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崇王府的各色人等2
这么想来,念头通达,心里没来由地轻松了一点儿,居然觉得身体也轻松了一些,想来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的跟着心情走。 林绚尘念头通达,自然安安静静地坐着等待开饭,而此时,王夫人正在向各位亲戚,尤其是老太君推荐一位相貌姣好的姑娘。 “这是我的大侄女王雨柔,本家兄弟的孩子,可怜我那兄弟去的早,留下这么一个孤零零的闺女,今年眼见着就十七岁了,不仅生得模样好,而且手也巧,会许多刺绣编织的花样,更重要的是,她还读过书,会认字算数的。”她得意洋洋地述说着,仿佛推销什么东西一样直直对着老太君和赵玉衡说道,却没有朝林绚尘看上一眼,就相当于她不存在。林绚尘抬头淡淡看了一眼那位姑娘,居然下意识地将她和解语宗的师姐师妹们比较起来。 “模样比韩灵儿好多了,这脸蛋儿,看着我也打心底里喜欢的,可是身子也有点太丰盈了些,腰也够粗。”林绚尘暗自评论道:“一双桃红色的眼睛,应该算是天生媚骨的人。苍白的肤色,算不上是完全健康吧?从神态上看,倒像是个娴静的人呢,就是不知道谈吐如何,好不好相处了。总之,面上看去还算是落落大方的,不像是小门小户的人呢。” 她正观察着就见王夫人又忙着介绍另外两位小姑娘起来,林绚尘一见之下,就暗暗称奇,原来那是一对双胞胎,在如今这个并不算真正太平的年月里,这样一模一样的双胞胎,也真是称得上稀奇了。 “这也是我们本家的孩儿,这位是姊姊,名唤王云芬,这边小的是meimei,名唤王云芳,她们今年都是十三岁,真是可爱着的年纪呢!”王夫人不无自豪地说道,接着又介绍了几个姊妹,不全是王家的人还有一些什么郭家,龙家的旁门亲戚家的女孩,大都长相一般,只能算中看,个性上面也都是一个个怯生生的,仿佛小老鼠崽子见了猫儿,放不开手脚,反而王家的三姐妹还是很镇定自信的。 老太太看了这么多女娃娃,自然高兴有且对一对儿姐妹花稀罕得紧,叫过来抱了抱,才又放回去让她们坐在王夫人身边了。林绚尘没有太在意这些莺莺燕燕的女孩们,在她看来,这些女孩们不过是自己闲暇时的些许玩伴,将来能不能成为闺蜜都很难说,她们既然被王夫人招进了百花园,白白占着林家的财产,那么用最势利的眼光看,也必然需要有些用处才行。林绚尘此时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些姐妹们来到这里,唯一的用处,就是哄老太太和老爷开心,做不到这一点,她们都最好回到自己的本家宅子去。 她正这么毫无心机地想着,就猛然看到一道丰盈的身影摇曳生姿地从她眼前走过,自始至终,那人都没有朝她看一眼。 林绚尘愣然抬起头,她能够感觉到那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些许敌意,那股敌意非常微弱,也非常隐晦,那是一位培元大圆满的修士散发出来的敌意,对于她这个真正的分神高手来说,实在是有点渺小得不知所谓。 林绚尘有点讶异,她确认自己和那个人素昧平生,别说结下仇怨,就连见面也是第一次,怎么可招来对方的敌视呢?她在这王府之中,也是从来不肯多行一步路,多说一个字的,就怕招来旁人的嫌弃,可是眼前这个人? 那位似乎是叫做王雨柔的女孩子,袅袅婷婷地走到赵玉衡面前,用最甜美,最温存,最腻人的声调说道:“玉衡哥哥,你还记得我不?” 她说着,丰盈水润的身体就直接倒下去,几乎一下子就栽进了赵玉衡的怀里。 赵玉衡顺手就将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他自小养成的和闺阁姐妹们耳畔厮磨的毛病又犯了,也不管一家老小都在看着呢,直接就将一只白嫩的左手伸进那位王雨柔穿着的的短卦里,说来也是奇怪了,这位王家meimei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热了,在今日这个细雨绵绵的日子里,居然不穿袍子,只在下身穿了一件薄到透明的遮脚纱裙,上身一件锦绣镶嵌珍珠海蓝石子的短卦,羊脂般白嫩柔软的腰肢,和那形状饱满深深凹陷下去的肚脐眼儿,都统统露在外面。她虽然腰粗,可是和硕大的胸和臀比起来,却又显得特别细,而她这一身大红底色的清爽装束,配上亮闪闪的纯金发钗,简直和赵玉衡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不仅如此,她甚至连发型都疏成和赵玉衡相似的样子,一头乌黑秀发,顶上盘好了用钗束住,下面并不收束,披散着垂下来,更衬托的颈子和肩膀胳膊白得过分。 王雨柔这么一倒,浑身寒香一推软rou就自动送到了赵玉衡的怀里,而赵玉衡的右手扶着她露在外面的莲藕也似的的咯嘣,左手很自然地伸进短卦中摸着她柔嫩洁白的后背,满手的温润柔软,满鼻子的少女幽香,不知不觉就痴住了,怔怔地半晌才说出话来。 “好meimei,我们上次一别,可是有十年了吧?” “十二年了,上次哥哥还背过我呢,那时我才五岁一点点,从那以后,就一直惦记着哥哥,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哥哥可曾想起过我么?”王雨柔的语气里带上一点点幽怨,一点点哽咽,听得赵玉衡眼圈儿都红了,不禁自责道:“好meimei,都怪哥哥不好,都怪哥哥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去找你玩儿,都没有写封信给你,都没有派人给你捎带个布娃娃去……”他说着居然自顾自地伤心起来,情真意切,发自肺腑,就连一旁的林绚尘听了,都不禁稍微感伤起来,可是随即,林绚尘就感觉到些许的吃味了,她模模糊糊地明白过来,这个女孩这么旁若无人地赖在二哥哥的怀里,旁若无人地说着这些麻嗖嗖的话,其实都是做给她看的。这个女孩,似乎真的有些要从二哥哥这里争得几分宠爱的意思。 别的不说,就是这主动投怀送抱的做派,似乎也不是一个正常女孩子家该做的呀? “好meimei,以后你进了百花园,那我们就真的形影不离了,哥哥一定一条到晚陪着你,陪你玩,陪你赏花,陪你看月亮,就像小时候那样,可好?”果然,王雨柔用了一点点撒娇的手段,就讨来了赵玉衡最廉价的许诺,林绚尘最清楚不过,这位二哥哥对每一个在身边出现的女孩子都是一样地捧在手心里爱护,都是一样地赌咒发誓要陪对方到永远,却总是三两分钟就忘记了,就跑到别的女孩子那里去了。曾几何时,林绚尘也因为二哥哥这种“花心”,这种“不守信用”而气他恼他甚至有点记恨他,可是他毕竟是着王府中唯一一个比老太君比老爷都更真心实意地疼自己的二哥哥,过不了几天,她又和二哥哥重归于好,一起说笑着玩这玩那,一起写“歪诗”伤春悲秋,感怀万物,而经过赤血秘境的洗礼之后,她更成熟了,虽然肢体上再也没有和二哥哥接触过,可是在诗情画意上,在弹琴唱曲的时候,在办诗社的时候,在玩其他东西的时候,她和二哥哥反而更加亲密了,因为她摆正了态度,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发小脾气,胡乱怪罪人,就算使小性子的时候,也绝对不冲着二哥哥了,这样让二哥哥对她的观感大幅度地提升起来,让这位二哥哥彻底认为林meimei是天底下唯一真正知心的人。让他误认为林meimei理解他的一切所为,包容他的一切,因此他更认定了林meimei,是他赵玉衡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人,他们之间的关系,反而得到了某种升华,或者说,赵玉衡单方面地将这种关系升华了。 因此这一刻,林绚尘显然看错了赵玉衡。就在王雨柔露出微笑还米有一秒钟呢,她的笑容就被迫僵在脸上。 “对了,林meimei。”赵玉衡不顾王雨柔的脸色,轻轻推开了她,转过来要来拉林绚尘,被林绚尘不动声色地躲开了,她的动作不是刻意地做作,而是很自然的女孩子害怕男孩随便乱摸的反应,因此一圈儿人之中没有一个觉得不妥。 “怎么了?二哥哥。”林绚尘诚挚地问道,对于这个二哥哥,她心里也没有多少隔阂的,一直认为是天底下最亲最值得信任的亲哥哥,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隔着一层。 “林meimei今天能来,才是顶顶好顶顶难得的,现在这些meimei们都在一处,咱们择日不如撞日,不如趁着待会儿菜摆上来,大家行个酒令可好?”赵玉衡显然将林绚尘当做所有meimei们的首领,或者说,作为崇王府的霸王爷,他既然认定了林meimei最重要,那么林meimei就一定成为这些meimei们的头儿,就像……嗯,就像三宫六院里面的正宫娘娘一样。
“好啊?二哥哥说的这些,可都是应该的呢,只要老太太不觉得吵,老爷不觉得烦就好了。”林绚尘才不会拒绝赵玉衡的提议呢,哪怕赵玉衡敢顶撞崇王爷,她都可能帮着说好话开脱。 “那这酒令词儿,可由林meimei想一个出来?”赵玉衡不在意地说着,完全不管自家这么多长辈是不是都赞成,崇王府里的小霸王,可从来没有一刻考虑过长辈们的想法呢。 “嗯!待会儿开饭了,酒过三巡,我再想一个出来。”林绚尘点点头,尽量不去看王雨柔幽怨愤恨的眼神,这个对她莫名其妙怀着敌意的女孩,这个在二哥哥面前争宠的女孩她理解不了,只能不去管她。当然,此时对她羡慕嫉妒恨的,只怕还不止这一个呢。 林绚尘很清楚,这酒令词儿起头的事情,可就代表着今后的在园子里的地位呢,老太太太太都是长辈了,不会和他们这些小辈争,可是小辈之间,这些等级呀,规矩呀什么的,都要在第一次见面吃饭的前后定下来,长幼有序,这个是明摆着的,可是尊卑有别呢?那就得需要一些手段来确定了。 这行酒令,就是手段啊。 崇王府里其乐融融,真王府里血光隐隐。 赵凌风最后终于还是挥出了那一斧头。 他此时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看着眼前慢慢倒下的尸体,看着那尸身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面容,他第一个反应居然是:“父亲对自己的事情可真上心啊,连个替身都要找个这么像的么?这世上毫无血缘关系又相貌相似的人,一定很难找得出来吧?” 鲜血在细雨之中氤氲出一大块斑斓又模糊的印记,鬼厉名和血河尊者站在远处冷漠又淡然地看着这一切。如今的两位老人,早就没有了敌对的理由,甚至因为相近的年龄和相同的爱好,成为了朋友。 赵凌风转过身,他已经没有兴趣对倒下的尸身再看第二眼了,赵勿忘,这个狂妄自大又作恶多端的家伙,就这样死在了自己的斧头之下,毫无壮烈之感,毫无悲戚之感,仿佛杀掉一头长肥了的猪一样。无论那个人有多少委屈,有多少狂妄,无论那个人在死前如何歇斯底里地狂叫着自己才是真正的世子,狂叫着赵凌风才是不知哪里跑来的野种,狂叫着赵光怡忘恩负义,十几年的父子之情就这么一笔勾销,都不能挽回他那无足轻重的生命。赵勿忘逃走过,也试图反抗过,他甚至愿意投身一门魔道,寻求庇护,可是,面对银尘和鬼厉名的双重恐怖,那个仅有三四百人的魔道门派,根本不敢和天灾一样魔法与返虚巅峰的魔威阁神功对抗,只能乖乖地献上赵勿忘这位根本就无足轻重的新进弟子,魔道之人天性凉薄,亲传弟子尚且可以被师父随意丢弃,何况刚刚入门的新丁?。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