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翻译官

    太阳偏西的时侯，樊起山回到了落燕坡神龙武馆。荣乐东、荣相平和甘甜来也同时来了。他们在路上脱去了皇协军的黄军装，现出了自己来时的本来面目。钟成义和罗中宝送到当马镇就回去了，只在南北南货店买了一些香烟烧酒和生日蛋糕作为出山的幌子。那天是安周全的生日，他们要出山来买烟买酒买蛋糕庆祝。

    樊起山也在路上买了一只叫化鸡回去给胡当当过生日，荣乐东和荣相平则买了两个小泥娃儿和一包水果糖给胡当当当生日礼物。樊起山提议到神龙武馆里去叙一叙，荣乐东一口就答应了，他是想到那里去画一张小弧山和神龙甸及神龙武馆的地图，要让樊起山看看图中有什么遗漏和不足。荣乐东是绘图的行家里手，经他看过的地方，笔走龙蛇能画得活灵活现栩栩如斯。荣乐东想到，这张图肯定会对武功团有用，能有樊起山这张活地图指正那就会准确无误更有用处了。

    胡当当老远就接着了他们，一见到礼物就更高兴了。武大爹见他们回来也非常高兴，他正准备酒菜给胡当当过生日。樊起山说：“酒先不忙着喝，我表弟还有事情呢。”一边把表弟们快速让到他屋里，找出笔墨纸砚来给荣乐东画图。不一会，荣乐东就把图画好了，交给樊起山看。樊起山看了看，说：“挺像。”但他也说出了好几处山路险要，也说出了好几处暗道机关。

    荣乐东说：“这几处才是最最重要的，好才是来了这里，才有了这意外的收获。”这时，龙神彪来叫他们去给胡当当过生日喝酒。荣乐东说：“龙馆主，好意谢过了，我们在城里还有约会，天已黑了，耽过不得。”龙神彪再三挽留，荣乐乐一意推辞。龙神彪相信他们真有事，就放他们走了。

    他们走后，龙神彪对樊起山说：“老樊，我看他们并不是你的真表弟，是南屏山那边的人吧。”樊起山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哪边的人，总之他们个个都是好人。”龙神彪抿嘴一笑，说：“好，好人，我也正想结交好人呢。”樊起山说：“好，下次给你介绍介绍。”龙神彪说：“好，一言为定。”樊起山说：“一言为定。”于是二人高高兴兴地喝酒去了，祝愿胡当当一生快乐，快快长大，祝愿武大爹一生幸福，长命百岁。

    荣乐东和荣相平、甘甜来也来到路边的酒馆里。不过他们没有喝酒，只吃了一顿饭。辛苦了一天了，也确实饿了。甘甜来说：“本来我打算请你们到燕峰大楼去吃烤鸡，那里的烧烤又香又辣，香得流蜜辣得流油。”

    荣相平说：“等下次吧，我们晚上还有任务呢。”甘甜来立即问：“什么任务？”荣相平说：“你就别问了，这是秘密。”甘甜来见说是秘密，也就不问了，但他心中怀疑，这两天他们都熟悉了，应当没有什么秘密了，再说铁如花叫他保护他们的安全，也没有说他们还有什么任务啊。荣相平见甘甜来似乎不悦，就说：“其实也不是什么秘密任务，只是去拜访一个老朋友。”

    荣乐****听荣相平说晚上还有任务，也是莫名其妙，成集金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到小弧山剌探情报，现在任务完成了还有什么任务呢，有任务怎么事先没有告诉他而告诉了荣相平呢？但他没有多问，荣相平说有任务总是有他的原委的。

    当下荣相平就叫甘甜来先回去报告，他和荣乐东去会见了老朋友后马上就会回来的。甘甜来就一个人回去了。

    甘甜来走了，荣乐东速问荣相平：“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荣相平对荣乐东说：“我们去抓余千宝。”荣乐东一听倒高兴了，说：“成部长安排你的任务？”荣相平说：“不是。”荣乐东说：“鲁站长安排你的任务？”荣相平说：“你问这么多干啥，你就说你敢去不敢去？”荣乐东一想余千宝是日本翻译官，一抓准有用，就说：“哪有我不敢去的，就是龙潭虎xue，你能去我也能去。”荣相平说：“那好，我们就去抓这个狗翻译，准能从他那儿弄到准情报。”

    余千宝住在千国楼。千国楼原是一个宾馆，后被日本人占领就成了日本军官的寓所。由于千国楼和驴田大作的司令部不远，这也是成为日本军官寓所的一个重要原因。又由于千国楼里住的都是日本军官，所以千国楼就划进了日本司令部的保卫圈，保卫十分森严。但是千国楼附近是城市的繁华地带，加上现在那里的日本军人也很多，来往的城市人口也很多，千国楼也还有空子可以钻进去。荣相平就有两次钻了进去。

    有一次是他和欧越沃跟踪一个叫虚信左少佐身上的情报，跟着跟着就见虚信左进了千国楼，他们就在楼外等着虚信左出来，但是虚信左一直就没有出来。荣相平就叫欧越沃拿望远镜到千国楼对面的燕飞楼去望，终于看到虚信左住在千国楼第四层第八号房。荣相平和欧越沃等不及了，当夜就在楼外跟踪了两个从楼里出来的日本人，缴了他们的衣服和身上的通行证，化妆成日本人混进了千国楼，用暗香熏昏了虚信左从他身上把情报偷拍出来。

    再有一次是他和蔚夔隆去除汉jian李饱和，李饱和打死了我们的交通员陈固青抢走了他身上的情报交给了日本人，虽然那情报没有多大的用处了，但他打死了我们的交通员就该除掉他。李饱和也怕共产党除掉他，躲在千国楼三天没出来。荣相平和蔚夔隆等不及了，就在夜间乘敌不备掐断路灯从后楼攀了上去，用匕首杀死汉jian然后从一楼跳墙逃走。

    还有一次荣相平和巩师辛要弄情报已计划好去千国楼抓余千宝没有成行，因为那份情报已提前被铁如花弄到了。这次要弄鬼子的剌客计划，荣相平想，余千宝是驴田大作司令部的翻译官，肯定知道得比较详细，因而就想到要抓余千宝了。荣乐东也认为鬼子必然有和剌客计划相应的行动，因此也同意去抓余千宝。

    荣相平和荣乐东赶到千国楼的时侯，天还没有黑。荣相平说：“你在这儿等着，我到燕飞楼去看看余千宝回来了没有？”荣乐东说：“你有望远镜吗？”荣相平说：“早准备着呢。”原来他早有准备要来抓余千宝，早带了微型望远镜在身上。

    荣乐东说：“你快去快来，我不认得余千宝，否则他从我身边经过我也抓不到他。”荣相平说：“余千宝很有特征，好认，左眼角有一颗旺痣。”余乐东说：“有多旺？”余相平说：“有蚕豆大。”这话有点夸张了，其实余千宝的眼角痣只有黄豆大。

    余乐东说：“好，你快去，我见有此人回来我就纠缠他。”余相平说：“纠缠干什么，你抓了就是了，十有八九不会错。”荣乐东说：“要是抓错了呢？”荣相平说：“抓错了就放了。”荣乐东说：“你说得轻巧，抓错了我们就失去机会了，再想要抓对就难了。”荣相平即说：“对对，不能抓错，那颗痣是白的，是白的，千万不能抓错。”说完人已走了。

    荣乐东就在唯一的路道上等。不一会，天就黑了，路灯昏暗。有好多的人从荣乐东身边经过，荣乐东瞪大眼睛偷看。没有眼角有痣的人。又有好多的人过去了，余乐东拿眼睛盯每个人的脸，都没有发现有痣的眼角。这时已晚，有很多过路的人经过，余乐东都应接不暇了。他很希望荣相平回来，两双眼睛就胜过一双眼睛，但是荣东乐并没有回来。

    再过了一刻，有一个人挽着一个人朝他走来了，到他身边说：“走。”荣乐东一看，这个人是荣相平。他挽着的那个人，戴着眼镜，眼镜遮住了眼角，也没有看出痣来。”

    荣乐东问：“这个人是谁？”荣相平说：“好朋友。”荣乐东又问：“我们不抓余千宝了？”荣相平说：“抓住了。”原来他抓的就是余千宝。余千宝的眼镜遮住了那颗痣，昏黑中余乐东没有看出来。余乐东说：“你没有说他戴眼睛啊？”荣相平说：“我就知道他会隐藏，作恶多端当汉jian，怕人暗杀戴了眼镜，隐藏了庐山真面目，骗得了你骗不过我。”荣乐东一听倒乐了，说：“我漏过了，你倒抓住了，还是没逃出我们的手掌。”

    荣相平和荣乐东把余千宝挟到马腿桥桥墩下就开始审讯。荣相平说：“余千宝，你这个汉jian，终于被我抓住了，你还有什么话说。”余千宝说：“荣相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好像要置我于死地。”荣相平说：“那要看你老实不老实。”他对余千宝叫出他的名字来大吃一惊。接着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如实招来。”

    余千宝慢慢说：“大名鼎鼎的问鼎文墨店店小二，飞檐走壁飞龙乘云飞燕游龙飞云掣电飞扬跋扈飞必冲天飞沙扬砾飞刀杀人，有谁不知有谁不晓？”

    荣相平一听倒惊了，余千宝对自己如此了解啊？不过他在惊讶之余也有点自喜，他的“飞”技确实是他很自负的。

    荣乐东一听也有些惊了，这个人有什么来头啊，他对我们的地下情报员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他见荣相平还在自乐，就对余千宝说：“余千宝，你不要在此卖弄谄媚的文字了，快把日寇最近的情报说出来。”

    余千宝又缓缓说：“你们是什么人，敢问皇军的情报？”荣相平上来就给了他一脚，说：“我们是你已知道的人，快把情报说出来。”荣相平已意识到这个人了解他太多了，留下会是个祸害，还会危及到情报站，有心想要除掉他了。

    余千宝则想到荣相平是不得情报不会罢休了，他不给情报他难以脱身了，还可能招来杀身之祸，就有心把情报说出来。然而他先心平气和地说：“别发这么大的火，你不就是要情报吗，我还不知道你们要什么样的情报，给你们说什么呢？”

    荣相平说：“就说日寇的最近动向。”余千宝说：“你们是抗日的？”荣相平说：“这个是你问的吗，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你只能答不能问。”余千宝说：“那就不问吧。”荣乐东说：“还有一条路，你把日寇的情报说了，我们会放了你。”荣乐东觉得余千宝还没有确切的汉jian罪状，没理由杀他，为了让他说出有用的情报，就把这条路先告诉他。

    余千宝听了还不放心，说：“那要问你的这个同党答应不答应？”荣相平不说话。荣乐东说：“我保证说服他。”余千宝就说：“有四条情报对你们可能有用，第一，驴田大作最近成立了斩首团，是专门针对你们的首长暗杀的，但我不知道暗斩首团的计划和组成；第二，驴田大作最近派出了天圣、天英和天神突击队出城，可能也是和暗杀你们的首长有关；第三，驴田大作最近失了****的人质，正准备重新抓人质，我不知道抓谁，可能也与暗杀你们的首长有关；第四，驴田大作最近命令擒龙大队兵不解甲，随时出征，可能也是与暗杀你们的首长有关。”

    荣乐东听了后还问：“还有吗？”余千宝说：“其他的就不重要了，下次抓我时再说吧。”荣相平说：“下次抓你就不要你的情报了，而要你的狗头了。”他已觉得余千宝提供了很重要的情报，已经决定放他了。

    余千宝说出了这四条重要情报，心里很纳闷。他纳闷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说这四条情报了，为何呢？荣相平得了情报，心里高兴，他才不管余千宝在想什么，只说：“余千宝，你走吧，不许把今天的事告诉日本人。”余千宝说：“我那是自找死啊。”

    荣乐东看看余千宝，觉得他仪表堂堂狐疑隐现，不像是个汉jian，就说：“余千宝，你走吧，今后多做些对得起中国人的事。”余千宝戴上眼睛就默默地走了，没有留下一句什么话。荣乐东和荣相平立即就回穆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