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步步惊心少华山

    一

    少华山位于SX省H县，比邻西岳华山，略低于华山，故得其名少华山。少华山由巍峨险峻的五座山峰相连并立组成。其形如“簸箕”，内居五峰，两头的西峰与北峰相望对峙。相连的“簸箕”外边沿，边沿全是深不见底的绝壁悬崖，内侧则是极难攀登的陡坡。因其山势雄险，峰高坡陡，怪石嶙峋。因其险峻景美而引人览胜。古代文人墨客到此后为之吟颂赞叹，留下了千古传诵的诗篇。

    另外，自古名山多佛道，少华山也如此。现在山顶上还有众多远古的石屋道观遗址。还有远古绿林好汉们在此聚义的石寨等。这些为雄险的山林多了意境。

    那么，如此佳境，我岂能不来。

    少华山现有4A景区，内有高空玻璃栈道。我们徒步登山是在景区外，没有任何开发的原始森林中进行，走的是先前修行人和采药人踩出的羊肠小道，从极陡的山坡上爬上去。自古至今，要走遍“簸箕”形的少华山五峰，也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完成。

    六年前的2012年4月，也是爬山的第三年，我和当时很有名气的一家户外俱乐部一起去少华山五峰穿越。当时，选择去少华山穿越还是误撞的。我那时不知道有少华山，就当成是九华山了。结果早晨坐上车，发现车出城后向东一路直行。我好奇地问领队后才知道是去离西安很远，位于H县的少华山。知道错了后心里很不快，想着这么没有名气的少华山一定没有意思。因为很少见有登山队组织去这里爬山。

    结果，一天的少华山五峰穿越下来，实事证明了此线路不热，不是没有名气和没有意思，而是太惊险了。惊险到下山后，我就立刻表明这条线路决不会再去。太可怕了，是我当时所有爬山中最最险峻的。其攀登过程简直是对rou体与灵魂的折磨。

    时隔六年的今天，我基本爬遍了秦岭的七十二峪。好多地方在这九年的登山中重复去过十几遍。海拔2985米的东梁，以及高出东梁近千米的太白山拔仙台也登上去多次。海拔越高，风景越美，对爬山人的吸引力就越大。但我不冒险，只挑战体能，看最美的风景。

    比如景美山美的嘉午台，也让我去了一次就不再去第二次了。嘉午台的险是我极度恐高导致的。它好多险段都有铁索，惊险只有两段，我就被吓得魂飞九天，永不再去。

    少华山则是险象环生，多数时间是在悬崖绝壁边攀爬。因此，这六年中相比起来，少华山五峰穿越仍是最惊险的。这也是我从未动心再去的原因。

    3月10日的这一周末，看到有少华山五峰连穿的帖子后，突然就怦然心动了。报名后得知还有一位山友与他的同学也去。真是太好了，有他俩位同行，让我对少华山的恐惧降低了一些。因为六年前去时，虽然过程中极度害怕，但在伙伴的帮助下，算是平安的完成了穿越。

    我重新又敢去少华山，最大的一个原因是觉得时光过去了六年，推测沿百丈悬崖边走的羊肠小路应该走宽了，那些多处从绝壁上翻爬的位置，也应有更安全的路替代了。因此，决定重温这条线路，再去刺激一把。

    我们九点十分到少华山登山峪口，发现原来唯一的一家农家乐，现在还是这一家，只是房子由原来的小砖房，换成了两层楼房。六年后还是这一家农家乐，表明这条线路仍旧不热。果然，老板说：“少华山这条线路太险，来登山的人不多。”听了他的话后，再看今天的两个伙伴，我心里一沉。因为两个小伙伴是刚毕业的学生，一个是第五次爬山，另一个是第一次来爬山，后者连基本的装备都没有，属于赤手空拳来春游的那样，他的安全都让人担忧。不过，实践表明，海拔三千米以下的山，在正常天气下装备并不是最重要的。遥想大诗人李白，秦岭名山都爬上去了，唐代那时能有什么登山装备，他拎个打狗棍，挂着酒葫芦，穿草鞋或布鞋照样踏遍青山。

    再说了，今天的领队带有绳子。六年前我和几个伙伴因走的太快，没有等到领队来，我们把悬崖边的藤条树枝压下来，就上面抓住藤条，下面同伴接应，算是平安的下去了。

    另外，对我来说惊险的并不是那些需要放绳子的位置。虽然我极度恐高，但是只要有牢固的抓手我就不害怕，怕的就是在四面不靠、壁立千仞、光溜溜的巨石峭壁上翻爬，那简直是对我rou体和灵魂的碾轧。

    六年前来时，好多危险处别人都是大踏步的过去，我则体态难堪的或爬、或坐着挪过去，过程中心惊胆战，揪心到容不得别人在一旁七嘴八舌指挥，嘈杂的声音让我心里难受到想吐，曾因此失控发火。

    正因为此，今天的战术是我们三人尽可能不随大部队前进，这样在通过惊险位置时不会挡住后面人，避免催促，使我能专注一些。

    一切规划好后，仍是信心满满的开始今天的穿越。

    二

    穿越少华山五峰是从峪口进去，到五峰下的“簸箕”底，分成两条路，一条向右拐，爬上西峰到北峰；另一条左拐，从北峰到西峰。我上次来与这一次都是左拐先上北峰，爬完五峰后从西峰下山。

    今天山上尽是雪后解冻的烂泥。峰下的乱石坡（也叫石海）上更是长满青苔，从石头上经过时很不安全，几次险些滑倒。走完石海，开始从陡峭的山坡上切。山势险峻，走Z形上攀。人像挂在山坡上一样。踩出的羊肠小路，斜得脚都无法放平，陡得人须向内倾斜，手按山坡，用登山杖固定牢了才换脚。山坡上还很泥泞。见此，我告诉队友，如果上到北峰山顶后还是烂泥路，我就不去了。那样的话，从绝壁悬崖边经过太危险了，如果一脚滑到就会掉下万丈悬崖。还好有惊无险，两个小时后走出森林，登上了今天的第一峰——北峰。

    登上高高的北峰之巅，视野无限开阔，心情顿时大好，山顶上队友们全是笑脸，大家高兴得赞不绝口，把刚才爬坡时的艰辛都忘了。

    这时候俯看群山连绵，沟壑万千，峰下便是深不见底的绝壁。近看北峰上怪石横空出世，奇石挡道，巨石堆秀。向东遥望，少华山尽收眼底，清晰的看到从傲立于群山之上的北峰开始，全是裸露的绝壁岩石，如彩链相连着少华五峰，沿笔直的千仞岩壁扶遥直上。其最高峰为南峰，而后顺势略降至中峰和西峰，使其首尾的北峰和西峰对峙，成为“簸箕”。其形气势磅礴，险峻巍峨。

    只是眼前的北峰景美难行。过北峰去东峰，惊心动魄就此拉开。

    三

    少华山的北峰至西峰，全是在山顶簸箕形悬崖边上走。就是一面全是悬崖，另一面山坡陡得近似于悬崖。因此，刚才从山坡上爬到北峰顶时，也就有队员说飘飘欲仙了。那些胆大的，爬在离悬崖最近的石头上往下望，看到的就是峭壁垂直的万丈深渊，也就是说此山一面是没有山坡的，全是垂直裸露的岩石。这个时候无论男女，凡是向下看到崖壁的，都是卷缩起身体，异口同声的说：我的妈呀，太吓人了，全是万丈悬崖。

    此时的“飘飘欲仙”，在我看来应是魂飞魄散。

    我第一次来时没敢下看，只是在顺着悬崖边向前走时，向崖下轻瞄了一眼，就开始身体发飘，赶紧蹲下去缓了很长时间。这一次头都不左侧。可是要过北峰顶我还是无法完成。虽然北峰顶只不过是在山梁上，有数个巨形石头垒起约五米高的山头。可是要绕过两边全是绝壁深渊，又无任何可抓扶的大石头，难度还是很大的。惊险之下，队员都是先爬在要翻越的石头，再跪在下方石头上，紧贴面前的另一个滚圆的石头，跑着绕过去。这些位置也是仅容一人侧翻通过，队友是无法帮忙的。我是全程跪着移动过去的，那还顾得上膝盖硌得生疼。这时候只要有一个轻轻的挂碰就会失手，反冲力就会让你滚下山坡。

    千难万险中绕过了这个石头，就是北峰的最高点，下去也是很难的，全是很陡的石头。两个小队友都轻松的下去了，我又是像上次那样，盘踞在上面不敢下去。这时候两个队友在下面按住我的鞋子，好让我换脚，也就有惊无险的下去了。不过，从拍摄的影像上看身姿实在难看，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战战兢兢的又爬又挪。

    然后就是通向东峰的山梁。可是，这面的山崖更是陡峭，要从约五米高的山头上下到梁上，连接下方山梁仅一米宽，两边仍是悬崖。如果踩空，绝无生还可能。

    不过，今天情况对我来说要好一些。上一次后面有人催我，我心烦意乱到发狂。今天就我们四人一起通过。并且前面领队通过时已放好绳索。更重要的是，我在到达北峰前的山坡上，遇到一位和我着同样品牌装备的男子。当时，他热情的劝我脱下冲锋衣，说是太热了。我说自己的包太小放不下衣服了。他就让放他包里。就这样，我们开始一路同行，也就成了四人。这位昵称叫神灯的男驴友身材健壮高大，能一起结伴让我心中暗喜，后面有他就安全了许多。

    因此，在这里我让个高的神灯第一个下去接应我，另外两个伙伴在上面控制绳索。本来有绳索后可减轻害怕。可在拉绳下的过程中，可能是女性的臂力和腿部力量不够。无法像男士们那样，拉紧绳子，直立身体，速降下去。我只能将绳环套在手腕上抓牢绳索，一个石头、一个石头的滑下。在下最后一个石头时腿不够长，无法触底。神灯队友就用双杖抵住石头，做梯子过渡一下，我才平安的下去了。真是要感谢我的三位队友。因你们我在此只紧张，没慌张。

    下了这个石坡，经过一堆如码放一样，呈几何形状的石头时，大家都会惊愕这些到底是古人开凿，还是天然形成。实在无解，只有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紧张刺激中来到了更让人惊叹的一条光滑的石脊前，也就是“形如鱼背”的石脊，它从两边悬崖上拱起，自北向东呈斜坡，有近二十米长，脊背是圆弧状，石面光洁如漆，泛着青光，形如鱼脊背。当地人称为青龙背。

    上一次走到这里，我是爬着过去的。这一次竟然不害怕了。大家开心的在“青龙背”摆拍起来。本想做“千手观音”，结果后面的男子们都做成了双手合十。有趣，就当是在高山之巅许愿好了。

    继续沿着离悬崖边不到一米的石阵间向上爬，从石头上跳上跳下。再向前的山梁上就有杂树了，这表明要上东峰了。山坡虽然很陡，有了树枝可以抓扶，心里就感觉安全了许多。走到一个山头前，直走上不去，就绕下山梁一点，踩在悬空的三根木头上，紧贴山体移步通过。如此这般，也是走得步步惊心。

    再爬上山坡，钻出树林后视野一下子又开阔起来，我们到东峰了。

    四

    东峰斜面的青石坡上，有残存用大石条砌墙的房子废墟。房子是三面用石条，一面靠东峰山头。现在三面墙下部石条都还在，多有十几条高，少则五六条。其余全散乱堆放着。山顶上的这些大石条，风吹雨淋的一尘不染，让人感觉是暂停修建中。仿佛下次来这里就盖好，有人住了。因为，北峰到东峰几乎全是干净的石头，如刚打扫过的一样。

    在离石墙约两米的下方，斜坡的大青石上有一个人工而成，直径约一米，深约二十厘米的圆形水池。这就是文献记载东峰上的“饮马池”。文字记录“长年池水不绝，甘甜清爽。”实证应如此。六年前我来时如现在一样，也是半池清水。这小小的饮马池，我认为更可能是在此居住修行人的饮水池。凿出的池子在相对阴面的斜坡上，便于积水且不宜蒸发。况且，这么光滑的斜坡石头上，马怎么能饮得了？

    看到东峰上的石墙与饮马池，顿时觉得很踏实，心情也轻松了。全队都在此吃午餐，三五一圈的散座在此，就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

    饭后经石墙向前，便是一个一边靠山，用石条砌起的完好大门框，也就是大门。宽大于一米，高近两米。大门很坚固也很特别。因为它门框的另一边离陡峭的山坡不过尺余。几百年的风雨仍然矗立，实在令人称赞。

    走进石门，看到了约二十多平米的大石坪。这也就是《水浒传》中记载的练兵场和跑马岗。想想也对，有房子，有水池。绿林好汉在此也就笑傲江湖了。

    石坪上还独立一座巨石，因无法搞清处来路，就名曰“飞来石”。下宽上窄，呈三角形，高约十米，一边是环弧五峰的万丈悬崖，且形如大户人家专门竖起的影背墙一样，隔断通行。绿林好汉们可能在顶上练武吧。

    今天也是大胆爬山人的秀场。有些队员身体敏捷的冲上去，站在顶端摆拍。我的三个队友也上去了。只是神灯驴友没有到顶就下来了，说是太怕害。恐高的我就给他们充当摄影师了。

    玩地心满意足了，开始向最高峰南峰挺进。

    五

    东峰与南峰之间几乎没有过渡，只有如脖子般狭窄相连，然后直拔耸立。南峰是五峰最高，也是少华山的标致。南峰与其它四峰，不同的是站在北峰和东峰上，就能看到一面全是笔直的岩石，如一巨石柱在群山中矗立，巍峨壮观。

    我们要上南峰顶，又如起初从山坡登上北峰一样。从深不见底的绝壁对面，很陡的坡上艰难攀登。我们又像挂在山上一样，又是走在仅能容一脚斜放的羊肠小路上。脚边又是陡得近似垂直的山坡，一个趔趄就会滚下看不见底的山下。

    庆幸的是从东峰这边开始到最后的西峰，山坡上植物茂盛，树木成林，这样我们就有树可抓。相对之前北峰到东峰是在山顶石梁上走，惊险少了些。可是有植物山坡定有厚土。今天气温较高，冻土化开，加上阴坡积雪，使极陡的山坡上很滑，必须抓树攀登。

    因此上南峰的过程也是很不容易的。但对我来说，已不算什么了，攀爬这样有树木的山坡，我还是敏捷的。神灯队友就不行了，爬不动陡坡，走到了最后。再加上他个子高，重心不稳，抱着树滑到几次。另两个队友一直协助他。

    离开东峰约四十多分钟后我们到达南峰。南峰顶上是一座小石庙废墟，石条根基还在，垒墙的石条零乱散落在山头上的杂草间。队友进去说，站在上面群山全在脚下，山下风景一览无余。

    这是真的。自古山中有庙的地方都是观景最佳地。我站在旁边，环目四顾就看到了天宽地阔，心旷神怡。但我没有走进废墟，太杂乱，我有些怕。

    南峰是少华山的最高峰。那么，从此向前山势向下，森林里坡缓路也宽了些。走起来轻松了许多。离南峰大概500多米，看到梁上起的山头上有一座残存的石条宽墙。这里就是建于明代的玉皇庙遗址。山头东边，路的前方有和在东峰看到地那样石头垒起的大门。

    这个山头就是中峰。古代与南峰并称中峰。

    进石门后看到东面蘑菇形石壁上，离地约八十公分高处，有一南北纵向，中间隔开，向里开凿出的槽形石炕（床）两个。石炕宽约一米，长近三米，高约1.6米，内壁一米高处向上依山势成弧形，顶部向外，将石床遮在里面三米多，可谓雨雪飘不进。

    起初我还想石头那么冰凉，费这么大的劲凿出两个石炕，不是瞎费劲么？又一想，可能是修行人以此磨炼修行而为吧。上一次经过此处时我没有停留，心里瞎想其用途，有些害怕，更没有细看。加上我有个特点，无论去哪里，不喜欢先做功课，期待全新的遇见，那是属于我的发现，让我惊喜。因此这次来我还没有查关于少华山的资料。

    可是，今天当我们决定在此休息一下，感受却是如临仙境了。

    两个大炕，四个人将背包放上去，显得很空旷。我实在有些累了，就试着坐在炕边。嘿，挨上炕边我就惊奇的脱口说道：石头是热的！

    三个伙伴应声落座，异口同声：真的，是热的！

    准确讲石炕是温热的，如同刚晒过的被子一样。

    这太让我们惊奇了。推测是因这面朝东向阳，又风吹雨淋不到，弧形的内壁起到聚集热量的作用。这真是智慧造就。

    况且，此处风景之美，令人陶醉叹之。

    只见床前是一块宽阔平整的地坪，如同炕外大客厅一样，离悬崖边有五米样子。此时坐在炕上，便可饱览万千风景，关中富饶大地与群山起舞尽在眼底。更不惧一边的万丈深渊。

    再细看内壁竟然有很多字。虽然风化严重，却能可辨是诗词。这太让我们好奇了。赶紧百度查询，方知古代文人在此饮酒作诗，非仅道士修行。

    据史料记载，唐代著名诗人杜甫、白居易、王昌龄、刘禹锡等等大诗人都到此游赏或隐居，留下了传世之作。

    现在炕内壁上，还依稀可见的是古代文人墨客留下的题诗。诗有两首。其中的一首为：少华苍苍，渭水泱泱，君子之风，与之久长。

    我非常喜欢这一首。精准的讲是喜欢“君子之风，与之久长。”

    由衷赞叹，设计凿成的古人是大智者。也是一位对生活不凑合的人。石炕开凿得线条整齐，布局大气，内石壁上还有几处风化剥落成曲线一样，却仍能辨别出是书几、灯台等等。

    真是羡慕古代文人的潇洒人生，其品位与才华万代敬仰。

    那么，千百年后的今天，我千难万险的登山到来，有幸坐在先贤文人在此赏“松涛卷暮烟”的石炕上。心情是难以言表的愉悦。我在想，一千多年前的大诗人们，若能想到千年后会有一女子也登上了少华山，也坐在了这石炕上，还是同样喜欢游走山间与诗书文字结伴之人，他们欣慰还是不理解呢。

    此刻，我却是些有快意人生地开心。也想久留此处，聚日月精华，助我文思泉涌，写下传颂诗章。但至少今天是不可能的。时间不早了，还有很长的山路要走，还要到西峰去。不过，当下就决定：来日若再来，定是专门从另一方向上来，只访中峰。

    登山前来，受时所限，只能走马观花，浮光掠影。这让我觉得辜负了此处意境。

    离开石炕，绕过岩壁，才看到山头上的玉皇庙废墟院落竟然那么的大。全是用长约一米，边长20厘米的长方体石条砌成。石条尺寸整齐的让我觉得是现代人机械切成。队友说在石器时代先人就掌握了凿石技艺。

    上去看的队友下来说，上面虽是一片废墟，可能看到当时的规模，是多间大房子组成的院子。由此印证了“少华山自古就是关中名山。”

    继续向前去西峰的途中，见证了中峰是少华山风景最美的。其最美不仅是一揽无余群山峻秀和渭水泱泱，应还有这片森林。远古的“松涛卷暮烟”，原来是在身旁呈现。

    从南峰山顶开始，一路上看到林中白皮古松参天。更有巨大粗壮树枝的白皮松，全是只见树冠不见树干，像放在山上一样。树冠都是紧贴着悬崖边生长的，树枝伸展到了森林里。有几棵树干露出山顶土层尺余，可见树径两个成年人合抱不拢。而它下面的树干是在悬崖上，有多高将永远是迷。这也表明我们现在仍是顺悬崖边走。也因为此，当看到只见树冠、不见树干的古树时都感到好奇，却没有人探头向下去寻其干，太危险了。

    那么，置身在树龄千百年间的白皮松林中，“松涛卷暮烟”的画面就生动起来了。真是佩服其人好文采！

    四

    很快下到通向西峰的那条山坡上。可要过去，得先从一个四米多高垂直的悬崖边下去后，才能过到去西峰的路上。

    这时候两个领队拉起了绳子。一个在上面扶，一个在下接应。全队人都抱着树，停在陡坡排队等着下。我六年前来时，我们三人走在了最前边，没有绳子，就拉着上面的一个树藤，下面有高大的驴友接应，很顺利的下去了。

    可是，今天就太难了。

    由于山坡化冻，队友们脚上有泥，再加上悬崖石壁上渗水，速降几个人后悬崖壁上全是烂泥无法着力换脚。加上绳子乱摆，人就晃动。因此，在我认为有惊无险的地方，彻底是有惊有险了。

    也是经过这一次惊险，好多队友就不上西峰了。我的两个队友就没有上去。我和另一个结伴（就是什么装备都没有的那位）上西峰。这是我九年爬山一贯坚持的，不会轻言放弃。另外，上西峰是一定要结伴同行。就如领队告诉大家，一定要结伴走，否则掉下悬崖是没有人能看到的。

    去西峰的山路是五峰中最艰险的。两边都是绝壁悬崖。通向山顶的路大都是抱着石头移动，没有人帮忙是过不去的。有些地方还需要几个人在上面帮助拉上去。还有用树做成的简易梯子，爬上三米高的悬崖。再心惊胆战的坐在一面悬空的石头上，如蜗牛一样挪过去。并且是上下一条道。那么上都如次惊险，下就可想而知了。完全是对rou体和灵魂的碾轧。

    那么，我推测凡是来过后发誓再不重游的，都应是被西峰这一段惊险碾轧后而之。

    “无险风光在险峰”在西峰也是得到印证。西峰上有一个很大很深的山洞，叫黑虎洞。可能是安全考虑，洞口用杂木挡着。就是不挡，我也不敢进去。

    再继续上攀，让众人又拉又拽的上到平台上，这里有大概五六平方米的一块巨石可供人观景拍照。再往上还有两块直径约三米，并在一起的石盘。本来大家正好奇这么险的山顶上、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石盘时，结果脚踏上去它还是晃动地就更吓人了。上次来，第一个站在上面的登山健将就吓得面色发青，惊呼着爬下身子。我这一次来有了思想准备，就不怕了。

    大家都在这里不继续向前了。领队也说到西峰最高处了。全队除了领队就我是第二次来。见此，我也不好说什么。因为去最后的顶上更险。

    那么，站在经历了千难万险才到的西峰顶，远望对应的北峰，我欣慰的笑了。故地重游，惊险依旧。同样是领略了壮美的风景，感触和经历却是不同的。

    山高人为峰，人是山中景。此刻，看到下面的队友们正在对着我照相时，便不由自主的张开双臂，笑了起来！

    见此同伴问我，为什么这么激动。我说：能成为少华山的风景，我很荣幸。如此艰险，两次完成穿越，我很自豪。

    同伴说：我第一次爬山没有经验，在你的鼓励下完成了穿越。切身体会到不放弃、不抛弃、和真诚互助的意义。我们临时结伴却如亲人一般。

    他讲的完全正确。天下驴友一家亲。登山者也大都是正能量与谦谦君子并举的人。出手相助，均为责无旁贷。也就是山上同行相依，下山了各奔东西。

    其实，一路上也在想六年前同伴对我的鼓励和帮助。

    当是的同伴叫希望，30岁的他是一位登山健将。我们是在途中临时搭档一起走。两男一女，与在东峰森林里遇到的两位当地采药人一起走。在东峰的陡坡上我突然绊了一下，身体前冲扑倒，紧急关头，前面的希望队友听到声音，极快转身猛趴下来压住我的腿说：别怕，有我在你就掉不到悬崖下。

    在下四米高悬崖时，又是他第一个下去。当时没有找到树藤，1.86米的他下得异常艰难。我觉得自己根本下不去。他告诉我：有我呢，我能下去，你就一定能安全下来！

    上西峰最后一个顶时他说：有我呢，我一定把你拉上来！

    就是这样，如果没有同伴的帮助，我根本就完全不了。“有我呢，有我呢……”他铿锵有力的声音就在耳畔。

    此刻，我最想做的是把这首上次他也没有看到诗，分享于几乎没有联系的他。

    “少华苍苍，渭水泱泱，君子之风，与之久长。”

    我也万分庆幸鼓足勇气又来，终是没有错过这首自己喜欢的诗。

    这正是只要你相信自己能行，你就去努力，去坚持，万千风景只等你来。2018-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