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朋友天畅法师
朋友天畅 今天胖驴比过去早半小时送我上山。就是提前这半小时,让第一次九点就到了沣峪口。 上周的雪在山顶上还能看到,那留下我一串脚印的地方,残雪中已没有了踪迹,看得心情有点小小失落。 下午一点钟不到,返回到了卧佛寺。在那里遇到熟悉的驴友秦韵和他的朋友,我们三人一起下山。原本没有打算从净业寺走,后来因他们的车停在寺下,所以只好从这里下山了。 途经净业寺,看到天畅和另一位僧人在大殿前来回转,叫着他算是打个招呼。天畅邀请我到天空的客厅去坐,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会和他去呢?我装做没有听见把话题扯开。他仍反复提出一起上去坐坐,感到一会半会走不了,想起前次我去寺后面禅院没有进去一事。 于是我说“天畅师傅,能带我去禅院吗?” “走吧,我带你去。”他爽快的答应了,但是眼中闪出一丝失落。我招呼两位同伴一起走。 “你怎么还弄两个跟班的?”天畅小声嘟囔着。 听他这样嘀咕,我又想捉弄他了。我大声的说“你念什么经呢?你刚才的话再大声说一次!呵呵。” “你看你,别笑了。简直就是个小孩子。这话能大声说吗?”天畅边说边向后看离我不远的两位驴友。 ‘小孩子?’他又自封老人家了,由他去了,我听习惯了。 通向禅院的路,实际上每次上山都必经过这里,向左上山(左右分是因为我在这里转向了),向右是通向哪里,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右边那座新建筑隐约可见,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直到前不久在寺院里出的杂志上,看到几幅从禅院拍出的照片,让我感到从那里看秦岭,风景很美。从那时起,我动心想到上面看一看。 三周前,我自己上去一次,结果一道铁网栅门拦住了我的去路。目视一下,栅门很高,没有本事翻过去。正在琢磨时院内狗叫传来,吓得我掉头回返。因为它们是能跃出栅门,咬到我是更容易的,再说了,这狗是饿是饱谁知道啊。 现在跟在天畅后面,犬吠依旧,心里还是有点忐忑。我说“天畅师傅,这藏獒叫声太吓人了。” “你不要怕,有我呢,让它先咬我。不过,它要是不咬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这要看你能否跑过它了。快走吧,胆小的。呵呵。”哈哈,听他这么讲我们都笑起来了。 他走的很快,我们三个都跟不上他的速度,这让我没有想到。 “你是爬了一天山的,现在很累了。”他解释的理由很充分的。 “你怎么会没来过呢……”他又开始了找小事了。 “在这之前没有想来过,因为我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也没什么奇怪的,我在寺院里走了三年了,两周前才知道你们吃饭的位置。这就是我的性格,两耳不闻其它事,双目不观寺院景,专心爬山。那像你,身在寺院,心揣宇宙。”我调侃他。 “你拉倒吧……。”他说了一大串,我记不住了。搞得大家都笑我。 进了院子后,天畅师傅的水平显现了。每一间房子都打开给我们看。他详细的讲解各个房间的用途,可惜我兴趣不大,好在另外两位朋友都是居士(好像是一位,秦韵不能肯定,但他比那位居士还居士,头磕得有模有样。)他们听得很仔细。 在一座很大的房间里,记不住是做什么的了。室内天花板让我震撼,灯光下很辉煌。为了拍照片,我的脖子向后仰得差点翻过去了。不容易啊,好在照片拍得很美。 我只想在院子里向对面山上看风景。站在院子里,视野开阔,天畅指给我看对面山上的卧佛。太奇怪了,我在山上走了三年,从来没有发现对面山上这一奇观啊。 卧佛是巧夺天功依山峰形成,是位女佛,栩栩如生!真是太神奇了。那一刻,站在这里,我心里有说不出的感觉,只感到这禅院的位置太好了。 “秋天的时候,如果能在这院子里扎起帐蓬住一夜就太好了。那个时候天高云淡,这里一定很美的。”我给同伴说。 “是的,不错的主意。”秦韵说。 “我可帮不上你。那你可要给我师傅说了,看他同意不?这要看你俩的缘分了。唉,你说你俩整天傻开心的,怎么会有这么多好奇心。”天畅发愁的说。 他说的什么,我懂。他不只一次质疑我和天空整天乐什么了。 天畅带我们到祖师塔,给我讲那是他的一位老乡,也是东北人。他跪拜时眼中的虔诚让我没有想到的,因为他一向是不严不肃,很少认真的给我讲什么。 他讲得很专注,我听得有点小心酸。 离开禅院的时候,又想逗他了。我说:“天畅师傅,若干年后,你往生了,让天空也给你修个塔吧。那时候估计我也不存在了,无法来看你,驴友们的后代会祭拜你的,呵呵。” “你拉倒吧……”哈哈,我们都笑起来了。因为他反击我的话很搞笑,内容是说天空的。 下到寺院里没有休息我要下山了。快要出院门时听到天畅叫我,我回头看他。
“你回来一下。”他站在大殿前向我招手。 我站在他面前“怎么了?” “你看到了什么?”他指着石围栏上放着的盆景说。 哎呀,他又开始了,好不容易正常了一会儿。不过,对他的提问我总结出了对策,那就是反问他。因为我从没有答对过,他问的永远和我想的不是一条思路。 “你指的什么?”我平静的问道。 天畅果然讲的奇奇怪怪。为了回报他带我去禅院,只好耐心听他说。 正在我心不在焉的听时,天畅突然说“你这是最后一次见我了。我要走了。” “啊,你要走了。为什么啊?”我吓了一跳。 “不为什么,我要走了……” “天空知道吗?在这里天空对你多好,你要去哪里啊?” “我知道他对我好,你也很好,但是我……” “你不是说从东北来这里就是为了照顾我们的吗?为什么走呢?天这么冷,你去哪啊?”本想拿他的话开涮他,结果说出来后我却哭了。 “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我……”他平静的说了理由。 唉,他又说错了。我不是激动,是难过。想到他离开这里,这么冷的天,四处流浪就可怜他,眼泪止不住的流。想到他这两年多对我的关心,而我不停的调侃他,捉弄他,再想到他事事不成,未来还是未知,心里就很难受。 “你等天空回来和他商量吧。如果是还俗,你要马上走,我不拦你,因为有机会在等你。如果还是这样,你现在不要走,等明年春天暧和了再走吧。” “我们讲的你不要和天空说,你们俩都还是孩子。”他仍是一脸平静,但目光有些不定。 “嗯?”这会还在自封老人家。过去我听了这话心里就会冒小火星,不过这会没有感到不妥。 “下山吧,你太单纯了,太善良了,你要保护好自己……”面对我的一脸泪水,他仍是一脸的平静。 哦?我突然像是明白了一点什么,擦去泪水和他告别:“我下山了,春天暧和了再走吧。” 出寺院门时我回头看他,天畅已进大殿。 下山时想,他五月份都说我见不了他几次了,所以他不一定会走的,这一次不会是最后一次见面的。 2011-12-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