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峰竞高
邬子狐到达青峰镇时，王团长还没有到。第二天中午，王团长一行经过三天的急行军才到达青峰镇。青山红首先向王团长报告了一个好消息，他们营昨夜劫得了鬼子神龙镇的军火，得了步枪八百多条机枪五十多挺子弹一百五十多箱和手雷八十多箱。王团长听了非常的高兴。神龙镇在南云山的最北端，那里的鬼子军火可劫，证明驴田大作的大军并没有到那里来，猜想鬼子偷袭南云山的计划还没有实施，也就没着急着向青山红咨问敌情。 还在王团长在马甸子时，青山红给王团长发电报汇报强军砺剑情况，电报里讲到炸了洞山县彼马镇鬼子的军火库，并没有把鬼子的军火劫为己有，还表示了一种憾惜，电报里也说到正在叫侦察员侦探鬼子的其他军火再予以劫取。 王团长当时叫甘率军立即给青山红发电报，表彰他们也是取得了重大的胜利，炸毁和烧毁鬼子的军火就是削弱鬼子，同样和劫得鬼子的军火都是胜利。甘率军在电报里多加了一句话，说是如果他们缺少武器弹药可以到团部来要，其他各营都劫取了好多的军火呢。这句话本是好意，不想反激起了别样的效果，青山红回电报说，他们第五营也不是草包营，劫取鬼子的军火只是时间问题，没有他们做不到的事。这不，他们就做到了，侦察排侦察到了洞山县神龙镇鬼子的一个小型军火库，青山红亲带第一连和特战连连夜出击，到天亮消灭了那里的鬼子把军火全部劫回来了。 青山红向王团长说：“团长，鬼子在洞山县城里玉龙山还有一个中心军火库，我正在蕴量如何把它劫回来。”王团长说：“玉龙山可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山，县城里鬼子又多布防又严，没有万全之策可不要冒然行动，以免给自己造成伤害。”青山红说：“我们反复进行了筹划，要劫回来确实有很大难度，如果炸了倒还容易些。” 邬子狐听了插话说：“炸了多可惜，我们目前还没有能力生产足够的武器弹药，只能从鬼子那里补充来，我建议还是留着，总有一天想方设法劫回来。”邬子狐昨天就赶到了青峰镇，她和警卫三班是骑第八营的马回来的，所以快，听说王团长要到青峰镇来，就在青山红这里等王团长。 副营长郑爱屏说：“留着也不是个办法，洞山县和燕永县的鬼子离我们最近，时刻想来打我们，他们有足够的武器弹药，我们就多一分危险。”邬子狐听了立即说：“他们来打你们最好了，洞山县城就空虚了，你们就可派奇兵去把玉龙山攻破了。” 参谋长贺双福听了立即说：“这倒是个好办法，邬参谋给了我启发了，我这个营参谋长怎么就没有想到啊，我们可以设个计策露个破绽调虎离山，引洞山县的鬼子来打我们，然而我们派重兵奇攻玉龙山，把鬼子的军火库毁掉。” 青山红说：“毁掉了还是可惜，我们打鬼子需要大量的军火，武器弹药还是要多多益善，能夺回来的就决不毁掉，哪怕是迟些时日也无妨，反正鬼子迟早是要失败的，鬼子的军火迟早都是我们的，不过还是要早夺过来为稳。” 王团长说：“鬼子的军火迟早应当夺回来，不过要巧夺善夺计夺，切不可拙夺莽夺硬夺，给自己造成不必要的牺牲，鬼子经过最近的军火损失，已经对军火特别防务了，我们夺军火就必须从长计议了，要做到万无一失马到成功才能行之，否则就等待时机择机而行吧。” 青山红说：“团长说得对，反正我们现在也不缺军火，打几次战役足够了，几次战役下来，洞山县的鬼子也薄弱了，那时我们把洞山县也夺回来，洞山县的鬼子军火不就属于我们的了吗。” 营政委何永大说：“营长和团长说得对，劫玉龙山的鬼子军火急不得，尽早炸掉了又可惜，还是留待时日吧，营长早就想打洞山县城了，洞山县城都解放了，鬼子的军火就解决了，不是用来打我们的了，而是用来打鬼子的了。” 邬子狐说：“何政委说得好，我建议对鬼子玉龙山的军火，先不要急攻急炸，要和解放洞山县的战役结合起来，引鬼子出县城来打，然后攻取洞山县城，既可得了玉龙山的军火，又可把鬼子消灭在县城之外。” 青山红听了拍手说：“对对，邬参谋说得太好了，团参谋就是团参谋，凡战都想得长远周到，我们就照着邬参谋的建议办，顺着邬参谋的建议走，紧着邬参谋的建议强军砺剑，只待时机成熟或时机到来了，我们立即就解放洞山县。” 邬子狐谦虚说：“洪营长就别称许我了，我只是个建议，有王团长在这里，我只是多嘴多舌了，劫不劫玉龙山，还是听王团长说了算。” 王团长说：“我赞赏大家的看法，劫军火是我们当前的一项重要任务，强军砺剑也是我们当前的重要任务，我看应当把劫军火和强军砺剑结合起来，你们营在强军砺剑训练中，就把劫军火和解放洞山县结合进去，运筹帷幄，调兵遣将，攻防进取，弱敌歼敌，都要做到事先有数有练有演有技有策有胜算，待到时机到来，一举解放洞山县。” 青山红立即说：“团长指示得对，我们就按团长说的去做。” 王团长说：“不光要按我说的去做，你们自己要有主见，要有创新，要有远虑近忧，要有高瞻远瞩，我最近最担心的是你们的防务，有情报说，驴田大作最近要对你们青峰山进行一次大偷袭，我放心不下，特地赶到你们这里来了。” 青山红说：“我们已经接到团部的电报了，这几天作了周密的安排，对各连也作了战斗动员，各连的防务也作了调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第五营有能力打退鬼子的进攻，守住青峰山根据地。” 王团长说：“这个我相信，但是对驴田大作，我们不能小觑，毕竟他是日军的联队长，又在燕城驻有时日，统领着燕城地区十几个县的日军，还有牛角刀一个师的皇协军，又有封人美子的特务队熟知全燕城地区的山山水水，攻克青峰山根据地还是蛮有可能的。” 青山红说：“这种可能性极小，青峰山经过我们十几年的经营，已经是易守难攻的铜墙铁壁了，第五营经过这近一年的扩建，已经有十五个连了，各连的兵力也不止一个连的编制，大大的超出一个连的人员了，武器配备也较先进了，不光有机枪连，还有炮兵排，每个连还有炮兵班，骑兵连可外线作战，特战连可机动作战，驴田大作敢来进犯，定叫他损兵折将一败涂地。” 王团长听青山红这样说，对青峰山的防守稍加放心，但说：“但是我们的士兵新战士多，实战经验还是太少，这一点是我们的薄弱环节，武器配备总体上也比不上日本军，弹药也不比日本军充足，阵地战也不是我们的强项，坚守战我们也是头一次打，这些弱势我们必须看到，否则到时侯我们就可能吃大亏，不但守不住青峰山，还要连累青峰镇的几千名老百姓遭殃。” 青山红听王团长这一说，就有点担心起青峰镇来了，是啊，要是青峰山守不住，第五营可以撤退，但是青峰镇的老百姓就来不及撤退了，势必遭到日本鬼子的祸害，这才是最最要命的啊。青山红以前非常地自负，他自负青峰岭铜墙铁壁，他自负他的兵以一当十，他自负第五营坚不可摧，他没有想过如果他守不住青峰山的后果。他现在想到了他就沉默不语了。 王团长见青山红沉默不语，说：“事情总有两面性，我们不能片面性，打仗尤其是一样，胜败两种结果，我们不能忽视败的一面，尤其是败的一面，我们必须事先想到，败了有什么后果，败了怎么办，怎么保全自己怎么保全百姓，怎么撤出穷途怎么再如佳境，怎么重整旗鼓怎么再战敌人，只有把这些都事先想到了并作好策略和预案，我们才能败而不慌败而不乱败而不败。” 青山红听了王团长的话连连点头。其他人听了王团长的话也连连说是。第五营的营领导以前受了青山红的影响，个个抱有必定的胜念，大都没有想到败的一面，现在听了王团长的话，才将胜败连系起来。胜败乃打仗之常事，胜败乃打仗之必然，非胜即败，不可不言败也，不可不虑败也。败不可怕，可怕的是败无退路，败无举措，败连着败，一败再败，最后败到山穷水尽全军覆灭。历史上有许多这样的战例都是触目惊心的，历史上有许多这样的教训是令人深思的。 何永大说：“我们过去的确对胜利怀想太多些，对失败思虑太少些，听团长这一说，我觉得我营应当把这种片面纠正过来，应当告诉连长们排长们班长们和战士们，对打仗和坚守要想到胜败两面性，作好必胜的准备，也作好若败的预案，万一敌太强我渐弱抵敌不住时，我们就失败撤退，也好做到有条不紊，临退不乱，更事先做到让老百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别象刘备失江夏让百万老百姓乱着走，也不象关公败麦城受围困。” 贺双福说：“政委说得好，我们要立即把我营官兵的胜败观念理正过来，我建议在我们营以连排为单位展开一次胜败大讨论，就以坚守青峰山为战例，以败字为基点和起点，讨论败的后果，败如何守，败如何退，败走何路何山，败向何方何地，败何重整旗鼓，如何反败为胜，只有把这些都事先弄清楚了，有了心理准备和行动方案了，我们就是失败也是不败了，同时通过讨论，还可以让全体官兵树立不败之坚定信心和必胜之万全良策。” 青山红立即说：“参谋长说得对，就照参谋长说的去做吧，不过王团长在这里，我建议召开一次全营排长以上的干部会议，请王团长给讲一堂军事课，特别是讲我营该如何保护我营的根据地，如何保卫和坚守青峰山，如何以青峰山为支点与日军作战，如何北出青峰山进攻洞山县，再如何攻打洞山县解放洞山县。” 青山红的讲话赢得大家的热烈鼓掌。掌声的目的当然是欢迎王团长讲军事课。因为大家都知道王团长的军事思想和军事理论及军事智慧卓越。王团长用手势止住大家的掌声，说：“讲一堂军事课可以，我也想见一见各连长排长，作为抗日武功团的团长，我连自己的连长排长都不认得，不是太官僚吗，还怎么要求他们去用心用力打仗呢！” 青山红立即说：“好，团长，那就在明天上午在这里召开连排长会议吧，各连长和连政委你是认得的，连同班排长的花名册都在我这里，你先熟悉熟悉他们的名字吧。”说完从抽屉里拿出全营的干部花名册递给王团长，他素知王团长记忆好很容易记住干部们的名字，连见过的战士们的名字他也会过目不忘。 王团长接过青山红递过来的花名册，打开第一页，上面写着营领导的名字，营长洪青山，营政委何永大，营参谋长贺双福，副营长郑爱屏。后面还有营参谋的名字，他们是邵乐君、藏千云、茹映雪。 打开第二页是连长和连政委的名字。第一连，连长洪大地，政委喻百当，副连长庄重家；第二连，连长杜展阳，政委欧洋泽，副连长咸伏胜；第三连，连长慕容鲜，政委饶溉禾，副连长浦龙蟠；第四连，连长夏得海，政委符求是，副连长谯虑敏；第五连，连长栾奔江，政委匡扶正，副连长南宫卫铎；第六连，连长简拔尖，政委齐为民，副连长訾其基；第七连，连长何可敬，政委陆汉盛，副连长敖仕顺；第八连，连长屠真虎，政委洪蒙刚，副连长夔越炳；骑兵连，连长雷快生，政委包劲风，副连长隆雷霆；技战连，连长禹庆赞，政委杭标，原政委司马拔力调炮兵营炮研所当政委去了，副连长衡亘恒；特战连，连长石爆天，政委左兴龙，副连长罗茂山；机枪连，连长赵繁星，政委纪记要，副连长慕云充；后勤连，连长温农棉，政委季毕周，副连长融金路。这些连长、连政委和副连长，王团长全都认识，他们大多数是红军和近几年在虎凼冲特训基地培训出来的优秀官兵。 以后各页是各连排长们的名字。各排中班长们的名字也包括在其中。每个连至少有五个排，每个排至少有五个班，名字就很多了。王团长翻了两页浏览了一遍就没有再往下看，对青山红说：“我先要到各连去看看，认识一些排长和班长们，你带我去吧。”青山红说：“好，不过各连是分散在青峰山的四面八方周围，你先看看青峰山的地图吧，上面有各重要阵地和各连的位置。” 王团长说：“好。”贺双福就拉开墙上的遮布，现出青峰山的布防图，他拿起一根竹杆指着各连的位置给王团长看。王团长对这些位置是十分清楚的，他在十多年前就来过青峰山，指示青山红在这里建立起受伤红军的藏身之所，后来将这里建成为地下红军的保护基地，再后来把这里建成为抗日战士的隐蔽营地。抗日武功团成立后，这里的抗日身份才得以公开，抗日武功团第五营的旗帜高高飘扬在青峰山的上空。王团长也在这一年中三次来过青峰山，帮助青山红发展第五营和建设以青峰镇青峰山为基地的南云山根据地。 青峰山是南云山中心位置靠北五十里的一座大山。这座大山的四周峰岭起伏连绵。其中有名的峰岭有一十八个，分别叫野马岭、黑狼岭、红猴岭、疯狗岭、万兔岭、怪兽岭、百竹岭、万松岭、落鹰岭、杜鹃岭、万花岭、牛头岭、箭飞岭、将军岭、罗盘岭、光石岭、五连岭和镇道岭。主岭叫青峰岭，在青峰山的最中心，也是最高的岭，在岭下望不见顶，只望得见云。青峰镇位于青峰岭的北麓左沿，在一个很宽阔的山坝子里，左面是箭飞岭，右面是将军岭，前面是镇道岭。有一条大道从镇道岭穿过直达青峰镇，再从镇里笔直穿过进入罗盘岭和青峰岭的山谷，再蜿蜒向南进入野狼岭和怪兽岭的峡谷，再爬坡穿过五连岭的几个山坳出青峰山进入南云山腹地。这条大道是从青峰山进入南云山腹地的一个唯一道路，也是从南云山腹地进青峰山出南云山的唯一出路。由于这个位置，青峰镇就变得比较繁荣和富裕。也由于这个位置，青峰镇就变成了军事重镇，青峰山当然变成军事重山了。青峰山变成军事重山还因为青峰山易守难攻。正因为如此，王团长先前才把地下红军的基地选在青峰镇青峰山，有了这个基础，抗日武功团成立后，王团长又把以这里的地下红军为主要力量的第五营的基地定在青峰山。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