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子弹中的和平
有了李三独带路，出山的路就十分顺利。他们避开了大路，也避开了鬼子的明碉暗堡，就避开了鬼子的盘查和阻挠。 但在仙雨庙前面的仙头崖出了一点意外，一个被救的叫石磊石的中年人因腿脚有伤不小心跌了一跤，滚下了十几丈深的山崖。王大勇不得不救他，就派了王六生带了邓立宇、苏卫朋、冷冬晴转道下山去救，其他人则继续跟随李三独出山。 但是石磊石的这一跌也惊动了仙雨庙的鬼子岗哨，立即报告中队长布谷近南迅速集合一小队鬼子追来查剿了。 当王六生带人下到仙女沟刚救了石磊石的时侯，鬼子也到了仙头沟那头，看见了前面有人立即尾随追来。 邓立宇最先发现了鬼子，说：“我们被鬼子跟踪了！” 王六生说：“别管鬼子，只管快走！”大家就加快脚步快走。 然而因石磊石摔断了腿要背着走，走不快，鬼子离勇士们就越来越近了。王六生说：“大家加快一点，前面就到仙女坳了，连长在那儿等着咱们呢。”于是大家就加快了脚步，很快到了仙女坳。 王大勇接着他们。王六生立即说：“鬼子已经追来了。” 王大勇问：“有多少？” 王六生说：“不清楚，听脚步声有一个小队。” 王大勇说：“你小组在此阻击鬼子，其他人向仙游山经百春山回凤凰山。” 王六生立即叫战士们选好地形架上机枪阻敌。 王大勇说：“我们给野村真三留点面子，只把鬼子打退就是了，不在于打死他们。” 王六生说：“先抬高枪口一寸，用日语对鬼子喊话，叫他老实后退。” 冷冬晴就用日语向鬼子喊话。他喊的日语是：“日本鬼子，我们是抗日武功团，你们如果想活命的话，就自觉后退，想送死的前来。” 鬼子中有一个喊话了：“武功团，你们只要把你们把救走的人留下，我们就不追你们了，否则统统的死了死了的有。” 王大勇说：“鬼子也太猖狂了，给他几梭子。” 苏卫朋就给了鬼子几梭子，打得鬼子嗷嗷叫，估计是有鬼子受伤了。 鬼子也就开火了，子弹向坳口飞上来，打得沙土纷飞。 冷冬晴待枪声稀疏点，又用日语对鬼子喊话：“下面的鬼子听着，你们别浪费子弹了，你们在坳下，打不着我们，我们在坳上，打得着你们，不是我们连长开恩，叫把枪口抬高一寸，你们早死完了，还是识时务早点后退吧。” 鬼子也喊话了：“武功团，你们还是留下被救的人吧，我们听出来了，你们人少枪少，我们人多枪多冲上来，你们就全完了。” 冷冬晴用日语喊：“放你娘的鸡屁，我们人多着呢，只是没有开枪，你们人多冲得上来吗？” 鬼子听了就开枪向上冲。 王六生就命令战士们开枪压制鬼子。 双方就大打起来。 打了有十多分钟，鬼子离坳口就越来越近了。 王六生说：“似这样打下去我们终久会抵不住，是不是把枪口对准鬼子打死他们？” 王大勇说：“我们本来不想打死野村真三的人，他们如果硬是要往枪口上撞，也就要教训他们了。”一边叫冷冬晴再喊话。 冷冬晴就用日语喊：“愚蠢的鬼子，我们不想伤你们，把枪口抬高了一寸，你们倒不识相了，以下我们就干真的了，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鬼子仍旧不听，以为是吓唬他们的，嗷叫着向坳上冲。 王大勇说：“来点真的，叫鬼子知道厉害。” 王六生和战士们就把枪口压低了一寸，对准鬼子的头开了火。这次鬼子就倒了一大片，也是鬼子嚣张又见武功团打不着他们就疏于防范还冲得太近，这一下就吃了大亏了。 鬼子中队长布谷近南这次知道武功团的话是真的了，嚎叫着叫士兵快卧倒快向后撤。 但此时在鬼子的后边的仙知坡也响起了枪声。 这是副连长龙时汉带着第二排第一班前来仙女山接应王大勇。他们是从王开元和王东元那里得来的信。王开元和王东元把王保义和王保主送到王家村以后，就到哀豺山去叫副连长龙时汉带了一个班前来仙女山接应。龙时汉当时是带着第二排第一班在哀豺山侦探庚爷爷的消息。哀豺山在十二里镇东南，是鬼子的一个据点，和十二里镇成犄角之势。王开元和王东元觉得王大勇只有一个班去仙女山救庚爷爷人太少，就商量速到哀豺山去通知龙时汉来接应。龙时汉一听说此事就带着战士们急行军赶过来了，刚到仙恋山就碰到了王四黑他们，一交流就知道连长和王六生小组在仙女坳阻敌。龙时汉叫王开元和王东元速去仙女坳通知连长，自己和班长魏cao刀带着一班战士速奔仙知坡夹击鬼子。鬼子后路的枪声就是龙时汉和一班打的。 王大勇和王六生还不知道为什么鬼子的后路响起了枪声，正在纳闷，王开元和王东元到了，一汇报才知原来如此。 王大勇立即说：“趁热打铁，再给鬼子来点猛的，叫鬼子听了胆寒。” 王六生立即叫战士们快快开枪。战士们就机关枪冲锋枪狙击枪全开了火，打得鬼子趴在地上哭爹喊娘。 龙时汉闻听仙女坳打得火热也积极响应，并迅速向前推进直逼沟里的鬼子。 鬼子中队长布谷近南这时才慌了神，他知道武功团刚才不是唬他们而是赚他们了。布谷近南是野村真三的下二届同学，常听野村真三说遇到武功团要躲到碉堡里，千万不要去惹武功团，他今天见武功才人少就犯了冒失，以为可以消灭武功团建点功劳，现在却要被武功团消灭了连性命都要没有了。布谷近南懊悔万分，他别无他法只得命令士兵们快快开枪自保了。 但这时仙女坳的枪声突然停了。只听一个日语声音喊：“坳下的日本兵听明白了，我们抗日武功团不想消灭你们，只要你们不开枪，我们可以放你们回仙女山去。” 坳下的日本兵正在打枪，他们也知道自己遇上了抗日武功团要完了，打几枪反抗是为了临死前效忠日本天皇，所以就趴在地下胡乱地开枪。 布谷近南也在开枪，但他用的是手枪毫无用处，就连他们的机枪也没有用处，武功团人在坳上根本就打不着，只有武功团打他们的份，没有他们打武功团的势。布谷近南正在想如何为天皇尽忠，突听武功团可以放他们回仙女山，脑袋一惊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停下放枪叫士兵们也停止放枪，侧耳又重听了一遍，确实是千真万准的日语是可以放他们回山。 日本兵也听到了武功团的喊话，听到长官叫停枪立即就停了枪。 龙时汉听到前面的枪声停了，估计是有新情况了，也就叫战士们停了枪。所有人都停止开枪了，战场上立即寂静下来。这时的时辰快临近清晨，没有人声和枪声就没有别的嘈杂，仙女坳静得像仙境。 王大勇叫冷冬晴向坳下喊：“山沟里的日本士兵们，我们的喊话你们听见了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抵抗是死路一条，唯一的活路是投降，但我们抗日武功团今天开恩，不想消灭生命，可以让你们撤回，现在我们给你们三分钟的时间，三分钟之内，可以夹着枪向后撤回，不算你们投降，只算你们撤退，三分钟时间一过，统统的消灭一个不剩，现在开始计时。” 山沟里的日本兵都听清了冷冬晴的喊话，莫明其妙地一片哗然。 布谷近南也被喊话弄糊涂了，天底下还有这样不会打仗的对手，明明可以消灭敌人却将敌人放走？布谷近南犹豫了，是相信还是不相信，是圈套还是诡计，是陷阱还是大道，他真的弄不清这天下的好事儿了。 时间过得很快，一忽儿就过了一分钟。坳下静得出奇，连日本士兵的低询声也听得见。 王大勇叫冷冬晴提醒日本人，已经过了一分钟了，已经过了两分钟了。 突听坳下有声音了，是布谷近南发话了，他讲的是：“武功团长官，我们听你们的话，感谢你们放行，但要说话算数，不要在我们走时袭击我们。” 王大勇叫冷冬晴喊：“抗日武功团说话从来算数，你们就放心走吧，只要你们不祸害中国人，你们就能活命。” 布谷近南喊：“我们只听长官的命令打仗，其他事不关我们的事，请你们高抬枪口吧。” 王大勇叫冷冬晴喊：“那你们就走吧，我们不会打你们的屁股，尸体的枪不许带走，尸体明天来收。” 布谷近南喊：“我们听你们的，那我们就走了，请叫你们的前头武功团也不要打枪啊。” 王大勇即展开内功向龙时汉喊：“请龙连长放过日本兵。”其实龙时汉已离得很近了，先前的对话他都听到了。 龙时汉大声对王大勇喊：“怎么能放过呢，他们是罪该万死的侵略者，到口的rou岂能丢！” 布谷近南听了胆战心惊，他知道他已经是武功团口中的rou了。 只听王大勇喊：“叫你丢你就丢，只要侵略者还在我们的国土上，他们永远都是我们口中的rou！” 龙时汉喊：“那就遵命，今天还没刷牙就不吃rou了，反正随时可以来消灭他们！” 日本兵在山沟里听见了更加害怕了，但现在却敢夹着枪放心大胆地快速溃退回去了。 此时天已经有点放亮了，太阳虽没有出来，但东方地平线下的光白已经缓慢飘到遥远的仙头山，虽然仙头沟里还是昏暗一片，但仙女坳上却已经有了看得见的熹微。 王大勇放眼仙女沟里的日军背影，对战士们说：“日本鬼子已经撤退了，我们也要收枪回凤凰山了。” 王六生立即叫战士们收枪。 林二格问王大勇：“要不要通知龙连长回凤凰山？” 王大勇说：“龙连长就不要回去了，他还要到独熊山去打前站呢。” 林二格问：“我们今天也要去独熊山？” 王大勇说：“下午全连开到独熊山，我们还要在那里向野村真三要段世伯呢。” 林二格说：“那我去通知龙连长。” 王大勇说：“不用啦，他已向这里来了。” 王大勇已经听到了龙时汉和战士们向这边走来的脚步声。 林二格力目向前方山脊一看，果然有一队人向这里跑来。 这些人是龙时汉和魏cao刀的二排一班。只听魏cao刀说：“龙连长，你先去见王连长，我带全班到山沟里去捡鬼子的枪。” 万管炉说：“班长，你陪龙连长先去见王连长吧，我带全班到沟里去检枪。”枪是个宝贝，战士们视枪如命，杀了鬼子，哪有不要枪之理。 岳振云说：“可惜让有些鬼子撤回去了，我们就要少了收获了。” 易怀古说：“要不是连长有令，我真想用机枪把那些鬼子扫了。” 荆满途说：“我也是这样想的，当时手都痒了，几次都在扣扳机。” 罗茂密说：“好在你没有扣扳机，要不你就惹大祸了。” 荆满途说：“我杀鬼子，我惹什么大祸？” 罗茂密说：“你违抗连长的命令，你就惹了大祸。” 姜贺春说：“恐怕不是违抗命令的祸，是破坏整个营救计划的祸，我们还有人质在鬼子的手里呢！” 荆满途立即说：“今晚不是把人质都救出来了吗？” 姜贺春说：“不一定，鬼子狡猾，不会把人质关押在一个地方的。” 许如雷说：“是的，听说段营长的父亲是关押在三叉河。” 荆满途就明白了，王连长这次不想多杀鬼子放鬼子回去是以免惹恼野村真三报复万一杀害了段世泉，那可是个无可挽回的损失啊。他说：“好才我当时手痒痒并没有开枪，否则就犯了个天大的错误啊。” 申庄新说：“好才你没有开枪，你一开枪，我也会跟着开枪，也会跟着你犯错误，我看着鬼子撤走了牙正咬咬着呢。” 葛远东说：“我也是，连长放了鬼子怎么就不叫鬼子留下枪呢，我看着鬼子都夹着好枪撤退了，心里可惜得很呢。” 班加学说：“可惜什么，鬼子手中的枪迟早都是我们的，赶紧到沟里去检枪吧，多了我们也背不动了。”说话间大家已经来到了沟里。 沟里死了十八个鬼子，丢下了十八条枪。 战士们把枪检起来，每人背了两条。 万管炉说：“大家加快点，赶快到坳上去见王连长。”战士们背好了枪就跟着万副班长向仙女坳上跑去。 此时山坳上已经大亮了，圆圆的红太阳在东方露出了脸，黄紫色的光环将层林尽染，刚才在枪声中吓飞的小鸟又飞回来了，还有一对对的花喜鹊在树稍上喳喳地歌唱。战士们在坳上站着沐浴着早晨的和煦阳光。王大勇在给龙时汉和魏cao刀布置任务。 王大勇说：“你们俩先带二排一班到独熊山打前站，根据我师傅给我绘制的鬼子在十二里镇周围的兵力布防图，那里还没有鬼子，你们在那里要严密监视三叉河的鬼子动向，在独熊山的最高峰独熊峰清理好两个炮台来，中午光线好我们要在那里轰三叉河鬼子几炮，迫使野村真三交出段民生的父亲段世泉。” 龙时汉和魏cao刀答：“是。” 王大勇继续说：“我和王六生现带一排一班先回凤凰山，中午率全连全都赶到独熊村，在那里放马后全都赶到独熊山，形成对三叉河鬼子的攻击之势，让野村真三胆寒畏战来和我们谈判，从而逼他放出段民生的父亲段世泉。” 龙时汉说：“野村真三会放段世泉吗？” 王大勇说：“也许会放的，他既然能从日本特务手里抢出庚爷爷，说明他有一定良知，也有一定目的，最大的目的可能就是要用庚爷爷和段世泉来和我们讲条件，最大的条件可能就是我们不消灭他们，现在庚爷爷被我们救出来了，我们又来开炮打他们了，他就有可能交出段世泉来和我们讲和。” 龙时汉说：“有道理，但我们能和野村真三讲和吗？” 魏cao刀说：“绝对不能，野村真三是侵略者，我们只有把他消灭和赶出中国。” 王大勇说：“结果是这样，但过程可以有局部的讲和，这也是为了避免我方的过多伤亡，同时也可以减少对敌方生命的过多杀戮直到他们投降。” 魏cao刀说：“连长就是仁慈，依得我要把侵略者全部刀砍斧劈。” 龙时汉说：“只要野村真三放出段世泉，我们就暂放他一马吧，抗战胜利时再和他算账。” 王大勇说：“抗战胜利也为时不远了，野村真三还不算太战争，我们就让他活到那一天吧。” 魏cao刀说：“那就太便宜他了。” 正说着，万管炉带着战士们背着收缴来的日本枪从山沟下走上来了。万管炉报告说：“一共打死十八个鬼子缴了十八条枪。”战士们听了拥抱欢呼。 葛远东说：“可惜那三条机枪被鬼子夹回去了。” 王泰来说：“夹回去不要紧，我们想要随时去把它取回来。” 王开元说：“你以为鬼子手里的枪是那么好取的，说得太轻巧不过。” 王泰来说：“我说得轻巧吗，我们手里的哪一条枪不是从鬼子那里取来的，鬼子就是运输队，专给我们运送武器来。” 王东元说：“鬼子还是兵工厂呢，专给我们生产好枪好炮。” 岳振云说：“那鬼子还给我们生产好汽车呢，我听汽车连的战士说缴了鬼子好多的汽车。” 许如雷说：“那鬼子还给我们生产好汽船呢，我听水兵连的战士说缴了鬼子好多的汽船呢。” 申庄新说：“那鬼子还给我们生产好飞机呢，我听飞机连的战士说缴了鬼子好多的飞机呢。” 姜贺春立即问：“哪有哪有？” 申庄新说：“就有就有！” 岳振云说：“我们哪有飞机连，睁着眼说瞎话。” 申庄新说：“我没有说瞎话，我是说明天的话。”他的话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王大勇说：“大家都别笑了，鬼子的机场就在燕城秦皇甸，赶明儿谁去夺了鬼子的飞机，我就让他当飞行员。” 战士们都说：“好好好，连长说话可要算数。” 王大勇说：“算数算数，荡寇连的战士不光要会开枪开炮，还要会开汽车开汽船，还要会开火车开飞机，要不鬼子把这些好东西送来了也没有用。” 战士们说：“有用有用，有我们荡寇连在，用处可是大大的。” 申庄新说：“到时我开着汽车在燕城大地上奔驰，心里有多么的高兴啊！” 葛远东说：“到时我开着汽船在湘江上穿梭，心里不知有多么的自豪啊！” 许如雷说：“到时我就开着火车在潇湘大地上奔驰，心里不知有多么开怀啊！” 罗茂密说：“到时我就开着飞机去炸日本国，报他们炸我们国家的血海深仇！” 荆满途拍手说：“好，好，好，这个好，日本鬼子欺负我们没有飞机，上次在大岭山还炸死了我们十几个战士。” 易怀古也说：“是的，是的，我们的王明空部长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 罗茂密说：“鬼子真可恶，我到时就开着军舰到太平洋上去打日本。” 岳振云和易怀古附合说：“好啊好啊，到时我们给你当炮手，到东京炮轰日本天皇。” 王大勇说：“大家暂别畅想了，到时这些都要实现，现在先执行任务吧。” 于是战士们就分头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