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引虎入笼
佐藤谷田在哪儿跌倒他就要在哪儿爬起来。夜半，他亲自带着他的卫兵班来袭老鹰坳。他的卫兵班在下午的战斗中并没有受损害，还有完整的十二人。班长岛口飓风是佐藤谷田的侄儿，是个日本武士，是个久经战场的老兵，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他曾在一次战斗后用俘虏当陪练，当场手刃二十四人，从此得到刽子手的美名。 日本人不明白中国汉字刽子手的恶义，均以得到刽子手美名为骄傲为荣。很多日本下级士兵和军官为了得到刽子手的美名，就大肆屠杀中国人。后来在东川正匈的师团里，刽子手都成了晋升的标准了。凡在战场上杀二十四人以上者，就晋升为刽子手，凡晋升为刽子手两次者，军衔晋长一级。皇牌特战队里有很多这样的刽子手。 佐藤谷田也曾得到过两次刽子手的称号，他的军衔已升为中佐了。佐藤谷田的卫兵班还有五个刽子手，他们是远藤里奈、江崎区三、江川由贵、麻生鲇山、朝冈助幸，号称为“五刽手”，也号称“五快手”，掏枪掏刀掏剑掏雷掏弹都特别快。佐藤谷田这次夜袭前，特召来他侄儿岛口飓风和“五刽手”来商量，如何样悄悄地、偷偷地、摸摸地、鬼鬼地、祟祟地、人不知鬼不觉地袭上山。 佐藤谷田吸取白天挨打的教训是动静太大，士兵们明目张胆地攻山，才让武功团在山上看得见用机枪扫了，用手榴弹炸了，用地雷崩了。现在是晚上了他就要悄悄地了、悄无声势了、不声不响了，要偷偷摸摸地摸上去不开一枪一弹把守坳的武功团干掉，然后才叫全中队上山把老鹰山踏为平地，报他白天损兵折将之仇，也让他的名誉在白天趴下去的地方爬起来。 岛口飓风和五刽手都同意偷偷摸摸地干，他们以前去摸八路军的村庄也是这样干的，并且有好几次得了手，经验也让他们想到了这样干。 佐藤谷田就叫副队长浅仓末未带队伍在半山腰悄悄地等侯，他自己则带着卫班向山上的老鹰沟悄悄地摸去。 饶水红在老鹰沟已等侯多时了。从天黑后王明空和靳延梅来后她就躲在这里。她躲在这里的目的不是杀鬼子，而是侦探鬼子来偷袭的消息。王明空和靳延梅说了，晚上要特别注意防范鬼子的偷袭，她就和邱旭久商量后就到老鹰沟来埋伏了，邱旭久则在老鹰坳的坳口上设下伏兵。 本来邱旭久这一班是伏在战壕里朝山下打鬼子的，但晚上山下看不清，不利于把来犯的鬼子消灭，他和饶水红就定计把鬼子放进坳里来打。这当然是一个大胆的举动了，如果是放虎进山又打不净老虎那不就自己遭殃了吗？ 邱旭久说：“不会的，这坳口也是三面环山像个三面盆，我们把火力都布置在三面的山上，任凭有多少鬼子来也是盆中餐。” 饶水红看了看想了想也是，就同意了，条件是她带两个战士到山中去伏探敌情，待鬼子来了好提前报告让山上作好准备歼敌。 邱旭久说：“夜间到山中去也有危险，鬼子也是偷偷摸摸的，黑暗中怕被鬼子摸了。” 饶水红说：“不会的，我们对山中的每一个地方都熟悉，来来去去比鬼子自由，鬼子摸不到我们。” 邱旭久想了想算了算也是，就同意了，条件是她们不要在山中杀鬼子，以免人单势薄被鬼子杀掉。 饶水红也答应了，说：“鬼子来了，我们就在山窝窝里做三声老鹰叫。” 邱旭久说：“老鹰叫声太大，别把鬼子吓跑了。” 饶水红说：“那就做三声小鹰叫，你听得见吗？” 邱旭久说：“我懂十里传音之法，遍山之中，任何细小的声音都听得见。” 饶水红说：“那就以三声小鹰叫为号，三声叫，是十个鬼子以上，加一声，加十个鬼子。” 邱旭久说：“夜里天黑，你怎么看得清鬼子啊？” 饶水红说：“我懂漆夜视物之术，半里之遥，任何蛋大的东西都看得见。” 邱旭久就同意饶水红去了。 饶水红就带了凡非非和徐旦旦去了。她们俩是随景排长回山来了，回来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班里。此刻，凡非非就伏在老鹰沟的中央，徐旦旦则伏在老鹰沟那边的草丛里。凡非非和徐旦旦也在练饶水红的漆夜视物之法，已练到有五成功力了，漆黑如墨中的东西已看得半暗半明了。 徐旦旦最先看到有人从她那儿的山腰下攀上来了，立刻就过来轻声告诉了中间的凡非非。凡非非轻声说：“你在这儿盯着，我过去报告饶班长。” 饶水红在背后轻声说：“不用报告了，我已看到鬼子了，到你这儿来了。” 凡非非轻说：“鬼子有多少？”她知道班长肯定看得清。 饶水红轻说：“先上来的有十个，后面的还在跟上。” 徐旦旦轻说：“这么多啊，要不要通知邱班长到战壕里来打？” 饶水红轻说：“不要，这几个还嫌少。” 凡非非轻说：“又有五个上来了。”她此时也看得见上来的鬼子了。 徐旦旦轻说：“我去向邱班长报告？” 饶水红轻说：“别急，后面还有鬼子在上呢。” 后面是浅仓末未带领的中队，到山半腰停下了。 凡非非轻说：“他们怎么不走了？” 饶水红轻说：“也许他们是后队，是跟进和接应的。” 前面的鬼子还在攀山，就快要到老鹰沟的下面了。 饶水红轻说：“这才是当先锋的鬼子，十六个。” 饶水红本想作小鹰叫发信号给邱旭久，但即刻想到离鬼子太近，小鹰叫也会引起鬼子怀疑，就附耳对徐旦旦说：“你快上山去向邱班长报告。” 徐旦旦就飞一样地上山去了。 饶水红也把凡非非拉到草丛中隐蔽起来。 鬼子就翻过老鹰沟蹿上老鹰台爬上老鹰坳去了。 远藤里奈最先爬上老鹰坳。他瞪大双眼扫了一下坳上无人壕里无人，就招手后面的人上坳。 江崎区三、江川由贵、麻生鲇山、朝冈助幸是跟在远藤里奈的身后，立即就上了坳。 接着，岛口飓风也和其他卫兵上了坳。 只有佐藤谷田多怀疑，这么重要的坳上怎么就没有一个岗哨呢，他正在上坳又把头缩了回来。 只听岛口飓风在坳上说：“三面散开，抢占山头。” 他的卫兵班立即向三面山壁散开。 岛口飓风又叫住朝冈助幸：“朝冈助幸，你到山下报信，通知浅仓末未副队长率队上坳来。” 朝冈助幸立即就朝山下奔。 就这时，哒哒哒哒哒哒！ 就这时枪声突然就响了。是机枪声夹杂着冲锋枪和步枪的声音。 邱旭久怕鬼子再逃跑，见有一个鬼子向山下奔，立即就命令开了枪。 向英竹和聂响应、班国固、罗力成在左山头打机枪。 程华芝和简表青、顾竹筒、于世佑在右山头打机枪。 邱旭久和其他战士在后山头打冲锋枪和步枪。 火一样的子弹从三个山头火一样地射到空旷的山坳里。 山坳里的鬼子一会儿就全倒了。 只在朝冈助幸幸运得很，他一听枪声就跳下山坳去了，免了一死。 还有一个幸运的，那就是岛口飓风，他一听枪声响就飓风一样地摔倒，接着飓风一样地滚到战壕里，再接着飓风一样地蹦出战壕跳下山坳去了。 其他的鬼子都死在山坳上。 当然还有一个幸运的，那就是佐藤谷田，他根本就没有爬到山坳上来，听到山坳上枪弹横响就缩头向下了，看到岛口飓风滚下山去了他也就跟着滚下山去了。 浅仓末未在山腰接着佐藤谷田，也不用问发生了什么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岛口飓风从山上滚下来手臂滚伤了正在流着血。朝冈助幸还在惊恐他好像做了一场恶梦，当然比恶梦就惊多了险多了要不是岛口飓风叫他回山腰送信他也死在山坳上了。 浅仓末未问佐藤谷田：“少佐队长，要不要我带队攻上山去杀光武功团？” 佐藤谷田半晌才说：“你能杀光武功团吗？” 浅仓末未说：“我有这个决心。” 佐藤谷田说：“光有决心有什么用呢，我的决心比你还大呢。” 浅仓末未说：“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佐藤谷田说：“先在这儿呆着，等明天清晨请龟松大佐定夺。” 但是佐藤谷田也在这儿呆不下去了。有四颗手榴弹从天上飞下来跌到他们的人窝里。 岛口飓风反映极快，一脚踢飞了一颗手榴弹，一跤就把佐藤谷田扑倒了。 浅仓末未反映也快，一脚也踢飞了一颗手榴弹。 但有两颗手榴弹在人窝里爆炸，有四个队员当场被炸死。 手榴弹是饶水红和凡非非扔的。饶水红见山上的战斗结束了，就惦记着山腰的鬼子了。饶水红轻声对凡非非说：“山腰的鬼子不撤，总要我们在这儿陪着，太辛苦，不如杀鬼子一阵。” 凡非非轻说：“怎么杀法，我们又没有带长枪，只能用手枪和飞刀。” 饶水红说：“手枪和飞刀不是现在的好武器，我们每人不是有三颗手榴弹吗。” 凡非非说：“对啊，用手榴弹炸鬼子。” 于是两个人就隐蔽着摸下去。在离鬼子三十米的时侯，两人就投了四颗手榴弹。 鬼子还在惊讶，又有两颗手榴弹投来了。 这两颗手榴弹多炸死了三个鬼子。浅仓末未立即大喊：“撤退，撤退！”他怕有更多的手榴弹飞下来。 鬼子兵就一窝蜂撤到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