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上山
这中年人一席青衣,头上带着个簪子,长发飘飘,温和而笑,可这笑容的意味,却略有苦涩以及其他种种,顿时间百感交集。 正是玄东流了,李浩然与彼此四目相对,未曾言语说话,便是眼神就能表现出现在的心话,两者再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师徒关系,有着千年的交情,过了这么久时间了,依旧如此啊。 玄东流再道:“跟我来。” 中年雅诗走到瀑布之下,袖手一挥,云雾渐散,出现一路路口,通往着天地大门一般,看不到尽头。 愚智跟上,一路上山清水秀,更有闲云野鹤在此,大好光景映照下的,是残酷世间的真理,大与小,强与弱,弱肉强食,能否飞入天穹,能否跨越沧海,都是自己做的事。 一路而来,未曾见到一只鬼物,这仙气缭绕的地儿,真是有些说不通,而且玄东流更甚,身上竟无半点古朴的气息,更似一个人一般,而不是鬼物。 钱宝俊不说话,这上古时代的人仙,平地飞升,跨越天穹之力,却遗留在了凡间,没有向往更高一层,这与修道来说,是背道而驰的,却又被星域道鸟赐福,真是让人想不通。 再加上本身玄东流不熟,根本没有言语可聊的,更有愚智在一旁说些有的没的,连话都插不上。而更深的话语中,另有玄机他听不懂,故而显得尴尬。 “看样子伤的有些重啊,这非寒似冰的力量,可是最棘手的,我怕是解决不了了。” 李浩然这一行头,奄奄一息,愚智笑道:“那不是,就你那水平,一个小崽子都能给你打死。这种疑难杂症还是得看我来。” 玄东流点点头,确实是这样,说的没问题,愚智的见识所闻比起他来强的太多,他不过一个小小人仙罢了,走的最远的路,便是登仙台一路了,其他时间都在炎黄。 终于一路走来,到了山巅,却空无一物,愚智撇撇嘴,又是幻术,能不能有点新意?别搁这儿搞这搞那儿的,赶快给我找个好东西,我身后还背着一个重症伤员呢! 这可是那诛皇的葬灭之力,别看着轻松,要不你来试试?愚智心头这样想到,一股窝火,这些啥小法术的有啥可显摆的? 玄东流自不是这般想的,只是因为维持此地作息运转必须这样,这法阵一事可少不得,否则这最后一片净土,怕的都要化作鬼村了。 玄东流上前大三步,手中拖出一到轮盘,周转九次,顿时改天换地,此地方圆满是死亡的气息,处处都是所留的墓碑,以及他物,打烂的法宝,破损的盔甲,散落的到处都是,却说来奇怪,看似乱成一糟,却有无形之中有些规律,仿佛对应着坟墓中的东西一般,毫无违和感。 一片地儿,只有一座木屋,鬼物不在,只是玄东流命令,都在坟墓中休息,四人走过去,木屋后面不远,有一座小池子,小池子流淌着河水,没落入陵墓外,化作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其那一抹特殊的气息,就是从此地传出去的,故而愚智确定了方位。 此水依旧可以达到控制鬼物的作用,说是控制,更在于一完全的操控,后者无法反驳半分,因为真真死去的人,魂早已不在,只靠着留下的气息,鬼物们越来越弱,只有自己养鬼,来抵御劫物入侵,不得已出此下策。 理由都是弱者找的借口,玄东流也根本没打算解释什么,价值观人人不同,何是你的底线,又会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这东西太难捉摸了,说不透。 木屋周围的,还有一些蔬菜一类的东西,长的不算好,歪瓜裂枣说的应该就是这样了,愚智倒是不在意,唯有钱宝俊看了很久,不曾言语,给愚智带回屋子,玄东流很快出来了,走到这胖子身旁,笑道说:“感觉怎么样?我这陵墓还不错吧,有着一方天山作为栖息地,更似仙家山水,是不是别具一格?” 钱宝俊思来索后,想想这话中机理,悟不出所有然来,更在意的,是这菜园子,不说毫无灵气,简直就是一片贫瘠之地,修士在此地修行,多半是逆水行舟,不进反退了。 “呵呵,别这么客气,我也不过一个人仙罢了。对于天地的认知,说不定还没有你们天上仙家多,只不过会些小道法,也是班门弄斧,不算啥。当做一个平常道友,或是前辈看待就好了。” 玄东流笑着说道。钱宝俊摇摇头,只是觉得这玄东流比起那天上仙人,更似仙人,若是此地真是天上界,此人定是一位夫子。可教化百生,没有一点架子,作为这种人,最难说话,也是最好说话的。 “前辈在此种菜为何?还有野鹤绿水等,便是死了,还有这等闲情逸致?” 钱宝俊问了两个问题。 玄东流稍加思量,答道:“这菜就是种种看,我也没想到真能成,因为凡尘光景我看过,却从未体会过,看过的事,做过的事,都是不一样的。就如别人千言万语的提醒,或是教导,未必比得上实践一次来的好。故而想看看凡间如何,死后好找个好归处。” 钱宝俊听得云里雾里的,也是。这玄东流都是说了,这些事该自己去尝试,而不是一味的叫人指导,花些时间自己看看应该不错。 见钱宝俊一听便解,也是笑了,后生可畏说的就是如此吧,有些能肩挑大旗的后辈,也算是先人的认可。 “你第二个问题便更简单,我也是修士,也曾向往高山啊,想看看站在那山巅,与那平地又有何区别?所以我做了。” 钱宝俊摸了摸脑袋,还以为有什么玄机咋里面,没想到就是这?有些出人意料,可又似乎在情理之中,话没问题,只是自己的理解,与意志的问题。 “想做什么事,就去做。若不去做,怎么知道无法完成?便是必死的事,还没有发生,你能够说的清未来成败?天注定,说来也是这样,是与不是又怎么样?难道我等就没有抗拒天的力量?好男儿志在四方,顶天立地,飞身苍穹上,独揽世间风云!这才叫真汉子!” 玄东流一股劲说了这么多话,便是连钱宝俊都有些动容,修士逆天而行,天注定,未来轮回,能否破之,还在自己这里。便是愚智也没办法完全肯定,自己的噗算完全正确,只能够说个大概几率。 “那问问前辈,我想去减减肥,可我世间功法与财一道有关。知道吧,财神爷,那穿个大红袍子的,手中拿着金元宝的那个,其金财身一法,就要我这种身材,否则极难修成。可我又想去减减肥,这副模样着实有些累,走个路,飞个天都要比别人多耗费灵力,简直太亏了好吧!” 钱宝俊此言一出,两者大笑,一时间关系好了不少,青衣中年人回应道:“怎么不行?不就是极难嘛,这有啥好说的,自己想去干的事就去做,这些问题还用问我?成与不成在于自己,取决于天赋,努力。” “前辈真是偏执!” 钱宝俊竖起大指母,偏执的人,最可怕。其决心之盛,便是刀山火海,地狱冥府什么的,只要拦了我的里,阻了我的道,都要跟老子打一场!与天斗,与地争! 一时间,两人相谈个不停,钱宝俊问了许多修炼上的事,玄东流指暗不点明,自己想的,自己揣摩的,才能有大用。 就好比做菜,是别人给你配方,是你按部就班的,还是自己去一次次尝试而完成的,两者差距很大,后者走的路更多一些,前者更快成熟些。但待到成功时,谁的菜品更好,谁的含金量更高,其中又有诸多因素,天赋等缺一不可,故而这世间的路很多,要找对自己的路,而不是一昧的追求速度效率,有时候稳一稳,放一放,这味道才会更好些。 两人一时间话说个没完,钱宝俊给玄东流说了许多上天界的事与物,后者眼神之中有些向往,缺也有些失望… 视线回到木屋内,除了一张床,空无一物,就是最贫穷的家底都不是这样不堪,用一句话来形容,高处不胜寒,也就是孤独。 强者是世间里,所知道的越多,反而可以容纳的越少,这便是世间常态,能够认识的人越多,能够交心的人更少,这就是人情世故,复杂多变。 愚智给李浩然丢在地上,抖了抖身子,心想到:差点冻死老子了!诛念虽强,但好在的愚智也不是凡人,自有些抵御之法。那亿万年的孤寂,才是最叫人发狂的。 愚智运转心法,将诛念驱除,他可不想在待在十万星辰的荒野上,看着风吹荒木,草木成灰的景象。幸好李浩然意志够坚定,不然的话,早就成了诛念的傀儡,一生只为葬灭。 这就是偏执,说好有好的,说坏却有坏的,南辕北辙说的也是如此,天地方圆,尽头到底有无说不清,但是没走过,你怎么知道会不会有尽头? 愚智拿出一颗金色石头,而后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似在他的心头割下三斤肉般,痛苦万分,糗这个脸道:“唉…我的好兄弟啊,这东西都价值可太贵重了,日后你一定要还我啊!你不是话就当答应了,可不要后悔啊!” 见李浩然无声,愚智这才满意了,将这金石头放在李浩然的脑袋上,拿出符箓三千,一一撰写,下笔如有神助! 一刻钟后,整个木屋浮现被符箓充满,悬挂于空,其上面的文字当代没有,上古不识,唯有些远古人物可知,此乃仙皇法文,字字如金,字字如神! 做完这些后,愚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个死狗一般,好生颓废,可是胖子的嘴角边,却有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75/75023/23138980.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