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袭路袭敌
日军的这么多汽车要经过燕城当然瞒不过铁如花的眼睛。铁如花的情报人员时时都在注意日军的动向，特别是向西南的调兵和运输的情况更是必得无疑。铁如花当日派出的五组情报员都回来向铁如花报告了日军的情报。艾思广和易开箭最先报告了日军的汽车队来到了燕城。接着索逄春和甘甜来报告了日本汽车的辆数。再接着屈项强和董向蔡报告燕城的驴田大作今早率四个中队的日军秘密出燕城向西去了。祝燕飞和柯丽云也回来报告说皇协军也有四五百人向西去了。最后是肖月黑和慕梦清报告从星城来的日本军车全部开出南燕城向燕祁公路上开走了。 铁如花立即给王团长发电报，报告说有日军有一百五十辆运输车朝常兴镇开过去了。王团长立即叫电台班给在燕祁公路上的樊向烈的第四营袭路队、林狮子的第三营袭路队和段民生的第一营袭路队发电报，叫他们伺机袭击鬼子的运输车队。王团长以为这又是日军组织的一次大规模的运送军用物资的车队。对于燕城的日军和皇协军出燕城，王团长认为这是为了保护日军的大运输车队的。以前已经有过这样的保护先例了。 樊向烈的第四营袭路队最先收到了王团长的电报。第四营袭路队的队长是第二连的连长司马镇北。司马镇北带着第二连全体战士在燕常公路的燕峰山一带袭击鬼子的运输队。这一连好多天都没有鬼子的运输车来了，司马镇北正有些窝气，这一听说鬼子的运输车队要来了，立即就带领全队战士埋伏到燕峰山的山腰里，并在公路上埋下了一颗炸头车的大地雷。不久，鬼子的汽车队就大摇大摆地开过来了，头车立即触响了地雷。司马镇北一声喊：“打！”，战士们立即就从半山上向鬼子的汽车扔手榴弹。 但是这时鬼子的炮声立即就响了，无数的掷筒炮顷刻间从车壁边向半山上射击。当场就有好几个战士中了弹片了。鬼子的重机枪也从车壁间喷出火来了，密集的火力把战士们压得抬不起头。鬼子的炮火就打得更起劲了，有好几个战士牺牲了。司马镇北一看战势不好，立即就下令全连撤退。鬼子的炮火还在追着战士们打。这一仗鬼子并没有受多大损失，司马镇北的袭路队倒牺牲了好几个战士。 原来是东川正匈早就料到在路上会遭到抗日武功团的袭击，就事先在汽车车箱的两旁架好了掷筒炮和重机枪，一遇袭击就可立即还击，这就把司马镇北打了个促不及防。东川正匈的头车也是经过改良的特制车，设计就是用来触雷的，一般的地雷都伤不了它。所以，东川正匈的汽车队就有持无恐大摇大摆地在公路上横行霸道开过来了。 司马镇北撤到燕窝村立即就把遭到鬼子汽车炮击的情况发电报报告了王团长。司马镇北是想让王团长通知前面的袭路队吸取他的教训，别再受同样的损失。王团长立即发电报回来，叫司马镇北把伤员和牺牲了的战士快快送回马甸子，同时叫他暂停袭击鬼子的大兵团运输队。 司马镇北接到电报立即安排一排二班长祝尔福带领全班战士护送三个重伤员左堂皇、石毕开、崔练成和三个牺牲的战士徐余仓、丘凌空、骆凤双回马甸子。一班长司马好汉的耳根也中了弹片，但他说是轻伤坚决不下火线就没有回去了。战士们看到有战友牺牲了都很沉痛。司马镇北说：“战友们，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振作起来，下一次杀更多的鬼子为战友报仇！” 王团长在马甸子立即给第三营袭路队队长林金洞发电报，叫他立即取消近距离袭击鬼子的运输车的行动。林金洞的袭路队已在常青山半山腰设计好了对鬼子运输车的伏击点，他看了电报还不愿意放弃。但是政委林里保说：“团长的命令肯定是有道理的，我们执行是必须的。”林金洞就把袭路队撤到了山顶上。 这时王团长的电报又来了，告诉他鬼子在汽车里早有防范，车箱里配有掷筒炮和重机枪向两面发射，司马镇北的袭路队已经吃了亏。林金洞看了电报后骂鬼子：“他奶奶的鬼子，你有掷筒炮我也有掷筒炮，我不能在半山腰用手榴弹炸死你，我就在山顶上用掷筒炮轰死你！”也就把战士们撤退到了山顶。 原来林狮子在组建袭路队时考虑到常青山的地形需要，特地配备了一个掷筒炮班来对付鬼子的车队，这时就派上用场了。林金洞当即就叫炮兵班长林饱满在山顶选好地形架好炮，炮口对准了公路的正中心。林饱满早就想显身手了，前几次袭路队都是近距离用手榴弹杀敌，他和他的炮兵只在远处看热闹，这次有了机会了，他就要让鬼子尝尝他的厉害了。 林饱满立即就叫战士们把六门掷筒炮在山顶上一字儿排好，校准公路中心的假想目标。林金洞过来对林饱满说：“鬼子在车里就布置有掷筒炮，一分钟内就可以对你开火。”林饱满说：“那我就打两炮换一个地方，半分钟就转移阵地。”林金洞说：“这样最好，我们的目标是，只有我们打鬼子，绝不让鬼子打着我们了。” 林饱满就对战士们说：“战友们，听到连长的话了吗，打两炮就换一个地方。”战士们都是打炮的知道鬼子的炮击规律，齐声答：“是。”炮手鲍包准说：“他mama的鬼子，我们今天就和他玩玩捉迷藏，我们先发打鬼子，让鬼子后发放空炮。”林金洞听了就笑了，战士们听了也笑了。 炮兵班副班长申公共说：“我们带在山上的炮弹也不多啊。”林金洞问：“有多少？”林饱满答：“每炮十二弹。”林金洞说：“不少了，打完为止，够鬼子喝七十二壶了。”林饱满立即对战士们说：“大家都听到连长的话了吗，打准些，七十二颗炮弹就是七十二壶毒酒，送鬼子上西天！” 一个钟头后，日军的汽车队就过来了，接连开进了常青山。日军曾在常青山挨过伏击，连东川正匈也知道了这个地方的凶险，对此山早有戒心。东川正匈在出发前就制订了周密的行军策略，早就嘱托联队长河本英六在沿途哪些地方要重加防范，常青山当然是一个重点区域了。 果然，日军一进入常青山山谷就向两边山腰的树林连续猛扫机关枪，打得树木如半山风来一样地摇晃。林里保在山上说：“亏得王团长来电报提示，否则我们也要吃亏了。”一排长林豹子说：“狗吃的鬼子也狡猾，好才我们连长比他们聪明，早叫我们撤到山顶上来了。”林金洞白了林豹子一眼，说：“别说话了，炮兵要打炮了，带你的战士到后边隐蔽去。”林豹子就带着战士们隐蔽到山石后边去了。 林饱满对林金洞说：“连长，鬼子的车队进谷来有五十辆了，可以开炮了。”林金洞说：“别急，你有七十二颗炮弹，还差二十二辆呢。”林饱满会意一笑，说：“那就等等。”几分钟后，鬼子就有七十二辆汽车进了谷。林金洞问林饱满：“可以开炮了吗？”林饱满说：“多放十辆进来吧，也得有个余地。”只一会，又有十辆鬼子车进谷来了。 林金洞和林满饱一对眼色，林饱满立即对炮手说：“战友们，依次瞄准敌车，开炮！”炮手们早就依次瞄准了进谷的汽车，听到命令立即开了第一炮。紧接着移动炮口又开了第二炮。紧接着就抬着炮腿换了地方。 战士们的炮打得真准。前六发炮弹就打在鬼子的前六辆汽车上，后六发炮弹也打在鬼子的后六辆汽车上。鬼子开在最前面的十二辆汽车立即着了火。但鬼子的炮弹立即就向山上打来了，把刚才战士们开炮的地方打了好些大窟窿。 但是战士们已经不在那个地方了，他们在离那里两丈远的地方又架好了炮，十二发炮弹又打出去了，鬼子的下十二辆汽车也被打中了。战士们打完这十二发炮弹就又转移了地方。鬼子的炮弹接着就打中了原地方。炮兵战士们在下一个地方又向鬼子的汽车打了十二发炮弹，鬼子又有十二辆汽车着火了。鬼子又向炮兵战士们打炮的原地方开了炮。不过也是放空炮，战士们早到下一个地方向鬼子开炮了。 如此者六次，炮兵们打了七十二炮，有四十多辆鬼子的汽车着火了。鬼子也不知道打了多少炮，山顶上有一排排的炮窟窿。炮兵战士们打完炮就连人带炮撤走了。鬼子的炮还在打。鬼子的汽车成了一条大火龙。 神炮手栾玉灿说：“让鬼子浪费炮弹去吧，我们回常青村去取炮弹来，再打鬼子一阵子。”神炮手易向古说：“鬼子蠢啊，等着我们来打啊？”栾玉灿说：“鬼子就是蠢，为什么老是打不着我们，而我们却老是打得着他们呢？”神炮手易向古觉得这话是对的，但他老是觉得鬼子不会蠢，只是他找不着好词儿来说明鬼子不蠢。 鬼子当然不蠢。鬼子挨了炮击以后，立即就从车上跳下来了，卧在路旁就向山上开枪。鬼子的军官更不蠢，趁着他们的炮火优势就组织鬼子向山上冲，他们要消灭山上的敌人呢。 东川正匈坐在后面的汽车里，听到炮声就知道遭到袭击了，立即叫河本英六前来看情况。河本英六就带着神金锅敏大佐前来了。河本英六看见他的汽车被烧成了一条水龙，万分地愤怒，立即叫神金锅敏组织士兵从侧翼包抄攻山，务要把敌人全部消灭。 这时林金洞在山顶正准备撤退，但是政委林里保说：“这么多的鬼子漫山遍野密密麻麻地冲上来了，不如杀他一阵再走。”林金洞一听就明白了，这么密的鬼子来了，好杀。 但是林里保又说：“鬼子的炮兵在后头对着我们呢，不可恋战。”林金洞说：“好，只杀一阵就走。”他立即对一排长林豹子二排长林松鸟说：“全部进入山顶，集中火力杀敌。”林豹子和林松鸟正在林金洞的身边，立即命令全排卧倒在山顶上对付鬼子。林里保则飞跑着去通知三排长林树木了。不到五分钟，战士们就在山顶组成了一长排龙蛇阵。 鬼子冲的也很快，很快就冲到死亡线上了。林金洞一声喊：“打！”一枪就崩了出去，一个鬼子应声而倒了。几乎在同时，战士们的轻重火力全部开火，鬼子黄压压的倒下了一大片。后边的鬼子立即就卧下不敢向前冲了。林金洞见鬼子被打下去了，立即就喊：“全体撤退！”战士们一听号令拿起枪就撤退了。战士们才退出两三丈，鬼子的炮火就开了，炮弹就到了，把战士们刚才开枪的地方又炸出了大大小小一长龙似的窟窿。 林金洞这时也不管这些窟窿了，他带着袭路队飞快地消失到对面的山林中去了。当鬼子冲上山来的时侯，他们以为看到的是抗日武功团的满地尸体，但他们看了半天，连武功团的影子也没有看到。 河本英六和神金锅敏也冲上山来了，他们原以为山上的武功团都被他们强大的炮火消灭了，但他们看到的除了满山的炮窟窿，连一滴血也没有看到，更别说看到武功团的尸体了。 河本英六回去以后把山上的战况报告东川正匈，说：“武功团无一尸体，我军死伤了一百八十名士兵，有四十六辆军车遭了炮击。”东川正匈听了无可奈何地说：“武功团，太狡猾了，我们大日本帝国军不能小觑了。”