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智运军火归
军火库的爆炸真有力，犹如发生了一场大地震，把东衡县县城都震得山摇地动了。山本愚雄坐在椅子里装镇定，一个冷不忘也被震跌到地上。他来不及爬起来就吼：“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军火库完了。”他的心如刀割，军火库是他的心是他的rou啊，没有了军火，他拿什么来打武功团，他拿什么来向驴田大作准将和东川正匈将军交待啊？ 山本愚雄半天才从地上爬起来，腿肚子还在打颤，站在地上发抖。军火库的爆炸声还在响，地还在动，房子还在摇，山本愚雄不敢坐到椅子里去了，靠到桌前保持平衡。 桌子上，驴田大作准将和东川正匈将军的电报早来了，这些电报也让他伤心，电报中说，援军是一天半天来不了啦，邻近的燕北县、燕东县、里陵县和安花县的援军都遭到了严峻的打击，损兵折将，情况又不明，暂时没有援军来了。尤其是驴田大作准将在一份电报中说，这可能是抗日武功团的惯用伎俩围点打援，不可中了武功团之计，援军暂时不来了，要他坚守住县城，武功团此计不成，白天自然撤走也。 山本愚雄看了这份电报曾骂了一声狗屁，但骂后想想也可能是这样，就叫卫兵传令各处守军坚守工事勿出，静等天亮后再弄明敌情后开战。好才是武功团攻势虽猛，但到现在还没有攻进他的任何一处堡垒，他就觉得武功团有可能是佯攻了，坐在椅子里喝茶等天亮了。不想这一声声爆炸把他震醒了，武功团是盯中了他的军火库而不是县城，这一下军火库全完了，他欲哭无泪了。 山本愚雄的脑子还真灵，他立刻就想到了他在风昌镇养兵山的军火库和在铁力镇铁力山的军火库会不会有危险，县城里的军火库武功团都敢来劫，那镇里的军火库恐怕已是武功团的rou了。山本愚雄立即抓起电话来拨。但电话里拨不出任何的声音了，他才想起电话总机已经被武功团炸了。他大声地喊副官早田鱼干进来。早田鱼干就进来了。山本愚雄气急败坏地吼：“快，快派一中队二中队去风昌镇和铁力山！”他已经气疯了。 早田鱼干可没有疯，他说：“驴田准将说武功团是围点打援，我们出兵风昌镇压和铁力山，不是正中武功团之计吗？” 山本愚雄一听又醒回来了，是啊，武功团连他县城里的军火库都炸了，只怕是风昌镇和铁力山的军火库早已为武功团所有了，这时黑灯瞎火盲目出兵，只怕又是去送死了，何况刚才县城的四面八方都遭到武功团的猛攻，可见武功团来的兵力不少，在城外让武功团打个伏击那就太划不来了。山本愚雄也没有办法了。 早田鱼干说：“我们只有等天亮了再去追武功团，武功团背着军火，肯定走不快。” 山本愚雄说：“也只有如此了。”于是就急着等天亮。 天终于亮了，山本愚雄立即赶到雁峰山去看，雁峰山已经是一片废墟，他立即跑到河边去看，发现汽艇和汽船都没有了，他就想到是武功团劫走了船用来运军火了，立即派他的卫兵队去追。 卫兵队队长南占寺地就率队沿东衡河河岸向上游追。很快追到陈垭口，突然遭到一阵排枪的点击，顷刻间就死了二十多人，其他人立即趴下不敢动了。 原来这是小白菜带着女子神枪排等在陈垭口点鬼子的命。南占寺地见遭到了阻击，立即命令卫兵加以还击，他大喊：“敌人的人不多，枪声不密，我们冲啊，追军火啊！”卫兵们就从地上爬起来向前冲。 砰砰啪啪……又是一阵排枪响，又有二十多个卫兵中枪倒下了。南占寺地也倒下了，他的手上中了一枪。没中枪的卫兵也倒下了，他们是倒下躲子弹。 南占寺地撕下腰间的纱布，三下五去二地把手臂包好，又大喊：“冲啊，冲过哑口就是胜利，军火不能丢啊！”他带头向前冲，他的士兵也跟着冲出来。 啪啪砰砰……又是一阵排枪响，卫兵又倒下十多人。没死的卫兵都趴下了，再也不敢站起来了。 南占寺地也不敢站起来，敌人的枪法这么准，打活靶子都弹无虚发，这肯定是狙击兵了。南占寺地曾听他的同乡铃木青同说过，抗日武功团里有许多的狙击手，个个快枪快弹，弹无虚发，枪枪致命，要他遇到时多多躲避。 这时南占寺地就想到躲避了，他和他剩下的兵也经不起一冲了，那再冲一次就要全部报销了。南占寺地就伏在地上死等，他在等山本愚雄派后续兵来。 后续兵不多一会儿也来了，是东衡县的皇协军。皇协军也不晓得前面有武功团的狙击兵，一径走过陈垭口，看到日本人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南占寺地见皇协军来了，大声地命令他们向前冲。 皇协军副队长瞿占隹不知就里，就命令他带来的中队向前冲。这一冲就冲出死人来了。菜小白指挥女子神枪排放了一阵排子枪，就有三十多个皇协兵丧了命。其他的皇协兵慌忙趴下了，这时才知道日本兵趴在地上不动的原因。 瞿占隹也趴在地上，慌忙命士兵们别动，敌人是狙击手。 但是南占寺地要皇协兵冲。瞿占隹想到冲就是死，不下冲的命令。南占寺地恼怒了，一枪就打死了一个皇协兵，厉声说：“再不冲统统死啦死啦的！” 瞿占隹就不敢违抗，命令士兵们冲。 有些士兵就慢慢地爬起来慢慢地冲了。 这时倒没有枪声来杀他们了。陈垭口静悄悄。皇协兵见没有枪声和子弹来了，慢慢地就胆大了，向前走得快点了。其他的士兵也在日本兵的威胁下慢慢地爬起来跟上来。慢慢地，皇协兵就向前走了半里多地了。日本兵在后面催着走。慢慢地，皇协兵也胆大了，胆大的走的更快点了。 但是胆大的突然就死了。这时突然从树林里射出一排子弹来，走在前面的三十多个皇协兵立即就中弹倒下了。他们遇到的还是狙击枪。其他的皇协兵立即鬼哭狼嚎地趴下来。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感到是遇到武功团的狙击手了，趴在地上是再也不敢起来了。任凭日本兵在后面怎样催，他们死也不敢起来。害得女子神枪排在垭顶的树林子里干等。 菜小白在垭口山山顶的两棵树中间等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也没有见一个皇协兵爬起来，真有点沉不住气，想潜下山来看看。副排长甘海裳拉住了她，说：“敌人很狡猾，在垭口下趴着呢，我们不能下去暴露目标。” 菜小白说：“我怀疑皇协军没有这么大的耐心，是不是偷偷地向后撤走了？” 二班长郑典荣说：“试试就知道了。”说罢脱下帽子来，用枪尖挑着向前伸出树外晃一晃。叭的一声，一颗子弹向帽子打来，正打在帽子上。 三班长陈锐晨骂道：“屁日的皇协兵，枪法还挺准。”一枪打过去，就把那个开枪的皇协兵打死了。 菜小白即说：“快后退，别挨了冷枪。”郑典荣就退回来。 甘海裳说：“我们也阻了这么久了，时间是不是到了？” 菜小白忙看看怀表，说：“早过了。” 原来樊营长只要求她们阻敌到七点钟，这时已经七点半了。 甘海裳说：“时间已足了，任务完成了，樊根他们早已过了黑水镇了。” 菜小白说：“那我们就撤吧。” 甘海裳说：“该撤了。” 于是菜小白就叫全排悄悄地向后撤出了垭口山。随后快快地向着五蛇山飞奔而去。樊向烈是叫她们完成任务后就赶赴五蛇山的。 樊根的汽艇和汽船队早已过了黑水镇，到了燕东河口了。樊根在雁峰山码头下一开船，就叫队员们加足马力向上游开。这一条河中他们常行船，对水道十分地熟悉，船就开得很快。但是樊根还是嫌慢。因为汽艇开得快，汽船的装载重，就开得慢一些。樊根立时就想出了一个加快速度的主意，是让汽艇拖着汽船走，汽艇给汽船加力加快前进的速度。 樊根立即叫于水亮和队员找来十几根缆绳，把汽船连接到汽艇上。这也是他们曾经用汽艇拖木船的办法。第一条汽艇上挂两根缆绳子拖两条汽艇。这两条汽艇上又各挂两根缆绳拖四条汽艇。这四条汽艇上各挂一根缆绳连接后面的汽船。这样就把七条汽艇和一条大汽船连接在一起了。各汽艇同时用力，加上汽船自身的马力，船队就快如飞箭了。 樊根还叫郦力鼎、索马超、鱼跳水、应廷伟、景若余、郭请己、师重高带七挺机枪到七条汽艇上，组成火力网以应付万一的岸上不测。另外还有两条汽艇没有连接到汽船上，由向前游和欧炳贵、匡文仓和盛其基架驶在前面开路，艇头上也架了机枪。大汽船船头上也架了两挺机枪，邓即发和阚得远伏在机枪旁。沿途没有遇到阻挡。 到黑水镇时是五点钟，天还没有亮，河中雾蒙蒙。 黑水镇的鬼子哨兵见有船队来了，在岸上问：“什么的干活？”鬼子问的是中国话，他怕问日语中国人听不懂。 樊根却用日语回答：“运军火的干活。” 哨兵听此人的日语说得这么好，相信他是日本人了，就用日语问：“运到哪里去？” 樊根用日语说：“运到燕东县去消灭抗日武功团。” 哨兵说：“那好，武功团太吓人了，宜早消灭为妙。” 樊根说：“你说的好，但武功团不是那么容易被消灭的。” 哨兵说：“武功团没军火，拼剌刀能赢吗？” 樊根说：“武功团有武功，拼剌刀绝对赢。” 哨兵就不说话了，樊根也越走越远了。 守河口的日军小队长河本蒙仓醒来后问：“鱼奇学齐，你在和谁说话啊？” 鱼奇学齐说：“运军火的艇上人。” 河本蒙仓想，运军火，我怎么没有接到放行的命令啊？忙去打电话问山本愚雄。但电话打不通。河本蒙仓就怀疑了，说：“快，快截住他们！”一边就去镇中报告中队长铁黑秀口。铁黑秀口立即带人来到河口。这时樊根的船队已经去远了。 不久天就亮了。铁黑秀口怀疑前去的汽艇队，就带着士兵往河岸追。追了一里多路，就进入到河岸的黑水山了。 黑水山直立如壁直插水中，河岸的石壁上本没有路，是后人从石缝里凿出了一条小路勉强通行。那路也小得可怜，仅容一人通过，如有两个人相遇，则必须有一个人停在路边的凿洞里躲过才可通行。 铁黑秀口是称职的军人，为了追截军火船队，也顾不了路窄路险了，夹在士兵中间小心翼翼地前行。前行有两里路就看到前面的船队了。 铁黑秀口放开喉咙大喊：“你们是哪一部分的，快停下来接受检查！” 樊根在汽船上大声喊：“检查你个魂，你拿命来！”说着一枪就打过来，正打中前面一个日本兵掉到河里。 船上其他人也向鬼子开枪。 鬼子就向船上开枪。 这时对岸突然枪声响起来，枪枪都命中鬼子，把鬼子们打中掉到河中去了。 这是第四营特战连山英排开的枪。原来这是樊向烈安排山英排前来黑水镇河口对付黑水镇的鬼子以护送樊根的船队通过黑水镇河口的。山英排排长齐迅闯早就带领全排埋伏在黑水镇河口的对岸，如果鬼子在河口拦截船队，他们就会向鬼子开枪。但是鬼子在河口没有拦截船队，齐迅闯只是听到了樊根和鬼子哨兵的对话。齐迅闯也懂日语，他听了想发笑。后来见樊根没遇到什么麻烦，军火船顺利地开过了黑水镇河口，他就率全排在岸上跟随着船队前进了，心中正遗憾没钉到鬼子呢。这下看到鬼子追来了他就高兴了，山英排可以发挥作用了。山英排的战士们在河对岸伏着一边瞄准着鬼子，一边笑鬼子愚蠢得像蠢猪，在那么狭窄的山壁小路上追抗日武功团不是送死吗！ 鬼子真的是送死，五十多人在那光凸的石壁路上，躲又没处躲，藏又没处藏，进又不能进，退又不能退，连伏下身来都没有地方，活活地给山英排当靶子打。山英排的战士个个枪法又好，打枪又快，一会儿就把鬼子打了个干干净净。有几个不想死的鬼子嗷嗷地喊投降，但山英排的战士听不懂，也不想留这个麻烦，全把鬼子打死了。 樊根在船上向山英排拱拱手，喊：“谢谢了！” 齐迅闯在岸上喊：“不用谢了，同是打鬼子！” 樊根在船上喊：“行，那就不谢，你们回去吧！” 齐迅闯在岸上喊：“不能回，樊营长叫我们护送你们到南屏河口呢！” 樊根在船上喊：“好，有你们护送，我们也省心了！” 齐迅闯在岸上喊：“别省心，要到了南屏河口才敢省心呢，那里有后勤连来接应你们了！” 樊根在船上喊：“好，到那里我请你们山英排喝酒！” 齐迅闯在岸上喊：“那里有酒吗，只怕是要到南冠山才有酒喝呢！” 樊根在船上喊：“也好，我们就回到南冠山去喝庆功酒！” 船上和岸上的战士们齐声喊：“好，喝庆功酒！”战士们都想喝庆功酒了。 到下午，雁峰山的军火就顺利地运到了南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