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囤兵山举义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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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兄弟俩就来商谈皇协军起义的事。兄弟都相认了，商量起来就非常地顺利。囤兵山皇协军全部起义，参加抗日武功团，不愿参加抗日武功团的发给安置费自行谋生，囤兵山的财产全部搬走至南冠山，起义人士的家属凡有会受到日本人威胁的一律转移去南冠山，起义军到南冠山后接受抗日武功团的改编，起义军中大小头领听凭抗日武功团调用，起义人员参加抗日武功团以后遵守抗日武功团的纪律并享受抗日武功团的一切待遇。起义的事项就这样简单地商定了。

    贺地青说：“这些事项中，有些自己还不能作主，要等报抗日武功团第四营首长批准，有些还要报抗日武功团王团长批准。”

    贺天青说：“第四营樊营长是我敬服的女中豪杰，王团长的‘全中大叔’名字过去蜚声楚湘，现在威震两湖，起义兵在他们的麾下当兵当官是一种荣幸，全都会心甘情愿心悦臣服的。”

    贺地青说：“那好，那就立即按约定实施，我回第七连报告云连长，也派人报告王参谋长。”

    贺天青说：“你就不要回去了，在此帮我处理大事，我派人去把云连长接过来就是了。”

    贺地青说：“也好，省得我跑一趟。”

    贺天青就派了贺泰吾过去请云连长，并嘱咐：“请云连长把部队也带过来接管囤兵山的要塞。”

    贺地青见贺天青这样安排，倒放心，他还有点担心贺天青的皇协军中是不是有人亲日会临时生变，第七连过来了就不怕亲日的皇协兵生变了。

    贺地青的担心不是多余，相反，及时发挥了制变的作用。当贺天青和韩朝义在囤兵山召集各小队长来开会宣布起义时，第三小队队长陈挽粗就没有来。

    陈挽粗过去是谢矮多的心腹，谢矮多死了以后，他见贺天青当了大头领就臣服下来，日本人来了他就投了日充当内jian监视贺天青。陈挽粗十分狡猾，他表面上很听贺天青的话，背地里发誓要贺天青的命。贺天青对此则全然不知。丙仁麻立也暗地里许了陈挽粗，只要发现贺天青有异举，就许他就地枪杀取而代之，陈挽粗时刻在等着这样的机会。

    陈挽粗也早就发现贺天青不会真心从日，早晚有一天会有异举，他就从日本人那里拿钱来网罗亲信，随时准备取代贺天青。陈挽粗也时刻派了亲信监视贺天青的行动。今天，贺天青和韩朝义、谢本林的行动他就监视了。养兵山那边的炮声一响，陈挽粗就要带兵去支援，却被韩朝义以情况不明阻止了，他就知道韩朝义和贺天青有异动了，立即就派了心腹陈才清去风昌镇报告丙仁麻立，又派了心腹赖利三和郭信己来监视贺天青和韩朝义。贺天青和韩朝义的行动虽然缜密，但还是被赖利三和郭信己监视到了，立即报告了陈挽粗。陈挽粗就叫他的小队作好了准备，要一举枪杀贺天青和韩朝义及一伙同党，夺取兵权控制囤兵山。

    当贺天青召集各小队长在聚义厅开会的时侯，陈挽粗就亲带两个班的心腹包围了聚义厅，另派心腹张崖重、丁光贝、顾倚垠带着三个班的心腹去抢占囤兵山三大要塞，好占领有利地形坚守到日本人来，好和日本人共同镇压要背叛皇军暗通抗日武功团的人。

    但是，陈挽粗的如意算盘彻底地失败了。贺泰吾一过到集兵岭就把贺政委和贺头领是兄弟的事说了，同时立即说了请云连长带兵速到囤兵山镇阵的事。贺泰吾早就怀疑陈挽粗是个笑里藏刀的人，对他累加防范，也将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贺天青和韩朝义，但是这两人都说要他不要怀疑自家兄弟，还把陈挽粗当作能人特别信任。贺泰吾见说不动贺天青和韩朝义，就自己时刻多个心眼了。今天举行这样的大事他当然要预防陈挽粗了，所以就把陈挽粗可能破坏的事和云连长说了。

    云开天当然宁信勿失，立即就快速带兵过集兵滩到囤兵山来了。谢本林接着云开天。云开天立即叫他引着自己的第二排、第三排和第四排去接管囤兵山的三大要塞，并叫第一排排长云开日率排迅速包围聚义坪，自己亲带特务队由贺泰吾领着来保卫聚义厅。

    云开天还真是来得太及时了，陈挽粗这时已带着二十多人包围了聚义厅。陈挽粗一包围聚义厅就在外边喊话：“贺天青，韩朝义，你们做的好事，敢对山寨不忠，私通抗日武功团，现在我来清理叛徒了，命你们立即交出抗日武功团的人并出来投降，可免一死！”

    贺天青在聚义厅里听了肺都气炸了，立即就叫各小队长向外开枪。双方就打了起来。但是贺天青的人少，一会儿就抵挡不住了，陈挽粗的人就冲到聚义厅的窗外了。陈挽粗此时要急于消灭贺天青和韩朝义，在窗外大喊他的手下：“往房子里扔手榴弹，用手榴弹炸死他们！”他的心腹就准备扔手榴弹。

    正这时，云开天就到了，大喊：“用机枪扫死他们！”特务队队员就用机枪扫射陈挽粗的人。陈挽粗做梦也没有想到抗日武功团的人来得这么快，正要回身来打武功团的人，贺明倓一梭子就打中了他的骨背，在他背后打了十几个窟窿。战士们也一举将陈挽粗的追随歼灭了。

    贺天青和韩朝义立即从厅里出来感谢云连长的救命之恩。

    云开天说：“杀几个蟊贼，何谈救命呢！”

    贺地青和云旦金也从聚义厅里出来，贺地青说：“连长来得真及时！”

    云开天说：“接到贺头领的邀请，立即就赶来了。”

    贺天青立即说：“对了，陈挽粗还有一些死党，云连长，我借你的兵去解决。”

    云开天说：“我随你去。”立即带着特务队跟随贺天青跑去了。第一排排长云开日也带了三个班跑去。一行人跑到陈挽粗的营地却没有见到一个人。贺天青说：“也是我疏忽，可能是逃跑了。”

    这时三个要塞都响起枪声来。贺天青立即说：“不好，他们去抢要塞了。”说罢立即要走。

    云开天立即说：“如果他们抢要塞，你就不必担心了，我的战士已将要塞接管了。”贺天青佩服云连长的兵贵神速。

    不一会儿大家回到聚义厅。这时枪声已停止。谢本林来报告贺天青，说：“陈挽粗的三个班全被抗日武功团解决了，抓了十六个活的关在南营房。”

    贺天青说：“还关着干啥，统统枪毙！”

    韩朝义说：“慢，留着给起义祭旗！”

    贺天青说：“好！”

    这时天也快亮了，贺天青叫各小队长回到本队去集合队伍，到聚兵坪来开起义大会。各小队长立即回去了。

    半个钟头后，一小队队长焦引钊领着本队人来了，二小队队长班昭璋领着本队人来了，三小队队长是陈挽粗已死了本小队的人死的死了抓的被抓了，四小队队长许午正领着本队人来了，五小队队长伍元运领着本队的人来了，整个囤兵山的人都来了。所有人昨夜都吓了一夜，养兵山、望兵山、风昌镇那边的枪炮声不断，令他们彻夜惊惶。就在前一小时，他们还在惊吓之中，囤兵山的枪声响了，他们怀疑抗日武功团打到囤兵山来了。现在他们知道了，是抗日武功团的人把陈挽粗的第三小队消灭了，而他们则就要起义了，就要成为抗日武功团的人了，他们就是最安全的人了。队员们个个都是中国人，队员们个个都愤怒日本人，队员们个个都厌恶当皇协军，队员们现在就要光明正大的做人了。初升的太阳像一团火，照在队员们的脸上，队员们的脸上放着红光。

    贺天青和贺地青拟定了简单的起义程序，会议就要开始了。这时王方俭参谋长赶到了，他听了皇协军起义的消息分外高兴。

    贺天青握着王方俭参谋长的手说：“我是个有罪的人，没想到现在见到了光明！”

    王方俭参谋长说：“你是个有功的人，明天比今天更光明！”

    韩朝义也握着王方俭参谋长的手说：“我早就向往着共产党了，早就向往着抗日武功团了，今日得以如愿，人生大幸了！”

    王方俭参谋长说：“革命不分前后，抗日不分先后，今日参加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武功团，从此就有生命的新篇章！”

    谢本林也握着王方俭参谋长的手说：“我以前是个土匪强人，后来又是个汉jian伪兵，人人唾弃，得而诛之，惶恐过日，从无安寝，现在回到人民的怀抱里，回到民族的怀抱里，回到抗日武功团的队伍里，可以睡一个好觉了！”

    谢本林的最后一句话让贺泰吾觉得好笑，这不是睡一个好觉的问题，是关乎做一个好人的是非。贺泰吾握着王方俭参谋长的手，说：“我叫贺泰吾，在这山里当强人，没有官职，也没有罪孽，今后我就要在抗日武功团里抗日立功了，还望参谋长多指导！”

    王方俭参谋长感到贺泰吾的手强劲有力，定是个内力深厚武功高强之人，即说：“好，抗日武功团人才济济，有你们来了就更增力量，更放光彩！”

    贺泰吾听了受用至极，他想，抗日武功团真是人才济济，一个营参谋长，留欧归来，能文能武，说话都是这么深得人心，这么令人温馨鼓舞。

    王方俭参谋长的话在场的队员们也听到了，虽然不是对他们说的，他们也感到了巨大的力量和甜蜜，感到了自己从此获得了生活和新生。

    起义的誓师大会八点钟开始。会议议程有五项。

    第一项，宣布起义。由贺天青宣布囤兵山从现在起起义，参加抗日武功团。义士们雷鸣般鼓掌。

    第二项，焚旗。即焚烧原日本鬼子授予的皇协军大旗。谢本林点火，当场把皇协军的大旗烧了个干干净净，灰飞烟灭。义士们雷鸣般鼓掌。

    第三项，枪杀汉jian。前不久随张崖重、丁光贝、顾倚垠去攻打囤兵山三大要塞而被抓的十六人定为汉jian要执行枪决。这个权利抗日武功团就没有插手了，交给了贺天青、韩朝义和谢本林。他们三个人一商量又把这个权利交给了全体兄弟。囤兵山的人过去凡加入者都歃血为盟成兄弟，平时都以兄弟相称。

    韩朝义对全体兄弟说：“今晨死心塌地投日的陈挽粗带着三小队的人来围攻聚义厅，差点把我和贺天青和各位小队长都打死了，也差点把抗日武功团贺政委和云队长打死了，陈挽粗还叫张崖重、丁光贝、顾倚垠带三个班去攻打三大要塞，要引日本人来消灭我们，这十六个人在攻打要塞时被抗日武功团抓获了，你们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义士们一齐喊：“按山规，按山规！”按山规就是枪决他们。

    山规中还有两条免死规定。第一条是，凡有二成以上的兄弟保某人不死的，某人就可以免死。第二条是，没有二成的兄弟保某人不死的，如果大头领保某人不死，某人也可以不死。但无能符合哪一条不死的人，都要逐出山门。

    韩朝义说：“那好，那就按山规。”一边就叫各小队长记数，副小队长监数，行刑手作准备。

    韩朝义喊出一个人来，推到兄弟们前面，这个人叫寇赛麻。韩朝义对全体义士说：“寇赛麻当死不当死，兄弟们举手表决，赞成不死的举手，赞成死的不举手。”统计结果出来，只有一成的人举手。韩朝义当即宣布：“当死，请大头领定夺。”

    贺天青素知寇赛麻是陈挽粗的死党，是死硬的投日分子，就说：“当死。”行刑手公孙正和施快刀立即就把寇赛麻拖到刑场枪毙了。

    接下来是对另十五人的死刑表决。结果只枪决了张崖重、顾倚垠、汤旁宗、巫钤、施拖计五人。其余十人有四人是被表决赦免的，他们是钱花光、李虔佛、吴逡远、卫枢成，有六人是贺天青以大头领的权力赦免的，他们是蒋昌泽、沈逆流、杨年发、尤成器、许试锏、何归癸。这十个人当即被逐出山门，但贺天青还是破例给他们每人发了二十块大洋的安家费，叫他们不要为日本人做事。

    第四项，宣布行动。即宣布囤兵山义士起义后的行动。由贺天青宣布起义后的人员将前往南冠山和沿途的行动纪律。由韩朝义宣布人员去留原则，凡不愿参加抗日武功团的，可发给五十块大洋的安家费自由谋生。由谢本林宣布囤兵山的家产的带运和处置。当场有一十二人愿意离开兄弟们自由谋生，谢本林叫给他们每人发了五十块大洋让他们离山。

    第五项，宣布捣毁山寨。贺天青宣布：“大会后山寨即将捣毁，一个时辰后全部人马离开囤兵山向南冠山出发。”这条决定是和第七营的行动一致的。王方俭参谋长已经决定全军班师了，派了唐安民来通知第七营在一个时辰后撤回南冠山，囤兵山的起义义士也要奔赴南冠山。

    会议后，囤兵山的全体义士就迅速整肃山寨之物，掮枪担担地来到集兵滩集合。山寨里一声巨响，接着是火光冲天。囤兵山的山寨从此没有了，囤兵山的土匪强人从此没有了，囤兵山的皇协军从此也没有了。随着还在噼噼啪啪爆炸和熊熊烈烈燃烧的囤兵山的威猛逝去，囤兵山的义士们踏上了新的征程，也踏上了风风火火的抗日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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