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一十八章. 苦绛株额海逃生5
这罡风宇宙中,哪有那么多逆袭上位的龙傲田?绝大多数时候,弱者挑战强者,不过我舍生取义! 连这种生死决斗都不敢接的人,可见已经将武士的勇猛抛却脑后,真正成了一只贪生怕死的rou虫了。 生死状马上签下,两人各自让侍卫拿着一份回执,接着当街就圈出一块场地,相对站了,俱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有决斗看啊!”吆喝声在围观的人群中此起彼伏,而人群的密度,正在暴增。 …… 长风吹起白银色的长发,在阴暗的天色下反射出金属般的冷光,那满头银发在风中一丝丝散开,如同信仰的匹练。 十米外,黑色的长袍于罡风之中猎猎作响,绽放成黑色的花朵,如同冥界的曼珠沙华,卜固修半精灵般精致的脸上,露出扭曲的傲慢神色,杏仁黄的瞳孔中,慢慢浮现出一丝丝嫉恨。 林绚尘退到了一边,双手合十,一边祈祷着,一边一瞬不瞬地看着罡风包围下的两人,天则已经降下,卜固修和银尘身后的骠骑,都解除了军势,等待将斗的结果。 崇王府门前的大街上,开始汇集人群,许多人都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看着,许多人也抱着膀子,对两个人评头论足,仿佛它们二人是角斗场里的奴隶。卜固修分神三重的罡风旋转得越来越急,透明色的罡风之中,传来一阵阵鬼嚎,一股混乱扭曲着的,轮锯一样旋转着的力量在他的护体罡气上升腾起来,让他的护体罡罩本身就变成了杀人凶器。 黑袍的边缘,慢慢浮现出一些尖锐的锯齿,让他的边界看起来更加模糊。银尘微微惊讶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先他一步研究出“战袍”来。 银尘站在原地,两手空空,身上连最起码的一根短匕首都没有,真正称得上手无寸铁,他的身上只有入体一重的罡风自动旋转起来,还是因为他胸前的吊坠里,飞翔术被激活了。 银尘知道,除非融合一个光明魔法和一个黑暗魔法,否则他这辈子不要指望能鼓荡起罡风,他周围的风,不是天则罡风,就是卜固修发出的风压。 卜固修长袍的边缘,那些模糊的锯齿中慢慢析出一条条青灰色的亡灵,这是流岚的奥义,分神境界的人才能使用。而此时银尘身上,似乎没有任何准备战斗的信号。他就如同一个普通人,孤零零地走出来,挡在那位“林家小姐”的前面。 场面僵持下来,在卜固修身后一百步远的地方,美王赵雨露笼着袖子,默默看着,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两位丈二金刚,僧不僧俗不俗,看起来十分诡异,只有离近了才能发现,他们两人,居然是两位返虚高手。 还好只有两个。 风慢慢小了,被天则笼罩住的两人似乎很一会儿都没有动手。卜固修闪电一样朝后转了一下头,又转回来,原本有点焦躁的心,一下子沉静下来。 他胜券在握。 他的双手缩在袖子里,缓缓上抬,在银尘面前耍了个龙凤呈祥双喜团花大水袖动作,这是接重型暗器的独特手法,能玩好的,暗器一道都十分精通,甚至是非人的精通。 “好!”人群中传来喝彩声。 银尘耸耸肩,他知道这个卜固修的暗器手法很厉害,特别厉害,非常厉害,非人的厉害,可是有什么用?这世上能超过的暗器手段,早就死绝了。他闪电般地一抬手,袖子猛然一张,在卜固修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射出了一颗火球。 那火球仿佛是烧热了透骨锥,带着重型暗器特有的呼啸声,直挺挺朝卜固修脑门砸去。 “内家重手法!”有识货的人惊呼道,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叹,内家重手法,那是投掷透骨锥和流星锤之类的重型暗器专用的手法,必须以一个团花水袖手法为前提,否则发出来也只能打到自己的脚。重型暗器可直接突破敌人的罡风,不需要像轻型暗器那样喂了毒才具备杀伤力,可是释放的手法太明显了,暗器一道,无论鬼厉名一派还是天下魔道,都在研究怎么能让水袖团花小一点,快一些,不明显一点。 可世上的人,几时见过银尘这般,只一个抬手就打出暗器的? 火球呼啸而来,卜固修反应过来的时候,炽热的火焰已经到了罡风外围,许多亡灵都烧没了,卜固修赶紧鼓起罡风,狠狠拼了一记。 预想中的冲击和爆炸没有发生,银尘四个瞬发状态魔法的法则力量精纯无比,火焰就是燃烧,寒冰就是冻结,光明就是净化,黑暗就是石化,反倒只有狂风是爆炸属性,当然神杀炮论外,那个魔法中的天地裂神拳的神意还没有消退,属性应该是轰击。 火球落在罡风上,仿佛燃烧弹扔进一大滩汽油里一样,呼地一下燃烧开来,直接变成一团大火将卜固修包围,卜固修只觉得自己几乎要融化了,那火焰还没有落到身上,身体里的水分差不多就要沸腾。 热,极度的热。 卜固修也不慌张,他手里有许多关于银尘的资料,自然知道这个家伙会一手火焰神功,火焰神功其实也不算什么厉害的东西,毕竟天则之后,这世上神功力量普遍偏热,武士们的耐热能力也得到了一些提高。卜固修忍着身上的灼热,忍受这持续减弱的罡风,迅速变化手决,双手在空中摆出三个简单的手势,似乎是凝结聚元式了。这个处理方法也平常,就是用大风吹散火焰。 银尘心里冷笑,他的火球术不爆炸,但是那火焰简直跟凝固汽油弹一样,能被风吹走的概率很低。 他垂下手,袖子猛然鼓胀起来,袖口之中,一片黄金的色泽,他下垂的手掌心里慢慢冒出金色的光芒,那是他可以在潘兴地界上随意使用的魔法,光芒之审判之轮。 银尘要是想让自己的黑零身份不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能暂时放弃黑暗魔法和大部分寒冰魔法,比如以撒神枪,终冰之莲,以及黑暗与火焰的结合傀儡召唤术。寒冰魔法中,只有冻结可以正常使用,因为这种魔法可以伪装成水,或者伪装成血脉秘术,很难让人想起风波亭里黑零从手掌中爆发出大量的蓝色冰冻之光,凝结出来的巨大冰柱,以及突降的暴雪,冻结魔法本身没有任何魔法闪光,如同火球一样可以当暗器阴人,这和黑零的表现差异很大,加上天则震荡之后,人们对过往的事情会出现记忆偏差,多种因素之下,想来也能勉强蒙混过关了。 银尘和鬼厉名探讨,不可能全无收获,以前他还需要一个符文一个符文地释放魔法,如今却可以同时释放出两个符文,在手掌之中就能完成融合,只不过那样的话魔法威力会相对小一些,却多出了连射这个新的属性,一对符文,竟然可以变成三个魔法,虽然这三个魔法的威力比以前一个魔法还低就是了。另外,他的四种瞬发魔法,都具备了重型暗器一样的刚力冲击,因此以后不需要单独使用黑暗魔法来完成奥术飞弹南阳的重击了。 他正想着这些,准备制定自己的魔法连击策略,猛不防看到了卜固修的手势,不禁微微一惊,手上的光芒也直接熄灭了。魔法师拢起袖子,将双手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双手十指上,各自亮起一道冰蓝的微光,靠着白银色的衣袖遮挡,无人看见。 卜固修三个手势做出来,然后他仿佛不慎掉落一样从袖子里滚出一只黑色的瓶子,那瓶子落在地上,碎了,里面流出一大团艳红色的血。 人血。 银尘瞳孔一凝。 那血的剂量远比瓶子的容积大得多,在地上飞速氤氲着,然后瞬间变成一股爆裂的冰流。 寒冰所过,一道道尖刺从地上弹起,如同终冰之莲的绝境。火焰就在那一刻直接熄灭了。 冰流朝着银尘冲去,一根根冰刺狠狠弹出来,指向银尘,甚至有几根弹飞了起来,变成寒冰箭直接冲着银尘射来。 银尘面沉如水,伸手就朝前抓去,白银色的手掌刚刚碰到寒冰箭的箭尖,便感觉到一阵刺痛,白银色的手掌心里,几个月来第一次流出鲜血。
“原来如此,血脉秘术的攻击力比神兵更大!”银尘立马放下手,另外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一弹,冻结无声无息地发出,在面前一大片蓝色冰晶反光中也没人看得出来,那冻结魔法直接在银尘前方的地面上向上爆发,变成一根不起眼的冰剑,可是那冰剑和满地的冰霜一碰,立刻就仿佛将军掉进了自家军势之中,将整个玄冰的域场控制住了,那些玄冰仿佛被磁石吸住一样,也不往银尘那边去了,直接就围绕着冻结魔法一层层盘旋起来,银尘单手虚空一握,那玄冰就盘旋成灭绝凛冬一样的风暴,如同一条苍蓝色的巨蛇,腾空而起,在空中画了一个圈儿,直接朝卜固修笼罩下来。 “魔法师的力量,在于cao控,而不是攻击。”银尘轻轻放下还在流血的手掌,另外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再次动了一下,冰蓝色的风暴之中,冒出一丝丝微弱的蓝色闪光,那是另一个冻结魔法,灭绝凛冬之中,突然间就被他掺入了更加强大的霜刃狂舞,蓝色的狂风之中满是森寒的刀芒,如同金属风暴一样恐怖。卜固修哪里想到银尘居然连敌人发出来的秘术都能控制,根本没有提前做任何防备,当场就被无数道冰剑破开了护体罡风,这个时候,他才知道银尘手中的那些秘术,攻击力至少比返虚一重的高手更强!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因为他的黑色长袍中突然亮起一道红光,一团特异的风暴从脚下平平升起来,轻轻将风暴之中的无尽冰剑挡住了,玄冰破碎的声音哗啦啦响起,同时卜固修就躲在暴风之中做出了另外三个手势。 银尘眼神一闪,他看出来那一道红光其实就是一件很不错的玄器,至少中品强度。他伸出手,又缩回到袖子里,此时他才想起来,自己的骇入魔法已经完全融入到圣光百裂手之中,只有接触到那神兵才能骇入。 当然,因为连通天则,他的骇入能力已经不需要任何计算,瞬间完成,失去远距离骇入能力应该算一种代价。 卜固修做出三个手势之后,从袖子里取出一截骨头,看起来应该是某人的一截臂骨。卜固修拿着骨头对着银尘一指,一道灰白色的金属反光爆闪而出。 银尘的残影在空中直接解体,那一道灰白色的金属反光只缠住了一道紫色的光芒。卜固修猛然转了一个角度,看到敌人从一扇光门中慢慢走出。 白银色的魔法师神态雍容,踏着贵族式的四方步,轻轻一抬手,白银色的袖口陡然张大,一道巨大的金光轰然射出。 那金光形如巨剑,又仿佛是某种高能武器射出来的光束,至少一尺直径,在空气中穿行时,发出一阵阵轰鸣。 光剑袭来,速度并不快,至少卜固修能反应得过来,不过他看着那一道巨大的光剑,脸色也是有点苍白了,他手头上的资料中没有银尘能cao纵光能力的情报。 他不敢指望自己手里的这根锁链能挡住那巨大的光剑,只能从袖子里摸出最后一样东西,一条骨链。 那条骨链由一节一节的脊椎骨组成,用铁环穿了,如同一根骨鞭,白莹莹的,看起来十分阴冷残酷。卜固修拿出骨链,并没有当鞭子一样甩出去,而是抬起左手就对着自己前胸一拳,把自己打得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他的血落在骨链上,骨链仿佛一瞬间就绷直了,接着迅速变大变长,变成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 真的是大刀,单边开刃的大刀。光剑之后的银尘挑挑眉毛:“一面开刃?和说好的不一样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