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二一 心念伊人情常在(求收藏)
灵狐妖仙看到丁逸那心死落寞的神情,只感到喉咙好似被塞了一团带血的冰块,冰冷,血腥,难过异常,她想说许多安慰的话来让丁逸的心好受一些,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良久良久,一声幽幽的叹息传来,灵狐妖仙终究什么也没说,只缓缓来到白狐妖姬的身边看到她依然昏迷未醒,忙试探在其额头上抚摸一阵,这才松了口气。 随即她将白狐妖姬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在她的后心之上连忙拍打一阵,只将体内的妖法毫不吝啬的渡入白狐的体内。 只听白狐妖姬嘤咛一声,长长的睫毛微微跳动了片刻,终于缓缓的睁开了双眸。 灵狐妖仙的面上终于浮出一片欣慰之色,长长的呼了口气,体内却是一阵脱力,毕竟她的妖元受到了创伤,又勉力带着丁逸和白狐妖姬从天苍剑派中逃了出来,此时早已虚弱以及,无法再坚持下去。 当下她只觉身心俱疲,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不住的喘息起来,脸色已是弥漫出一阵青绿之色。 白狐妖姬见到自己的师父竟已是如此的虚弱,当下不顾自己虚弱的身体,忙将灵狐妖仙扶住,焦急道:“师父,你怎么样?” 灵狐妖仙含笑摇了摇头,直向地面上躺着的丁逸轻声说道:“逸儿,我现在就来回答你刚才的问题,每个人在这个世间之上都会有自己存在的价值,虽然或多或少会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坎坷和打击,可这些何尝不是一种强大自我的历练呢?” “可我连我最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又何尝什么强大自我呢?师娘,你不用再安慰我了,逸儿自小见多了生离死别,其实早已经明白了许多,不论前路如何,我的心已经随着瑛儿jiejie一同去了……” “你……唉,我知道你对她用情极深,可是在那生死攸关的一瞬间,她全都是为了你,为了让你好好的活下去,在这一刻,她的情感她对你的一切都成了你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永恒,从此她便会一直在你身边,不是么?” 丁逸沉默了,他的心虽然仍在剧痛,可是他的心中却满满的尽是她的容颜,她的一颦一笑,她的所有都仿佛一柄guntang的烙铁在他的心头之上深深的烙下了一个鲜红的印记。 “师娘,你是唯一个落下了那风雷大阵中又出来的人,请你告诉我,那里边究竟有什么?瑛儿jiejie到底会怎样?” 灵狐妖仙听罢,那青色憔悴的面上浮出了一片深深的恐惧。似乎要不是丁逸如今问起,她今生今世都不想再去回想。 “黑暗!无边无尽的黑暗,在那里你根本没有任何力量去抗拒黑暗中那神秘之力,你无法动弹,虽然你的意识很清楚,但就是无法动弹,连动一动指头也不能,好像在那时你的身体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就像提线的木偶被一股力量所驱使cao控,有多少次我想过了结我自己的生命,可是最为可怕的事,就连自杀也根本办不到,只能飘荡在那漫无边际的茫茫黑暗中,没有疼痛,没有惬意,没有生,没有死,没有喜,没有忧,有的只是一具活着的rou体不停的飘荡,飘荡……”灵狐妖仙说着,身躯似也在微微的颤抖着。 丁逸听了灵狐妖仙的话,心中也不禁一阵恶寒,他能够想象到在那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当中,那种无助和绝望到底是个怎样的感受。 也许瑛儿jiejie将会在那样的环境下默默的死去,想到此处,他拼尽残力将口唇咬出了鲜血。 “那种死法太痛苦了,难道在最后一刻,自己都不能陪伴在她的身边吗?”丁逸想着,一颗心在不停的抽搐着,他恨不得此刻便在她的身边,纵然是无边的黑暗,他也要就那样陪着她,直到最后一刻,而现在他却仍苟延残喘的活着。 置于后来灵狐妖仙究竟是怎样从那个如噩梦一般的地方出来的,她自己也记不清了,不过她自己只隐隐觉得,既然那深渊当中禁锢这一头上古凶兽,如此看来此物一定具有通天彻地之能,而自己也属妖族,因此才能够得到那凶物的赦免吧! “也许……只是也许……”灵狐妖仙忽然断断续续的道:“也许那地方有某种玄奇的力量,能够使她一直维持现状,在那无边的黑暗中漫无目的的漂浮着,并没有死去也说不定,不过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 “是么?”丁逸紧握的拳头蓦然松了开来,听到灵狐妖仙如此一说,似乎还有些希望,只不过这个希望却太过渺茫。 可有希望总比绝望好,纵然是虚无缥缈,也一定还有机会。 “逸儿你知道么?说不定她现在正在那个漆黑的地方默默的等着你!”灵狐妖仙望着丁逸终于露出了宽慰的笑意,“所以今后为了找到她,为了不辜负她的一片苦心,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还有你的爹娘,因此放手去拼吧!” “为了爹娘,为了瑛儿jiejie!我……”丁逸的双拳紧紧的握住,灵狐妖仙的话仿佛一片魔咒在他的脑海中不停的萦绕盘旋着。 “逸儿,其实你不应该怨天尤人,悲叹天命,从现在开始你应该去挣破这天,踏破这地,你明白吗?你并不是孤单的一个人,你的周围会有许多人正与你心心相连,他们都在等着你,等着你来带领他们,你还在犹豫什么?” “师娘!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丁逸那一双空洞的目光中又渐渐恢复了些许光彩。 “你应该明白的!我相信你,你应该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究竟该怎样去做!我早已经向你说过,师娘愿为你尽绵薄之力,只要你需要帮助,我和白狐儿定当随你左右!” 经由灵狐妖仙如此一说,丁逸忙自挣扎一阵,想要坐起身来,却是感到浑身一阵软绵绵根本不听使唤。 “师娘,可以扶我起来吗!” 灵狐妖仙点了点头,单掌托起了丁逸,那一双充满平和和信任的目光注视着他。 丁逸靠着山洞的洞壁坐了下来,他知道现在绝不是悲观哭鼻子的时候,或许瑛儿师姐正在那片漫无边际的黑暗中孤独的漂泊,而自己的父亲正命渐垂危,也在等着他,情形十分的危急。 他的心中终于渐渐的冷静了下来,人在遭受大难之后,总会更加成熟许多,也更能看清了许多的事物。 不过他知道现在仅凭他一人之力根本不能与那些每一个都拥有上千年根基的正道相抗衡,而且他所面对的也是其当中三大正道的掌门,正可谓一呼百应,仅凭他孤身一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有任何的作为。 想到此处,丁逸喘息了一阵,目光中蓦然间透出一片炽热,望向了蛮荒的方向,喃喃道:“我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做了!” 灵狐妖仙颇为赞许的点了点头道:“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师娘相信你一定能够顺利的挺过这一次难关!”言罢望向山洞角落当中风四海仍然毫无反应的瘫倒在地,望了一阵,目光收了回来,向山洞外望去。 “逸儿,不论接下来你打算怎样去做,我们也随你一起去,现在这凌雪峰已经不能久留,那些正道中人一定会到这里来寻找我们,尤其是你,那玉清门的掌门关沧海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过你,从这一点来看,令尊当年之事一定与他有极大的关联。” 丁逸点了点头,随即道:“既然如此,咱们事不宜迟,现在就向巫族赶去!” 灵狐妖仙点了点头,望向身边的白狐妖姬,“狐儿,你怎样?” 白狐妖姬莞尔笑了笑,笑容当中似乎还有些勉强,只是却听她淡淡道:“我没事,师父要去哪里,狐儿就到哪里!” “逸儿,你呢?你觉得如何?” 丁逸淡然一笑,只感到体内仍然一阵虚脱无力,而此刻那四颗灵珠之力也似乎销声匿迹,只有体内那极为微弱的九转天龙心法仍在不住的坚持不息,只在他丹腹气海当中绽放出微弱的气息。 丁逸望向身边的天阴杖,却见此刻整个木杖之上也是一片黯淡,似乎在等着主人的唤醒。 渐渐的,天阴杖在丁逸的注视下竟缓缓的亮起了一片微弱的青芒,忽明忽暗,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一边的灵狐妖仙也不住惊叹道:“你这根木杖果然是件宝贝,无需催动,自身竟有灵识,虽然不知道有几重,不过已属法宝之列了!” 丁逸笑了笑道:“这木杖早已与我心灵相通,应该能够自行带着我飞行,所以请师娘照顾好白狐jiejie还有那位风四海,等咱们到了蛮荒巫族之后,再想办法让这位风四海前辈苏醒过来!”说完只望向天阴杖,那木杖登时闪烁起一阵乌光,冉冉的悬浮起来,停在半空当中,稳稳当当一动未动。 灵狐妖仙运起一阵力道,将丁逸托上天阴杖,随即勉力挥出一道蓝芒直将风四海的身躯和白狐妖姬团团裹住,丁逸身在天阴杖直上,眼望远处群山隐匿在一片黑暗当中,这样就此离去,他却极不甘心,可此刻也只好默默祈祷奇迹能够出现吧! “瑛儿jiejie,此次就算是被那天雷飓风粉身碎骨,我也一定会找到你,我很快还会回来!” 肩头被灵狐妖仙轻拍一下,只望着她那充满关切的笑容,长叹道:“师娘,咱们走吧!” 灵狐妖仙轻轻点了点头,当下催动蓝色幽芒,飞身而上,直向山洞之外掠去。 丁逸紧紧的趴在天阴杖之上,只认凭周遭凄冷的风吹过他的身旁。 此一去,面对未知的前路,他无法去臆想,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奢望。 在他的心中奢望着能够再一次与他的瑛儿jiejie相拥的那一刻。
一路上斗转星移,丁逸心怀萧瑟,路途之上,他向灵狐妖仙将自己在先前那蛮荒巫族所经历之事一一倾吐而出。 当他说到自己爹娘的时候,一阵深深的担忧不禁浮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的爹还能够坚持多久,可是不管怎样他都要去努力,毕竟自己尚有巫云旗在身,毕竟他的身上也流淌着半个巫族皇室的血脉,他坚信这一切一定可以做到。 待说完了心中的事,丁逸这才感到轻松了许多,心里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头,久久积郁的沉重心情也终于得到了宣泄。 身在一片湛蓝的天际之上,当灵狐妖仙听到丁逸竟然身怀巫族血脉,立刻也是吃了一惊,这个消息,也令她极为的意外,不过却是有些惊喜,虽然现在的巫族已经近乎只剩下了残存之众,不过那些种族一直以来都传承自太古之时的部落当中,族内玄奇之物极多,也许依仗丁逸的这一重身份,说不得便能够成为此次难关的转折点。 师徒二人各怀心事,也都不再多言,一路辗转,丁逸凭借着记忆,趴俯在天阴杖之上,疾疾赶路,不远处那氤氲的瘴气已然可见,距那黑巫族越来越近,他的心却是忐忑了起来。 “师娘,你看那里便是茫茫的蛮荒大泽了!那黑巫族也就快要到了!” 灵狐妖仙点了点头,她虽一直身在中原之上,却也一直听闻莽荒异族的种种玄奇之事,于是心中也是一阵好奇与期待。 当下,丁逸与灵狐妖仙等几人便顷刻间冲入茫茫的瘴气当中,丁逸自是要先赶到自己外祖母圣姑所居之处安顿。 来到那一座孤独伫立的木屋前,已是又一个深夜时分,在路途之上,丁逸体内的九转天龙心法似乎已恢复了些许,身子当中已然多了几分力气,却要比刚才出发之前好了数倍,天阴杖方才落在地上,丁逸近乎滚下了木杖,咬紧牙关挣扎着爬将起来,当即迫不及待的推开了圣姑所居的房门。 那扇残破的木门只是虚掩着,门被哐啷一声重重的推开,登时屋内一股浓重的草药夹杂着腥臭的气息扑鼻而来。 丁逸不禁紧紧皱眉,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起。 屋内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到,紧跟着丁逸身后而入的灵狐妖仙,忙将衫袖一拂,一团充满幽蓝的冰晶之气顿时将木屋内照的亮堂起来。 二人环顾四处却见屋子内到处一片凌乱,用来盛放草药的竹筐亦是翻倒的到处都是,木屋当中皆是一片狼藉不堪。 丁逸的心在不停下沉,“究竟出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不见人了?” 心中焦急的思忖着,当下大声呼唤起来:“外婆,你在哪里?” 除了木屋之外那一阵呼呼翻搅着毒瘴的劲风之外便什么也听不到。 丁逸越想越觉得蹊跷,当即向灵狐妖仙望了一阵,当下便是跌跌撞撞的奔向屋后。 屋后的一口枯井孤零零的矗立在那里,丁逸低头趴在井栏上仔仔细细的聆听了一阵,井中一片安静丝毫没有任何的动静。看来那一群蛊虫也不见了踪影。 丁逸越来越感到事情不对,毕竟在他当时离开巫族之时,柳慕晴尚还在族群中,难道真的出了什么状况? 他赶忙回到木屋当中向灵狐妖仙说明了情况,灵狐妖仙沉吟一阵,也知道事情并非他们想象的那般顺利,当下沉声道:“看来巫族当中也一定出了什么变数,不过此时回到中原去也是根本不可能了,眼下只好先在此处安顿一阵,等到你我恢复些许,再前去巫族所居之处打探不迟!” “看来也只好如此!”丁逸点了点头,此刻他体内只有那微弱的九转天龙心法支撑着他,以他此时的情形前往黑巫族的居处只是死路一条,那里有不乏像阿古木、阿古娇之类的高手,而外婆这间小木屋地处偏僻,倒也正好暂且躲避安顿。 丁逸深深明白,当时在黑巫族中,自己在盛怒之下,痛下杀手杀死了几名黑巫的族人,他们若是见到了自己定然会取自己的性命,想到此处,心中猛然一惊,暗道:“难道说外婆是因为我而受到了牵连?被他们抓走了?” 丁逸越想越觉得担忧,整个人也是一阵不安。 一旁的灵狐妖仙见状,忙出言安慰道:“逸儿,还是沉住气,稍安勿躁吧,我们现在都是伤员,根本无力去做什么,咱们还是先静下心来想想办法才是。” 听到灵狐妖仙如此一说,丁逸只好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跌坐在屋内一张已有些朽烂的破草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