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身不由己
“啪！”一个酒瓶子击碎窗户，挟着寒风，击中了那个孤伶伶女孩儿的头颅。 鲜血顺着余梦然的头一下子流了下来。 “你真的不怕我打断你的腿吗？”林乐山没有大醉，但林乐山已有醉意。 店里的人都往这边看，顾紫云被寒风一激，清醒了许多，先把头转向老板，“老板，没事，坏了的东西我来赔。” 这个店就在警局旁边，顾紫云这样的名人，老板肯定是认识的，所以也不担心坏了东西没人赔，他担心的是顾紫云的安全。其实老板倒是担错心了，一般熟悉顾紫云的，此刻都会担心老板的店的安全——毕竟女武神的外号不是白给的。 余梦然浑身瑟瑟发抖，眼神中流露出绝望，一步一步向后退去。金雅清看到余梦然这副模样，心下不忍，拽住林乐山的衣角，“乐山，难道我们就真的帮不了梦然姐吗？” 林乐山却不理金雅清，冲着余梦然大吼道：“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刘汗青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余梦然，泪水不知不觉，浸润脸庞。 他忽然转过头来，“扑通”一声，跪在林乐山的面前，“老五，男儿膝下有黄金，这辈子除了我爸妈，我还没给别人跪过，今天我给你跪下，求求你，救救余梦然。” 林乐山红着眼睛盯着刘汗青，似乎在看着一个陌生人，眼神中满是怒火。 林乐山在酒精的作用下，心底的怒火终于爆发了。 太多人，太多事，让他愤怒，在他瘦弱的身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腥。 但最让他生气的，是他自己。 他以为自己脱离九黎就成了一个干净的人，他以为自己有能力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不过，一切的一切，都是他自以为。 九黎就像一道绳索，紧紧捆着他，让他难以呼吸。 红莲公子的出现，让他再也不能自欺欺人，自以为是个干净的人。 他不但没有能力保护风华，还在最关键的时候，出卖了风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这句话，在林乐山身上透着无比的悲哀。 在酒精的发酵下，林乐山陷入一片混乱。 入手处一片清凉，让林乐山终于恢复了清醒，转头望去，却是金雅清关切的眼神。 林乐山望着那清澈的眼神，心中却是一片凄惶，颓然坐下。 “老大，我做不到。”林乐山终于承认自己的无能了。 “老五，如果你做不到，干脆就让我死了算了，我离不开余梦然。”刘汗青喝醉了，但是心里却愈发清醒。 “乐山，难道凭我们几个人的力量，也做不到吗，怎么也要试一试吧，你还可以找些高手来帮忙。”金雅清心肠软，刘汗青这决绝的表情，实在让她受不了。 如果今天帮不了刘汗青的话，她会难过一辈子的。 林乐山看着金雅清，心头一阵彷徨，这么一个干净善良的女孩儿，却被卷入到这些黑暗的事情中去，老天爷真是捉弄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金雅清提出的事情，林乐山都没法拒绝。 “小清，我可以试，但你要知道，此事极为凶险，一旦有失，不但我们会送命，还有可能在人间掀起一场大风波。” 金雅清听林乐山说得严重，不由得犹豫了一下，顾紫云却生气了，“林乐山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mama的了，头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你怕什么，至于什么人间不人间，你以为你不救人，人间就好了吗，你真以为你们那点巫术就能掀起世界大战不成？” 林乐山环顾四周，顾紫云秀眉倒立，发泄着对林乐山的不满，也发泄着她对老天爷的不满，刘汗青跪在他的面前，一脸决绝，如果他此刻不答应，他就会赴死一般，而金雅清一脸期盼地望着他，希望他能够救回余梦然。 林乐山长叹一声，“也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终究是要来。我就跟你们赌这一次。” 金雅清欢呼雀跃，顾紫云拍手叫好，刘汗青激动地就在原地给林乐山磕了个头。 他们正兀自高兴，林乐山回头一看，却发现余梦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林乐山一个箭步来到窗前，寒风顺着破碎的缺口灌进屋里，林乐山额前的长发飘舞。 寒冷的天气，漆黑的夜晚，路上零星几个行人在行走，不时有车驶过。 可是根本就没有余梦然的身影，好像余梦然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金雅清她们才发现有些不对，起身要过来，林乐山忽然转头，对金雅清说道：“小清，你找一下余梦然。” 金雅清不需要他说明，就知道，此刻要用复魂幡来找梦然姐。只见金雅清右手轻轻一摆，右腕处黑气氤氲。 大家都紧张地看着金雅清，希望金雅清能够找到余梦然。 可是，金雅清眉头越皱越紧，本来红晕的脸，也渐渐显出几分苍白。 “好了，小清。别找了。”林乐山看到这种情形，知道余梦然已经找不到了。 毕竟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余梦然就算走，也不可能走这么远，居然超出复魂幡的范围。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余梦然已经藏起来了，或者被藏起来了，反正复魂幡已经指望不上了。 来人能够在林乐山眼皮底下把人劫走，不是一般的高明。 越是危险，林乐山越是镇静。 林乐山站在窗前，忽然往前一冲，整个玻璃窗被撞个粉碎，林乐山已经站到了窗外。 顾紫云冲着老板喊道：“老板，对不住了，今儿害你损失多少，回头我赔给你。” 说完，顾紫云起身一跃，已经跳出窗外了。 刘汗青看紫云姐跳了出去，二话不说，也跳了出去，金雅清也顾不得形象，随着就跳了出去。 屋里吃饭的人目瞪口呆，下巴掉了一地——原来还有这样吃霸王餐的，太牛逼了！ 林乐山站在窗外，那里刚刚还有一个女孩儿，但现在却什么都没有，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象。 林乐山用力嗅着空气，刚才余梦然流了血，而自己对血极其敏感，如果能够嗅到一丝血的味道，他也可以找到余梦然。 “怎么样？”金雅清关心地问道。 林乐山摇摇头，满脸地不解，“是他。” “谁？” “扫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