷的提醒让段如瑕顿悟,她已经不在段府了,这里是夙瑾钰的府上。 段如瑕蹙眉,“罢了,和他说一声也无妨” 清荷了然,快步离开,段如瑕背部疼痛,无法更衣,只好静等清荷回来。 清荷没回来,倒是容七来了,段如瑕目光躲闪,怕是在为昨晚的事情伤脑筋,容七看出她的尴尬,笑着开口,“怎么样,伤口还疼不疼?” “不疼,多谢世……夙公子昨夜搭救”段如瑕说话急促,顾未让容七听出错处,容七摇了摇头,“段小姐,我二人合作,各取所需,段小姐帮我那么多,昨夜不过举手之劳” 段如瑕摩挲着衣角,轻声开口,“离开审还有一些时间,夙公子可否为我做一件事?” “段小姐但说无妨” 段如瑕轻启薄唇,娓娓道来,容七盯着段如瑕的面容,显然对她的话语抱有怀疑。 “这方法,若是不成,该如何?” 段如瑕支起下巴,“我只不过防患于未然,昨夜她的人都死了,团子就知道该怎么做,我就是怕她……犹豫不决” 容七点了点头,刚想转身离开,却又想到了什么,“你的弟弟体内的毒又发作了” 段如瑕瞪大眼眸,“我不是说过让清帘别告诉他这件事的吗?” “清帘什么也没说,是你那个七妹有一日看望你弟弟说漏了嘴……”容七嘴角笑容淡淡,观察着段如瑕的表情。 段如瑕捏住了拳头,这个段九泱半路跳出来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没想到这么快就把目标放在了段清玄身上,看来此女心机过重,也留不得她多久…… “清帘医术不错,你大可放心你弟弟的性命,只不顾他中的毒各式各类都有,这样解毒就有些麻烦了”容七开口,一句话让段如瑕的心提了起来 “那还有没有救治的方法?”段如瑕急切的问,容七目光撇了撇窗外,“凤常青医术不错……” 段如瑕低头,咬住下唇,“直接说条件吧” “条件很简单”容七弯下腰,直视着段如瑕的目光,笑容有些冷,“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代替段如瑕,为什么要替她趟这场浑水?” 段如瑕勾起一抹笑容,“成交,不过必须是要等我弟弟体内的毒全部解了,我才回答你” 容七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一去,段如瑕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还有些沾沾自喜,也不知当时的目光有没有透露自己内心的慌乱,容七不是一般人,段如瑕知道。 正午时分,段如瑕乘着清荷准备的轿子来到大理寺,只不过轿子里不止她一人…… 段如瑕端正的坐着,斜瞟了一眼撑在一边闭目养神的容七,恨恨的咬牙。 “段小姐,你这表情做了有半个多时辰了,你不累,我看着都累了”容七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笑意连连。 段如瑕吃瘪,不理会他的无理,撩起帘子认真观察外面的进展。 秦姗跪在大堂上,坚决否认这一切都是她所策划的,小珠百口莫辩,所执的却是另外一种证词,她说是秦姗给她钱,让她指证段襄,而她在无意之中知道秦姗要杀她灭口,才同意了顾申的建议。 可顾申照她说的,把她房间前大树下挖了好几个洞,也没找到她所谓的银票,小珠说是腐蚀了,可秦姗却一脸冷笑的说小珠胡说八道。 顾申没办法,只好让团子上了堂。 团子面色不好,跌跌撞撞跪倒在顾申面前,“见……见过顾大人……” “团子,你就说,这一切都是小珠胡编乱造的,你快说!”秦姗警告的眼神让团子心中忐忑,半晌说不出话来。 “团子,你已经背叛了你的三小姐,你还要让我们家四小姐受这个冤屈吗!”小珠喊叫着,泪水横飞,段如瑕看了却不屑冷笑。
“她那么衷心,有什么可笑的?”容七知道她为何发笑,却仍然问了出来,段如瑕放下帘子,靠着轿子道,“当初为了钱背叛,如今为了活命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这样的丫头,段襄以后绝对不会留她” 容七摸了摸下巴,余光瞥到不远处一对步履蹒跚的老人身上,笑容更大,“看来,你说的办法奏效了” 段如瑕眼皮跳了跳,掀起帘子。 “大人,我们有要事禀告!”场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叫喊,团子原本混沌的目光清晰起来,转身站起,嘴巴哆嗦,“爹……娘……” 团子的爹娘被衙役搀扶到团子身边,团子的娘抹着眼泪,拍着团子的肩膀,“傻孩子,你怎么能……怎么能这么做呢!” “就算为了我们,也不能做丧尽天良的事情啊!”团子的爹颤颤巍巍的抬手指着团子,泪流满面。 “爹……娘,我……我对不起你们”团子退后几步,跪在地上,害你们吃了害人不浅的五石散,现在又没有办法保护你们,团子心中憋闷,只好用哭来宣泄。 “不行,娘不能让你这么错下去!”团子的娘冲到顾申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顾大人,我有罪,请您降罪与我,别让我女儿死之前吃太多苦头!” “老伴儿”团子的爹扶着团子娘的手臂,“咱们……咱们先……先别说,说了……说了就没时间和女儿……” “老头儿,你放开我,此事必然要有个了断!”团子娘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给了顾申,顾申刚打开,迅速捂住鼻子,诧异的盯着团子的娘。 团子的娘面无表情,开口道,“大人,这是五石散,我们一家……都在吸食!” 所有人听后,都惊讶的倒吸一口凉气,团子的娘指着秦姗,怒气冲冲,“当初就是她!如果没有她!我们一家不会这样!” 团子的娘将事情从头到尾和顾申诉说了一遍,顾申拍案,怒不可遏,“绿抚!你竟然敢贩卖朝廷禁物,就凭这点,本官就能斩了你!” “那顾大人怎么能认定就是我卖的呢?”秦姗勾起得意的笑容反击,“说不定这一切都是这个老东西编出来骗人的,除非有物证,否则谁能肯定我贩卖了五石散!” 秦姗那一句老东西勾起了团子的怒火,几乎是箭步,团子冲上前去,“大人,我和她曾经签过一条协议,如今就在我家院子里的大榕树里,那条议上签了她的名字!” 秦姗脸色发白,糟糕,她忘了还有这一点。 团子哈哈大笑,“绿抚,你知道吗?我以前怕我父母会死,可我现在不怕了,我们一家因此牺牲没关系,但你这么个恶人活着,我西凉必亡!今日我就要拆穿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