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离奇迷案
说完这话,柳爷便讲了个故事。 大清乾隆年间,柳爷的曾祖父考取了功名,成了冀州双塔县的一位县令,终日勤勤恳恳,深得民心。 双塔县中,有一座寺庙,香火并不旺,所以庙里总共只住着两个和尚。 某日晚上,有两名过路的老道士,打着赤脚来到庙前,敲门恳求借宿一晚。 和尚见是道士,心中并不愿让两个道士借宿,法门不同,自然不能进门。 两名道士见状,便连忙说道:“佛道虽各出一教,但都是出家人,眼下我二人跋涉自此,天色已晚无处落脚,且恐今夜有雨落下,佛家云慈悲为怀,出家人不该如此拘泥。” 两名和尚听完,觉得道士说的在理,就让他们进去留宿。 这一幕,恰好被更夫王三娃看在眼里。 到了第二天,诡异的事情就发生了。 寺庙的香火虽然不是很旺,但佛门是每天都要打开的,每天的一大清早,就会有和尚开门。 可奇怪的是,随着两名老道借宿之后,第二天从早到晚,庙门都未曾打开。 有香客前来敲门上香,却也寂静无声,压根没人答应。 本就是村中小庙,院墙也不算高,香客等了大半天,见迟迟不开,便心生好奇,认为是和尚睡过头了,于是便翻墙进入庙中查看。 可进入庙中后,却发现门闩紧扣如常,并没有任何异样。 香客逛了一圈,也没见到和尚,便趁此打开庙门,七八个邻居和香客涌入庙中,四处查探究竟。 众人在庙中搜索多时,见庙中空空如也,二僧二道四个人已不知去向,再检查后院和窗户,没有打开过的迹象。 庙本来就不大,庙里的东西也不多,香客们检查后发现,僧房中的东西一件也没有少。 反倒是道士行囊中,鼓鼓囊囊地似乎藏了东西,用剪刀拆开一看,发现里面封着三十两银子。 众人见二僧二道离奇失踪,庙里又没有什么异常迹象,众人都惊骇莫名,于是赶紧报了官。 知县大人柳千钟,也就是柳爷的曾祖,接到了报案,于是立刻率领手下前来勘验。 经过四处寻访查探,庙里一切正常,什么名堂也没查出来。 直到中午时分,麻烦就来了。 村中有一牧童,说村南三四里外的一口枯井中,似乎有死人,传来了很重的腐臭味。 柳千钟接到报案,心中惊讶不已,急忙带着手下赶往牧童所指的地点查验,还带上了县衙的大捕头。 原因无他。 牧童所指的方向,枯藤老树、荒草蔓荆、野鸡盘桓,茅草长得高过人身,到处都是荒坟。 村中常有暴毙身亡之人,往往抬来埋葬在此地。 早年前,这里是座大宅院,后来宅子主人被下山的土匪灭口,宅子也荒废成了乱坟岗。 在野鸡盘桓的树下,有一口废弃已久的古井,就是牧童所指之地。 据牧童交代,中午他赶着牛从村外放牧归来,结果有一头小牛走失,牧童只好进入乱坟岗寻找。 找了大半天,才发现小牛正伸长脖子往一口废井里嗅。 牧童赶紧跑去拽住小牛,同时因好奇心,伸长脖子往枯井里一看,当场吓尿了裤子。 只见在那枯井之中,堆着几具尸体,其中一具尸体身穿道袍,仰面朝上,脸色青紫如纸,双目张开,眼睛布满血丝,有半截舌头伸出了嘴外。 余下几具,不是僧袍就是道袍。 牧童急忙跑回了家,正好听见县令正在查案,就将此事告知了他。 柳县令赶到后,便让衙役将所有尸体吊出来。 井里总共有四具尸体,正是那二僧二道。 四人已经死去多时,死亡时间在昨天半夜里。 四个人浑身没有一点伤痕,体内没有中毒迹象,四具尸体死法一致,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突然惊吓致死。 为查明死亡真相,柳县令让仵作对其中一具尸体进行了解剖,但并未发现异常。 柳县令又询问了香客和村民多人,得知两个和尚平日与人和善,从未与村民有何过节和争吵。 再仔细调查两个道士,皆是年老的修道之人,两个道士携带三十两银子,藏在行囊之中,并未被人发觉,也不存在见财起意之事。 最为离奇的是,四个人的尸体为何会突然出现在距离小庙三四里远的枯井中? 如果是有人闯入庙中杀人,为何四个人身上没有伤痕? 如果凶手把尸体转移到村外,为何小庙的门窗紧闭,没有一点启动过的迹象? 还有四个人为何死状呈现惊恐状? 他们死前都经历了什么? 这已经成了未解之谜。 柳县令很聪明,怀疑小庙中有暗道直通枯井,于是让人把小庙掘地三尺,查遍了可能藏匿人的角落,结果也是一无所获。 如此离奇的案子,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一直查了半月之数,都没有查出缘由。 结案那日,柳县令提笔写下: 一物不失,则非盗;年皆衰老,则非奸;邂逅留宿,则非仇恨;身无寸伤,则非谋杀;银子尚在,则非谋财害命;房门紧闭,屋内无多余脚印,则非强盗杀人。 四人同时身亡,四尸同时并移,如此远的距离如何实现? 此案太过离奇古怪,已超出情理之外。案子恐非人力所为,我尚能断人,却不能审鬼。没有目击证人,没有任何破案的蛛丝马迹,此案无法破案,只能以疑案作结。 太平时期,死了四人,不算小事。 柳县令担心影响仕途,只能将案子上呈刑部衙门核验。 刑部觉得此事荒诞,责令巡抚大人下来详查。 巡抚大人在知府的陪同下,重审了此案,调阅了卷宗和提审了全村的人,结果还是没能查到一点线索。 此案果真是一桩无头案,巡抚也只能以柳县令的呈报回禀。 这桩离奇的案子一直没有破解,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柳县令做了个好事,将四具尸体安然下葬,还立下墓碑。 留任两年后,他也因为广受拥戴,而步步高升,最终坐上了殿阁大学士,也就是正一品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