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炮轰三叉河
野村真三带着圣马古武、小泉希宗和界宇仁道三个人来会王大勇。王大勇的约会是不是鸿门晏，他们不知道。小泉希宗有些担心，说：“我们的人是不是太少？” 野村真三说：“不少了，人多了也没有用。” 小泉希宗说：“人多点总比人少点好。” 野村真三说：“有时人少点反比人多点好。” 小泉希宗说：“我要保证少佐的安全，必须多带些人去。” 野村真三说：“王大勇是正人君子，他约会我不会伤害我的。” 小泉希宗还是说：“防人之心不可无。” 野村真三就没有说话，他也还不十分了解王大勇。小泉希宗就和圣马古武商量，叫了卫兵队长荷朵倒月带了一小队卫兵在后面悄悄跟着，以防万一不测。王大勇在信上约好会见野村真三的地点是在八蟒山八蟒亭，时间是当天下午。野村真三等人一出三叉河就直接赶往八蟒山。 王大勇在独熊山独熊峰炮击了三叉河鲤鱼塘以后也立即赶往八蟒山八蟒亭。 王大勇带着荡寇连是在上午十一点到达独熊山的。 龙时汉早上就带着第二排第一班从仙女坳赶到了独熊山。 独熊山果然是一座没有鬼子驻扎的好山。独熊村就在山半腰的一块大平地上，有数十间木房子掩映在苍松翠柏之中，有潺潺的山水从山背后流出来穿村而过。 独熊村里有三十多户人家全是猎户和养羊户，也兼作农户到山脚下种些水稻和在山土上种些高梁包谷。一年的收成虽不算富裕，但粮食能够自给，打些猎养些羊挖些药采些山货换些钱能够基本满足家用，生活过得很稳定充实。 日本人也很少到独熊村来，是因为独熊山和十二里镇隔着一条湘水，没有桥不方便通过。小岛向矢曾经派日本兵到山上来抢掠过一次，牵走了村民三十多头肥羊和五头水牛。之后小岛向夭和他的日本兵全死了，就没有日本兵再来过。 野村真三怕分散兵力在河那边被抗日武功团吃掉，兵力大都布置在十二里镇三叉河和靠近十二里镇的公路两旁的要地上，重点是守侯公路免遭抗日武功团的破坏和滋扰，对独熊山就放弃驻兵了。独熊山因此就得到了安宁。 铁师傅几次到过独熊山来侦探敌情，也惊叹鬼子为什么不在独熊山驻兵而失十二里镇西南一隅？ 独熊村村长叫熊清拳，是曹家武馆的弟子，有好武功好枪法好人缘，和铁师傅也极其要好。铁师傅交给了熊清拳一柄望远镜。这柄望远镜是从皇协军那里缴来的，铁师傅叫熊清拳在独熊峰去随时监视三叉河鬼子的动向。 熊清拳就叫了村里的青年人熊流水、熊流河、熊流溪、熊流泉到独熊峰去日夜监视鬼子的出动。他们四个人都是村里抗日自卫排的成员，熊流水是排长，熊流河、熊流溪、熊流泉分别是一班、二班和三班的班长。 独熊村抗日自卫排是在看路村抗日自卫连成立后不久后成立的。当时熊清拳听说看路村成立了抗日自卫连，立即就去马甸子找到王团长要求独熊村也要成立抗日自卫连。王团长考虑到独熊村人口少不能有名无实，就同意独熊村成立一个自卫排，并委任熊流水为排长。熊清拳则被委任为连长。因附近的黑熊山黑熊村和灰熊山灰熊村也各成立了一个自卫排，三个排合在一起就是一个自卫连了。副连长是黑熊村的熊基宏和灰熊村的熊已先，他们和王团长都很要好，和熊清拳也是同姓的好兄弟。 龙时汉一来到独熊山时，就得到了熊清拳的热情接待，并叫自卫排排长熊流水带自卫排全力支援战士们上山。他自己则叫妇女主任林里红叫各家妇女们准备午饭来招待武功团的战士们，并派人到黑熊村和灰熊村去通知熊基宏和熊已先，然后带了侄儿熊定必和熊定可骑马到山脚下十里坡去接王大勇和其他荡寇连战士。熊流水立即带龙时汉和魏cao刀与其他战士们爬到了山顶独熊峰。 这天上午天气很好，阳光灿烂晴空千里，三叉河那边rou眼都看得清。 龙时汉立即用望远镜了望三叉河，这就看得一清二楚。 班长魏cao刀也接过龙时汉手中的望远镜看了三叉河好一阵，说：“看得很清楚，连鬼子的机枪都看得到。” 战士们也接过班长手中的望远镜看了一阵，都说看得清，炮弹够得着。 申庄新把望远镜交给副班长万管炉，说：“连长真神，怎么就知道这儿的炮弹能打到三叉河？” 易怀古说：“连长会神机妙算，还算出这儿没有鬼子兵呢。” 许如雷说：“看来连长真的会算了，我原来还以为是迷信呢。” 龙时汉说：“你们别乱说了，连长是十二里镇的人，又有他义父铁师傅提供的情报和地图，他能不知道这儿没鬼子这儿的炮弹能打到三叉河吗？” 许如雷忙说：“对对对，抗日武功团不信迷信。” 魏cao刀说：“别顾着说了，赶快找好地方，清理出六个炮台来。” 战士们立即选址找位清理炮台去了。龙时汉嘱咐说：“还要在炮台上作好瞄准练习，要选好三叉河中的各个目标，等连长带大炮来了好立即开炮。” 众战士答：“是。” 一个时辰后，黑熊村的熊基宏和灰熊村的熊已先带着两个村的两个自卫排到了。他们没有到独熊峰来，而是到独熊山的南北两侧要道去据守以防日本兵来。 独熊山上山只有三条道，除南北两道外还有正中的正道，正道就是独熊山的自卫排防守了。 这是熊清拳和熊基宏、熊已先的事先约定，凡小股鬼子来实行积极防御，阻敌于山外，熊基宏带黑熊村的自卫排防南山，熊已先带灰熊村的自卫排防北山。如果鬼子来的多了，那就实行消极防御，撤退到山里，让鬼子扑个空。其他两村的防御也是这样事先分配好的。王团长把这种防御方法称为“联动防御法”，许多其他村子也得到了推广。 王大勇和荡寇连大部人马是在十二点到达十里坡的。 熊清拳带着熊定必和熊定可接着荡寇连自然喜不自禁，立即就带着他们向独熊山进发。 在南山防守的黑熊村自卫排战士看到荡寇连战士都背着冲峰枪，羡慕不已，又看见了荡寇连还用马驮来了六门大炮，更是心笑颜花。 一班长熊立坤说：“这才是抗日武功团，肯定是来打十二里镇的了。” 二班长熊立木说：“等打完了这一仗，我也要参加抗日武功团去了。” 他的战士们也说：“我们也要去，班长要把我们带上。” 熊立木说：“只怕我也是无能为力，抗日武功团要有好武功，你们能通得过吗？” 战士们就沉默了，他们知道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的武功有班长好，若是跟他们知道的王大勇、王尊尧、王尊舜、王六生、王六民等比起来，那就逊色多少倍了。 但是熊基宏不想扫战士们的兴，就说：“只要你们好好打鬼子，凡打死三个鬼子以上者，我向王团长保荐你们参加抗日武功团。” 战士们一听就拍手笑了。大家都知道熊基宏副连长同王团长的亲密关系，有熊副连长保荐，那他们参加抗日武功团就有希望了。于是各人在心中盘算，要如何如何打死三个鬼子。 战士熊马头和熊学己已是笑遂颜开了，他们过去都已经打死过两个半鬼子了，有一个鬼子是他们共同用马刀捅死的。 有熊清拳带路，荡寇连很快就到了独熊村。 王大勇叫战士们下马卸枪卸炮。熊清拳叫自卫排战士牵马去村东村西喂料。 饭菜早已飘香，醇酒早已上桌。熊清拳对王大勇说：“大勇，让战士们吃了饭再上独熊峰。” 王大勇看看表，说：“上了独熊峰再下来吃饭，时间不等人了。” 熊清拳知军事作战耽误不得，也没有再劝，就领着战士们上峰。有他带路，走的是近路顺路，半个钟头就到了峰顶。 龙时汉和二排一班的战士们迎着战友们，大家虽只有一天一夜不见，却是热情似火。 魏cao刀早就招呼全班的战士要热情似火迎接大炮的到来，这下大炮来了，他们就热情似火地接过大炮扛到早就清理好的炮台上去了。 其他班的班长见二排一班把大炮都接过去了，才知道上了当，原来好你个魏cao刀的热情里藏着阴谋呢，只怕这开炮的任务就轮不到我们班的份了。 但是这些班长们哪会相让啊。一排一班长王四黑最先提出抗议了，他说：“连长啊，二排一班怎么了，把我们手中的大炮都抢去了！” 一排二班长林拜山马上附合：“是啊，我们还没有防着他们这一着啊！” 三排一班长麻甲甲说：“对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好意呢，来帮我们接大炮呢！” 三排二班长沈万三也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就上当了！” 一排三班长王六民说：“我们不能上当，这是第一次向鬼子打大炮，我们班也要建功劳！” 王大勇听着这些班长们的讲话心中好笑，他喜欢这些班长们的荣誉感和立功心，有这样的班长有这样的战士，打仗就会无住而不胜。 一排长王三黑说：“连长，我建议是不是也给我排分两门炮。” 三排长于爱活立即附合说：“对对，也给我排分两门炮，这样才公道。” 二排长无名说：“分给你们就公道了，同在一个连，谁开炮都一样。” 现在全连的大炮都在他们排，他当然这样说了。 但是王三黑立即说：“不一样，有损兄弟排的积极性呢！” 于爱活也说：“有损兄弟排的荣誉心功劳心呢！” 无名也就不说话了。 这时王大勇就说话了，他说：“你们就别争了，我最公道了，这次开炮就由我分配了，只有神炮手才能开炮。” 众排长和班长们听连长这样说了，就放心了。 王大勇也还是真公道，各排都分配了两门大炮。魏cao刀这一班也分得了一门大炮，他只得叫战士们把其他五门大炮让出来给别的班。这样，全班战士就集中到一台大炮边来了。 神炮手申庄新和班加学早已伏在这台炮后瞄准了。他把炮口瞄准了鬼子的碉堡，兴奋地说：“真是天助我也，鬼子的碉堡今天要上天了！” 班加学过来挤开了申庄新，自己趴在炮台上瞄了瞄，说：“天也助我也，刘家大院的鬼子也要上天了！”他瞄的是刘家大院。 龙时汉过来说：“不要光瞄碉堡和大院，所有的目标都瞄一瞄。” 班长魏cao刀立即过来瞄不同的目标。 万管炉副班长拿着望远镜，看着三叉河的房屋建筑。他看到了那些空地和水塘，就说：“那些空地和水塘就不要瞄了，炮弹不打空地和水塘。” 龙时汉说：“也要瞄一瞄，兴许就要打空地和水塘呢。” 万管炉说：“打空地和水塘干什么，光损失炮弹。” 龙时汉说：“先吓唬吓唬鬼子，就要打空地和水塘了。” 万管炉说：“哦，原来是这么回事，那就都要瞄准啦。”魏cao刀就把炮口摇来摇去地瞄。他瞄了一会，就叫万管炉来瞄。 万管炉说：“还是让神炮手申庄新和班加学来瞄吧，今天炮少，先让神炮手来打了。” 魏cao刀说：“对对，只有神炮手才有这个权力和机会。” 罗茂密说：“看来不当神炮手不行了，连开炮都要靠边站了。” 岳振云说：“我偏不靠边站，我来给他们装炮弹。” 盖蒙起说：“你不是神炮手，也只能装炮弹了。” 荆满途说：“只怕是装炮弹也不合格了，班里只有一门炮，还轮得着你装炮弹吗，你又不是神炮装弹手？” 岳振云说：“那我干什么呢？” 荆满途说：“那边有炮弹，你只有背炮弹了。” 岳振云说：“看来不当神炮手不行了，只有背炮弹的份了。” 岳振云说：“只怕背炮弹的份也没有了，你看，炮弹都背过来了。” 岳振云一看，姜贺春、许如雷、葛远东、易怀古已将八颗炮弹背上来了。 岳振云说：“看来慢不得，慢一点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荆满途说：“事还是有事的。” 岳振云问：“什么事？” 荆满途说：“那就是手痒痒着干着急看着申庄新和班加学打炮。” 岳振云听了拍拍手，笑了，他拍掉的是手上的手痒痒。战士们也拍拍手，笑了，他们拍掉的是手上的尘灰。 一排一班和二班也各分到了一门炮，二排二班也分到了一门炮，三排一班和二班也各分到了一门炮。各班立即让神炮手上炮台，其他战士在炮台后观看。 一忽儿，六门大炮就在山峰排开，炮口摇啊摇对准着三叉河。 王大勇说：“神炮手们，今天就要显显你们的威风了，今天是我们荡寇连向鬼子开的第一炮，你们可要打出个好样来。” 神炮手们齐答应：“是！” 十二个神炮手都站到了六门大炮前，每门大炮前站了两个，连装弹手也是神炮手了。他们依次是邓立宇和王六生、乔炮军和林拜山、申庄新和班加学、韶华章和刘必开、包点兵和麻甲田、沙贵贵和沈万三。他们都是神炮手，炮弹指哪打哪。 王大勇见炮手们准备好了，就跳到一个高峰上用望远镜观看三叉河，又拿下望远镜用rou眼看了看三叉河，然后对炮手们说：“你们都用望远镜和rou眼仔细看看三叉河，把那里的碉堡、大院、炮台、工事、水塘、空地、护叉河都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然后瞄个准准确确一丝不误。” 炮手们立即伏在炮位上用望远镜和rou眼交叉着观看三叉河。他们在王大勇说话以前，早就把三叉河的目标看得清清楚楚分分明明了。 这天天气很好，独熊峰又峰高山清，正对三叉河的方向也没有高山，在这里看三叉河就一览无遗了。炮手们不断地摇动着炮身，把炮口对准了三叉河那高大的碉堡和刘家大院的院墙和院前的炮台和工事，只等王大勇命令开炮，立即让鬼子上西天。 然而王大勇却说：“各位炮手请注意，现在请你们把炮口全部瞄准刘家大院前边空地前的那一汪水塘，那水塘叫鲤鱼塘，塘里是成群的鲤鱼，把鲤鱼炸上来送给野村真三。” 炮手们听了就莫名其妙了，怎么不炸鬼子却炸鲤鱼，连长是昏了头了？ 王大勇并没有昏头，他说：“战友们，我们这次来这里不是要消灭野村真三，我们是要救出段营长的父亲段世伯，所以不是和鬼子开战，而是要用炮火来威慑野村真三交出段世伯，只要你们的炮打得准，威慑的力量就越大，救出段营长的父亲的希望就越大。” 炮手们这下听明白了，开始把大炮口对准鲤鱼塘。 李八毒说：“便宜鬼子了，留一门大炮对准鬼子的碉堡，段世伯肯定不在碉堡里。” 王大勇说：“不行，所有大炮都对准鲤鱼塘。”同时问炮手们：“对准了吗？” 炮手们齐声答：“对准了！” 王大勇说：“好，我就要命令开炮了，开炮的顺序是，首先是一号炮和六号炮同时开两炮，打鲤鱼塘的两端，半分钟后，是二号炮、三号炮、四号炮和五号炮同时开炮，一字儿打鲤鱼塘的中心，最后再隔一分钟，所有大炮再开一炮，一字儿成排打鲤鱼塘的中心线，要打得准，让日本兵看看你们的炮弹胆战心惊！” 炮手们听说，都调了调炮身的位置，找准了各自开炮的定位目标。 王大勇等了一分钟，再次问：“调整好了吗？” 炮手们齐答：“调整好了！” 王大勇手一挥，说：“开炮！” 邓立宇和沙贵贵就开炮了了，炮弹喷射而出，飞过天空飞过大地飞过湘江飞过刘家大院直落到鲤鱼塘的两端，溅起两股水柱直冲云天，白白的好久才落下来。 战士们全阵欢呼。有的大喊：“打中了，打中了！” 有人问：“打中什么了？” 有人答：“打中鲤鱼了！” 王大勇等过了一分钟，大喊：“再开炮！” 他的喊声一停，乔炮军、申庄新、韶华章和包点兵就开了炮。 战士们立即听到四声巨响，接着看到鲤鱼塘中冒起四根粗大的水柱冲天而白。 战士们又全阵欢呼：“打中了，打中了，打中了！” 真的是打得太中了，四根水柱成一排，一同冲起一般高，犹如一道水帘升起在空中。 李三独看得骇然了，说：“怎么打得这么准啊？” 李八毒接着骇：“这要是打鬼子，要打死多少鬼子啊！” 王大勇再等了一分钟，命令：“现在开第三炮，开炮！” 炮手们已全部第二次装好了炮弹，一听王大勇的命令，立即就开了炮。 只听嗖嗖嗖嗖嗖嗖六声如一声，直奔三叉河鲤鱼塘而去，接着是鲤鱼塘同时冲起六根银色的水柱，如九天的瀑布一样矗立在三叉河的上空。 战士们欢声雷动，掌声四起。 王大勇说：“别鼓掌了，立即转移！” 战士们听说，立即就扛炮扛枪转移了。 王大勇是怕鬼子报复开炮来轰独熊峰。 转移的阵地早就定好了，是独熊峰左右的树木葱葱的山梁。 熊清拳不失时机地对王大勇说：“王连长，现在可以让战士们吃饭了吧？” 王大勇说：“好，吃饭，吃了饭我还要去会野村真三呢。” 于是战士们就到独熊村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